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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czyx0123 于 25-4-2016 16:10 编辑
蝉,俗名知了,南北方都有,北方的个头大些。一到夏天,从早到晚鸣唱不止,而且从头到尾一个调调,让人心烦意乱。关于蝉,生物老师的说法是一大害虫,专门抽取树的汁液,把树活活吸干,又吵闹,有百害而无一利。对此我并不认同,我觉得知了还是有用的,最起码,能吃。
小时候没有大鱼大肉,想解馋就只有靠自己想办法,无非是打鸟,钓鱼,扎青蛙,诸如此类。到了夏天,会水的小伙伴可以到河里,水库里扎猛子捞河蚌,而我,就只能捉知了。
一般来说,知了是指蝉的成虫。可说到吃,十之八九是指刚从地下钻出来,还未脱壳蜕变的幼虫。因为幼虫一身土黄色,又长得尖嘴猴腮,所以也叫知了猴。从虫卵到完全成熟,知了猴需要在泥土中蛰伏数年之久。难怪一到天黑,众“猴”就纷纷破土而出,急急忙忙地朝树上奔,迫不及待地要去体验它一生中最后的,也是最辉煌的个把月。这是捕捉他们的最佳时机,可谓手到擒来。抓一两只,可以带回家放在纱窗上观赏蝉的蜕变大戏,要是一晚上捉个十几二十只,就可以或炸或烤,好好解解馋。至于味道嘛,跟蚕蛹类似。
其实知了味道也一样,只是抓起来就费事多了,知了有翅膀,能飞到高高的树上,人在地面上奈何不了它。对付知了,一般是弹弓打,粘竿粘,费时又费力,得不偿失,所以很少有人抓知了。可是凡事都有例外,我邻居的一个小子,就专门抓知了吃。这小子比我高两届,平时不哼不哈,但坏主意颇多,我就是跟他学坏了不少,包括抽第一根烟。我们两家在一层楼住,那时候家家敞着大门,谁家吃个啥,邻居都知道。我鼻子又特好使,老能闻见他家烤知了。一来二去,终于有一天馋瘾上来了,就过去找他,约好晚上去捉知了猴。
我早早就备好了手电筒,还找了把小铲。满心盘算着连摸带挖,多多益善。天擦黑,这小子来了,在门口对我招手。我看他手里拿了个盘子,其它啥也没有。我也没多问,俩人就出来了,直奔小河边的一片柳树林。这片柳树林约有百十来棵,都是不大不小,碗口粗细,两三丈高。知了最喜欢柳树,汁液足,树皮薄,趴上去边吸边唱,甚是得意。所以这片小树林堪称知了的乐园。从日出到日落,鸣声汇成一片,就像我现今的耳鸣一样,绵绵不断。
到了树林,我就开始拿着手电四下踅摸,这小子却不慌不忙,把盘子放在一棵树底下,从裤兜里掏出两样东西,一盒火柴,还有一个装中药丸的小纸盒。我知道这小子的脾气,你越问他他越不会说,索性就干看着。只见他猫腰从树底下搂了几把,弄了一小堆干草干树叶子,再架上几根干树枝,然后就点着了火,柴干天热,火苗很快就窜老高。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整个树林里只能看见火堆的光亮。
这小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在我一愣神的时候,他突然照着身边的一棵柳树,恶狠狠地踹了一脚。树不算太粗,这一踹之下,树干猛然一振,树梢大晃不止。树上的知了猝不及防,纷纷乱飞乱蹿。眼看着几只知了,直对着火堆就撞过来。只见一团白烟,知了的翅膀被火燎没了,再也不能飞,只能在火堆上打滚。这小子拿了个小棍,把知了扒拉几下,看看差不多了,把纸药盒拧开,朝盘子里倒出来点白色的东西。我凑过去看看,原来是盐。这家伙也不看我,一副牛B样,拿小棍扎起一只烤熟的知了,蘸点盐就吃上了。我也顾不上看他那欠打的嘴脸,赶紧学着他的样边烤边吃起来。吃完了,站起来,照另一棵树再来一脚。
敢情天黑后,知了是瞎子,哪亮往哪飞,整个一个飞蛾扑火。就这么踹一脚吃几个,不大一会功夫,就吃饱了,再多来几脚,带几个回家慢慢吃。
妈的,高手在民间,一点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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