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与白玫瑰

性格女孩

<P>我的第一个女朋友叫陈晓，我总是“晓晓”来“晓晓”去的叫她。晓晓
低我一年级，长得不算漂亮，但是属于我喜欢的那种：五官清秀，身材高挑。
她极爱笑，笑起来就像几岁的小孩子，但说起话来，又透着一股成熟与灵气。
她在我们学校很有名，是我先主动去认识她的。

　　高中毕业，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北京一所著名的艺术院校。临走的前
一个晚上，我预计我们会“生离死别”，本以为哭的会是她，而实际上抑制
不住的是自己。那晚，她嘴角还是挂着笑，说她会好好照顾自己，也让我注
意身体，还说让我等着她，明年她会考入我的学校，说完低下了头。透过湿
乎乎的眼睛，我知道她嘴角的笑容不见了。

　　到了北京，才知道以前自己的那片天空是多么渺小，而很多东西，真的
变成了过去。

　　我很喜欢我的学校，她的氛围，她的空气，还有她的学生，都让我有一
种找到自己的感觉。

　　起先我和晓晓通信很频繁，但到了一年级下学期，我的功课紧了，她也
临近高考，我们的联系就越来越少。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我认识了一个很特
别的女孩。

　　这个特别的女孩有一个很美的名字，海边。姓“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
听说，她说我孤陋寡闻，“海”可是回族的大姓呐。她长得和汉人的确有点
不一样，怎么形容呢，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除了嘴长得稍微大了一点，
应该算是个绝色美女吧。她这副模样，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
……对，好像香香公主一样。

　　说起我们的结识，还真让我有成就感。我们系很多男生对她“情有独钟
”，她却偏偏要认识我，还很主动地请我吃饭。我还以为她是很“那样”的
女孩，犹豫了半天。谁知去了后才发现，她是那么的羞涩，总是低着头用勺
子拼命地搅杯中的水，想说什么又含在嘴里。我便对她开始好奇，也默不做
声，暗自观察她。吃完饭要走时，终于等到她开口：“其实……我想请你吃
这顿饭，已经想了一个学期了。”我当时就“晕”在了那里。回来算了算，
那天她一共说了不超过10句话，可就单单这一句，足足让我美了好几个晚上。

　　我不知该如何写信给晓晓，说我和海边的事，也说不清楚。我想我以前
应该是很喜欢晓晓的，可是现在，我也很喜欢和海边在一起的感觉。海边知
道我中学时有女朋友，但她不在意，她说两个人最重要的是在一起时的感觉。

　　晓晓好像知道了一切。放暑假回家，得知她没有报考我的学校，我反倒
舒了一口气，但随后却是一股不能克制的失落。“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你
说好要考到北京！”“你真的这样想吗？”她不再笑了，“你的信少了，我
是什么样子，我们在一起是什么样子，你还能感觉到吗？其实，在一年前你
走时，我就告诉自己，大学毕业还能和你在一起，是一个奇迹。如果你还愿
意，就和我一起等奇迹发生吧！”奇迹？大学毕业？可刚一年，我就……

　　我不知道那个假期自己是怎么过的。和海边通电话时，我告诉她问题解
决了，可自己偏偏不争气地在电话里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我竟然又在女
孩子面前哭，我到底算不算是个男子汉？

　　晓晓考取了南京大学，我没去送她，一个人回到了北京。很快和海边又
恢复了以前的快乐，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海边真是个特别的女孩，她说哪
怕我内心深处的那个“她”不是她，她也不会计较。

　　女孩子我真的搞不懂。

　　其实我连自己也搞不懂，我内心深处的“她”，到底是那个极爱笑的她，
还是我身边的这个和名字一样美丽温柔的她？一个偶然的机会听了一位哲学
家的讲座。他说，人无非都是孤独，才去找爱情，找了一个伴儿后发现自己
还是孤独，爱情便一钱不值。很自然就又联想到了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
瑰》。振宝爱红玫瑰吗？他不敢娶她！他不爱白玫瑰吗？他又决不允许她与
别人的私通———荒唐。晓晓又没有红玫瑰的放荡；海边也不像白玫瑰那样
不解风情，倒是我与那个振宝有几分相似。

　　晓晓在南京大学经常给我来信，说她的学习，她的生活，还有她的新朋
友。她从没有提过我们以前的事，只是说如果时间和空间真的像别人说的那
么有杀伤力的话，就没梁山伯与祝英台，就没有“教人生死相许”的感情。
接到她的信，我还是有那种很特殊的感觉，尽管那时我已经四年级了。

　　到最后一年，面临分配，我和海边之间的问题也出现了。我的成绩很好，
北京一家很有名的电视台已经答应录用我，而海边执意要回她的家乡。我的
女朋友从来都比我有主意，我没有阻拦她。我们又去了第一次约会的小饭馆。
海边问我还记不记得当时的情景，她说她从来没有那样紧张过，她现在还能
背下我们那时说过的所有的话。我说这几年来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就
是为什么会看中我。她笑了：“因为，刚一来我就听人家说有一个男孩子在
上大学前和他的女朋友分别时，哭的那个人是他……今天，能不能也为我哭
一次？”我的心被狠狠打了一下，握着她的手又马上松开，当时除了起身就
走我没有别的选择，因为我不想让她看见我的眼泪始终没有掉下来。

　　进了电视台，生活变得更紧张更忙碌，我和海边见面的机会几乎没有，
忙起来连电话都通不上；晓晓准备考南京大学的研究生，我想她已经不再有
时间和我提那个“奇迹”；而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女孩子走进了我的生活，
她是我的同事，美丽、聪明、能干。也许这就是我生命中注定的又一朵玫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