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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天子云雀
闻雪思
我喜欢云雀,那只且飞且鸣,高飞云际的叫天子云雀。
云雀个儿娇小,20公分左右;体态轻盈,不到50克。其貌不扬,羽色黑、褐、棕、黄、白等各种花纹参差斑驳,并不华丽。后脑勺长羽冠,时耸时披。脚丫是肉褐色的,眼瞳褐里透黄,嘴喙却是褐中泛黑。在南方的草原、荒坡、沼泽、野地里常常可以看到,有时数只,有时一群,叮啄草籽、谷粒、昆虫。风吹草动,数声吱吱,只只蹲伏;人若靠近,扑楞楞一下子全飞起来。
观看云雀的飞行,能令人赏心悦目。鲁迅先生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里曾描写道:“轻捷的叫天子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的确,它们会瞬间起飞,像箭般弹射向天空;它们也会呼啦啦地拍动翅膀,像机群一样高低起伏翱翔。它们还会在半空悬浮,欢乐地鸣唱,越鸣越快,越唱越欢,忽然轻轻地滑翔,将欢快的歌声洒满大地;或是迅速地高飞,直入云霄,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欢乐的歌声在云际间缭绕。
将云雀称为叫天子,也真是名副其实。云雀的嗓音高昂宏亮,清脆婉转,十分悦耳动听。忽而如深山清泉,清冽而又明快;忽而像大川瀑布,洋溢着欢腾的激情;忽而如天空流云,那么自由舒展;忽而如竹林清风,柔和而又温馨;忽而像莲塘落雨,跳跃着一串串的颤音。也许,云雀也感到自己歌声的美妙;也许,云雀也觉得自己唱得动听。它们特别喜欢鸣唱,从清晨到傍晚都在啁鸣,从巢穴唱到草地,从天空唱到云际。它们站立时唧唧啾啾地唱,跳跃时也唧唧啾啾地唱,飞行中仍然唧唧啾啾地唱。直唱到彩霞飞上天,直唱到太阳红了脸,直唱到月亮微笑星星眨眼。尤其到了繁殖季节,雄鸟向心爱的雌鸟表达情意时,那一声接一声的倾诉,那一曲接一曲的情歌,是那样的热烈,是那样的真切,是那样的优美,是那样的活泼,几乎没有片刻的停歇。仿佛它们不是用嘴鸣叫,而是、简直就是心灵在呼喊,是青春在激荡,是生命在迸发,是灵魂在歌唱。
我喜欢云雀,非常喜欢看它们且飞且鸣,高飞云际间鸣唱。无论是在明媚的春天,还是在炎炎的夏日,无论是在飒爽的秋时,还是在凛冽的冬季,我都喜欢倾听叫天子云雀充满生命激情的天籁之音。我常常躺在茵茵的草地上,或是坐在郁郁的绿荫下,或是站在缤纷的田野中,或是蹲在飘零的荒坡里,静静地欣赏这自由的精灵在蓝天白云的舞蹈与歌声。我迷恋它们上下翻飞、直冲云霄、飞掠大地的舞技,为其清润、明亮、高亢而又炽烈的旋律而陶醉。我每每对云雀的歌声产生共鸣,从中感受到音乐的真谛,因爱情而颤栗,为希望而振奋,因生命而愉悦,为生活而欢乐。
啊,云雀。叫天子云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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