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寨沟：二、水是树的嘘嘘-因水而美

oracle · 发表于 17-10-2005 13:59:43|来自：澳大利亚

[9月17日]在成都的第一天，我掉了心爱的“DIOR”墨镜。我从成都office出来，把墨镜别在腰带上。我和几个朋友到武侯祠那边晚饭，路上我要赶另一个饭局，下车再上车墨镜就没了。我想到的时候真的有点心痛，照理我是不以物喜的人。
反正你有的是钱喔，几个小伙伴异口同声。
 一点点血汗钱，我说，生猪出口换来的。一边用《天龙八部》的腹语说，真是有代沟啊，真是没同情心没人性啊。直到拿出身份证订回程机票的时候，三个小伙伴才相信我是71年的。千年（71年）老妖喔！他们又异口同声。早上是我第一个起床，餐厅的自助早餐有豆浆喝。我一边喝一边想，多喝一杯吧破财消灾。
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背包，背在肩上风尘仆仆的意思，把房间退了去沟口。这是美好的一天，阳光正在云层后隐现。人没有预想的多，我们买的是两次进沟的票，要把模样照相在门票上，几个人抢着做鬼脸表现。群山在我们来的路上掩映，一扇喧嚣之门在我们身后关闭，几座山的眈眈俯视下，一扇安宁之门在我们眼前打开。
九寨沟整个景区呈英文字母“Y”型，则查洼、日则沟是两个分岔，在诺日朗瀑布附近会合，树正沟是中间的主干。后来我问随车的讲解员，才知道藏语“树正”是权力的意思，“则查洼”是罗里罗嗦的意思。整个九寨沟绵延50多公里，进沟一般坐环保buss，另外一种是专用的面包车，一共有200多辆。刚进去的景点都在汽车左侧，在第一个村寨荷叶寨附近可以看到远山上的积雪。每个景点都有个梦幻的名字：荷叶寨是因为寨子从高空看，就象一张荷叶。老虎海是因为到秋天枫叶、桦叶红黄赤橙，倒影在水中就象一张虎皮。熊猫海的水位季节变化，冬季枯水露出水底沉积，黑一道白一道得名，据说还有熊猫过来饮水。盆景滩的树木长在水中，底部有钙化沉积，就象盆景而得名，“树在水中生、水在树间流，人在画中游，”讲解员的话音未落，车子后面的一个游客就哇哇大叫起来，接着整个车子赞美声、欢笑声、惊叫声此起彼伏。
我是怀着无所事事的心绪进去的，我对大众的欣赏品位一直保有距离，就是不喜欢凑热闹，人越多越追捧，我越告诫自己要小心陷阱。但是一看到九寨的水，我的眼前豁然开朗。在我看来，在山、水、和个人之间，有一种默契呼应，你完全可以不理会周围的人，独自沉浸，这是种享受。
 拐了几个弯后，景色完全出现在右边，讲解员说风水轮流转，一会我们到达终点原始森林，我们第一天走的是Y的右侧。原始森林海拔3000多米，各种珍奇树木屡见不鲜。我们看到了迷雾般的松萝。只有在很纯净的空气和高原才有，有人气的地方就没有了，——看来冯和魏知道的还真不少。我们从原始森林步行栈道2000米去天鹅海，每年3月几只天鹅过来小住。
栈道是用木条仔细拼成，上面用铁网订牢防滑，折角的地方还用铁条固定。我们四个在林中穿行，云在天空赶路，清晨的空气清冽湿润，一会阳光破碧而出。这时殷从背包掏出瓶子，偷偷喝了一口青稞酒。闻到酒香，我不知道哪根脑筋岔了, 掏出笔在纸上飞快写着，一会大声念出来：
所有的大水都是从嘘嘘开始。山上那些树的嘘嘘汇流而下，我们看到了，就非常喜悦，
 ——啊，好美的瀑布！
殷说：动物呢？怎么没见着有动物？
冯说：不是有四只嘛？探头探脑，还喳喳乱叫，一只最过分，还在喝青稞酒！
 看到一棵大树是从石头钻出来的，树枝虬曲，主干挺拔。我说：怎么看着象胡杨。往上看去有一些树叶，恍然说：还没死呢。魏说：好呀你，人家都没死你在这念悼词啊？
 路边一些红色的小珊瑚果，冯松鼠一样把手缩在袖子里，一边又犹豫着想吃。我鼓舞她说，拜托，这个是情花果阿，藏民只有在新婚之夜才用，你现在就摘了吃，最好等我们都走远点。
跟团的游客走的是沿公路的栈道，我们走的是自助的栈道，偶尔会碰到环卫工人，衣服上有特殊的标识。一个环卫工人一边口哨一边用很大的笤帚扫地。殷问他：大哥，你们这边还招人？大哥瞅他一眼，问，你会用这笤帚扫地嘛？
原始森林的介绍有”森林浴“一说，在森林中氧离子含量高，人会宁神静气，心跳放慢，心旷神怡。拍照的时候大家一起喊：冯，眼睛瞪大些！冯一下傻了，说曾经有人给她拍照，问她你的眼睛这么小，看出来的景色是不是也很小？是不是看到的和我们看到的不一样呢？
看到水的时候我就不想走了，就想一头跳下去。又一个环卫大哥过来，看出我的心思了，说：夏天在这海子洗个澡可真不错啊！很吉祥的。不过现在不允许了，因为这个是国家资源，大家都要保护。我也是很小时候在这里洗过。见我在纸上写着什么，就问，在写什么呢？我说随便写写。他点了点头说，噢，搞研究的。我说，大哥，你们这里还招人嘛？他就笑了，你能过来这里？那得坐办公室。我心里窃喜，说扫地就行了，我喜欢在外面。他说，坐办公室随时可以出来啊！等他走了殷大叫：人和人区别咋就这么大呢？
在没有太阳晒到的地方还是比较冷的，几个摄影发烧友一边搓着手掌呵热气，一边等太阳照到的刹那取景。一会走到太阳底下，殷说，等我有钱了，好歹过来买半拉山。魏一指太阳晒到的那边说，就这半拉，都送给你了，又用手划个圈，说，都是我家的，随便拿。又说，送人嘛，起码得是阳面的。
天鹅海，Swan Lake，半沼泽型湖泊，岩溶溶蚀堆积和坡洪积淤填埋共同作用而成，均深1.3米，利水草生长。我们这时回到盘山路上，海子对面是高耸的岩石，峭壁千仞，殷双手拢成喇叭放声喊：我好喜欢你。岩壁回答他说：我好喜欢你。应声阿哥一样。殷喊：如果你是女的，我这就飞过去！冯在边上提醒：看，对岸有只犀牛在冲你招手！这时魏来劲了：天啊，我把相机调成多云，现在出太阳了，却调不回来了。我建议：那你把它扔地上砸两下，跺两脚准保行。大家一起弯下腰直不起来，是笑的。
在“鹰爪洞”边上冻得不行，拦车下山，结果小面包的司机直摆手，飞驰而过。冯大叫：拒载！好像要把盘山路整个吞了似的。我说：冻死你得了，司机明显不想带根冰棍下山。 她又把爪子缩到袖子，一副小可怜的小松鼠的样子。我觉得她象是金庸小说〈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蓉，精灵古怪，给我拍照要我摆“POSE”，我索性背转身把外套撩起，让她注意腰部以下部分。冯啃完鸡腿，拿着鸡腿骨，边走边说， 要是不扔，一路舔下去，多有味道？一个老外要拍照，我让他，不小心碰了冯的水瓶，瓶盖正拿在她手上，她即哇哇大叫，我看了却只有边上的包上洒上几滴。我说，冯不高兴了，洒到水了。魏说，包是我的，她不高兴什么呀？我说，正因为是你的包，才不高兴，冯是小气鬼，打翻水瓶也要洒自己包包上！
我对冯的定义是：戴眼镜比不戴眼镜好看，笑比不笑好看，照片比本人好看，闭着眼镜比睁着眼镜好看。这样的句子可以铺满九寨沟底。
冯突然说，你脸上有个虫子。魏就赶忙摘下大墨镜，在自己脸上乱拍一气。
洗手间在前面100多米，冯说要去，一定要我们一起去。我们都觉得她毕竟不是慈禧，排场未免太大了。不过，我问殷，万一碰到色狼怎么办？殷两手一抱，说，我有什么办法，只能在边上看着。他除了偷偷喝口青稞，就是想更偷偷地吸烟。冯问：感觉是不是象偷情？这次过来的是环卫阿姨，殷把还没点的烟藏在手心，阿姨看了看他，觉得小伙子还是挺帅的，就支支吾吾走开了。
冯把魏拉到一边，往她的大墨镜直瞅，又把她从阳光下拉进树荫，还瞅，还捋自己的刘海，我一直以为她在吹魏眼里的沙子，没想到她是在照镜子。我脑海里闪过一个网友的专用词：偶买嘎！
 我开始对西安的女孩刮目相看，并把这个意思表达给殷，他老实不客气地说，女孩还是重庆的好，又郑重其事补充道：我老婆就是重庆的。我说，那打架可就惨了，火锅的料啊菜啊锅底啊盘啊全飞过来了。殷呵呵笑着说，可火爆了。接着殷掏了把大枣出来，魏说给我一颗，殷说，叫哥，魏就叫，哥，吃了一颗枣。冯说，真是能屈能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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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坑[em02][em02][em02]

[狮城随笔] 九寨沟：二、水是树的嘘嘘-因水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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