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jjrchome 于 20-11-2012 17:51 编辑
你的成绩不重要
By 陈愉 Joy Chen
最近,我停写了一篇博文,转载了韦斯利•杨写的一篇关于亚裔美国人的文章。这篇文章广为流传,文采斐然,雄浑有力,浸满了愤怒和阳刚。如果你还没读过,我极力推荐你读一读(点击这里)。今天我想分享一下读后感。他说:
让我总结一下我对于亚洲价值观的感受:去他*的孝道;去他*的追分少年;去他*的常春藤盟校之癫;去他*的顺从权威;去他*的和谐关系;去他*的为未来而牺牲;去他*的中产阶级奴性。
他接着引出一系列数据,展现了亚裔在美国领导层岗位上如何表现乏力,还指出种族主义构成了这个问题的部分原因。
当今美国社会的种族主义问题已经不那么严重
当我几周前贴出韦斯利•杨的这篇文章时,一些博客读者的回复基本上是这样的:“哈,等到中国统治世界的时候,就轮到我们来收拾美国人了。”我觉得这样的反应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篇文章和想报仇的人其实都误解了亚裔为什么会陷在美国白领工作的底层。
是的,美国的确存在针对亚裔的种族歧视,但是美国社会已经取得很大的进步。不太久之前,美国还不允许中国女性移民来这里,针对中国男性的种族主义骚乱还很气焰嚣张,而且政府还禁止华裔拥有房产。
而如今,种族主义依然存在。流行巨星Miley Cyrus和一群朋友扮亚裔拉长眼睛拍照,大学生Alexandra Wallace制作了反亚裔的视频,电台主播Rush Limbaugh荒诞地模仿了中国主席。但是每个案例发生时,大多数美国人都棒喝了这些行为,斥之为愚蠢无知。如果你的英语很棒,可以看看电视讽刺家Steven Colbert嘲弄Rush Limbaugh的搞笑视频。
由于中国和美国正携手应对经济和地缘政治挑战,种族主义必定还会余温不断(在两国都是)。但是我相信睿智的人们将会继续把无知的部分从现实的社会问题中剔除出来。我们每个人都能在跨文化的生活和工作中通过学会深思熟虑,树立个人榜样,带来积极效应。
我在自己的生活中也曾为了种族主义而挣扎。但是,我不相信目前存在的种族主义还是那么严重,以致会威胁到每个博文读者的生存。你们很可能恰恰因为善于思考,才会在阅读这篇博文。那么,你们都需要掌握游戏的规则。至于这些规则是什么,请继续阅读。
这个世界的确是精英领袖制,但这和成绩没关系
韦斯利•杨声称:“精英即领袖的制度在从学校毕业后就戛然而止了,这已经成为在亚裔美国人的生活中苦涩暗流的一部分。”
他的分析对了一半。作为一名猎头,我就坐在决策层这一边,敲定谁能受聘,谁会晋升。而事实就是:以成绩和考试为基础的精英领袖制在毕业后就结束了。
但是以成绩论英雄的精英领袖制被另外一种精英领袖制所取代——一种最终会更公平的精英领袖制——因为这种制度不是基于你工作得多卖力,而是基于你创造了多少价值。
公司不会关心你的成绩。他们关心你能为它们的根本利益作出多大贡献。
一个公司就像一个金字塔。在底层是大量的工蜂。他们之上是管理工蜂的人。然后层层向上。
大多数亚裔美国人无法超越右图中红人的原因是他们掌握的技能都是工蜂的技能。他们知道如何非常非常勤奋地工作,知道如何服从命令,而且是精准出色地服从命令。但他们的学校教育和家庭生活并没有教给他们向上爬升的技能。他们从没学会如何真正地思考,或是如何有效地与周围的人们沟通。
全球化的精英领导制的基础是懂得如何思考以及与他人建立联系
韦斯利•杨的文章提到,进入常春藤盟校的亚裔总是被毕业于中西部州立大学的白人学生超越,或是被那些能做到事半功倍的白人学生超越。我的丈夫Dave就是这样一个典型。Dave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他上的是威斯康辛大学,一路派对嬉戏,还担任了大学兄弟会的社交主席。回到大学时代,我会打量着像他这样的男生,想道:“他这样的人在这里干嘛?”现在我知道了。他在锤炼重要的技能。Dave是一个悟性极高、通情达理的思考者,他是那种每个人第一次见到都会说“哇!多好的男人!”的人。人们喜欢Dave, 信任Dave,而人们都愿意和他们喜欢和信任的人做生意。
过去二十年间,我和全球化的CEO们打了很多交道,我完全同意《纽约时报》专栏作家David Brooks关于虎妈的思考:
一连四个小时练习一首曲子需要集中的注意力,但这对认知能力的要求绝对比不上和一群14岁的女生过夜:应对地位恩怨,调解群体动力,了解社会常理,区分自我与团体——这些任务以及其他社会测试对于认知能力的要求远远超过任何一次紧张密集的辅导或是一节在耶鲁上的课。
但是,掌握这些艰难的技巧正是取得成就的核心。大部分人是在团队中工作的。我们这么做是因为团队在解决问题方面比个人作业更有效率(游泳运动员常常在接力赛中由于受到激励而飙出最佳表现)。此外,一个团队的表现也和成员的平均智商、甚至和最聪明的成员的智商没有太大关系。
麻省理工学院和卡内基梅隆大学的研究人员发现,当团队成员都善于解读彼此的情绪时,当他们能轮流发言时,当每个成员付出的努力都能顺利地得到认可与处理时,当他们都能察觉彼此的倾向和长处时,这个团队就会拥有很高的集体智慧。
参与到一个运作良好的团队中是一件很难的事,需要的能力包括信任非亲属关系的人,解读语调和情绪,理解每个成员带到一个房间里的个体心理状态要如何和谐地组合在一起(或者如何无法和谐地组合在一起)。 这个技能无法正式地教授,但可以通过富有挑战性的经历来传授。而这种高难度的经验,恰恰是蔡美儿没有教给她的孩子的,因为她们都得匆匆赶回家写作业。
如果蔡美儿能认识到课堂不过是那些真正艰巨的童年考验之外的课间休息,那她能成为一个更好的母亲。她的女儿们要到哪里去学习如何和人打交道?她们要到哪里去学习构建和运用隐喻?她们要去哪里学习观察所处情形中的细节,就像一个猎人了解地形一样?她们要到哪里去学习如何察觉自身的弱点?她们要到哪里去学习如何换位思考、预估他人的反应?
这些技能、还有其他一百万个技能都是通过非正式的成熟过程习得的,而当学习独占了一个孩子的时间时,这些技能就无法发展。
在美国和中国都需要领导才能
知道如何思考以及如何与他人打交道不但是美国公司所重视的领导才能,而且是所有公司都重视的技能。包括中国的本土公司。作为一名猎头,我曾与许多CEO谈话——美国的和中国的都有——这些CEO们的公司都遇到了发展瓶颈都是因为它们缺乏兼具创新和领导才能的雇员。事实上,正是这些技能的缺乏才导致了猎头行业的存在。
对于成绩的疯狂——以及随之产生的机器人般的顺从——不仅给亚裔美国人,也给中国人带来沉重的负担,因为只有当有人挺身而出、收集点子、然后发动他人一起工作进而创造价值时,公司才能诞生,人们才能找到工作,社会才能进步。
问题的症结植根于我们的社会文化
问题的症结是我们的社会文化系统性地打压人们的个性和独立思考的能力,甚至连事关终身的爱情也不放过(“结婚!什么人都行!马上结!”)。今天的年轻人正处在一个不得不把奴隶式的循规蹈矩统统摒弃的位置——他们唯一要遵循的是学会找到真我,学会如何独立思考。如果在你人生的最初二十年或三十年,正规的学校教育独占了你的所有时间,那么一个很杯具的事实是,也许只有等你的正规学校教育结束了,真正的教育才能开始。
亚洲价值观可以帮着解决问题
我还认为人们将亚洲价值观控诉为这个问题的根源,是把问题简单化了。中国尊重历史上的伟大思想家,那些激进的思想家作出的贡献甚至影响到我们现在的生活。“礼”这个概念其实是有效沟通的起点。而且在我看来,“礼”蕴含在“做人”这个概念中,也就是指一个人成熟到具备必须自我认知,达到能够与世界有效衔接的水平。与此相对的是“做机器人”。
这个概念更为现代,但我希望社会能够学会摒弃“做机器人”的风气。
此博客的英文版请点击如下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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