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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飞猪

哎，加个精居然把楼主吓跑了:L

La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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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穷人得折腾

　　话说一僧一道两个老叫花子觉得日子苦逼，这一日坐在大荒山无稽崖青梗峰下想辙。想来想去，总是倒腾文物来钱快，于是二人合力，用强酸浸泡石头的法子折腾出一块玉来，号称补天玉。为提高身价，道士说应该送去鉴宝，那僧不以为然，说不急，先让篆刻大师警幻仙姑刻几个字在上面，才显古朴。

　　于是二人来见仙姑。仙姑虽是大家，倒也不拿大，对他俩很热情的样子。原来仙姑未发迹时，也是同道中人——搞艺术的都穷，除非时来运转。仙姑看了一眼那玉，便咯咯笑道：“你两个夯货，忽悠到我头上来了，是饿疯了？不至于吧。”和尚道：“岂敢，岂敢！”于是说明来意。仙姑道：“好说，好说。不过这玉太假，卖不了高价。放我这里好了，我有一位贾姓挚友，姓贾名政，世袭官宦，虽然富贵，子弟们均不上进，后继乏人。眼下其夫人即将分娩，若是公子，就假称是含玉而生，为的是让他感觉自己不是凡人，从小自贵自强，以振兴家族为己任。”那僧道：“既然要蒙人，何不用真玉？”仙姑说：“真玉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倒不如你这古朴自然，待我稍加润色，品像绝对非凡。现在说说价吧。”僧道连忙说：“什么价不价，伤感情，管我们一年泡面得了。”仙姑笑道：“好说。这样吧，我送二位一副画，大漠风情，名字叫马勒戈壁，卖了够一年吃嚼。只是一件，刚才所说请二位保密才好。”僧道皆说：“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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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好人有风险

　　话说姑苏城外有一富户名叫甄世隐，靠祖宗留下的根基，过着有钱有闲的生活。虽富裕，但没什么不良嗜好，因过去曾是文艺青年，故痴迷吟诗做赋。一日午睡，梦遇一僧一道，手里拿着一块玉晃荡，说“我有玉我有玉”。世隐说“我看看我看看”。于是接过来端详，猛地被他夺走，二人狂笑而去。世隐惊醒，感觉梦兆大吉，自己的官运怕是来了。金玉相连，金乃富也，玉乃贵也，金已足够，玉已梦显，富贵双至不是梦！于是心中发狠地要做善事，以便福气早来。好事从哪儿做起呢，就从资助落拓举人贾雨村开始好了。

　　雨村在上京应试的途中花光了钱，不得已住在世隐隔壁的葫芦庙中，每日摆摊卖字糊口，最近靠着恭维世隐的大作，隔三差五解解馋，混个油嘴。雨村本没指望世隐资助上京的巨额花销，因为富人多吝啬，能混个吃喝足矣。但雨村真指望着把甄家绝色的丫鬟娇杏搞到手，那天雨村清晰地捕捉到娇杏送来的秋波后，整个人酥了好几天。为解相思的煎熬，雨村写了不少诗，其中一首最是感人：“美人哪里有？甄家院里瞅。几回爬墙看，激怒甄家狗。有心挑明说，实在难开口。美眉若有意，牵开看门狗。”另一首中秋诗也很悲情：“八月十五月儿圆，月光照我禅房前。仰望冰轮明又亮，还是去年那么圆。”总之，骚客难免矫情。这一日雨村又在作诗，刚念了两句是：“猴在山中真掉价，何时能变公务猿。”恰好世隐过来听见，说：“不必悲情，明日便动身上京，一应花费我全包！”雨村大喜，谢过了，匆匆打点起身。此一去，不久金榜题名，官授知府，飞黄腾达。

　　世隐则比较惨，先是丢了爱女，次又遭了火灾，家资耗尽，绝望出家。果然好人难当，信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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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出家也是家

　　赍发雨村进京后，并未如世隐所期盼的福禄双至，相反倒是祸不单行。丢了娃，被了火，无家可归，几乎倒灶，运气实在欠佳。无奈举家投奔岳丈。岳丈见他狼狈而来，心中便不待见，免不了话语间冷嘲热讽，颜面上阴晴不定。世隐见状，知道此地难留，却待要走，又不知该投奔何方何舍。

　　一日世隐在街边晒日光，忽见那厢有一跛足道人，口诵歌谣而来，细听其词曰：“世人都说神仙好，只有乌纱忘不了。一朝贪腐被侦讯，哭天抹泪太迟了。世人都说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积攒巨万有何用，你死儿孙全分了。世人都说神仙好，只有房产忘不了。省吃俭用清房贷，却见产权到期了。世人都说神仙好，只有豪车忘不了。时速一万也无用，堵在路上眼瓷了。”世隐听了，豁然开朗，对道士说：“我给你和诗一首如何。”道士说：“衮拟麻痹！”世隐以为他要听，念道：“破屋烂房，曾经是钱行。满脸沧桑，当年美娇娘。折腾百年亏不亏，火葬炉内灰一堆。说什么颜如玉、黄金屋，为了银子骨髓枯。说实话，你别恼，都说养儿为防老，儿孙苦恼也不少。不念大学似野草，毕业工作不好找，摆个小摊为温饱，城管来追跑不跑！以我看，甚荒唐，漫无目的瞎胡闯，我看出家才最爽！”道士大笑，说：“你是厨艺班毕业的作家吧，好端端的词做成了顺口溜，好，有我的风格，特许你和我一同讨饭！”世隐大喜，随道人飘然出家，于是乎欣欣然，从此有了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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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跌倒爬起来

　　相比于世隐的点儿背，雨村的好运颇有些轰轰烈烈：进京、会考、殿试、赐进士出身，然后跳过科局级，直接授县令，顺风顺水，一气呵成。官场得意，情场得意，如愿取了娇杏做妾，事业爱情双丰收。人得意则忘形，忘形则致祸，不久雨村被弹劾，說他藐视上峰，即刻削职为民。所以说一个人跑得越快，摔得越狠。凭心而论，雨村也算是好官，除了贪财好色滥用职权刑狱酷烈以外，没别的毛病，对妻妾也温柔，收了钱也办事。但跌倒了，就算爬，也得上路。

　　且说雨村被撤职后，谋到了扬州巡盐御史府上家教的职位，算是抱上了粗腿。这一日周末，雨村到郊外游玩，在农家乐大快朵颐时巧遇好友古董商冷子兴，心中大乐。雨村问：“近日京中有甚新闻？”子兴说：“还那样，圣朝很好，番帮很乱。倒是你们老贾家有新鲜事，员外郎贾政夫人生了一个含玉的儿子！”——大荒山的那块石头终于还是派上了用场。雨村说：“人杰地灵，看来贾府时兴运旺，吉人天相，含玉的儿子前途未可限量。反观我，就惨多了，满腹经纶，报国无门。”子兴说：“小小磕绊，是老天给你机会警醒！总结经验，前途光明。”雨村苦笑说：“玻璃上的苍蝇，前途光明，出路没有。”子兴说：“不要太悲观，谚语云，要当官，须高攀，背靠大树往上窜。岳飞为啥会含冤，全是因为没靠山！——先生的东家林如海是贾政妹夫，可以走这个门路结交贾府。”雨村说：“大丈夫凭本事立身，胁肩谄笑，投机钻营，君子不齿也。——林御史果真是贾府女婿？”子兴说：“当然。”于是二人尽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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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女神的文艺范儿（黛玉日记）

　　若是到京城外婆家小住，那当然是极好的。一则可以游览上国风光，二则可以见世面长见识。要紧的只是不忍心爹爹，私心想着母亲仙逝后，爹爹只我一个亲人，我走后，他只能空房青灯熬长夜，寂寞孤独盼天明，想想都凄惨。奶娘王嬷嬷说:“小姐多虑了，老爷三四个小妾，当然不会太孤单呦！”真是扫兴的紧，顿时情操碎了一地，奶娘的文化素养真是没长进。爹爹劝我说：“京城繁盛，卧虎藏龙，天子脚下，高士云集。世间有本领而不甘埋没的人，多会于此，只为寻找展示自己的契机。你虽不用争取什么机会，但只认识那些民间高人，就够开心，也算不辜负恩泽。”我一个女孩儿家，只好和姊妹们相处，怎会去认识乱七八糟的人？我理解爹爹的苦心，他是怕我固执不去，才口不择言。

　　外婆派了接我的船已泊在码头，家教雨村先生也一同进京，他怀揣着爹爹给二舅的推荐信，意气风发，志在必得。果然，经过二舅贾政的一系列运作，进京不久，雨村便复职应天府尹，拜别二舅赴任，此是后话。

　　外婆一见到我，便抱着心肝儿肉呀的大哭，不住地念叨我母亲的名字，然后又欣喜地端详我，疼爱的不得了。外婆留我在身边住了，待遇一如宝玉。初入贾府，我感觉外婆家富势气派上档次，家大业大，仆人们都生活优裕，用度奢侈，不是我们林家可比的。外婆很慈祥，对我疼爱有加；舅母嫂嫂姐妹们都随和亲切，让人感觉很温暖。舅舅们没见着，有事，以后再拜望吧。有两个人感觉与众不同:凤姐姐泼辣精明，快人快语；宝玉标致任性，但在姊妹们面前彬彬有礼，体贴入微。刚来就惹得宝玉砸玉，觉得有些内疚，不过大家好像没怪我。总之心情舒畅，没有陌生感。

　　突然想哭，就哭了——想爹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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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当官得历练

　　话说雨村荣任应天府一哥以后，深感官场技巧的博大精深，玄妙莫测。雨村觉得在大清朝做官，就得玩儿命捞钱，拼命送钱，保住靠山，就是本钱！跟对人，站好队。心要狠，脸要黑。见了民，是条狼，见上司，似亲娘！

　　雨村发狠地要搞出点大动静来立威，一则向朝廷表明自己并非浪得虚名，二则给贾政长面儿，慧眼识才。雨村正愁从何处下手，便有一件人命官司详至案下，说是薛、冯二家因争买一婢，富豪薛纵容家奴打死平民冯，冯家告状一年，竟不能立案。雨村暗喜：“敲山震虎，百兽悚然，先从权贵下手，小民自然心服。”次日升堂，雨村大怒道：“哪有这样放屁的事，杀了人，凶手竟然拿不来的！”便要发签拿人，忽见案旁一门子使眼色，似乎不让发签之意，而且面善的紧。雨村急忙收手，说我晕，暂时退堂，稍后发落。

　　退入后堂坐定，叫了那门子问话，才知是老相识，雨村当年困居葫芦庙，此人是庙里小沙弥，火灾后，还俗做了公人。那门子说：“涉案的薛家是大老虎，家资百万，皇家采买。即使不想吃人，也能玩儿死你，惹他不起！三十六计，走为上。”雨村愤然说：“我受皇恩重托，父母一方百姓，岂能因为惧祸，徇私惘法？”门子说：“打死人的薛蟠，乃贾政外甥。”雨村一惊，难怪前任不敢立案，原来这是刀头舔血的勾当。但总拖着也不是办法，要设法结案，贾府才高兴。于是雨村笑道：“咱哥俩好好合计合计。”

　　次日升堂，三推六问，雨村果断结案，当庭宣判：经查，殴死人命的罪犯乃薛家所雇零工，曾有劣迹，半年前暴病而死，罪有应得，人死不再追究。薛家雇人，未详查受雇者履历，用人不当，今后应引以为戒。凶手已遭天谴，两命相抵，各不相欠，但薛家慈悲为怀，自愿替罪犯为死者适当补偿，为此，本府判令薛家出500两烧埋费，以儆管教不严之过。

　　结案后，雨村一面驰书飞报贾政，一面找茬发配了出主意的门子，心中好不得意。被发配的门子很纳闷，人言道，和领导做一百件好事，不如和领导做一件坏事，咋不灵了呢？不过，谁也别张狂，将来指不定谁辉煌！不死就有希望，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