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名相而已

monkey.k

佛友
文：慧云 图：孙小片

“妈妈，妈祖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她的名字那么不好听
呢？妈祖，妈祖，听起来像叫一位老婆婆似的？”


晚饭后正看电视剧《妈祖》的女儿如是质疑。被她突然这么
一问，我一时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又不想让其对神灵心
存质疑，我只得勉为应对。


“妈这个音不好听吗？世上只有妈妈好，妈是世上最亲切
最好听的字了。”


“妈的确好听。”女儿随声附和。


“祖这个音不好听吗？每个人都是承祖宗血脉而来，祖，一
个多么庄重典雅的字眼，你看很多名人名字里都有这个
字，宋祖英、王祖贤、容祖儿……你觉得不好听吗？”

“妈好听，祖也好听，可妈祖合起来听着还是……”女儿看
着我，虽然没再说下去，显然，她依然在坚持自己的感觉。


“那你觉得这剧里面谁的名字好听呢？”


“观音。观世音菩萨。”女儿的语气十二分的肯定。


不过是两个名字而已嘛，一个才七八岁的孩子，就已经如
此地厚此薄彼。


“你再多看看吧，这里面妈祖才是主角，你喜欢观音，观音
还喜欢妈祖呢。等时间长了，你真正喜欢上了妈祖，自然你
也就喜欢妈祖这个名字了。”


女儿没再与我计较，继续看她的电视。而我的思绪，却久久在这个问题上盘旋，缭绕，执著不已。


不过是名字而已。说来轻淡如云烟，可我们最可悲的就在
这一念执著，即使只是一个名字，也能轻易熄灭内心的光
明，从此颠倒昏惑，自寻折磨。


一同事和女友恋爱时，非常喜欢她的笔名岚清：山中清岚，
高远，飘逸，温润，气象万千。于是他把人家的本名都忘掉
了，成天岚清岚清地叫得不亦乐乎。


终于把岚清叫到了自己家里。


婚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得知了妻子岚清这个名字与一
段爱情有关。当然，爱情的男主角是另有其人。


她原来一直在用岚清这个名字纪念自己的初恋啊。


就这样，一个名字成了他的心结。情绪上来时，他曾不止一
次地逼她改用别的笔名。


她也不肯妥协，每每反唇相讥：你在乎的究竟是一个人还
是一个名儿？岚清这个名字我用习惯了大家也看习惯了，
凭什么你一不喜欢我就得改呀……


不是一个大男人非得和一个名字过不去，实在是心里的那
根刺拔不出来，玫瑰越漂亮，他越是痛苦。


别别扭扭许多年，遗憾的是，那根名字化成的刺，如今依然
斜刺在两人的心田上，动辄痛彻心扉。


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何必那么执著计较？除却他们俩
人，很多的亲友都如是劝解他们，无奈旁观者清，当局者
迷，执著如盖，身在其中的他们不愿回头，外面的阳光再明
媚，于他们又有何益？


可叹可悲枉受困苦的岂止是他们？反观自照，身为娑婆世
界凡夫俗子的我们，哪个不是在执著分别妄想所制造的重
重缠缚中苟延残喘？


不同的是，迷者如蚕，呕心沥血地编织着名闻利养五欲六
尘的茧，作茧自缚；悟者如蛾，破茧成蝶。


意识如野马，法原太辽阔。还是回到开头的话题吧。妈祖和
观音，同是救人于危难的菩萨，在他们心中，众生平等，慈航普度。

但在很多众生心中，妈祖是妈祖，观音是观音，尊卑左右远
近亲疏分得清楚得很哪。


有这样一个趣谈：一寺庙大殿中央供奉一尊观音像，观音
旁边是一尊妈祖神像。一天庙祝若有所悟：当地民众多信
仰妈祖，应该把妈祖置于中位才对。于是他把两尊圣像换
了位置。很快寺里来了一位出家人，一看身为弟子的妈祖
坐在殿中，而身为师父的观音则偏居一旁，实在于礼不合，
赶紧把两尊圣像调回了原位。第二天，庙祝又旧事重做。如
此两人一搬二移，各持己见。直到有一天，不堪其扰的两尊
菩萨终于忍不住说话了：我们心中原本没有人我彼此中边
高下，只因为你们不明白空有不二的道理，弄得我俩如今
是坐立不安了。


佛在经中早就告诉世人：凡所有相，皆是我心。情与无情，
同圆种智。尤其在我们的信仰中，阿弥陀佛，药师佛，观音
菩萨，甚至基督耶稣，真神安拉……都不过是一种至高至
尚人格的象征。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刻意去分别彼此。星云
法师曾对此做过开示：他常常面对释迦牟尼佛，而内心礼
拜观世音菩萨。当然也会有在观世音菩萨座前挚诚呼唤阿
弥陀佛。礼佛念佛，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内心与佛合二为
一，消弥分别心。


深入经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中世尊曾广宣密义：应以
何身得度者，观世音菩萨即现何身而为说法。为了度化众
生，观世音菩萨可以应化种种身相。如此，妈祖何尝不是观
音的化身？


菩萨无心，以众生之心为心；菩萨无名亦无相，随众生心，
现所知量。


众生无尽愿无尽，水月道场度群迷。菩萨如是，渴望觉悟正
在觉悟的我们，即是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