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圈1】雾霾侵城 中产跑路？

新加坡圈

每当雾霾来袭，总是中国“段子手”大显身手之时。

最有诗意要算那首拿台湾诗人余光中作品《乡愁》改写而成的《口罩》：古时候，口罩是一个小小的道具，我在这头，强盗在那头。小时候，口罩是心中深深的恐惧，我在这头，针头在那头。再后来，口罩是03年浅浅的记忆，我在这头，SARS在那头。现如今，口罩是全民的防霾神器，我在这头，却看不清，谁在那头。

短短四句话，借口罩的功能变化调侃时局一番，类似段子数不胜数，在雾霾面前，大部分无力改变现状的民众只能通过社交媒体空间，以自我解嘲的方式宣泄不满。
这次被称为今年以来范围最广、持续时间最长、强度最强的霾天气到底有多严重？

12月20日，中国全国空气质量日均值达到重度及以上污染的城市共90个。中东部出现大面积灰霾，遥感监测数据显示灰霾面积为188万平方公里，约等于2615个新加坡。《金融时报》引述绿色和平称，中国这次大气污染影响4.6亿人，污染程度是世界卫生组织日常指标的六倍。雾霾覆盖范围之广、污染情况之严重，相当吓人。

人们无力改变污染现状，但可以用脚投票。

北京大学经济学教授汪丁丁针对“雾霾移民”所撰写的文章，近日再获大批网民转发。汪丁丁说，如果中国的生存环境持续恶化，中高收入及高学历者将移民海外，污染企业南迁侵扰南方，“雾霾忧郁症”成为常见的心理障碍。汪丁丁还指出，高学历者移民门槛较低，他们的离去将造成国家的“脑流失”。

胡润研究机构在2014年的一份调查也显示，64%的中国富裕人群（身价超过230万新元）已经移民或者正在筹备移民，而污染和食品安全是中国移民的第二重要原因。

远的不说，就在京津冀亮雾霾红色预警那几天，中国明星章子怡上月26日发的一条微博又被网民拿来热议。章子怡在微博里抱怨，她返抵北京首都机场时看到雾霾罩城，担忧孩子的健康，又担心孩子戴口罩会喘不过气，所以“没选择，直接抱上飞机走人！”

焦虑的富裕和中产阶级可以随时坐上飞机走人，从污染较重的北方城市往南方移动，从工业较发达的东部地区往西边走。不难想象，有一天，他们在算好成本与效益这一笔账后，很可能会选择“雾霾移民”。毕竟，生命有限、健康无价。人们的收入和资产越是提升，就越不能忍受凑合活着。而“雾霾移民”所形成的“脑流失”和“资金流失”肯定都是国家的损失。

话说回来，这群先富起来的富裕及中产阶级过去都曾受惠于中国低成本、高污染的产业发展模式。当这群人对生活素质有更高要求时，让他们富起来的产业发展模式却没有跟上。发展方式转型滞后，正是雾霾趋严重的根源，而粗放的投资驱动型增长方式和“GDP至上主义”，也正是导致雾霾围城的最大污染源。

雾霾不仅是环境问题，它还是经济问题，也是政治问题，说到底，就是一个国家发展道路的选择题。眼下，淘汰落后产能、提升清洁能源消费比重、监管企业治理污染问题、提倡资源节约的生活方式等工作均刻不容缓，哪怕为此须牺牲部分GDP增长。若不幸让雾霾侵城成为“新常态”，那还能拿什么留住人心？

一旦富裕和中产阶级用脚作出选择时，他们实际上是对所在地投下不信任票，期盼在新居地买一份安全感。毕竟，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活着有什么比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