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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飞机抵达北京机场,出了机场海关,见到了来接俺的东北老乡徐老二。徐老二比俺还矮还胖,黑不溜秋,小眯缝眼儿、留小平头。这家伙手拿一个十年前出产的那种砖头大哥大,穿圆口布鞋,短袖汗衬上竟系了一条红领带。他接过俺的手提行李,粗声大气地说:“我靠,新加坡大老板访华,夜(热)烈欢迎啊!”俺捣了他一拳:“行啊老二,拿上大哥大了,你小子在北京收废品发财啦!”他俯在俺耳边悄声说:“捡的!没电池,装样子的!”</p><p>走出候机大楼,俺们直接过路到对面停车场。沿着行人线刚走到路中间,一辆奥迪轿车突然急刹车并狂按喇叭。吓得俺直激灵。奥迪司机从车窗露出头,骂骂咧咧:“你们他吗的不要命了?没看见有车吗?”俺一下子回过味儿来了:奶奶的,这不是新加坡,俺回祖国了!徐老二要冲过去跟人打架(他是此中高手,有一拳见血的真功夫),被俺拦住了。</p><p>为了接俺,徐老二不知从哪儿借了一辆破夏利。上了车,沿着机场高速直奔市里。天气又闷又热,车里还没有空调,弄得俺大汗淋漓。俺抱怨说:“你们国家的气候,俺一点儿都不习惯!”徐老二瞪了俺两眼,没吭声。他把俺拉到了市中心二环路边上的一家宾馆。这家宾馆比二星高半星,住宿、就餐、娱乐一应俱全。开好了房间,老二带俺到餐厅吃晚饭。餐厅里一水儿的女服务员,伺候俺们的是个四川妹子。小姑娘精通业务,一个劲儿介绍海参、龙虾等名菜,让请客的徐老二鼻尖直冒汗。也难为这小子,当年他从家乡来北京闯荡,俺只赞助了他一辆旧三轮儿,花了俺八十块钱而已。吃完饭,直接到宾馆底层的歌厅消遣。歌厅的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俺对老二说:“咱们去单间包房吧,这里人多。”老二可能心疼钱,对俺说:“大厅唱歌敞亮,就在这里玩儿!”俺说:“这里人太多,太闹了。”老二说:“人多没事儿,一会儿我一唱歌他们全得走!”说完他走上舞台,从一位客人手中要过话筒,开始用他那破锣嗓子唱《小白杨》:</p><p><br/>“一棵呀,</p><p>小白杨啊--”</p><p>太灵验啦,没等老二唱第二句,他只嚎了这一声,大厅里的客人立即纷纷起立,统统离开了。老二哈哈大笑,把话筒递给俺:“行了,清完场了。老哥,该你唱了。”俺说:“俺不想在这儿玩儿,俺还是要去单间儿。”老二眨巴眨巴小眼睛说:“靠,我知道了,你是要整那事儿,可不得进单间儿嘛!”他招手叫过来一个男服务生:“你把我这大哥领包房去,再找个嫩点儿的小姐陪他。”</p><p>进了包房,俺坐在沙发上等待。男服务生领进来一个苗条漂亮的小姐,退出去关上了门。小姐看了俺一眼,然后就开始脱裙子:“先生,你也脱吧,快点。”俺觉得有点唐突,就阻拦说:“小姐,您能不能先别脱?咱们先聊聊过渡一下行吗?”小姐不情愿地提上裙子,坐到俺身边,幽幽地说:“聊什么?您说吧,我听着。”俺说:“哎,别俺说呀。俺想听听你的故事。你可以讲给俺听吗?”小姐问:“那你是想听真的还是假的?”俺想了想回答说:“小妹妹,俺相信你。你对俺说的话,俺都信是真的。”小姐忽然泪眼朦胧,看着俺喃喃说道:“谢谢你大哥,你是第一个这样相信俺的人...”</p><p>这位小姐是辽宁抚顺市人。她父母都在煤矿工作,因为煤矿破产,双双下岗了。她本来学习很好,准备读完高中考大学的。可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她读完初中便考到一所中专学校,要尽快毕业去工作赚钱。中专读了一年,她父亲患了肝癌,因为没钱治病,病了半年就去世了。她母亲一直没找到工作,她的弟弟上学花费也很大。她横下心来,辍学出来打工了。她说,她到北京以后,什么工都打过,什么苦都吃过,可根本赚不到钱。在几个小姐妹的撺掇下,她就当了小姐。一开始她只坐台不出台,后来就只出台不坐台了。去年春天,她认识了一个南方小老板,怀了他的孩子,那人答应离婚后娶她。等到她怀孕七个月之后,那南蛮子拐走了她的积蓄,无影无踪了。<br/>她打掉了孩子,割腕自杀,同住的姐妹救了她......</p><p>听完了她的血泪史,俺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妹妹呀,你的命咋这么苦啊,呜呜--”俺们二人抱头痛哭!哭够了,俺掏出纸巾擦眼泪,对门外叫:“服务生,请进来!”服务生小伙子推门进来了,问俺需要什么。<br/>俺哽咽着说:“这个小姐的经历太凄惨了,俺实在受不了!你快把她领走!”</p><p>小姐被服务生请出去了。俺扔掉纸巾,对服务生说:“俺喜欢胖一些的小姐,显得性感。你再去找一个来!”一会儿,从门口侧着身挤进来一个肉山似的小姐。没等俺仔细欣赏她,她咣当关上门,两步扭过来,扑通一下坐到俺身上。俺的大腿年轻时被老爹打断过,担不住沉重。这家伙死死的压着俺的腿,俺已经能听到旧伤处咔咔的断裂声。</p><p>“大哥,你喜欢我吗?”那女的嗲声嗲气的问,两只比俺腰都粗的胳膊箍住了俺的脖子。俺试图推开她,可她越发搂得紧,一张血盆大口还企图罩住俺的嘴。俺杀猪似的嚎叫:“救命啊!来人哪-”</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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