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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题目
写下这个自我感觉很抽象的题目之前,我首先想到了周星驰,那个诙谐的有些肆无忌惮却连说话都要别人代劳的星爷。在《食神》中,第一个慢镜头里一路潇洒、踌躇满志行来的他就是这番打扮。当时,只觉的编剧真会抓人物性格,也真会鼓捣搞笑元素。但我没想到,许久之后,有一个男人会在某一个黑暗肆无忌惮的夜晚以他这样一身打扮做为题目,更没想到的是哪个男人是我。而最为意料之外的是那个题目写的还是自己。
关于上身西装
其实,我很少穿西装。一是因为我胖;二是因为我不爱穿。
一个人发胖,大致有两种原因。一是因为后天暴饮暴食所致。一是因为先天因素的决定。《西游记》中唐僧对自己吃素的说法是胎里素。那么有“胎里胖”这一说法也不算是我杜撰了。
用大致当然还有别致,我就属于这别致一族。我的胖是因为生病,并且是病入膏肓的那种。一个星期体重增加30斤,看着肚皮像气球被一口气吹起来,我既恐慌也特自豪。因为这样的快速成长几乎成了我迄今为止一生中最接近奇迹的事情。有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奇迹,而我都接近了,这让我十分的骄傲。另外还有一种别致叫做打肿脸充胖子,这应只是传说中的案例,现实中,我没见过身体力行并卓有成效的。跟风毛鳞角出现的也多是半途而废的主-------打了脸,却没成胖子。
不爱穿西装的人都崇尚自由。忘了是谁说的,反正是有人说过,就算没有,现在也有了。这应是我不爱穿西装的崇高解释了。因为自由是人人都想要的,要不了在嘴上磨练磨练也是一件快事,我固执的这样认为。
但这两条原因只是伪装,真正的原因是我穷,我穿不起西装。
我胖,我不爱穿确实是事实,但事实却可以伪装另一个事实。这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个赤裸道理。赤裸道理就是没有衣服穿的道理我叫它做真理。
拿个老掉牙的事例来说明一下就是美国说达母大叔是独裁者确是个比较正义比较金玉的事实,只不过这个事实是为了伪装另一比较侵略,比较败絮的事实-----霸权。
在我心里,人人最好都穿西装,就算不穿西装也穿“好装”,至少看着觉不出穷酸,觉不出不雅。但事实上,现在大多数人都把西装披在身上,要不干脆不穿。还洋洋自得的美其名悦:坏就坏的真小人,咱不搞虚伪。其实走到极点的无耻比半瓶子醋晃荡的虚伪更让人“胃疼,光荣”。
王朔曾说:我是流氓我怕谁。我觉的他很明智,倒不是因为他敢于直面卑鄙,并自称流氓。而在于他说出这句话之后他不会立即死掉。
说“读书不求甚解”的那个人死了,死了之后,他的话被人误解的一踏糊涂。王朔没死,所以就算有人把他这句话当做是:我是无耻我怕谁的宣言,王朔也能亲自给这句话翻身。这就是他的明智之处:说出一句让人理解成五花八门的话,只要自己不死,随便他们理解,等快死了,再去解释一番,又是一次可青史留名的炒作。
西装在这里是个比喻,比喻了某些浪漫,某些高尚。
我是一个骨子里伤感和忧郁的人。在我的意识里伤感和忧郁也可当成西装来穿。当然,我性格里也有明媚的一面。我曾经幻想能把自己的伤感和忧郁用伤感的文字写出来,为此,我读了大量安妮宝贝的文章,我期望自己的文字也有那种阴冷惊艳,仿佛七彩的蝴蝶飞舞在冰雪之上的诡秘,而内心那大片大片的伤感和无人踏足的荒芜也会随着深蓝墨水的畅快的流动一丝丝泄露出来。结果,我发现自己办不到,就像每一个人的掌纹无法相同一样我无法和别人相同。生活的不同,性别的不同,心态的不同,经历的不同,伤感的不同注定我只能远远观赏那个繁华里的脸上写尽寂寞,步履踩满伤感,身体流出冷艳的女子。
于是,我又开始在众多的叙事风格里寻找可以满足自己的风格,开始在众多的文字感觉里捕捉我想要的感觉。
之后,我见到了郭敬明。很喜欢他的文字,因为那里面有浸入骨髓的我一直想写却一直写不出来的忧伤。可后来我又开始疏远他,不是因为他自称孩子,也不是因为他的忧伤来自于繁华。而只是我做不到他那种淡淡的幸福心态上的淡淡的愁。因为我一向认为自己不幸福。这让我很受伤,有一段时间一个念头一直在我脑中徘徊-----我到底在要什么风格?我对文字感觉的需要真的就那么炽热?。而更让我左右为难的是:我的伤感到底该怎样写?是不是用李清照的婉约混合林白陈染的虚幻迷离来写?还是拿苏东坡的豪壮击碎伤感,做一个高喊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醉汉?
在这样的百思不得其解中,我又看了韩寒的《像少年拉飞驰》,那时,我才醒悟:原来伤感可以用淡淡的忧伤和淡淡的愤世来诠释。加之当时对网络写手梦断犀利的文笔垂诞三尺。于是我改走幽默与反讽路线。
我之所以如此固执的追寻着可以满足自己的文字风格,是想给自己的文字穿上西装,把自己的忧伤水银泄地般一丝不漏的写出来。让人看着过的去,可以有去阅读的兴趣。
这是一个事实,但在这个事实下仍然隐藏着另一个事实-------我想借助文字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穿着西装的人。这看起来是种很可笑,可笑的近乎幼稚的想法。其实若论幼稚,是笑别人幼稚者才幼稚。现在的文坛大多尽是这种幼稚之辈---以文断人生死喜好,包括网络上也是。我的这种幼稚想法的产生完全得益于这群幼稚之辈三岁孩童行为的启发-----既然他们认为写不穿西装的人的作家就肯定不穿西装,那我写穿西装的人就表示肯定穿西装了。
于是我写风花雪月,我写恩爱缠绵,我写快意恩仇,我写生离死别,我写幸福生活,我写青春飞扬,我写年华易逝。我以为我穿上了精神生活里的最后一件西装,可下面那个满身油渍,肮脏破烂的东西用一种讥诮的可以划裂冰层的语调说:穿西装?小样,你都身陷泥沼,还装什么清高?
关于下身短裤
下身短裤同样是一个比喻,张炜出了一本新书名叫〈丑行或浪漫〉,如果给下身短裤引用点名言的话,那它比喻的就是丑行。
有人可能一辈子都不穿短裤,有人可能一辈子都穿着短裤,而大多数人则是上身西装、下身短裤的招摇过市。我自己,我以为我没将西装穿好,甚至于只够遮着胸前两点-----如果我是女人的话。但下身短裤我穿的却甚为牢固。撕不破,脱不下,掩不了,也盖不住。
我曾写过一篇〈那个色心荡漾的夏天〉,梦断这厮这样评价---你的冷幽默和你现在的生活一样有气无力。这句话,说的很直,很准,像一把刀轻灵无比却又准确无误的刺进我的心脏。
我的生活确实有气无力。
因为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肚子饿了两天,手淫了一次,打了一回架,脖子疼了一天。这是实话,因为我一直在贯彻事实求是这个伟大的方针。
我平生只说过一句谎话,并且从16岁开始一直说。那就是---祝你快乐,祝你幸福。今天,我就说了一次。说它是谎话并不是说我说的时候不诚心诚意,尽管我也没求神拜福、在观音菩萨面前许下如此宏愿。而是因为我自己不幸福、不快乐。一个吃荤的和尚劝戒师兄弟们不要吃荤总带着几分理屈与不诚实。
这年头,肚子饿两天,不是大事,比起逃亡在外的国际难民,比起大街上或伪装或真实的乞丐我是幸运儿了。但比起那些品评女人乳罩,写香水评论的小姿或大资阶级来说又实在玷污了“共同富裕”这一伟大口号。
有人看过我的照片之后说:你浑身上下充满了忧郁,这句话说的其实很肤浅。因为我浑身上下充满的是绝望。
前面我说自己伤感,确实我很伤感。当这种伤感积蓄起来需要修建一座三峡来处理的时候,浅灰色柔软的伤感变成了黑色坚硬的绝望。如果不变,也无法与那些冷冰冰的堤坝匹配了。
月池曾经说:你写的东西有许多可以打动人心的因子。我回了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我喜欢品位绝望。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明了。古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个绝望的人其实跟一个濒死的人也只是一只脚和一只半脚在地狱的问题。既然这样,我写的东西能感动人也属于情理之中的事了。
月池是看了我那篇〈我是你的,谁是我的〉之后说上面那句褒奖我的话的。如果那篇再不能够打动人的话,我想我真该把自己的脑袋砍掉自己扔到垃圾箱里去了。因为那里面每一件事都是真的。包括母亲给那些陌生人下跪。
我一直都惧怕警察也仇视警察,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乡村那些二百五警察破坏了这个字眼的高尚性。我忘记不了母亲的悲恸,忘记不了那一跪的耻辱。所以我决定这一辈子都不当警察并继续仇视他们。尽管我常说:一个人对你一次的坏抵消不了别人对你千百次的好。可关键是:我没承受过他们的什么好。至于你要说:他们保卫了我们的平安。那我告诉你那是他们的应有的职责和义务。不是对我的好。
警察的下身短裤如果穿牢的话,比他们的警装更让坏人痛的哭爹喊娘。当然好人也会痛的哭爹喊娘。
对于文学上的下身短裤,只要文字出现的地方皆有穿戴者。只不过是穿的是迷你裤还是七分裤的差别了。
虽然我一直在寻求文字的感觉,但我对精品书籍看的并不多。这也决定了我文字上的下身短裤破洞百出。
我看的书主要集中在三方面:色情书,武侠书,理论书。我这样解释爱看这三类书的原因:色情书是出于欲望。武侠书是出于爱好,理论书是出于虚荣。
前两者没什么好说,就只说说看理论书为何是出于虚荣。
什么叫理论书就是把别人不懂的按自己的理解让人释惑的书。这里有个属于经济常识的窍门,就是你不能把理论一次说完、说尽,也不能皮毛不沾。说完、说尽了下次就没话可说了。但皮毛不沾的话高尚的人会以为你故意不说破,低俗的人会以为你什么都不懂。最好的方法就是折中。〈中庸〉这本书可以说开了这等方法的先河。于是理论性的书籍层出不穷,多如牛毛。
我爱看,当然就不怕多如牛毛。我还坚信越多越好。比如写文章的时候,拉扯一大堆理论,牵着死了好百年的伟人的鼻子溜达一圈,就算不把人惊死,也可把人吓住。吓住之后就好办了,别人不会说你把他吓住,只会说你写的不只是好,本身还博学多才,学通古往今来。就为了换取这几个字的评价,我于是异常热衷看理论书。
但为什么又说自己虚荣呢?因为我这人脑子转动的过快跟走马观花一道劲,这就导致了看的书确实很多,但记下来的很少。想牵着伟人的鼻子溜达溜达却发现联系不上。但为了能吓着别人,我还要硬跟伟人的鼻子挂上钩。久而久之,才发现自己真他吗虚荣。伟人算个啥,还不是一样喝水吃饭长大的。
在认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对理论书的兴趣锐减,几乎赶上了笑傲江湖里那个和令狐冲争女人的淫贼立地成佛的速度。
结果我成了物质上的困兽,也成了文字上的困兽。
关于困兽
初起的题目里是关于野兽,后来想想,野兽比困兽自由,遂改为困兽。
我是一头困兽,并且是拔掉了牙齿,失去了锐爪的困兽。
人大多时候都会被困,生活,欲望,精神,友情,爱情,虚荣。
我有个最好的朋友问我我:如果我给你说句话,再让心爱的人给你说句话,都是可以指明你方向的话,但意思却相反,你愿意听谁的。当时我回答不出来。这不只是考验了对是非的判断,更考验了友情和爱情。
我静默半天之后的回答是:我听你的。当时我安慰自己的念头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这很可笑。可笑的滑稽。可很多时候我们的想法就这么滑稽。
想想原因,可能是因为被困于绝境的人会把一条索命的毒蛇当成救命的绳索吧,这样滑稽的事必然导致滑稽的想法。
这不能怪我们,困兽的四周光秃秃的,没有一点借力的地方。有条毒蛇也算是平添生机了。至于自己的生机还是奉献给毒蛇吧。俗语说的好-------成全别人,就是成全自己。更何况是个不是人的东西呢。这也体现了热爱自然生物的朴素情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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