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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2006 08:44:00|来自:新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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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一棵桃树。 <BR><BR> 树叶翠绿,桃花艳红,明晃晃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照在雪的白衣上,他的神情是气恼的,然而夺目的光华依然令人目驰神摇。 <BR><BR> 当望见寻来的如歌时,雪恼怒地偏过了头。如歌咬住嘴唇,瞅了他一会儿,在他身边坐下,也不说话,只是抱膝想着什么。 <BR><BR> 桃花树下。 <BR><BR> 两人古怪地沉默着。 <BR><BR> 雪的心里越来越气苦,原以为她是追出来道歉的,却难道她一点也不在意他吗? <BR><BR> 这时,如歌抱着膝盖,低声道: <BR><BR> “雪,谢谢你。” <BR><BR> 他赌气道:“谢什么!你师兄又不吃兔子。” <BR><BR> “谢谢你让我见到师兄。” <BR><BR> 雪瞪她一眼:“师兄!师兄!在你心里只有一个玉自寒对不对?!我呢?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BR><BR> 如歌扭头瞅着他,眼珠黑白闪亮: <BR><BR> “你——是我决心要努力去喜欢的人。” <BR><BR> 雪顿时屏息。 <BR><BR> “可是,”如歌苦笑,“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会爱上你。” <BR><BR> 她揉揉脸,沮丧道:“雪,我不了解你,你知道吗?很多时候,你是那样细心,就像我最好的朋友;可是,有时候,你就像一个任性的小孩子,令我不知所措。” <BR><BR> 雪沉默不语,半晌,才道:“我就是像个孩子,而且就是最任性的孩子,怎样?!” <BR><BR> “……?” <BR><BR> “我永远也变不成像战枫一样冷酷,像玉自寒一样淡定,哪怕再过几千几万年,我仍然还是像孩子一样不讲道理,怎样?!” <BR><BR> 刺目的白光自雪的体内迸射,他晶莹的面容有不顾一切的倔强。 <BR><BR> “我喜欢你,我要永远留在你的身边,就算是用什么恶劣的手段,哪怕就像小孩子一样撒娇耍赖,我也再不要离开你。” <BR><BR> 雪凝视着如歌,目光深黯悠长: <BR><BR> “如果像玉自寒那样,只能看着你在别人身边欢笑,我宁可像小孩子般把你抢过来,让你只能看我,心里满满的除了我再没有别人。” <BR><BR> 如歌怔怔望着他,他炽热固执的目光一直透过她的眼底,烧着她的心口,又痛又酸的感觉。她握紧了手指,忽然觉得透不过气来。 <BR><BR> 树上的桃花红艳艳。 <BR><BR> 在春风里灿烂骄傲地绽放。 <BR><BR> 如歌仍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雪,进去吃饭了好不好?你应该也饿了吧。” <BR><BR> “吃什么?” <BR><BR> “青菜和豆腐。” <BR><BR> “我抓的兔子呢?” <BR><BR> “你和师兄都不吃肉,我一个人吃也没有意思,干脆把它放走好了。” <BR><BR> “谁说我不吃肉。”雪斜睨她。 <BR><BR> “你……” <BR><BR> “大年初一咱们包的饺子不就是白菜猪肉馅的。” <BR><BR> “你……”如歌指住他,“那你刚才还生气!” <BR><BR> “哼,我生气是你对玉自寒记那么清楚。”雪白她一眼,“我呢,我一质问你,你就连我吃不吃肉都不记得了。可恶啊!” <BR><BR> 如歌无力道:“我和玉师兄相处了十几年啊。”何况雪那时候凶巴巴的,她紧张之下怎么还能想得起来嘛。 <BR><BR> “清蒸。” <BR><BR> “……?” <BR><BR> “少放点姜片,不要蒸太久,否则就不鲜嫩了。” <BR><BR> “哦,”如歌望住他,“你又想吃了?” <BR><BR> “那当然!”雪得意地笑,“哈哈,这兔子是只属于你和我的,才没有其他人的份儿。” <BR><BR> 桃花树下,雪终于又笑得像孩子一样开心。 <BR><BR> 如歌也笑了。 <BR><BR> 不管怎样,他不生气就好。 <BR><BR> 夜里,如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BR><BR> 再次见到玉师兄,虽然抱住了他、听到了他,他的呼吸和微笑就在她的身边,可是,这快乐来到的太过轻松和突然。她开始惴惴不安,担心这只不过是一场兴奋而狂乱的梦,天一亮,便会散去。 <BR><BR> 坐起身来,她敲敲自己的脑袋。 <BR><BR> 不许再胡思乱想,这般患得患失,紧张得都有点像不经世的小姑娘了。呵,她还笑雪像小孩子,这会儿不是跟他差不多了吗? <BR><BR> 笑了笑,她穿上衣裳鞋袜,反正也是睡不着了,不如出去走走。 <BR><BR> 屋门在寂静中的夜中“吱嘎”轻响。 <BR><BR> 如歌走出来。 <BR><BR> 今晚的月亮圆如银盘。 <BR><BR> 她走在院外的小路,春夜的风没有寒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吹得红衣随风扬起,路边有细细的虫鸣,使夜色显得更加温柔静谧。 <BR><BR>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白天的那片杏花林。 <BR><BR> 粉白的杏花在月光中皎洁柔美。 <BR><BR> 花瓣恍若是透明的。 <BR><BR> 林中树梢有一串碧玉铃铛,薄如蝉翼,恍若也是透明的。 <BR><BR> 风过。 <BR><BR> 铃铛飞响。 <BR><BR> 叮叮当当响的清脆。 <BR><BR> 树下青衣的那人微笑了。 <BR><BR> 如歌凝望他淡如月华的侧影,一时间不知是幻是真,看得痴了。玉自寒听到声响,回首而笑,眉宇间的温柔令得满树杏花同样痴了。 <BR><BR> 他微笑轻道:“你来了。” <BR><BR> 如歌半天才缓过神:“啊,忘记了你已经可以听到声音。” <BR><BR> 玉自寒笑:“似乎言若有憾。” <BR><BR> “是啊,都不可以偷偷绕到你身后去吓你了。”如歌皱皱鼻子,偷笑,“好可惜啊。” <BR><BR> 玉自寒含笑不语。从小到大,如歌从没有欺负过他是一个聋子,从没有像别的孩子一样因为他听不见而捉弄他。 <BR><BR> 待得如歌走到他的身边,他轻柔地摸摸她的头顶: <BR><BR> “怎么没睡呢?” <BR><BR> 如歌眨眨眼睛:“你呢?” <BR><BR> “我……”他声音低柔,“我怕一睡着,便会发觉这只不过是场梦。” <BR><BR> 如歌的心猛然一紧。可是,雪的面容立刻出现在她的脑海,于是她把那句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BR><BR> “这串玉铃铛你还一直留着啊。” <BR><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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