【狮城论坛】新加坡不会再有一个李光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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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风景如画的壮丽山河，也没有气势磅礴的巍峨建筑，雨中仍可清楚辨识的城市风景线勾勒出一个现代化国家的轮廓。再看一眼这个让他付出一生心力，殚精竭虑建设的国家。

大雨滂沱，拖曳炮架上的建国总理李光耀灵柩在礼仪专车的引领下，离开国会大厦，开往新加坡国立大学文化中心。移灵队伍按照规划路线，缓缓地行驶进市政区的核心地带，雨势不断增强，但丝毫浇不息数十万民众热切的心。他们在国会大厦外，在政府大厦前大草场旁，在红山和女皇镇等多个地标沿途守候，只为等待送别李光耀，等待灵柩经过的那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经过政府大厦前大草场，陆军向他致敬的21响礼炮此时开始鸣放；到了政府大厦，空军战机划过天际向他致意；经过滨海大桥，两艘海军巡逻舰“坚毅号”和“刚韧号”向他敬礼。这是国家最高规格的告别方式。

“李光耀！李光耀……李光耀！”朦胧的大雨中，沿途人群不断呐喊建国总理的名字，仿佛在为他打气。周围有人默默噙泪，也有人低声哭泣。这不是一般的星期天，时间仿佛静止在某一个定点，横跨不同时区的千千万万海内外国人都相约在同一个时候，目送这位最资深的国家领导人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过去四天，超过165万人到国会大厦和全国18个社区悼念处向李光耀致敬，夜晚市政区万人攒动的景象，构成了一副历史性图像，也代表了他在国人心目中的地位。

凄美的哀乐如泣如诉，举行国葬仪式的国大文化中心礼堂昨天弥漫着化不开的忧伤和愁绪，极尽哀荣。约有2200人出席了仪式，他们除了李光耀家属、朋友和工作下属，也包括陈庆炎总统、内阁部长、国会议员、老战友、高级公务员、基层领袖以及各阶层新加坡人。历时近三个小时的仪式上宣读了10篇悼文。

指引方向的明灯熄灭了，李显龙总理昨天在宣读悼文时，如此形容李光耀辞世对新加坡的意义。

李总理在华语悼文中说：“建国总理不惜付出他的一切，为实现建设新加坡的理想而努力奋斗。李光耀先生的人生格言是，新加坡要继续取得成功，人民就必须时刻居安思危，绝对不能安于现状。我们应该用智慧、创意和毅力，不断的改造新加坡，让这个小岛国能够维护自己的利益，并且在世界舞台上有一席之地，受到国际的肯定。”

李光耀在内阁服务了长达52年，前面31年担任总理。在一个极具胆略和能力的建国团队的有力辅佐下，他促成了新加坡从一个发展滞后的前英国殖民地到发达城市国家的蜕变。

李总理昨天在赞颂李光耀的成就时，也特别点出建国团队当年与李光耀患难与共的关系。他说：“李先生并非独自一人开创这条道路。他是一支非凡团队的杰出领袖，成员包括：吴庆瑞博士、拉惹勒南先生、奥斯曼渥先生、韩瑞生先生、林金山先生、杜进才博士、王邦文先生和蒂凡那先生等等。这些人是他的战友，他从来没有忘记他们。”

李光耀开创了一种由政府强力主导的经济和社会管理模式，但也在政治和媒体领域限缩异议的表达空间。但他与一些西方民主国家在人权、政治文化和媒体自由方面的意识形态分歧，并没有影响他身为一个国际战略家所受到的国际推崇。无论是欧美或区域国家，无不高度重视他对国际形势的精辟观点和分析。

许多国家派出高层代表出席李光耀的国葬仪式，反映了这位政坛泰斗在国际上的特殊地位。共有来自全球23个国家的领导人和代表，包括美国前总统克林顿、中国国家副主席李源潮、加拿大总督约翰斯顿，以及英国首席国务大臣、下议院领袖黑格等出席了昨天的仪式。

国葬仪式在下午约4时35分结束之际，民防部队启动公众警报系统，全民默哀一分钟。

李光耀是因严重肺炎住院超过六周后于上星期一凌晨与世长辞，享年91岁。他的夫人柯玉芝女士已在2010年10月逝世，终年89岁。他们留下两子一女，即长子李总理（63岁）、女儿李玮玲医生（60岁）和次子李显扬（57岁），还有长媳何晶（61岁）和次媳林学芬（56岁），以及六名男孙和一名女孙。

他们在国葬仪式后，同李光耀300个其他近亲和挚友，以及多年来照顾他的医疗和保安团队，在万礼火化场做最后告别。李总理和两个弟妹，还有李鸿毅和李绳武在火化仪式前，都发表了感人至深的私人悼词。

李鸿毅说: “爷爷让我意识到，我们能为世界做出贡献，而且能堂堂正正这么做。你不需要撒谎、欺骗或盗窃；你不需要谄媚、吹捧或哄骗。你不需要在意琐碎的事或参与愚蠢的游戏。你的人生可以有一番作为，而最好的方式就是有正确的原则和品行。”

李绳武说:“人们常说我祖父为新加坡构建了许多重要体制。但什么是体制？它是做事的方法，构建它的人走了，当方法还留存就是体制。强大体制是稳固、永续的。它不会脆弱地依附在人的个性上。它是位于人治之上的法治。这就是作为体制构建者必须作的牺牲。”

每一个国家的历史中，必然有些重大场景和关键时刻，会成为人民集体记忆的一部分，在日后化作一个国家团结的象征。如1968年8月9日的国庆庆典也曾遇上滂沱雨势，当时身为总理的李光耀曾傲然表明：“全世界都在注视着我们能否坚韧不拔，让我们继续奋进！”这个时代的召唤，启发了一代人力争上游的意志。

无论他们身在何处，新加坡民众昨天送别李光耀，集体见证了独立半个世纪之后，另一个具有跨时代意义的历史节点。

新加坡不会再有一个李光耀。他怀抱的淑世力量和热情，接受时代感召的强烈使命感，都是无法复制的时代产物和个人特质。他的离世标志着一个没有李光耀的“后李光耀时代”正式揭幕，也预示新加坡进入了一个全新且未知的政治和社会发展阶段。

李光耀树立了典范，他的一生波澜壮阔，如今已完成了生命的旅途。回归尘土，带着广大新加坡人浓浓的牵念和满溢的感激。

建国之父，一路好走！

作者: 曾昭鹏

眼睛雪亮

李光耀先生，一路好走
未来的新加坡，一路走好

柳下惠

一个时代的里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