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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 林 速 写 山东曲阜孔子故里是我向往之地。虽说距老家很近,但一直没有机会前去瞻仰。春末夏初之际,恰巧陪同父亲回老家,于是就顺便专程去了趟“千年礼乐归东鲁,万古衣冠拜素王”的孔子故里。
曲阜的孔府、孔庙、孔林统称为“三孔”,是中国历代纪念孔子和推崇儒学的象征。“三孔”以悠久深厚的人文历史和珍贵的遗址文物而著称,并被联合国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孔林的千年古柏更是闻名遐迩,而且也是绘画创作的极佳素材。我此次去曲阜除瞻仰孔子故里外,也是想去孔林写生古柏。在泗水工作的表弟得知我这一想法后,欣然开车将我送到孔林。他叮嘱我一定要到孔林深处去看看,说那里古树众多,还有一些历代著名书法名家题写的墓碑值得一看,甚至在林中还能感受听不到鸟叫的奇状。听他此番一说,我对孔林充满了神秘感。
孔林又称为“至圣林”,是孔子及家族的专用墓地,也是目前世界上历史悠久、面积最大的家族墓地。著名学者、文学家郭沫若曾评价孔林“是一个很好的自然博物馆,也是孔氏家族的一部编年史”。据史料记载:孔子逝世后,众弟子将他葬于鲁城北泗上。弟子子贡为孔子庐墓植树,而其他弟子皆以四方奇木移至种植。之后孔氏后裔世代从冢而葬,移树植木便形成了孔林。林中至今已有树木十万多株,其中柏、桧、柞、榆、槐、楷、朴、枫、杨、柳、檀、女贞、五味、樱花各类树木和野菊、半夏、柴胡、太子参、灵芝等药物枝繁叶茂,依时争荣,俨然是一座天然植物园。
孔林也堪称为“极品”碑林。“断碑深树里,无路可寻看”。林中除具有历史艺术价值的汉碑被移入孔庙保存外(如《孔宙碑》、《孔彪碑》等),明清期间李东阳、严嵩、翁方钢、何绍基、康有为等著名书法大家亲笔题写的墓碑仍掩翳在万木苍翠之间。置身孔林,宛如漫游幽静园林,而且令人神奇的果真听不到任何鸟叫声。此景此况,加剧了孔林肃穆沉寂之感。
行至孔林中部地段,我终于见到了孔老夫子的墓冢。立足墓前凭吊这位先圣,“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感慨之情油然而生。与历代任何一位帝皇陵墓相比,先圣的墓冢未免有些卑微。尤为令人伤感地是眼前的这座墓冢,竟然还是“文革”时期惨遭铲平挖掘后重新修缮的一座墓冢!虽然先圣墓冢蒙受浩劫摧残,可天理昭昭,法度难容,先圣的历史地位无可撼动,对后世的影响也为任何一位帝皇将相无与伦比。这也正是先圣绝无仅有的人格和博大精深的思想所致。
孔氏后裔虽说未能再出现先圣那般的显赫人物,但卓有建树不乏其人,如孔子六十四代孙、清初著名诗人、剧作家孔尚任就是其一。孔尚任年青时专研儒家传统礼教学问,饱览经书并爱好声律戏曲。清皇帝康熙南巡至曲阜祭孔时,他御前讲经,颇受康熙赏识,随即被破格授为国子监博士赴京就任。
孔尚任步入仕途后因创作《桃花扇》一剧本而名噪一时,但也为此涉及“文字狱”罢官贬乡,最终抑郁病卒故里。他的墓地距离孔林北墙约百余米处,朝东北方向行走即可到达。墓前除立有“奉直大夫广东清吏司员外郎东塘先生之墓”一石碑之外别无它物。“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这位清初的“国子监博士”无论身名或是墓冢与先祖相比尤显孤寂寒微,然而他的才华、学识及个人体现出的儒家“济世”精神,赢得了后人永久仰慕和缅怀。
孔林幽深广博,遨游非能以收眼底。若在其中觅得古柏作画,更非易事。而孔林古柏之伟岸又惟“神道”之处莫属。为了画好古柏,我在凭吊孔子和孔尚任墓冢后,便立即返至“神道”。孔林“神道”长约千余米,两旁古柏多为宋、元代所植。这些柏树历经沧桑,生生不已,气势凛然,是绘画创作的绝佳素材。位于“万古长春坊”旁的一棵枯柏龙干虬枝,昂然屹立,犹若孔老夫子之形象化身,惹得过往游人无不驻足,啧啧称奇。
画柏树须用毛笔焦墨在宣纸上描绘为佳。或长皴,或斧劈皴,均能表现其躯干株枝肌理质感。若用钢笔速写古柏亦颇具另番特色效果。“神道”是游览孔林必经之路,我在此作画,自然引得过往游人时常好奇围观。一位美女在旁驻足观看,竟然还用手机拍下了我作画的视频。
五月的齐鲁阳光明媚,大地泛绿。与南方多雨湿润天气相比,此时的气候显然燥热了许多。在孔林“神道”,我对着两侧的古柏一直画到中午一点多钟。待收笔合上画本时,发现自己裸露在外的双臂早已被太阳晒得通红了!然而此时自己画意犹酣,余兴未尽。临走时,我望着那些伟岸的柏树心里思忖:下次再来曲阜时,一定要带上毛笔、宣纸和画架,好好画几张大幅的孔林古柏。
(了忢撰文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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