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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砂堡(中篇小说)------每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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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8-2011 18:05:56|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狂啸西风烈火 于 6-8-2011 18:59 编辑

序言:生活在精神城堡中的女子,却与出身社会底层的男子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以为能冲破世俗与门第偏见,拥有一份纯粹的感情,却不料命运只是与她开了个玩笑,阴谋与背叛早就潜藏在阳光背后。要有怎样的切肤之痛,才能明白原来一切从开始就只是海上建立的砂堡,在时间的灰燃中变成虚无。

第一单元:冰山一角

(一)
那是一种相当仇恨的感觉,如同内心的岩浆在经过长时间的沉默后,猛然间喷发.她从末想到自已会怀有如此激烈的情绪,如同一个人生活在理智客观的自我世界中时间久远,已经忘却还有且必须有那些大起大伏,比如愤怒的情绪,伴随着内心的清高与不肯流俗的孤傲,藏在黑暗中, 宛若临水自照时的倒影.小小自怜,却从不会让人失去自尊与澹淡。
电脑屏幕上闪现一行行电话号码,她的视线再一次定格在那个号码上,不错,这就是一切情节的根缘。抬头,对面墙上的镜子,镜中人一双眼晴倒是炯炯有神,面目还有几分生机盎然。通常情况下这时演员应该如何表现愤怒与失常?摔东西砸破镜子还是失控大叫,然后冲进去与里面的男人理论?
夜很深,月光如水似纱,楼下草地里的白玉兰,幽香袭人,不知不觉已是初夏了。她一贯对季节的变换相当敏感,以前常常骑着单车,独自去公园看应景的花,冬是梅花,初春是桃花与嫩柳,夏是荷花与玉兰,秋是火红的枫叶与柿子,那时生活真是如诗如画,随身的书卷里会有粉红的花瓣留住为景心动的瞬间。
“月,你去哪里了,这么晚还往外跑,我肚子饿了,给我下碗年糕!"男人柱着拐杖,一脸不耐烦。很多人不解,她何以在其它地方品味不俗,独在男人这事上这么低能。灯光下,男人身高不过一米六五,脸长得还算清秀,但无形中总流露一股市井小民的痞气。
    “没什么,就在楼下月光下走了走,你知道吗,楼下的玉兰开得很好呢。”她淡淡地回应,脸上倒是波澜不惊。一边开始切年糕洗菜,不忘回头问他一句,要放荷包蛋吗?
    “哎,快点烧,我肚子饿死了,这该死的脚,我怎么这么倒运,从马上下来还会摔成这样,传到江湖上去,真给笑话死了,我的一世英明啊”。看来结婚六年,这本来没什么文化的男人多少有了点长进,至少会用一些成语了。想到以前那是满嘴脏话,连打字都不会的主。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噢,我倒没想到,你现在这么有情趣了,据然还会让你爸爸去买盆鲜花放在家里,也好啊,这样心情会好点。”一边说一边目光划过桌上那盆硕大的蝴蝶兰,紫色的花朵在灯光下闪出妖艳的光。
    “噢,那是别人送我的。”她也送过这样的花给客户,比如过年过节一些重大的节日,蝴蝶兰花期长,好看又气势强,所以无形中已成为花店送礼的最佳选择。这盆花朵很大开得极热烈,想必送礼的人破费不少。但是她从职业习惯,也深知,一般朋友间不会选择送这种盆花的,这种送法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买了送公家单位或有公事关系的客户。
    啊,是西湖支行的赵行长送的。”他一边在电脑上打游戏一边说,似乎是随口,极其自然。
    倒不知你和他会有联系,他们和你们部门不会有太大交情,这个理由不太站得住脚。”
    “ 是,是别人送给夏辰晓的,然后她大约不要,就让他们送过来了。”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何苦呢,兜兜转转还是避不开那个名字。早知这样明说才好,理直气壮又如何?我又没本事捉奸在床,哈哈,中国的婚姻法是连捉奸在床都没用,非得同居才算对婚姻有实际损害,等到都同居了,这婚姻还不如沉船,离海底也不远了。
   “月啊,你要小心,你把自已的钱都放在他那里,用他的名字做基金,万一他有什么坏脑筋,你哭都来不及,我以前的老公就是......" 好友的一番话在这时忽然跳出来。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已的脸,虽也是直冲四十而去,倒还眉目如画,抬手理了下耳边的发丝,她装作不经意地说“对了,今天我爸妈打越洋电话过来,说筱汐在那边和房东搞不好关系,他们还是打算在那边买房子,大约还差四十多万,我妈说我那卖房的钱,能不能先周转一下,过一阵他们的钱到期了再还我。我想筱汐的事情上,我们也没操过心,所以就先答应了。
    空气中似乎气氛一下子沉默起来,她闻到浓重的烟味,然后就见那男人一拍桌子:“你们家什么时候尊重过我?那时筱汐出国去,他们也不听我的,现在又要我们拿出钱,那钱都在基金里套着呢,现在出来要损失很多,你知不知道?”
    她笑了,这样的反应是意料之中倒也不惊奇,只是这世间总有人,可以把你的当成他的,然后非常理直气壮地责问你,为何要动我的东西?她声音不响却坚定地说:“我知你操作基金心烦,也知现在大盘不好,但是自已女儿,总不好不管,何况那是我婚前的钱,爸妈都知道,不想他们有多心。这样吧,你明天把你的卡给我,我去查下,看现在如果卖了亏欠了多少,反正以前说好,亏欠算我的,赚钱了算你的。”
   一夜无语,但身边男人听得出睡得并不好,她不理会,只装睡熟。其实她是个很惊醒的人,自从一月前他摔断腿后,情绪一天可以三波,每每半夜睡不着,都会打开电视看狗血的连视剧场,从末考虑身旁的她,又要照顾他,明天还要照样鼓劲卖力工作。也许好脾气的人总是容易吃亏,你在心里处处想着别人,别人常会当成正常,哪天你没做足一百分,对方常常就会抱怨,哎,你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妾乘油壁车,郎骑青葱马,何处结同心,西冷松柏下.”那时在西湖边苏小小的墓前,她吟诵着这首诗,心里满满是温柔与爱意.曾经以为,他是那个懂她的人,因为他曾经用那样的眼波微笑着看着她,用手掌爱抚她短短的发
这么会有你这样奇怪的人,有这奇怪的想法?”,那时,他们互相欣赏,虽然她明知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以为虽然前一段婚姻失败了,但还是愿意带着爱,带着飞蛾扑火的勇气,向着那光亮处奋不顾身.却不知身下早就是密密的陷阱,等着她自投罗网。
  初夏的夜晚,风,温柔,月,清朗,空气中弥漫着草叶的芬芳。西湖边游人如织.夜色中的西湖, 灯火闪耀,喷泉处游人如织,游客们用各种方言惊叹着西湖的华美,暗夜里闪光灯留下无数张欢乐的笑影。远处水墨画一般,可以看见远山淡淡的轮廓,湖面上夜游的小舟,划开水面,激起圈圈涟漪,有孩童的笑声回荡,真是人间天堂啊。生于斯,长于斯,从少女到青年,再到为人妻为人母,似乎印象中流连于西子湖畔的,都是形单影只。其实她个性并不内向,在单位属于调剂气氛的那类开心果,只要她在办公室大开间就会笑语不断。但是她内心知道,她与这世界是有距离的,从小到大,似乎总是习惯从自身中抽离出来,对自已对周围作一清醒地壁上观。喜欢看书,喜欢哲学,但也会玩会闹。年纪越大,眼神反倒越发清明。
记得大约十三岁那年,父亲一位通晓命理的朋友,来她家窜门看见她后,悄然说,这孩子长得太通透灵秀,要俗着点养。对此,父母倒是不以为然,那是八十年代,这些命理,风水之类,还不像今日这么有市场。父母只她一个女儿,她又从小就初显了大家闰秀的风范,稳重听话懂事,就越发是使了劲地培育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向注流浪,总觉得心上有一个大洞,无法拿世俗的东西填补,总觉得她生活在别处,似乎她只是在这里窜门,一转身就会回去。
  为了自由,她嫁人了,不惜与母亲反目,一惯的乖女让人大跌眼镜,女儿出生后,曾经以为有一身傲骨的男人,在俗世混得不如意最后采取了最简单的方法,让自己逃避,每日在小区楼下与无业人员打牌赌钱。有几次她接了女儿从幼儿园回家,远远走在他身后,看他理好小桌上蠃的小钱,迈着轻快的步子上楼,总是抱着女儿快速逃开,心里是一片悲凉.难道生活就这样改变一个人?
    离婚似乎也是迟早的事,娘家人虽抱怨她当初的选择,倒还是张开双手欢迎,毕竟血浓于水。双方离婚后孩子归了她,房子卖了折部分钱给对方后, 余下四十万.后来想想,后面的男人是被这四十万晃眼了吧,拿现在流行的话说,是一场“因四十万引发的黑色幽默剧。”

    那时倒也不特别伤心,孩子可爱,天天有新鲜的变化,小生命带领她走入原来未知的世界。离婚对孩子也没太大改变,一是孩子当时年纪尚小二是于孩子而言,或许父亲本就只是那个坐在小凳子上打牌的背影.影影绰绰,一阵风就把那影子吹走了。原以为会平静地过下去,她有个固定的不错工作, 不愁吃穿,工作也努力,因为个性随和也从没在单位与人发生过争执,日后的前景还是光明灿烂的。
    可生活总不会平淡,如同戏剧的开场,有先声夺人的,有后发制人的,她后来想,大约是自已的前半段人生色彩过于素淡,因此上天安排了这后面的绚烂”。。。。。。。

发表于 8-8-2011 07:36:26|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小狮租房
(二)


    阳光很好,在窗口欢快地跳跃,毕竟还只是初夏,早晨还略有点凉意。也许是心里不爽,他觉得身上说不出的燥热,狠狠用打火机点上一根烟,猛吸数口,烟雾缭绕,如同此时的心情:“[关键词屏蔽],老子今年难道真是犯什么太岁,先是正月里摔断腿,现在那贱人又要和我闹离婚,不就[关键词屏蔽]背着她,玩了几个女人嘛,老子从来不少女人的。”
    昨天他翘着脚打的去了他们自己的家,开了门据然发现刘月把她的东西都搬走了。他们婚后没有买房,刘月不愿意,说做了房奴把后半辈子的生活质量都搭进去了,不值得。他也没法,谁让他只是一个银行的临时工呢,家里父亲下岗,母亲早早就单位走出做了小生意,杭州的房价,这几年如打了鸡血似地噌噌往上涨,每回在中介公司看房产信息,他都如针刺芒背,眼见着每平方的人民币数字一天不见,就又多了几个零;想起过年帮单位领导送年货时,走进他们家富丽堂皇的屋子,心里又气又急,早把不知谁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够,那是他这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心里妒恨,脸上却还要装出一付热情的样子:“啊,阿姨,这是陈处长让我拿回的年货,啊,这个重,我来帮您放,你看放哪里合适?不用谢,不坐了,我还有事走了。”
   单位科室的弟兄中,有要好的,还常和他打趣,“哎,黄敏,你们老婆家里那么有钱,以后你是坐坐吃吃好了,你丈人股票回购有上千万吧,你老弟真是好命,刘月这样的女人,怎么给你弄到手的?”
    他以前总是很自得,会高兴地团圈分香烟,他虽月工资只有二千多,但抽得都是二十元一包的利群,男人嘛,面子是最重要的。何况与刘月一个单位,单位发那些超市卡时,他总会及时出现刘月的身边,软磨硬泡地把卡拿到手。刘月是个花钱极手松的主,去次超市买东西都上百。后来又发现刘月压根就是一没有金钱概念的人,这让他又是高兴又气愤:高兴的是他成功地把家里的经济大权拿到手,不仅刘月的工资卡归他管,发的其它福利也要上交。对此月有过不高兴,但她是个生活得极其不现实有点风花雪月的女人。从小衣食无忧,以为总有一天会四海大同。“什么狗屁思维,老子当年在深圳赌场时,可是什么苦没吃过,你丫是好命,有个好爸爸!”虽然心里气恼,但为了自己的长远目标,他还是用了点心计,选择在一番温柔而甜蜜的床上运动后,用胳膊搂着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畅谈他们的美好未来,间或柔声批评她的没有金钱概念。刘月虽有个性,但心肠极软,这时又是绝佳机会,女人都是好哄好骗的,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凭他十八岁就出道泡马子的经验,演技早已是炉火纯青。他曾对小弟兄传授过经验:“不管什么类型的女人,一是不能太顺着她们,特别有些长得好看的,你越顺她她越上脸,你摔几次脸给她看,她反记着你了;还有,女人要哄,说几句好话又没关系,但把女人哄好了你的好处是看得到的!哈哈,还嫩,好好跟老哥我学着吧。”每当这时,看着那些小年轻眼里满是崇拜的表情,满足感无以伦比。就这样,他一步步把刘月的婚前,婚后财产都严格控制起来。刘月婚前卖房的四十万元,也顺理成章地用他的名字买了基金。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砒漏了呢?他发现原来还是较容易哄的刘月,开始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好像是从她的业绩日渐出色以后,刘月开始变得成熟自信,与客户的关系也处理不错,部门领导对她日益器重。银行其实是个挺势利的地方,但也是个容易出跳的地方,比如信贷岗位,那是全凭业绩说话,你有几斤几两,也不用解释,数字就在那摆着呢。虽然做客户也不是一个人的力量,有些大客户还要出动一把手,但是成绩挂在客户经理头上;且银行的客户经理也有严格的等级制度,各项指标汇总然后得出一个综合成绩,再按照此成绩定客户经理的职等,并配备相应的工资与幅利待遇。
     一开始他并不看好刘月这样的客户经理,在他想来,做客户不是就和他之前跑出租拉生意一个道理吗?他十八岁驾驶学校毕业,出来混了没几年就去开了出租,那时出租车少好嫌钱,但也是要靠脑子的。在这一点上,他从没怀疑过自己的天份。望江门这一带以前都是小商小贩云集之地,就是现在也是外来打工人员占多。他虽是杭州本地人,也深知以前杭州人对望江门是不太看得起的,刘月以前就戏说:“你知不知道,以前鼓楼之外的地方就是出了城楼,都是乡下人了呢。”他当时没说什么,心里却很是刺痛。
    其实他也知道与刘月不相配,他第一次看见刘月时,她一身银行职业装,风姿绰约,既有着成熟少妇的风采又有知书达理的气质。那是他没有接触过的女子,对人客气尊重,却言谈举止中透露一份淡淡的距离。那时刘月还在办公室,每周要去市政府拿文件,因为他刚被招进银行做驾驶员,新来的总是会被老人们指使着多干点活,特别是他们车管科,都是从社会上招进的外编人员,这些人都在社会大学中受过各种熏陶,虽穿了工作服,气质上多少还带点社会习性。每次刘月一出现在他们办公室门口,那些老人们就大声叫:“哪,小黄师傅去,小黄师傅有空得很!”伴随着阵阵不怀好意的笑。
     他也知新进单位总要夹着尾巴做人的,所以开始几个月,虽然回去后把所有科室人都骂个狗血淋头,在办公室还是对谁都笑脸相迎,有活总是很巴结去做。渐渐他们科长倒对他印象不错,有时小恩小惠他再上供点,日子慢慢好过起来,手上还有了点小权,再进来新人后,他俨然一付老资格模样。
      他母亲对他终于有了固定工作相当满足,在小区里张口闭口都是我家阿敏怎样,昨天我家阿敏单位发了西瓜,今天我家阿敏给了五百家友卡。望江门旧习气浓厚,重男轻女思想根深蒂固,就算儿子败家,家产也是没有女儿份的。他家里一脉单传,他父亲一辈就他父亲一个独子,到他这里,又是独子,底下的妹妹简直从小就是可有可无的影子。从小,他就是在各式女人堆里长大:母亲、阿姨、婶婶,都把他当个命宝。他又长得像他母亲,五官相当清秀,小时也算是望江门的美男子。有次刘月在他家里找到一张旧照片,那是他四岁时拍的,穿了暗绿的毛衣,抱只小熊,脸上一付谁欠他多还他少的表情。月当时就惊叹:“好美的小孩,是你吗?为什么情神那么忧郁?”
    那时是第一次把刘月带回家吧,当他看到平素粗声大气,满嘴脏话的父母看到刘月后,脸上有震惊的表情,在刘月面前有点手足无措,而她坐在那里气度端庄,他不识一字的文盲父亲据然对她说你好。我操!他在心里暗暗骂到,有必要这么低三下四吗?你儿子照样把这样的女人搞上手,还要用她的钱!你们看着。
      到底追求刘月,是为与弟兄打赌还是别的什么,他自己也分不清,他文化不高,如果正式算起来,只能是初中,所以他和刘月在一起,都是听她说,因为他听不懂。但那时又不好意思说听不懂,只能微笑。好在熟悉以后,发现对方其实是相当好相处单纯的人,说难听点是有点太天真的人,一个女人过了三十岁还这么不着边际的爱风花雪月,在他看来就是愚笨。
     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不知为何他慢慢有点悲凉,虽然早觉得与刘月不再有感情,但他已习惯她在身边。小时候母亲天不亮就需出门去兑水产,妹妹寄宿在阿姨家中,父亲在偏远的农场工作,几月才回来一次。从他幼小记忆中永远醒来只一人,然后背上书包走很远的路去上学。那种醒来母亲不在的惊恐感觉,那种不安全的心悸,一辈子都会记得。所以他成年后身边从没少过女人,各式女人们像走马灯般地更换,他对她们喜欢或不再喜欢,她们爱他或者也不再爱他,他都记不清了,只是希望身边有温柔的身体可以依靠,当他这样做时,总是会激起女人们心中潜藏的母性,所以在女人这个问题上,他从来都是无往而不利。
      他有时觉得自己如同一片浮萍,不知要飘向哪里。在认识刘月的时候,他曾经以为刘月会是他的归宿,虽然她家里有钱是打动他,他想过也许可以凭借她的家庭轻易改变自已的社会地位。有一次在刘月父亲的大办公室里,俩个男人进行了一次对话。那次让他记忆犹新。刘月的父亲看着挺和气,但为官多年的气度还是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我听阿姨说,你与我家小月在交往?"
      “是的,叔叔。”
      “小月才离婚,第一次结婚没听我们的话就吃了苦头,我和阿姨的意思是,你们年轻人做朋友处处可以,但婚姻大事还是要慎重。我家小月思想还不成熟,这么个年纪有了孩子还一天到晚诗啊画啊,从小书本里长大,很不现实,所以我们希望她再好好磨练。”
     “小月人挺好的,懂得也多。”他说得很少。
     “那倒是,她从小读书好,但也是书看得太多,书生气。”说到这里,看他一眼,“你看着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的意思你也懂,我就不多说了。她现在孩子还小,工作也刚换新岗位,还是多用点心在那里较好,你说呢小黄?”
      后来月问起这次面谈,他没有多说什么,却对小月说,你第一次婚姻让你父母伤了心,我不希望再这样。当时小月的表情在他意料之中,他不禁在心里取笑小月的前任,别看你是个本科生,我一个初中生就可以搞定一切。
      但是月的母亲让他有点发怯,那是个从生活历炼过来的妇人,一双眼不大却精光闪烁。在经过了几次暗暗的较量后,他发现小月与她母亲关系微妙,她母亲似乎是个控制欲望强烈的人,而月骨子里是个极倔强的人,是那种撞了南墙也要撞过去的人。于是他只不过略施小计,拿话刺了月几次 ,月就准备为爱再次奋不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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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8-2011 15:47:19|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哎,辰晓,你今天是怎么啦?有点神不守舍,昨天没睡好吗,眼圈都发青。”午休时分,办公室里空调打得很足,同事们大多在玩电脑游戏,隔壁办公室有女孩马上要做新嫁娘,婚纱照的传阅在办公室里引起不少轰动。
     “你看了林军的婚纱照吗?倒看不出,平时挺平常的女孩,一化妆倒是不得了。看了都说惊艳呢。”
     大约看她不在状态,对方便知趣地管自顾去隔壁办公室八卦了。  
     那是一张没有特色的办公桌,文件夹,电脑,桌边堆了一大叠文件。也没有其它女孩桌上的小镜子,花花草草之类。一冲眼看,夏辰晓的人就如同她这张桌子一样呆板没生气,比如夏天她永远穿着长裤或仔裤,平底鞋,最多冷点加件小西装。头发也是不太打理,发式略有嫌老土,脸上也没什么色彩,充分显露了中年妇女的倦意。
     刚才是不是对小钟太冷淡了,她可是办公室的交际花,因为有个银监局当处长的伯父,单位连头都对她客气三分,对于银行来说,银监局就是顶头上司,是每家银行都不敢得罪的大爷。呆会儿,一定要主动与她搭话,省得她多心。
     这几日好像情绪是不对劲,总是懒洋洋没精神。昨天去他家据然不期然遇到了刘月,当时心里有一点点惊慌,从他母手里接过那箱红酒就走了。原来想周一上午他家肯定就他一个,还可陪他去楼下散散步,说说话。自从他脚摔断,他们就再也没有去过老地方约会,平时只能打打电话。
     想了想,她调整了下思绪,拿起桌上的电话,手指飞快地拨了号码。电话通了,也就这一瞬间,她的脸如同变了魔术一般起了微妙的变化。嘴角不由得上扬,声音听起来很温柔。
    “今天怎样,脚好点了没?我今天有事所以过不来,要不明天去老地方?”
    “啊,那好,明天中午我过来,你在家等我。对了我今天发了一千家友卡,明天一起给阿姨,让她买点吃的东西。”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她的手无意识地在玩着电话线,眼睛里开始有笑意盈盈,“呸,哪有你那么说话的,再这么说,明天不去了噢!”声调里据然有了撒娇,眼角眉梢春意盎然。
    “对了,我昨天碰到她了,在你家,没事吧?"她还是没有说出那个名字,只以她代替,无疑双方都知道是指谁,那是只属于他们的秘密。
    “夏辰晓,马总找你!“
    “噢,我马上来!"轻轻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她把表情再次调整到办公状态,快步冲向头儿办公室。
    同一时间在城市北面的一幢商务楼里,李明心不在焉地看着手上的文件,头儿让他下午把一份风整改报告交出来,可他脑子一片空白。这几天他越觉得妻子有点不对劲,老是在单位加班到很迟,有时一直到晚上十点。他劝过她,有工作可以带回来在家里做嘛,经常就是他与女儿在家,感觉很失落。他这个人很内向不太爱说话,一般家里都是妻子说了算,也没什么朋友,上班下班,接女儿,陪她练琴,看电视等妻子回来,然后洗洗睡了。每天都是这样,如同电脑程序,也曾有过不和谐的声音,那是二年前,他无意中看了妻子的手机,发现与一个号码频频联系,有一晚趁妻子熟睡,上网查了她的手机,原来那个男人他还认识!是妻子小姐妹的老公,一起吃过几次饭,没什么大印象,只记得个头小小的,挺会开玩笑。
      他当时质问过妻子,为什么一天要与他打十个电话,妻子当时非常恼怒,大发脾气,从没看过她这样,最后这事不了了知。其实在他们八年的婚姻生活中,李明一直处于下风。也许是因为他爱妻子大过妻子爱他吧。
      李明第一次看见夏辰晓时,就有点喜欢。那时她也是这么苗条清廋,背倒没现在这么偻,挺拨如风中的杨柳,眼睛深邃,笑起来有一点点妩媚。他觉得她有点像法国影星苏菲玛索,不过没人同意他的看法,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他们是大学同学,同系不同班,以前他们系里看得上眼的女孩较少,夏辰晓也勉强算是个系花后选之类。他知道她有男友,上学没多久就见他们成双成对地在校园散步,听说那男孩温州人,家里做生意挺有钱,后来不知为何俩人分手了。
     他原以为自己是没希望的,虽然样子也长得不差,甚至还可说是有一点帅,但他的个性是那种三拳头打不出个屁的,在讨好女孩上就比较欠缺。临毕业了,大家开欢送会,那年代都流行互送笔记本写句赠言之自己类,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去书店精心选了一本淡紫色碎花的笔记本,上面写了一句话:“好想用我的手穿过你的黑发”,那时夏辰晓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爱穿白衣长裙,挺有点文艺女青年的风范。
     本子送出去后,迟迟没反应,他也就决定把这段青春的恋情深深藏在心里了。一天黄昏,也是这样的夕阳,夏辰晓突然跑来他们宿舍找他,两人在校园里沿着操场走了二圈后,还是她先开口了:“你那句话的意思是喜欢我吗?”
      他抬起一直低垂的头,手心里都是汗。他终于看见夏辰晓的眼睛了,发现她的眼睛阳光下居然是琥珀色,这对眼睛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神情看着他,他又心慌了,低低地说了声是。
     “那你亲我吧,我做你女朋友!”
      如果这时李明是现在的九零年代生人,估计马上就要躺倒做被雷状,但李明当时是头脑一片空白,如同他此时的反应,他的嘴巴好像想张,又张不开。
      那夜,他贡献了自己的初吻。心里是要想飞起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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