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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chanel/ 于 31-7-2010 14:41 编辑
三毛——谁的委屈也能受下,只有荷西…在他面前,我是不设防的啊
过去的日子,在别的岛上,我们有时发了神经病,也是争吵的。
有一回,两人讲好了静心念英文,夜间电视也约好不许开,对着一盏孤灯就在饭桌前钉住了。
讲好只念一小时,念了二十分钟,被教的人偷看了一下手表,再念了十分钟,一个音节 发了20还是不正确,荷西又偷看了一下手腕。知道自己人是不能教自己人的,看见他的动作,手中的原子笔啪一下丢了过去,他那边的白纸簿哗一下摔了过来,还怒喊了一声:" 你这傻瓜女人!"
第一次被荷西骂重话,我呆了几分钟,也不知回骂,冲进浴室拿了剪刀便绞头发,边剪边哭,长发乱七八糟地掉了一地。
荷西追进来,看见我发疯,竟也不上来抢,只是倚门冷笑:"你也不必这种样子,我走好了。"
说完车钥匙一拿,门砰一下关上,离家出走去了。
我冲到阳台上去看,凄厉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哪里肯停下来,车子刷一下就不见了 。
那一个长夜,是怎么熬下来的,自己都迷糊了。只念着离家的人身上没有钱,那么狂怒 而去,又出不出车祸。
清晨五点多他轻轻地回来了,我趴在床上不说话,脸也哭肿了。离开父母家那么多年了 ,谁的委屈也能受下,只有荷西,他不能对我凶一句,在他面前,我是不设防的啊!
荷西用冰给我冰脸,又拉着我去看镜子,拿起剪刀来替我补救剪得狗啃似的短发。一刀一刀细心地给我勉强修修整齐,口中叹着:"只不过气头上骂了你一句,居然绞头发,要是 一日我死了呢--" 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令我大恸,反身抱住他大哭起来,两人缠了一身的碎发,就是不肯放手。到了新的离岛上,我的头发才长到齐肩,不能梳长辫子,两人却是再也不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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