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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是五阴
佛教中所说的法是指三界中一切的事物。法又可以分为色法和心法,色法是物质的现象,心法则是心理的现象,佛教中所说的法就是色法与心法的总集合。举例来说,看电视的时候,电视机是哪一种法?电视机看得到、摸得到,是一种物质,所以它是色法。电视机萤幕上在播放的节目是什麽法?它有形、有色,所以还是色法。电视机要插电,这个电是色法还是心法?虽然电看不见、摸不到,可是电是电子的流动,是一种可以被测量出来的物质,因此电也是色法。看了电视节目心裏觉得很欢喜,这种现象是什麽法?这是心法。我们的答案正确的话,心中就会想:对嘛!我就想说这是心法嘛!在心中自言自语这是什麽法?也是心法!如此会区别了吗?
不论是色法或是心法,都是因缘和合而生。例如一朵莲花,它原本是一粒莲子掉落在池塘的泥土中,当得到了适当的水分、养分、日光、温度,这粒种子就开始发芽,长出根、茎、叶,并渐渐的长大,在特定的季节,它就长出花苞,然后就开花了。这是累积许许多多的条件,也就是许多其他的法作为缘,共同和合的情况下才能开出这一朵莲花。这一朵莲花是一个法,这一朵花的因就叫作法性或法界。每一个色法都有它的因,要配合适当的缘,这个色法才能出现;法本身要依靠因与众缘的集合才能出生,所以任何一个色法都是和合而有、蕴集而来的,因此佛法中就把色法叫作色蕴,是依诸法蕴集而成就的。
那心法呢?心法的首要条件是必须要有「识」。例如,用眼识去看东西、耳识去听声音、鼻识去闻香味、舌识去尝味道、身识去感受触觉,乃至用意识去了知这一切的色法;我们用这六个识去感受色法 ,形成自己心中的认知与判断。色法是诸法蕴集而来的,六个识也是如此蕴集而来。例如,我们能看得见,是要依靠眼识,而眼识能存在,则要依靠有正常的眼根,如果眼根、眼球出了问题,眼识也就跟着一起错乱。眼识上一秒和这一秒以及下一秒所看到的都不同。在每一个刹那进入我们眼球的光其实都不一样,生起眼识的内容也就跟着一直变化,所以眼识的本身也是像这样蕴集而来的。
佛法中把眼、耳、鼻、舌、身、意等六个识叫作「识蕴」,识蕴存在的目的是为了要了知色蕴。要了知色蕴首先要接受色蕴,例如要看得到花,眼睛要睁开对着花,还必须在有光线的情况下;也就是眼识要接受花的色──这叫作受蕴,才能看得到。所以有了花、有了眼睛,还得要我们的眼睛去接受花所放出来的光,也就是要有色蕴、识蕴和受蕴。
我们从不了知这朵花,到心中有了这一朵花的形相出来,这叫作想蕴──于境取相。而从不了知到看到了这一朵花,从这个刹那到下一个刹那再到现在,这之间的过程、整个法的运行就叫作行蕴。行蕴本身并没有一个实体,它只是显示出色蕴、识蕴、受蕴、想蕴的和合运行。因此,要看到一朵花,除了色蕴、识蕴、受蕴还要有想蕴、行蕴等一起和合运作才能看到。识蕴、受蕴、想蕴、行蕴,都是我们心理的活动,属于心法。凡夫众生生活在自己的五蕴之中,却不知道这样的五蕴世界乃是因缘和合蕴集而成,本身并没有一个实体,也没有不变的实性。
众生以为五蕴法是真实的、是可以依靠的、是值得追求的,所以为了追求五蕴法上的满足,不惜花费自己一生又一生的生命,不断地去造作新的恶业、善业和无记业。众生被这个五蕴世间、五蕴法所欺瞒了,五蕴法就像是一团乌云,追逐在众生的头上遮盖了阳光,使得众生见不到真如的光明,所以又把五蕴叫作五阴。所以佛法中所说的法,整体来说可以说是五蕴法。
五蕴法是如何的无常呢!我们就用波罗遮那Patacara的故事来说明。波罗遮那是 释迦牟尼佛所收的第四位比丘尼徒弟。波罗遮那出生在一个富有商人的家庭,从小不需要做苦工,也没有什麽烦恼。在那个年代,女孩子到了十六岁,父母就要为她安排结婚的对象了。但是在父母开始为她安排相亲的时候,波罗遮那已经喜欢上了家裏的一位长工,她怕被父母知道,当相亲的日子接近时,两人就决定私奔,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开始新生活。
离开家半年后,波罗遮那怀孕了,这一段时间,他的老公每天种菜、收割,然后拿到市集去卖了赚钱养家,两个人虽然过得很穷却很开心。这时波罗遮那向老公要求,希望能回娘家待产,因为离家已有一段时间,很想念父母,而且当时印度传统的规矩,女儿如果怀孕了要回娘家生产。可是他的先生担心回去后不被接纳,所以就不了了之,直到怀孕快九个多月时,有一天老公像以往一样出外工作,波罗遮那就收拾了衣服,告诉邻居,如果看到我老公回来,就告诉他一声:我回娘家了!老公回来后听到这个消息,就马上追赶上老婆,答应陪她一起回去。怎知道在半路上,波罗遮那的肚子就开始痛了,于是就在附近产下一个小男孩。
这样又幸福的过了两年后,波罗遮那又怀孕了,这一次她和先生讲好了要提早回娘家,怀孕八个月时,挺着大肚子,牵着刚刚会走路的大儿子一起出发,一步一步的走向娘家之路。出发的那一天忽然大风大雨,他们没有办法再继续往前走,只好在附近的一间破庙暂时过一晚。这时候忽然她的肚子痛,感觉要生了,她看到屋顶有破洞,雨水不断的流进来,地面都是水,就叫老公去外面砍一些竹子和叶片来搭一块临时的屋顶。老公出去后,她等不及了,就生下了第二个儿子。等啊!等啊!快天亮了老公也没有回来,大儿子哭、小儿子也哭,她开始难过,怕老公因为不敢陪她回娘家就抛弃他们母子,自己跑了。天亮后她只好自己一个人,手抱着刚刚出生的小儿子,另一边牵着刚学会走路的大儿子,继续往娘家的方向走。
走到半路,看到树下有一个人倒在地上,手上还握着一些树叶,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老公,昨晚採叶子的时候被毒蛇咬死了。于是她大哭了起来,孩子也跟着大哭。没有办法!她还是得带着两个孩子,儘快的回到父母家。走到了河边,由于昨晚的大风雨,河水暴涨。又因为刚刚生完孩子没有力气,河流湍急,她不敢同时带着两个孩子过河,于是就对大儿子说:「你在这边等着,妈妈过去放下弟弟,很快就回来抱你。」于是她带着小儿子辛苦的渡过了河,找一些叶片放在地上,把小儿子放在叶片上,然后再回去接大儿子过来。当她走到河中间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隻老鹰,她立刻想回头去救她的小儿子,口裏大喊大叫,想要把老鹰赶走;另一边的大儿子看到妈妈走过来了又转头走了,以为妈妈不要自己了,就赶快跑进河中找妈妈,结果大水把大儿子冲走了。波罗遮那站在河的中间,亲眼看到老鹰抓走了小儿子,另一边又看到河水冲走了大儿子,她无助的大哭大叫,几乎要崩溃了。
最后她一个人走路回到娘家,抬头一看,娘家已经倒塌了,她慌忙地问邻居,原来昨天晚上那一场暴风雨,大树被吹倒,压垮了娘家,自己的父母和哥哥都当场死亡了。在一个晚上,老公、两个孩子、父母、哥哥都死了,亲人死光了、家产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她走在街上自言自语,口中都在念着老公、孩子、父母和哥哥的名字,见到人就问:「我的孩子呢?我的家人呢?」慢慢的她精神错乱了,饿的时候就在垃圾堆裏找东西吃,身上的衣服也一件一件的不见了,最后脱光了衣服在街上流浪,所有的人看到她都向她吐口水,要赶她走。
有一次 佛正在为大众说法,佛有他心通知道这个女孩子的得度因缘熟了,佛就用神通力要波罗遮那走进讲堂。波罗遮那进来之后就跪在 佛的面前,旁边的信众们都吓了一跳:哪裡来的一个赤祼的疯女人?这时候 佛就叫她的名字:波罗遮那!她忽然就醒过来了,她看到旁边的人都在看着她,自己没有穿衣服,于是害羞的跪下,用手遮住自己的身体。旁边的人赶快找来衣服给她披上,她抬头一看,眼前的人竟然是 佛。她嚎啕大哭请求 佛陀帮助她,她什麽都没有了。于是 佛就为她演说了诸法无常的道理,波罗遮那终于能够平静下来,她忽然觉得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平静心安。佛告诉她:「以后妳就在这裡住下来吧。」于是波罗遮那请求 佛让她出家,佛也答应了!就这样她出家了。她是一位很努力学习的比丘尼,她遵守 佛制定的戒律,连一条也不轻易违犯。
有一天她和以往一样一早就进入森林裏去禅坐,中午的时候才回到讲堂。在佛世的时候修行人是不穿鞋子的,所以进入讲堂的时候,要先在外面用水把脚底的沙洗乾淨。这时候她忽然看到第一桶水冲下去,水被底下的泥土吸掉了;她再拿起第二桶水冲下去,水被比较远的泥土吸掉了;倒第三桶水的时候呢!水就跑得更远,但还是被泥土吸掉了。她忽然领悟了,原来那第一桶水,就像她的儿子,一来到人间就离开了;第二桶水就像她的老公,年纪轻轻的就死了;第三桶水就像她的父母,人生走了几十年最后还是要死亡。原来人生的一切都是无常的,只要有出生,未来就有消失的时候。难怪 佛说:要赶快修行,离开这样的轮迴。就在这个时候她证得了初果。 佛出现在她的面前为她讲解更深的道理,波罗遮那听完之后,马上就证得了四果阿罗汉, 佛陀称讚她是声闻比丘尼中持戒第一。
到底 佛为波罗遮那女说的法是什麽呢? 《杂阿含经》裏面说到:「五蕴」!我们应该知道色蕴如同聚沫,就好像河水一直冲,会跑出一些泡泡,这样的泡泡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妄呢?受蕴如同水上泡,速起速灭;又想蕴如阳焰,行蕴如芭蕉,识蕴如幻化。这样的五蕴,到底哪一个蕴是真实的呢?答案是都不真实,都是诸法蕴集和合而现起的一种现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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