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远有多远?永恒有多久?
爱上你,才真正地第一次很慎重地反复思考起这个问题的答案来。才终于发现,原来它竟是恋人们纠结在心底里深深的渴望,它搅和着恋人们对于时间和空间的不可把握却渴望把握的矛盾,以及他们对于现实太过高速迁移的变数的沉重的无奈。
永远是以时间的长度为纬吗?一秒钟,一分钟,还是一年,十年,百年,抑或是一万年?永恒呢,是以空间的横截面为经吗?是微尘渺渺的不可丈量,是珠穆朗玛的不可仰止,抑或是长空的浩渺与恒远?
当我们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很容易犯一个常规性的惯性思维的错误。那就是一般人常常用约定俗成的思维方式去定义它们的单位范畴。然而,永远只是曾经,永恒只是一瞬,祈求一万年不变的爱只是我们万千的祝福和期待罢了。
其实在每一个瞬间定格的时候,那定格的每一个时间单位,不就是永远吗?而那镌刻在脑海里的画面不就是生命庭院里又一尊永恒的塑像吗?
百年前的苏轼纵在梦中还乡之时,面对伊人临窗梳妆的倩影,泪流千行的刹,仿佛一簇锐利的荆棘刺痛豪情万丈的男儿胸膛,明月夜,短松岗从此永恒成年年断肠的长镜头,穿透岁月的重门,高悬于时空的墙垣上,不能遗忘,又岂能遗忘!
是啊,在每一个闭上眼的瞬间,便有可能是隔离生与死的阴阳两界,从此生死两茫茫,便是费尽思量,也天上人间不再相见。所以,至今,母亲最后望我的那双盈盈的泪眼仍让我心痛不已,悔之不已,匆匆而过的一刻如雪亮的锋刃就成了我生命中永远的断根的雕塑,让我每望一眼都撕心裂肺地痛楚。
永远究竟有多远?用物理学上惯性的思维来看,它该是一截时间的截距。周星驰在《大话西游》里那个经典的对白“如果要给这段爱情加上一个期限的话,我愿意是一万年。”突然,我想起一个伟人说过的话:“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如果把这朝夕化作永恒,那么每一分每一秒又何尝不是一个可以作单位的时间量词?为什么非要冠以它一个无限穷尽的概念作单位量词呢?看来,当我们把自己的时间用秒作单位,甚至再小一些的时间刻度皮秒作单位,把相聚的空间用纳米甚至费米为刻度,也许我们的快乐和幸福就会多得比加速器里劲歌狂舞的的电子更多,更加激情澎湃,从而铺展出一幅壮观的永恒。
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只知道因为深爱,我渴望一万年的轮回,一万年的相守。但是,时间空间皆无限。一切有限有相之物,全都会短暂如梦如幻如朝露如闪电。就连活了八百岁的彭祖亦如微尘一般,在那八百年前和八百年后的浩瀚无垠时间里如飞鸿踏雪,渺无踪迹。所以,今天,我将这无穷尽的时间与空间,以小至极限的皮秒、费米作我们相聚的朝朝暮暮的永远和永恒之刻度,一百倍一万倍地珍惜这千千万万个数也数不清的只属于我们的永远和永恒!
尽管人生易老天难老,尽管青山永在绿水长流,但我知道,珍惜有多深,永远就有多远,永恒就有多久!青山之上绿水之畔的人总会在相视的瞬间,会心微笑的刹那看见永恒如花开放。这就像你实验室那些束流管道的电磁场里风驰电掣的电子,撞击的那一刻里所迸发出夺目的光亮,尽管一闪即逝,却留下它们亮丽无比的燃烧的激情。所以,如果你能够记录下两个电子相撞的火花的那一个瞬间,那么,它就该是一种理念上的永远的单位词,甚至还有那飞向你的那不可计数的时间,都是一个个属于我的永远。
抬起头,坐在窗边的Y伏案苦读的背影为我的目光留下一个永恒的镜头;对面的W正在接听电话时发出的一种温情脉脉的低语的倩影,也从此成为我记忆中的一种永恒的画面;甚至很久以前的一个百无聊奈的下午,在咖啡店里第一次看见侍者竟然用一个很高的玻璃杯盛咖啡时,自己的那种惊讶也在脑海里清楚地浮现出来。原来,生活中每一个霎那间刻录下的画面,都成为生命底片上一个又一个不可磨灭的镜头,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被某种共振的旋律牵引出来,重现在时过境迁的另一个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空间里,拽出一种叫做记忆的东西。我相信,在生命走到尽头,在一?g黄土掩尽今生风流的那一时间里,我将会以几百万倍的像数,清晰地回忆起人生旅途曾经有过的泪和笑,星星和萤火虫,还有鲜活的小虾在玻璃瓶里以血色玫瑰般的殷红,向我诠释生命的结束时的那些小小的僵硬的尸体。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而楚之南的冥灵却“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之大椿更是“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这朝夕与春秋可以是一生的永恒,五百岁、八千岁不也是一世的永远吗?今天,我选择以一种站在瞬间看千年万年的姿态,载我们痴爱无悔的永远和永恒!
那么,你呢?你将用什么定义真爱的永远和永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