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愚昧的人类的一员。大自然造就的人类很精致,所以我很精致。你也是。 如果真地有上帝,他也会嫉妒这种精致过于完美,所以他赐予我们愚昧,让我们变得比飞禽走兽还要无知。这也许是生态的要求,是物竞天择。
坦率地说,我并不真正了解什么是爱,什么是美,什么是真。语言文字的功德让人类有了高级的交流,但是与真正的交流之间存在那么大的障碍, 让我们这种交流既无法认清对方,也无法认清自己。 我们一直以为在建设,事实上,破坏要比建设多得多。我们建设令我们着迷的物质,破坏的不仅是物质,还有精神。谁也不清楚自己在扮演怎样的角色, 都盲目地认为真理在手,无所不能。
因为我们拥有这种工具-----语言文字。它令我们能够找出各种理由解释无知的烦恼,其实说掩饰更恰如其份。同时也就不去正视无知和烦恼, 从而无法接近我们真正想要的东西。 太多的是以让我们自满至毁灭的概念为我们津津乐道,却不知道梦幻并非只存在于睡着的时候。
习惯于物化,这是人类的发明,也使人类的感觉迟钝。 香火于神明,有何种意义?我们以为神明有人的需求,要你恭敬,要你奉献,甚至要你贿赂。好像神明是个脏官或者铜臭商人。 佛陀本藏于心中,却被塑成金身膜拜递光了头发以示坚定和虔诚,却明明看到已经物化的佛祖留着美丽的卷发。其实,佛祖不会留意人的头皮, 倒是自认修行的人关心他人的眼光。证明就一定要物化。证明本身是为了什么呢?物化之延伸,让我们越来越看不清精神的本来面目,也就更远地偏离心性。
符号,正如科学家们给出的这个概念,语言文字是一种符号。它代替了我们的思考,并时刻干扰着我们思考,最终使我们不懂得思考。 思考变成一串符号的排列组合,而不是智慧在碰撞。充其量,我们得以文过饰非而大言不惭。
在追求利的路上,我们自诩追日之夸父,却不曾有一丝一毫夸父的精神,也恐惧夸父直面的那种孤独,最终倒在名利之路,却还以为自己不朽。 因为我们奢望不朽,并不知道不朽也只能是瞬间,没有谁可以伟大到能把握它。
悟性之高低,只有度的不同,没有质的区别。努力为之的只是积蓄用来五十步笑百步的资本。圣人述而不作,大概他看穿了这种苟且。 而我们将这种可笑的苟且作为莫大的责任,乐此不疲。当苟且之快感袭来,我们就开始做功成名就的清秋大梦。 这些难道只是指向所谓事业、工作?有烦恼之处,有执著之处,这些就顽固地附在我们心上,钻入我们的脑髓,如此敏捷。我们不曾有暇享受它们来袭时的幸福。 就如同当下我面对着这笔下的文字,毕竟不曾免俗,尴尬地尴尬着。
也许你也愿意探讨爱情。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我们好像清楚,又的确把握不到要领。不仅你我,而且后人。神思驰骋,又无奈地回归,回归到我们误会的现实。 我们经常问:难道不是这样吗?概念令我们悲哀!除了接受和相信,我们几乎一无是处。或者这与人类的各种苦难有关,当然也不乏有从中获得的快乐。 不是有人说:痛,并快乐着。
曾经在山间的路上,忽然感到胸中无比的敞亮和凉爽,突兀地,稍纵即逝。看天空,铅云密布,并不曾亮,嗅清风,温暖湿润,并不曾凉。 那份空灵再也找不到,成为一个记忆。我后悔启动思考。思考的时候,什么也感觉不到。希伯莱名谚曰: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好了,爱情么?我们在老路上施予她各种解释,要从肉体到情感诸多神秘的夹缝中找出答案,目的是不愿意坦白:其实我们一无所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