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完五一大假,同事海燕桌子上的栀子花开了一朵,花儿在绿油油的叶子衬托下,尤其洁白,白里还带点青,象瓷的一样。花香满屋,大家都过去看花,觉得很惊奇又愉快。 <br/><br/> 大家觉得海燕办公室的栀子花希奇,是因为这栀子花比海燕还先到这里。这花还是海燕的前任温大姐在去年买的,温大姐买了栀子花,就插在她的茶杯里,后来花谢了,温大姐看叶子还是绿的,就不忍丢弃,依旧插在茶杯里,每天换水,直到去年年底她退休,这东西泡久了,下部居然长出了一些白生生的根,还发了新叶。海燕来了以后,看见桌子上有一杯常年绿的植物,感觉不错,还是时不时地换水。有时候放假,几天过去,看见那叶子有些发焉,以为要死了,过两天就又缓过来,照样生气勃勃。但大家都没有想到,这离开了泥土一年的花枝,居然开出了花来。 <br/><br/> 现在正是栀子花开的时候,菜市上、小巷里,常有农妇挑了花卖。上班的路上,下班回去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花一块钱买两把插在花瓶里。我的办公室没有花瓶,那天买了花,就插在一个大号的旧搪瓷杯子里,放在文柜的顶部。到我办公室的人,闻着花香,都要满屋子去寻找。 <br/><br/> 栀子花很大气,田边、地头、荒坡上,都有栀子花的身影。小姑娘喜欢栀子花,是喜欢它的清香,老农也喜欢栀子花,是花开以后,果实黄栀子是一种中药,可以卖钱。我喜欢栀子花,是因为栀子花是我学生时代的花。 <br/><br/> 我上学的时候,小镇上没有花农,也没有卖花的人。玫瑰、牡丹这些美丽的词语,只在书上和电视上看过,在脑海里想象着他们的美丽。栀子花开,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周末乡下的同学回家,回学校的时候,就会给我们带一把栀子花。有时候,我们也相约着在放学后,到野外去摘。栀子花几乎都是野生的,一个叫大山坡的地方尤其多。大山坡离镇上只有几里路,坡上没有庄稼,稀疏地长着些松树和杂树,坡顶是个天然平坝,正好可以做击鼓传花之类的游戏,是个搞野炊的好去处,我们前前后后去了好多次。三五个要好的朋友,走一路笑一路,那时侯觉得什么都好笑,看见母鸡咯咯叫要笑,看见农妇扎着个长辫子要笑,没有什么笑的时候,就互相看着好笑。到后来,就不知道笑什么了,忍不住大笑,笑得回不过气来肚子痛。 <br/><br/> 前几天,一个和我同在这个城市工作的同学给我打电话,约我周末的时候一起回上学的小镇看看,去看看母校看看老同学,说不定还可以再去大山坡摘栀子花呢。我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大山坡上的栀子花也许还在开着,可是,那再也不是我看见的那一朵。只有记忆中的栀子花,最芬芳吧。 <br/><br/> 栀子花开的时候,端午节也就到了。过端午,就要包粽子、泡咸鸭蛋。我们家乡粽子的包法有很多种,但基本上都是白味,吃的时候再粘着红糖水吃。上学的时候,有个同学比我大两岁,我叫她邓三姐,她妈妈包的粽子特别好吃。邓三姐每年过端午的时候,都要给我带很多粽子来。粽子用线串着,二三十个一串,象一串串风铃似的。是用糯米加上绿豆泡,用僚叶包的。僚叶的形状和竹叶有些象,稍微宽一点点,僚叶粽子小小的,大口吃的话,一口就吃一个。粽子用井水泡着,每天换水,十天半月也不会坏。吃的时候剥出来,只觉得又凉又香又软又甜。现在生活好了,商店里、超市里的粽子品种很多,甜的咸的的都有,还有什么广式潮式粽子,我对这些堆成山的粽子始终不感兴趣,觉得工业化生产的东西,少了点什么,还是觉得当年井水泡的粽子甜入了心肺。 <br/><br/> 说到过端午,就又想起我的一个同学来。她叫红琳,是一个活泼漂亮的女孩子,对我尤其好。那时侯大家的生活都不富裕,水果很少见,红琳的姐姐已经在县城里面工作了,有时候就稍些吃的东西回来。上学的路上,红琳经常就塞一个苹果给我,要不就给我带一个肉包子。端午节的时候,红琳总是给我带咸鸭蛋到学校去,还有大鸭梨。记得那年的端午早上,那时侯校园外还是稻田,红琳拉着我到田边,用掌心很虔诚很小心的把禾叶上的露水收起来,给我擦眼睛。她说端午节什么都是药,用早上的露水搽了眼睛,眼睛会更明亮的,连近视也会好。现在想来,红琳塞给我东西的时候,我总没有看见她吃。她家姐妹多,她给我的东西,一定都是她舍不得吃才攒下的吧。长大以后的红琳,婚姻很不幸,后来离家到广东打工去了,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多少联系。 <br/><br/> 花开花落二十载,又到栀子花开,不知道当年花一样的同学可还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