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笔架斑斑 于 6-6-2013 18:21 编辑
11．天豹 两人斗到此时，都心里没底。连海平见忽然冒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心想：管他有没什么好法子，先停下歇息也好。于是说：“也罢，曹总镖头，你高徒爱惜你的身子，咱们不妨停下来。” 曹彪哼地一声，两人一齐停了手。 连海平调匀了气息，笑嘻嘻说：“小子，你有什么好法子，可以让我搬走五箱宝贝？” “法子自然是好法子，可是能不能搬走珍宝，那就看连老大的造化了。”亚鸿正儿八经地说，“老大您外号叫海蛟，水上功夫更是了得，如果在水上比拼，更是如鱼得水。” 连海平笑道：“海蛟是江湖朋友给的外号，我虽不敢妄称，也不敢辱没了朋友的关爱。” “那敢情好。小子不才，可想要在水上和老大比划一二。如果我输了，不仅珍宝分五箱给你，我身上的东西任凭你取。” 连海平又笑了，“你酸小子一个，身上哪有什么宝贝，我才不稀罕。” 亚鸿正色道：“我如果输了，我的胳膊啊、大腿啊、脑袋啊，你尽管取去。” 此话一出，群盗哗然，镖局中人也闻之变色。 连海平这下就笑不出了，他看了看曹彪。曹彪不知这个小徒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想他年纪虽轻，却是聪明过人，看样子是胸有成竹，自己当前也没什么退敌良策，只能放手让他一搏了。于是沉稳地点了点头。 连海平看曹彪表态了，说：“好。我如果输了，从此以后不再与天彪镖局为难，身上的东西也听凭小兄弟处理。”他马上对这少年刮目相看，不叫“小子”而称“小兄弟”。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亚鸿道：“好，痛快。不知连老大要武斗还是文斗？” 连海平心想，这小子既是曹彪的徒弟，瞧这年纪，功夫断然好不了哪去，加上比的是水上功夫，更是自己最拿手的强项。但自己已耗了不少体力，为保险起见，还是选文斗。于是说道：“文斗如何比法？” 亚鸿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连老大已被我师父累耗这么多精力，你现在只管调气运功。我也来想想如何文斗，当你功力恢复差不多了，我也想好了，再来一比高低。” 连海平心中暗喜，想道，原来是个傻小子，我还以为他想好什么法子呢。嘴上却说：“小兄弟果然是爽快人。”于是放下长戟，席地而坐，运功调息。 镖局中人于是趁这空隙，逐一给受伤的兄弟疗伤。 半炷香功夫，连海平一跃而起，“小兄弟，可以划下道道了。” 亚鸿走到右边的船舷旁，将两块木板举起，一一甩在海盗船和镖局船之相的海水里。那是两块备用垫护箱子的木板，三尺见方大小。 亚鸿说道：“看到水上那两块木板了吗？我们赤手空拳，一人站一块打斗，谁先退出木板，谁就输了。”其实这个法子，亚鸿早就想好了，不管连老大选文斗还是武斗，都是适用。 连海平见这傻小子想出这笨招，自己已是稳操胜券，不由仰天大笑，“好极好极，果然是好法子。” 于是二人各跃入海中，站在木板之上。两船靠得极近，好似两堵木墙将两人夹在中间。 两人请拳施礼之后，眼见亚鸿先行出招，使出“二龙抢珠”，左手钩掌，右手二指掌。连海平手肘一沉，就施擒拿手抓他手腕。亚鸿急忙变招，手臂缩回，微微转身。连海平钩起右腿，向后反踢。 二人拆了十来招，亚鸿明显落于下方，眼见不济，他飞起一脚往船体一蹬，身下木板像滑雪一样溜出，他自小就由哥哥带在船上生活，长大后还当了船工，水上活动自是灵活，这一溜就溜到了船的尾端。 连海平见他要逃，岂肯罢手，也是双手往船体一推，奋力追去。在船上围观的强人齐叫：“毙了他，毙了他。”镖局中人暗暗叫苦，曹彪更是紧锁着眉头。 东边护镖船灯火通明，照得水面上晶光闪闪，西边海盗船却是黑灯瞎火，靠西面一侧的水面则黑不隆冬。两人一追赶，在忽明忽暗的两船间忽现忽隐。 亚鸿内力明显不济，距离逐渐缩小，这时，他正滑到海盗船西面，猛地抓住一条船绳，奋力飞身跃上，蓬地一声落在海盗船的甲板上。 那连老大见眼前有个黑乎乎的身影矫捷地向船上跃去，心想这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蹿上老子的船！当下不假思索，脚下一发劲，紧跟着飞跃上去。 这边船上的人，见水上两人都跃上了对面的船上，纷纷把着灯笼跨越过去。 只见连海平毫不罢休，疾步逼近亚鸿，起脚意欲踢腿撩阴，亚鸿却浑然不惧，指着他大笑道：“你输了，你输了！” 众人皆愕然，看到两人脚底下，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亚鸿脚下依然踩着那三尺垫板，他刚才是借西面阴影，双足夹着木板攀跃而上；而连海平却是一双亮光皮靴踩在甲板之上。 “糟了，老大轻敌，中这小子的圈套。”众盗贼心里大叫不妙。连海平怔在当场，无言以对。 镖局中人皆会心微笑，知道这五师弟早就设好了套子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连老大去钻。曹彪当下跨前一步，抱拳道：“连老大，您承让了。” 连海平勉强回了礼，却不一言不发。目前形势，劫不劫镖倒是其次，关键是那小子到底要自己身上哪个零件——自己可是哪个零件都给不起啊。 亚鸿看出了其心思，亦施礼道：“连老大照顾小子，小子岂敢不知进退。如果您看得起小子的话，手上的戒指给我作留念。以老大江湖上的身份，肯定是拿得起放得下，一枚戒指不会舍不得吧。” 他这话极有深意，既在说戒指，又在说先前的约定；既照顾了连老大的面子，又敦促其履行约定。 连海平虽说是中了圈套，可是有约在先，怪只怪自己恃强轻敌。他纵横海上，枭霸一方，如若轻易毁约，日后传出，让人耻笑事小，谁还敢与他订盟立约？ 他见这少年有理有据有节，于是豪爽地说道：“小哥这份情义，连某铭记在心。莫说一枚戒指，就是一件金丝玉缕的袍子，连某也双手奉上。” 说话时，扯下手上那颗闪光的碧玉戒指，双手奉上。并恭敬问道：“请教小哥大名尊号，来日方长，容连某慢慢答谢。” “不敢。小子名亚鸿，初出茅庐，哪敢有什么称号。有请连老大多多关照。” “嘿嘿，亚鸿兄弟刚才往船上一跃，那矫捷姿势，如豹子冲天，称为‘飞天豹’并不为过，我是海蛟，你是天豹，自当胜我一筹。哈哈，天彪镖局出了天豹，也在情理之中。” 曹彪见这连海平露出豪爽气度，也爽朗大笑，道：“连老大赐号，再好不过了，曹某替小徒谢过了。” 于是海盗船上，无论是镖局中人，还是强人，皆欢声高呼“天豹，天豹……” 连海平向镖局众人抱拳道：“打扰之处，请多海涵，连某别过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曹彪和亚鸿回礼，众人跃回护镖船。只见众海盗升起帆，箭一般消失在茫茫大海的夜幕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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