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生如夏花

潘多拉外传

<FONT size=3>??一个大山里的妹子，带着山里人淳朴和野菊花的芳香，趟过山谷里潺潺的溪流，走出了大山，在这山花烂漫的季节。
　　她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也没看过汽笛长鸣的火车，听村里的人说外面的世界很是斑斓美丽。有比村里高出许多的房子，有比田埂平坦许多的步行街，有纵横交错的立交桥，还有满目琳琅各种颜色的纱巾，她心动了，于是她揣着好奇走出了大山。
　　来到这陌生的环境，她有点茫然无措，这里没有了村头的炊烟袅袅，没有了碧绿的秧苗，没有水田撒种时悠闲的白鹭；在薄雾迷漫的清晨，再也听不见雄鸡沙哑的晨鸣和布谷鸟悦耳的聆唱，在漫漫的长夜里，她已经闻不到母亲香甜的酣声，只有空空荡荡的情绪和莫名的惆怅。
　　她想家了，想着那婉延崎岖的山路，想那山溪旁点点青苔和山野粗犷的晚风………
　　百无聊籁的日子里，她邂逅了同乡的树儿。那是一个很平常的老乡聚会，男人们醉眼惺松地握着酒瓶低着头，反复地朗诵着工作的艰辛和数落着自己的命运。女人们嘴里各自叼着吸管心不在焉的附合着，眼神游离于自己适口菜肴中，她们等待着男人们倾诉的结束。
　　树儿不会喝酒，他和女人们一样坐在那里静静的听，不时敦促着她和她的姐妹们吃菜。在不经意间她的筷子滑落在地上，树儿马上从邻桌取来了一双筷子，还有一包没开封的餐巾，她感谢树儿，感谢的一瞬她捎上了一对羞怯的酒窝，就这样，她和树儿有了第一次的萍水之约。树儿那熟悉的乡音乡情不停地撩动着她思乡之隐，她第一次全神贯注地听一个陌生人说话，于是她和树儿就这么相互陈述着各自的心情，在寂寞已久的孤海里，搜寻着开心的往事 ， 直到鸟儿们各自飞回温馨的小巢。
　　夜已深，星星挂满了院子的每个角落，她第一次数着山羊来打发今夜的辗转无眠。瞑瞑中树儿的影子在她记忆里隐约徘徊。她尝试着努力地去忘却，认真地数着山羊。
　　一只羊，二只羊，三只羊，四只羊………随着山羊的数越多，树儿的影子就越是斑驳清晰。她有点慌然失措，她不知这是为什么? 她曾始终认真地在这片情感地域上巡视，不希望任何人入侵。可今夜，她的努力失败了，树儿那憨淳的如大山一样朴实的泯笑悄无声息走进了这片荒漠………从此在这苍茫的地域有了一片绿洲！
　　于是，榕树刻下了她和树儿的绵绵话语，草坪印着她和树儿背靠背数着星星的痕迹。于是树儿告诉她，那晚他也数了一夜的山羊…………
　　她庆幸那次不经意的滑落，庆幸那次聚会赐予她和树儿那一片缘份的天空。她知道，有了这份天空，她可以收藏很多美丽的记忆，有了这份天空，她的委屈从此不再流离失所。于是她忘却工作的疲惫，忘却了思乡的苦闷。她学着给树儿打饭，学着多买几个凉衣架，学着埋怨下班的铃声怎么老是不提前………岁月就这样在在忙忙碌碌和相互慰藉中度过。
　　自从有了树儿，她少了几分胆怯，在沉沉酣睡时，她敢做以前不敢做的梦。因为有了树儿，她的梦显得很夸张，她梦见树儿站在山的那一边，唱着只有她能读懂的山歌，歌声在山谷里回荡着，在迷漫的山雾里穿梭着，她的心也随着那粗犷歌声轻盈地舞动着，化成了涓涓溪水，在山涧里欢快地流淌。
　　——树儿要离开这里，在这硕果金秋的季节。从树儿那留恋而湿润的瞳子里，她知道姐妹们离别时产生的故事，终于要在她和树儿身上延续。她真的不想去面对，但她理解树儿这无奈的选择，因为在这里她和树儿就像潭面上的浮萍，只能相依相偎的漂泊着，而无法找到合适的港湾停泊，这也是她很多姐妹们同样的爱情结局。
　　她和她的姐妹们很厌倦这种漂泊，也曾努力地寻觅扎根的土壤，但这里是别人的城市，她们的爱情不过是驿站上一对逗留的小鸟，无法找到搭建小巢的枝条，她们无能为力。她们只能去短暂的体味而不能长相厮守，因为城市的空间容不下她们种植沁人的玫瑰和芳香的百合。她和树儿的故事只能藏匿于心底。
　　一阵凄凉从心底掠过。她感觉到了心被撕裂的声音！树儿真的要离开这里了，树儿不停地拧捏着榕树挂着的根须，此时，她没有哭，没有去演绎姐妹们的泪雨滂沱，她只是来回擦拭着冰冷的手臂，静静地倚立在榕树边，缄默着不说一句话。她目送着树儿的背影被夕阳拉的很长，漫漫消失在视线里，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她没有去挥动手臂，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直到华灯初上。直到心雨漫漫侵湿整个记忆………
　　她想家了，想着那婉延崎岖的山路，想着那山野粗犷的风和那山一样朴实的泯笑！！！
　　 *** *** *** *** *** *** *** ***
　　这是我们或她、或树儿都能亲身感受得到的情绪，因为我们的出身注定我们在城市里漂泊不定，因为命运始终提醒我们，这是别人的城市。
　　无可奈何，我们的情感也随之漂泊，包括我们的爱情，这是我们漂泊一簇独有的感情领域和情感的生存状态，我们在这里的社会定位，无法继承爱情的山盟海誓，因为我们没有捍卫爱情的物质基础。爱情有时是要靠经营的，而我们没有经营她的资本，只有怜惜地把她放飞在蓝天白云里，藏在我们的记忆中。
　　城市里的爱情色彩斑斓，山村里的爱情质朴含蓄，而我们呢，我们漂泊者的爱情呢？
　　我们无奈地选择听天由命，让情感在漂泊的心海里自生自灭。
</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