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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2016 15:13:28|来自:江苏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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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日子平淡的过着,费诺伊逐渐融入了这个新家,程馨的内心也没当初刚开始那样难以接受和排斥了,知道自己已经心如死灰,所以和费政楠一直分床而睡,无论他怎么样哀求回房自己都不同意,就算是在解决生理需求的时候,程馨才会短暂依偎在他怀里。
时间过得飞快,费诺伊和费景轩转眼已经读中学了,季郁安还是那样,不放弃,一直无耻的骚扰着费诺伊,竟然还和好学生费景轩成了好哥儿们,这让同学们都很是费解。
“姐,今天放学咱俩先不回家了好吗?”费景轩趴在桌上露出可怜的眼神,讨好的对费诺伊说。
一边翻着课本,一边拿笔不停的记录,连头都没抬,“不行,阿姨会不高兴的,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和我一起回家,别老是和那家伙瞎混。”最后一句话说完,费诺伊用笔戳了戳费景轩的脑袋,动作亲昵的让某些人心里又嫉妒又羡慕。
“好啦,好啦!你都快变成我妈了,季郁安他挺好的啊,只是不爱读书而已啦!”费景轩嘟嚷着。只是,费诺伊根本没再听他说话了,见他的小姐姐不理自己,费景轩拿着笔在本子上胡乱的写写画画,来打发无聊的课间时光。
教室里的同学都在打打闹闹,年轻的时光真好,如花的年纪。费诺伊此刻,感觉自己一下子变得很强大,似乎她已经长成大人般的模样,用着成年人的高度在审视着周边的同学。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原来,她的思想早已超越了更多的人。
这个季节很美丽,学校里的香樟葱葱郁郁,费诺伊一个人在树下走了一圈又一圈,她似乎很享受一个人的独处。闻着香樟的味道,一时间竟忘了时间的流逝。偶尔飘落的树叶,有正好停留在她发间上的,也有随意飞到地上的。铃音响起,“叮铃铃…叮铃铃”,费诺伊这才回过神,哎呀,来不及了,要迟到了,低着头往教室的方向跑去。
“砰!”撞到人了!费诺伊惊吓的抬起头,原来是他!
“对…对不起!”季郁安双手扶住她的肩,“我有这么可怕吗?”他定定的看着她,他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愿意理他!他明明也有很努力学习读书了啊,虽然没她那么棒。
“我,我要去教室了,对不起!”费诺伊不敢抬头,飞也似的逃离去教室了。
一整堂课,费诺伊第一次失神,老师在讲什么,完全没听见,只是,那个人为什么会在那里?他在跟踪?亦或是他也孤独?她不知道!不知道!要疯了,为什么无法静下心,为什么这么奇怪,竟然老是想起他,不经意间,她往他的方向望去,看见了那个背影,心里有了不一样的触动和感觉。
上课的时候,季郁安和费景轩隔着费诺伊小心的咬耳朵,嘀嘀咕咕,费诺伊恼怒的在桌下踩了一脚费景轩,虽然很不小心听到,但还是真切的听到季郁安在说,“喂喂喂,你说你姐为什么老是不理我啊,你都理我了,她却还是不和我说话~!”费景轩挠挠头,一脸疑惑的回答他“不知道啊,可能你学习太差吧!”连费诺伊都听出了,这明显是敷衍。但费诺伊的余光却还是看见季郁安偏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费诺伊明明听见他们的聊天,却还要假装一无所知,这种心情真是难以言说,很尴尬的夹在中间,于是她小声的说,“如果你们还总这样,我就坐到最后面去,让你们俩说个够。”
听着是在抱怨,可是季郁安却很开心,她说“你们俩”,这三个字里,可也是包含了他在内的!他歪着头,轻声对费诺伊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别走,我保证再也不影响你了!”
一下课,季郁安就收拾了一下回到了他原来的座位那去了。他的同桌,吴瑶很开心的凑在他身边,帮他一起收拾东西,却被季郁安拒绝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你也觉得那个费诺伊土里土气的?”她越是嫌弃,他越是讨厌,甚至不耐烦的推开她。
他皱着眉头看似很不耐烦,生气的说,“你很啰嗦,你很烦,知道吗?”说完就自顾自的坐下来,转过头,再不理她。
吴瑶心里生气,但又不敢发火,这家伙从小就这样霸道,得意死了,幼儿园的时候老是欺负她,总是想法设法把她的裙子弄得脏兮兮的。
不过,不管他怎么欺负自己都没用,小时候家长们就说好了,将来要让季郁安娶她回家做老婆,所以,她才不怕!拿这样的一个借口来安慰自己,总算心里面好受了点。
李菲菲这个疯疯癫癫的女生,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其实家庭不幸福,父母离婚,跟着母亲还有继父一起生活。尽管如此,她却总是喜欢笑,每次都开怀大笑的要不逗别人开心,要不就是自己逗自己乐。她很讨厌吴瑶,觉得她惺惺作态,仗着家里有钱,和季郁安一个德行,眼睛都快长到天上去了,表面上和同学们都在一起玩,其实像公主一样,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大家对她的前呼后拥,可她偏偏不喜欢。班上人缘最好的,莫过于她了,班上同学们,大家都喜欢她,虽然像男人婆一样没正形,但是五官面相却很精致,第一眼望去平平,第二眼望去,第二眼望去,就会觉得这姑娘长得很水灵,浓眉大眼,仔细的瞧别有一番美。
季郁安自从搬回原先的座位,表现真是大相径庭,连最讨厌他的张老师都在奇怪,这孩子着了什么魔,突然这么认真学习,真是印证了那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果不其然,考试倒数的如今不仅正数,而且还是前十!真是令无数人吃惊,吴瑶看着他考卷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那样子无异于膜拜了吧。
放学了,费景轩笑嘻嘻的过来,“姐,今天我们晚点回去吧,我一会儿去小卖部打电话给妈让她别来接我们,好不好?”费诺伊本想拒绝,但是却鬼使神差的回他,“好啊,随你。”一脸毫不在意。站在费景轩身后的季郁安,竟然弯起了嘴角,这个小小的举动,费诺伊,她看见了。
“真好,没有老妈的啰嗦,没有作业的时光,简直太美好啦!”费景轩蹦蹦跳跳的走在他们俩个的前面,费诺伊也感觉很轻松,她沉默了多久,他就沉默了多久。
“喂,你们两个,干嘛啦,苦着脸,我可是好不容易摆脱开我老妈诶,你们能不能给点面子笑一下,别好像是我绑架了你们。”费景轩做着鬼脸挤在他们两人中间,出其不意的挠他可爱的姐姐的痒痒,一番作弄之后,费诺伊终于追赶着他,伺机报复,鬼灵精的费景轩却很聪明的躲在季郁安的身后,几个不小心,没挠到她那个调皮的弟弟,却挠到了季郁安。
突然之间,感觉就变了,三个人嘻嘻哈哈的打闹着,他们两都心知肚明,费诺伊不经意间已经接受了季郁安。就是这个改变,让三个人都走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可是现在的他们却浑然不知。享受着彼此给彼此带来的快乐,很多年以后,费诺伊,依然记得,他们的笑都如阳光下的闪闪发光的精灵一样,神圣而庄严,明亮而灿烂。
虽然是晚回家,但程馨也只是啰啰嗦嗦的批评了几句,晚饭吃得很开心,费景轩才不理他妈妈的所谓谆谆教诲呢,趁他妈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对费诺伊挤眉弄眼,费诺伊却还是害怕程馨,她在她面前永远都是卑微在尘埃里看不见的小灰尘,程馨却故意刁难她,这个小贱人,她的心头恨,毁了她美好生活的罪人,她看见她,心里的痛就会一阵一阵的被勾起,以及那个负心汉。“诺伊啊,芹菜要多吃,多吃蔬菜身体才会棒,才会变聪明!小孩子不可以挑食的,这方面你应该学学弟弟,来,妈妈夹给你”,费诺伊内心惊恐起来,她吃不惯芹菜,那个味道她尝试过一次,实在吃在嘴里咽不下去,而程馨却硬生生夹了一大筷子给她!她明知每次吃饭,她吃什么不吃什么,一清二楚,怎会不知道,但是…哼!以后,你会有更好的日子等着你!
费诺伊看着心慈面善的程馨,她的笑,她害怕!但还是故作镇静,“谢谢…妈妈…。”
费景轩虽说是个小男生,但还是很心细的,他知道姐姐不爱吃芹菜,因为妈妈每次做这道菜,姐姐都不吃,连一筷子都不夹,吃自己不喜欢吃的菜,那感觉很痛苦的,记得自己不吃南瓜,有次程馨却偏要他吃,结果,一顿饭全吐在卫生间了,深知这个痛苦,费景轩端着碗跑到费诺伊身边,“妈,你真偏心,我就喜欢吃芹菜,你干嘛都不夹给我吃,全给姐姐了,好姐姐你给我吃吧!”他对费诺伊使眼色,她知道他在帮自己,却遇上程馨的眼光,一怔,竟不知所措了,费景轩才不管,直接从她碗里夹走芹菜,狼吞虎咽般的吃光了,“真好吃!小姐姐,你真好!”眼睛笑的眯成缝了都,他开心,是因为他帮了他很心疼的这个姐姐,是因为他的诡计得逞了,可以帮到她,让她不至于难堪。“臭小子!你就只顾着自己,让姐姐也要补充营养啊!”不满的对她儿子大声说道,这顿饭,吃的很是尴尬,费诺伊小心翼翼的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饭,回到房间,费景轩当然紧随其后。
程馨一边收拾饭桌,一边思量,这样做到底对吗?儿子竟然这么帮她,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也许她更没想到的是,她儿子远比她想象中善良。
房间内,姐弟两认真地写着作业,费诺伊却想着另外的心思。
“妈妈,程馨似乎开始对我的不满表现的越来越明显了,我也要越来越小心,不可以让她看出丝毫破绽,我必须继续装下去,只是这个弟弟,我真的不忍伤害,妈妈,我真的应该听你的要这样做吗?我好害怕!”
说她人小鬼大,还不如说是莫西妮培养得好,竟然让她这么小,就有满腹心机。不知该说可怕还是说聪明好。
费景轩卖力的算题目,费诺伊看着他,才发现,心里有个地方还是柔软的,因为放着他—唯一会心疼自己的小弟。这一辈子,她都会保护他,如果她可以的话,她一定做到。
程馨收拾完之后,拿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给费政楠,竟然这么晚还没回家,有了野种,让他又重拾信心去外面玩女人了吧,正准备打,却发现,手机里有一条未读信息,是费政楠发过来的。、
“老婆,领导今天过生日,所有的大小领导都去祝贺了,我也不好缺席,所以今天可能要晚回家,你别介意。”程馨不耐烦的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最好死在外面!
洗澡的时候,程馨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在水下冲了很久,像是在理清思路,又像是在发泄情绪。
这个内心强大的女人,最后在床上疲惫的睡着了。连费政楠拖着醉醺醺的身体回来她房间了都不知道,他抱着她,他怀念他们之间的温存,他怀念她的好。
他是个简单的男人,希望有自己的事业,当初没有想到要抛弃莫西妮,只是程馨对他来说是个机会,他的岳父母没有嫌弃他的出身,事业上的提拔,像报恩一样,他们要把女儿嫁给他,他几乎都没有拒绝的机会,糊里糊涂的结了婚,有了孩子,然后有了现在这样戏剧化的人生,是自己的选择,他甚至开始怀疑,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他开始觉得痛苦。
那段时间,莫西妮似乎从他脑子里封存了一样,他莫名的就忘记了他对她当初的承诺。也许是自己麻痹了自己的心,不得不承认,他是个脆弱的男人,甚至,也有点窝囊,起码他是这样认为他自己的。是自己选择的人生,路也是自己走出来的,一切后果他都没有资格去后悔,酒虽喝多了,但脑子却无比的清晰,他抱着程馨,紧紧地抱着,最后也沉沉睡去。
天明破晓,程馨扒开了他抱着她的双手,这样的拥抱很久违,在他没有醒来的时刻,她贪婪的享受着一分一秒。他翻过身,她起床。
重复的一天,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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