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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兰娜

[狮城随笔] [转帖]穷人的肉体富人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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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20:56:46|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163):<FONT title="2005-09-23 23:34:55">第十八章
  (褚丽华说,钱什么不可以买呀!只要有钱,五六十岁的老头,比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还有魅力。没钱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看上去跟个老头
似的……)
  超市前的空地上。
  葛占水发动车子挂档准备开走时,却从反光镜里睃见褚丽华朝他跑过来。他摁下车窗。
  褚丽华问:“老板,你去哪里?”
  葛占水笑了:“想搭便车吧,应该是我问你到哪里?”
  褚丽华回答:“茴香阁,顺路吗?”
  “你去那里做什么?”
  “看一个姐妹喽。”
  葛占水打开车门。
  “你的姐妹怎么会在茴香阁?”
  “她为什么不能在那里?她又没打上穷人的烙印,一辈子注定做穷人!”
  “可是,你知道那是什么人住的地方?”
  “当然。”褚丽华回答。
  “你好象还很羡慕那种生活?”
  褚丽华大笑起来:“你是不是挣钱挣糊涂了,谁不羡慕富人的生活啊?”
  她又补充道:“别跟我说富人有多苦脑,有多孤独,我看过许多富人的自述,他们都说非常怀念穷困时代的生活,现在却永远丢掉了真情
和快乐。说得挺有道理,也挺感人的,可你见过没有,有哪一个富人,愿意为了重新获得这些东西,放弃财富,做个穷人的?所以啊,我何止
羡慕她,简直是嫉妒她。凭长相,凭身材,凭学历,我那一点也不比她差哟,可凭什么我一定要嫁给穷人吃糠咽菜,而她却躺在富人的怀里绫
罗绸缎?”
  褚丽华说着说着,竟被自己的话感染了,她将头扭向窗外,窗外掠过的景物在她的身上留下转瞬即逝的影子。
  葛占水将车停在小花园门口说:“只能停在这了,找你的姐妹去吧。”
  褚丽华下了车,对葛占水说:“老板,我想问一句,我这是顺路吗?”
  葛占水说:“当然,这里也有我的姐妹啊。”
  褚丽华消匿在楼群的夹道里。
  葛占水并没有调转车头离去,而是走下来,蹲在花园的水池边。水池里浮现出一丝绿色,一些浮游生物簇拥着泡沫在水面嘻戏。他的脸上
漾起一圈圈的涟漪,这些涟漪与春天有关,与他今年常常涌动的怀旧的情绪有关。然而,这种梦一般的快感非常短暂,就如同鸟儿的翅膀,划
过水面便迅速消失了。他站起身时,感到一阵阵晕眩,眼前跳跃着无数个拖着尾巴的小星星。</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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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21:15:30|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小狮租房
  褚丽华说:“你说服不了我,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崇拜你,喜欢你。你别老回避我,把我朝外推,你越这样,我反而会贴得越紧。一个没
有什么背景也没多少文化的人,能够创下这么大家业,这难道还不够神奇的吗?”
  “我没有想说服你,只是想告诉你,我非旦不是英雄,甚至可以说是个无赖,我害过很多女人,她们当初都跟你一样,现在才发现,非旦
没有找到依靠,还失去了原来的依靠。于是她们反过来害我,报复我。我不希望你成为她们的一员,将来像仇人一样诅咒我,你这么年轻,太
多美好的东西等着你。千万别为了你虚拟的英雄,做一块石头,把自己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话说到这份上,彼此之间的意思也就挑明了,半遮半掩的褚丽华也顾不上害羞,对眼前这个拒绝她的男人坦露了心扉。她没打算过平淡的
生活,也就有了超人的胆量。自从身患白血病的母亲因无钱死在医院过道后,她就发誓,要么自己有钱,要么嫁给钱。
  两人伫立在街头的拐角处,背后是一个绿色的邮筒,不时有人走过来,将信件塞进去。
  葛占水没有顾及她的情绪,也不知怎样跟她解释,或许是这个环境太嘈杂了,或许是心情烦乱,没了谈话的兴趣。他对褚丽华说,以后找
个地方好好聊聊,今天不行,要去工商局开个会。
  葛占水踩着树影儿慢慢走着,一路上他都在问自己,我是不是真变了,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放在过去,像褚丽华这样罕见的美
人,他会扒塌墙角朝里钻,就在年前的轮训班上,他还不由自主去看她,可现在送上门来都不想要。看来费晓红真的在他心中死掉了,那个曾
令他心痒难挠的夙愿最终变成了尘埃,随着时光一道流走了。他不知道这是一种喜悦还是悲哀,好像两者都有一点。刚见到褚丽华时他的眼前
一亮,心里翻腾了好一阵子,甚至认为这是上天的馈赠,补偿他未遂的愿望。然而,他很快捕捉了她的缺陷,这种缺陷在他情欲旺盛的时候容
易被忽略:她的性格太乖戾了。这与外柔内犟的费晓红大相径庭,与吕颖倒十分相似。想到吕颖,他的牙根渗出血来,尽管他对吕颖的感情与
情欲相伴而生,一损俱损,但毕竟是他的女人,一想到跟别的男人上床,跟别的男人做<!-->爱,并在做<!-->爱时发出同样的尖叫声,一腔怒火便朝胸膛
聚积。他曾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对她产生过怜悯和愧疚。在接到匿名电话后,曾产生过一丝摆脱她的喜悦,但经过时间的沉淀,事情远非那么简
单,她的背叛给他带来的羞耻感,难以消弭。
  葛占水边想边走,不知怎么就又进到幽长的弄堂里。认识苏宝莲之后,他已经记不起多少次鬼使神差来过这。苏宝莲正坐在一条凸起的管
线上洗衣服,她的儿子用一个水瓢帮她舀水。见到她,他潮湿阴霾的心里泻进了一缕阳光。在他生命的河流里,女人就像一块块卵石布满了河
床上。然而在经历了一块块卵石之后,他终于悟出来了,石头是没有情感的。女人说穿了就是一只猫,当你得意的时候,她是一只可爱的小猫
,偎在你怀里撒娇;当你失意的时候,她又变成了一只凶猛的大猫,毫不怜惜地将你撕成碎片。苏宝莲却是一个例外。她根本就没有受过世俗
的浸淫,身上自然少了许多城市女人的俗秽和贪婪。但她又不同于傻乎乎的黄艳翠,黄艳翠的愚蠢里包含了太多本能的东西,这种女人虽然也
单纯,但没有灵性——一个男人能从这种虽然单纯但缺乏灵性的女人身上获得的快感是有限的。苏宝莲却是一泓充满灵性的清泉,她的每粒细
胞都是晶莹透亮的连结。与她在一起,他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被淘洗了一遍,显得轻松而飘逸。
  苏宝莲抬起头,看见了葛占水:
  “咦,你来了也不言语一声?”她站起来,冲去手上的肥皂沫:
  “是不是送给我皮鞋,后悔了,又想拿回去?”
  葛占水在登记册上知道今天是苏宝莲的生日,买了双皮鞋送给她。苏宝莲好感动,她说自己进城后一直跟鞋打交道,可从没有舍得买过一
双鞋。
  “是的,可惜拿回去没人穿。”葛占水盯着地下的小水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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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21:15:09|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樊主任哭丧着脸:“你不知道我遭了多少罪,担了多大险,人家厂家货发了,却回笼不了资金,天天蹲在这儿,像黄世仁一样逼我!再不
清帐,可是要吃官司的,我这把老骨头,吃得起吗?”
  于水淼拿出支票:“那不行,谁进去也不能让您老人家进去。您进去了,我们两口子还不得倾家荡产捞您啊。上次不是说好了,这次进货
就清账,我们做这么多年生意了,骗过你吗?”她又掏出红包,塞进他的怀里,“占水带给你的,收好。”
  樊主任接过支票和红包,小眼珠又亮瞠起来。他说:
  “我就知道嘛,你们两口子那能害我唷。我跟他解释,他们还说我上当了,现在还有谁欠债还钱的?我当时真想抽他们嘴巴子,他们怎么
就不相信我的朋友呢?这简直是在亵渎我们之间的情谊啊……”
  于水淼离开的时候,蹩不住笑出声来:这人怎么能一辈子一个德性,一点都不走样呢?
  葛占水感到背后有点异样,发现褚丽华站在后面。
  “你鬼鬼崇崇跟着我干嘛?”他开玩笑。
  “你刚才跟苏宝莲说什么呢?”褚丽华问。
  “噢 ,刘梅说她跟高镜上班打闹,我问她是怎么回事。”
  “不对,我看见你拿东西给她,她不要。”褚丽华挺严肃。
  “你是说这个吧?”葛占水从包里拿出刘梅编写的《员工手册》,“你有没有,没有你拿去。”
  “不是这个,我看是个方东西,是用礼品袋装的。”
  “嘿,褚丽华,你个员工怎么盯老板的梢,凭什么样啊?”葛占水也挺严肃。
  “我没有盯稍,我是到迪厅路过这里,看到的。我真没想到你会跟她在一起,跟一个连高中都没上的女人在一起,我真有点怀疑你的素质
了,怎么品味如此之低——你说我凭什么,其实你心里明白,我崇拜你,我喜欢跟你在一起,我当然不希望我崇拜的人,跟一个没有受过现代
教育的人在一起。这难道还不能构成我追问的理由吗?”
  葛占水没想到褚丽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的心里翻腾起来。他想起神秘消失的费晓红,想起曾经整天依偎在他怀里的吕颖,以及从来没
有爱过他的于水淼——钱让他与女人隔得太近了,几乎不用伸手,就有投怀送抱的。但同时钱又像庖丁解牛一样,寸毫不差地将他与女人彻底
分离。褚丽华这话要是在几年前说的,他会惊喜欲狂,毫不犹豫地将她领进宾馆,因为那时他只关注女人的肉体。可现在,女人的肉体已经唤
不起他欲望和激情,而泉水般清辙透亮的苏宝莲,反倒唤起他对另一个未曾触及的世界的遐想。
  “你太小了,”葛占水对褚丽华说:
  “有些东西我没法跟你解释,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我也没什么文化,我的档次很低,与你崇拜的英雄扯不到一块。如果以财富来恒量
,我可能算是成功者,但不是个人奋斗的结果。你没有经历过我们那个时代,所以你无法理解那个时代发生的一些事情:有些人很穷,但这种
贫穷与勤劳与否无关,有些人很富,但这种富裕也与个人的奋斗无关。我这么说你可能认为我故弄玄虚,可事实上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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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21:16:17|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钱我有的是,你给我多少我也不稀罕,我稀罕的是你。”于水淼说着话,把脸贴了过去……在接触他脸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他的颤栗
,他的身体不断朝后仰,整个面庞浸入黑暗之中。
  一种深遽的绝望在她的身体里漫散开了,那是一种骨缝中的寒意,仿佛迷路似的,使她陷入迷茫之中。就当她准备顺着来路返回时,她感
到了他的变化,他心脏的鼓点在结实的胸脯上敲响了,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红肿的眼窝里滚出一颗颗晶莹的泪珠。
  “你怎么啦?怎么啦”她晃动他挂满汗珠的手,一遍遍地问着。这时候,她感到自己的脖子被另一只手勾了过去……
  她心里那道尘封已久的仓门霍然洞开,一道园弧状的光柱灌了进来,在光柱廓清的地方,尘埃像蝴蝶一样煽动着翅膀,翩翩起舞……于水
淼也流泪了,她觉得自己像一条搁浅了太久的船,终于被雨季充沛的雨水推进了河中央,她喊着他的名字。他抻出双手抓住她领口,她的纽扣
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散落到地毯上。当她一丝不挂倒在床上的时候,她瞟见一股浪头翻卷过来,淹没了长长的船身……
  张忠诚从冒着热气的于水淼身上爬下来,感到脑门痒痒的,用手背抹一下,全是汗水。他望了她一眼,发现她也在望着他。她的眼神蓄满
了温柔,那是一种能将骨头融化的温存,在岑寂的空气中哓哓作响。
  “你不是问我那天夜里跟苏宝莲做了什么吗?就是这些。”他咬着她透明的耳垂说。
  于水淼好久才从那种令人亢奋而又窒息的情绪中走出来。她把头枕在他鼓起的胸脯上,听着他心脏在里面隆隆作响。与这饱满的肌肉相比
,葛占水不过是一砣注了水的猪肉。她问他:
  “你怕吗?”
  “怕什么?”张忠诚问道。
  “怕别人知道我俩这样。”
  “你呢?”张忠诚反问道。
  “怕。”
  她继续说:“他要是知道了我的背叛,会把我杀掉。”
  “哦,我也怕,她不会杀掉我,但我害怕她会把自己杀掉。”
  于水淼抬起脸,眼睛在黑暗中闪亮:“你后悔了是吗?”
  “你呢?”
  “别回避我的问题,告诉我,你是不是后悔了?”
  “别问我了,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别这样,都是我的错。”于水淼闭上眼睛,重新回到黑暗里。
  人的痛苦有两种,一种是渴望获得某种东西始终得不到;另一种是终于得到了自己渴望的东西,却发现它并不真正属于你。相比之下 ,后
者比前者更痛苦。
  葛占水开着车,带着苏宝莲母子俩沿着市区转了一圈。
  苏宝莲不停地喝斥儿子:“别动,你怎么回事,这是有色玻璃,不像我们家的窗户,扒不掉的……这装烟灰的你动它干嘛……天呐!这可
是放歌的,动坏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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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21:15:53|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家就用这种水?”
  “怎么啦?这也是自来水啊,是水管线漏了,渗出来的,一点也不脏。”
  葛占水不再言语了,他指着孩子问: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啦?”
  “我叫小宝;7岁半。”
  “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么小就会帮妈妈干活了,不像我那个孩子,整天就知道吃。”
  “我还会洗米、洗菜、买咸盐……”小宝听到表扬,兴奋地把自己会干的全说出来了。
  葛占水喔喔地赞叹着,转过眼对苏宝莲嘀咕:“真是一脉相承,跟你一个德性。”
  苏宝莲嘿嘿地笑着问,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串串闪烁的光斑:
  “你怎么到这来了,有事吗?”她的声音很柔软。葛占水又一次嗅到了水花翻卷起来时细腻清冽而又湿润的气息。他的心里一片阴凉。
  “没什么,忠诚和水淼不是进货去了吗,我俩干脆搭个伴,一块吃晚饭吧?”
  “行啊,我现在就去买点菜,你晚上就在这里吃吧。”苏宝莲没听清楚,认为老板是想在她家里吃饭。
  “别买菜了,多麻烦,我是带你娘俩去馆子里吃。”
  “那不好,多贵呀?”她回过味来:
  “对啦,你有钱,不怕贵的。不过,我还是想在家里吃好,你还没吃过我做的菜呢,你说过以后会餐让我掌勺,不尝尝怎么知道我的手艺
呢?到时候我做砸了,不把你也毁了?”
  葛占水点点头:“不过,得我去买菜,不然我就不在这里吃了。”瞥见苏宝莲犹豫不决的样子,他补充道,“不是赚你穷,今天是你的生
日,应该休息的。再说我好久没有去菜市场了,也想重温一下买菜的感觉。”
  苏宝莲点点头,通过了。
  于水淼走进张忠诚房间,见他正闷着头抽烟。她把香烟从他的指缝中抽出来,说:“你不是不抽烟吗?”
  张忠诚抬起头。于水淼吓了一跳:他的眼珠红红的,像是刚刚流过泪。
  “你赔给他多少钱,告诉我!”
  “噢,还琢磨这事呢?亏你是个大男人,这点事就把你折磨成这样子,以后怎么干大事啊?赔什么钱啊?我怎么会让你赔钱,你这不是恶
心我吗?”
  “钱是一定要赔的,你不让我也得赔,不然我不安宁。你的好我心里知道,可这毕竟是我惹的祸!你没有责备我,这已经让我感激不尽了
,再往里搭钱,还有天理吗?那你不是让我一辈子背着心债过日子吗?”
  于水淼激动万分,那种隐隐的不安终于变成了现实,想做回女人的冲动将她的血液燃烧起来,她温柔地说:“对,我就是让你背着心债过
日子,让你一辈子都还不清。”
  从灯罩中倾泻下来的光茫,在地毯上形成一个美丽的椭圆形,将张忠诚一分为二:浸入光圈的一半,受到光晕的漂洗,显得生动无比,而
被黑暗吸收的另一半,虽然眇眇忽忽,却令人产生晦涩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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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21:17:45|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172):<FONT title="2005-09-24 17:20:24">第二十六章
  (沈双福说,我不懂什么马太效应,但我知道这个世界?要脸——在一个不要脸的世界,你若想要脸就没有脸,你若是不要脸,所有人都
给你脸。我他妈的是看透了!)
  吕萍躺在驾驶室里,两条腿却横在沈双福的身上。
  “喂、喂、喂,”沈双福拍着吕萍乡的大腿:
  “瞅瞅,是不是这里?”
  吕萍用胳膊肘撑起自己:“没错,就这里。”
  刹车后,两个小兄弟跟在沈双福后面,朝大院走去。快进大院时,沈双福又踅回身来问吕萍:“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了?忘了。”
  吕萍嗔怪道:“我的事你都不放在心上,你心里还有我吗?”
  沈双福赶紧道歉:“我姑奶奶,你可冤死我了,我心里就装你一个人,不怕凉着你就挖出来看看,这不是仇家太多吗,我记不住——咱总
不能搞冤假错案吧?”
  吕萍呶呶嘴:“就是这家门卫,去年我来推销保险时,他死活不让我进,我都求他了,他都没让我进。对了,他还死劲地盯我这里看——
”她指指自己的胸脯,脸上流露出屈辱的样子。
  不大一会,吕萍就听到了劈里扒拉的打斗声和嚎叫声。
  她心里一阵子快意,这些年推销保险,的确碰了不少冷脸,受了不少委屈,现在终于可以吐出这口浊气了。她之所以选择这家门岗,并不
真的被盯了胸脯,那只是她给报复寻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真正的原因是她给人家撒了半天娇,人家居然无动于衷,让她伤心和尴尬了
好一阵子。
  沈双福推搡着两眼被打成鱼泡的保安走了过来。
  “道歉的态度一定要好,否则,今天就废掉你。”小兄弟在后面叫嚷着。
  吕萍愣怔了一下,忙喊:“双福,咋搞的,打错了,不是他。”
  “不是他?”沈双福用手托起保安的下巴:
  “再看看,兴许是打变形了,你瞧这眼睛,不是跟乌眼鸡似的——”
  “大哥,”保安嗡里嗡气地说:
  “我才来一个月,没得罪过人啊!”
  沈双福确定打错了人,就喊小兄弟带他洗洗,洗完了他又被小兄弟带到沈双福面前。沈双福问:
  “疼不疼?”
  保安摇摇头说:“不疼。”
  “我打错了没有?”
  保安回答:“没有,大哥打我,也是提醒我,为我好。”
  沈双福笑起来:“你小子还挺识相,行了,这次就算我给你上了一课,”他指指自己的胸脯:“女人的这地方不能看,知道不?那个保安
晚上的班,到时候我再来重打,也算帮你平反昭雪。”
  沈双福坐上车,车子就陷进去一截。
  吕萍兴奋地说:“你太棒了,太刺激了,他们怎么都怕你呀,太奇怪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荆江市的地盘是我用斧子剁出来的。谁敢跟一个提斧子的人叫劲啊,人们都是跟好人叫劲。”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坏人啦?”
  “我从来就没说过自己是好人,我要是好人,偌大的家业从哪里来?它就是从天上掉下来,也砸不到一个穷人身上。”
  车子驶进市区后,沈双福问吕萍:“不会还有吧?”
  吕萍说:“当然有了,我可是苦大仇深呢!”
  沈双福说:“那咱也得先吃饭,”他疑惑不解:
  “不对呀吕萍,前些日子我骂个保安你都跟我急眼,这些日子怎么变成了剁人肉包子的孙二娘?”
  吕萍乖戾地笑起来:“钱烧的呗。你说这事是不是蹊跷,没钱着急,有钱怕人家不知道也着急——你说人是个什么玩艺?没钱时候像个孙
子,有钱以后便开始欺负孙子。”
  “到底是受过高等教育,领悟能力就是强。你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人虽然没长尾巴,但比所有长尾巴的动物都坏。就说前些日子,我们厂
的一位副总咽气了,尸首一个多星期都没火化,我一问,原来是自家人为了遗产,打得不可开交,顾不上。我们厂里呢,他从前的几位亲密战
友三番五次找我,全他妈惦记他那个位置。我这边还没开口呢,那边哥几个就干起来,就差动斧子了。你说这跟动物世界里一群狼,为了争一
块肉撕杀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着呢!”吕萍说:
  “狼好歹不掩饰欲望,它生下来就吃肉。人呢?还拿块遮羞布盖着,平时大尾巴夹得紧紧的,可你扔块肉出去,尾巴全翘得高高的。”
  “你可不知道,”吕萍乡接着说:
  “这些年我可是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可谓饱偿人间冷暖、世态炎凉。就说刚才第一个收拾的那个秃头,他说他是单位一把手,只要我的
意思到了,可以给我集体保单,害得我屁巅屁巅地跟着他,光送礼就3千多块,吃了无数次饭,要不是我警惕性高,人都要被他吃掉呢!后来才
知道,他是屁一把手,就是个给二把手开车的车夫。你说你骗就骗个有钱人呗,我都沦落到这份上了,他也不怕遭雷劈?别看他今天当着你那
副三孙子样,当初可牛皮呢!”
  “你又说到点子上了,”沈双福说:
  “这个世道就是这么不要脸,这么贱。别的不说,你就说这个乞丐吧,前些年城西桥洞里不是住了好些乞丐吗?有一次我跟你姐夫给其中
三个乞丐每人买了50个肉包子,让他们把吃不完的带回去分给同伙。结果怎么样?三个人没有一个拿出剩下的包子给同伙,全他妈偷偷藏起来
。可如果你是个错过吃饭时间的体面人,他们会把所有的包子都给你,还担心你嫌他脏。就是这样市侩,最需要的人永远也得不到最需要的东
西,相反,没什么需要的人,好东西却一个劲地朝你怀里塞,推都推不掉。就说医院吧,真正有病的都躺在过道的条椅上哼哼,没钱,也没人
管。像我壮得牛犊子似的,他们却隔三岔五拉我去体检。再说这银行,越没钱的人越贷不到款,而有钱的人却被银行缠得一塌糊涂,你不贷都
不行,人家全指望吃你的利差呢!还有你们办保险,有病的人需要保险,你们却躲得远远的,身强体壮不需要保的,你们却争先恐后给人家开
单子——你说跟谁去论理,人就这德性:肯在热灶里烧火,不肯在冷灶里添柴……”
  “这是马太效应,贫者越贫,富者越富。全世界都一样,我刚看过一个资料,生活在国际贫穷线两倍以下的人口高达人类总人口的46%,
而他们集体所得却只达到全球产值的1.25%;而14%的富人,却占有了全球所得总和的79%。这种反差在近10年的时间又拉开了一倍。”
  沈双福说:“我不懂什么马太效应,但我知道这个世界不要脸——在一个不要脸的世界,你若想要脸就没有脸,你若是不要脸,所有人都
给你脸。我他妈的是看透了。”
  吕萍忽然伤心起来,她说:“真看透了也就好了,怕就怕看透了一半,还有一半蹩在心里,让你吞得下去,却消化不了,胀得难受。”
  因为激动,沈双福竟然忘记踩刹车,径直闯过红灯。不大一会,一个交警骑着摩托跟了上来。
  “他跟上来了。”吕萍提醒道。
  “有个球用,”沈双福踩熄了刹车,揿开车窗。
  交警跑上来,朝他敬个礼:“请出示你的驾……”
  没容他说完,沈双福咆哮起来:“再给我敬礼我把你剁了。”他指指自己 的宝马车:
  “你他妈瞎了,也不看看谁的车,我他妈把你眼珠子摘下来。你信不信?”
  交警懵了,呆若木鸡,他弯下腰瞟了一眼车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沈双福依旧骂骂咧咧:“他妈的,敢拦我的车,市长见了我都得靠边站,你他妈活腻味啦?“
  交警走后,吕萍问他:“你是什么车牌,怎么他一看就吓傻了。”
  “我他妈哪里有车牌,他是被我吓傻的。”
  褚丽华去电脑城买软件,碰见了李万昌。当时他正用塑料袋装了一大摞软件,准备搭公交走。见到褚丽华,他兴奋地从站牌下跑了过来。
  “买这么多?真准备搞网站了?”
  李万昌摇摇头:“网站是搞不成了,没人给我投资。”
  “什么?”褚丽华双目睖瞪:“你那天青筋毕露,唾沫腥子喷了我一脸,现在两片嘴唇一闭,不干啦?”
  李万昌拽住她的袖口:“不是不干,我是先干点别的,以后有了钱再开网站,这叫迂回战术。”
  褚丽华把软件抢过来,瞟了几眼:“你怎么又要炒股票了,这能赚钱吗?”
  “炒什么股票哟,我那有本钱炒股票啊?”李万昌讳莫如深起来:
  “你先把软盘给我,我全指望它帮我赚钱呢!”
  褚丽华嚷起来:“你瞧瞧有谁在股市里赚钱了……”
  “小点声,小点声,这大街上你嚷什么……”
  “我能不嚷吗?原指望你挣钱娶我呢!这倒好,一分钱没流进来,自己这点血汗钱倒要流出去。”
  “瞧瞧你又来了,”李万昌叹息道:
  “我那俩钱算啥啊,连麻雀蛋都算不上,人穷了,心态就不好了,胆小得要命,就是把俩钱捏出水来,也不肯撒手。到头来还是鸡飞蛋打。既然麻雀蛋靠不住,那还不如把它扔到股市里,说不定能孵出两个小麻雀呢!”
  “看看,看看,这不还是炒股票?”褚丽华哭叽叽地嚷道。
  “我不是说了吗?不炒股。”李万昌凑近她:
  “我干这事虽然与股票有关,但不是炒股票,别说我没本钱,就是有,我也不会把钱朝那里扔,散户赚鬼钱!”
  “那你到底干什么?”褚丽华不耐烦了。
  “证券咨询师。”
  “这是哪门子行当,这赚什么钱啊?”
  “老外了是不是?这是朝阳行业。现在各大证券机构都有专职的证券咨询人士,每月的工资都用尺子量。”李万昌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
  “我当然跟人家比不了,我想办一个证券咨询工作室,专门为那些中小股民提供信息,诊断他们手里股票,指导他们投资。从中收取佣金
。”
  “开什么玩笑,你这不是骗人吗?你又不懂,人家赔钱了不找你麻烦?”
  “说什么呢,不懂不可以学啊?赌博的东西最简单,我为什么赔他们钱呢?我只是提供信息,推荐股票,又不是逼他们买,风险自负。”
  褚丽华颦蹙双眉:“我总觉得这事有点悬,别的不知道,就是你不懂这行贸然进去,我的感觉就不好。”
询师荐股的成绩,跟大猩猩差不多。我一个小蚂蚁,错了有什么丢人的——但这绝对是个发财的门道。你想想,大家都以为直接参与炒股才能
赚钱,就像美国淘金时代,大家一窝蜂去西部淘金,可真正发财的却是那些牛仔裤商人。中国刚开股市那会儿,的确有人赚了钱,因为那时谁
也不愿意买股票,后来参与的人多了,自然赚钱难了,你看当年的老股民,还有几个在股市里转悠,早就被打垮了。倒是卖报纸的,个个都发
了财,很多人变成了咨询师。所以啊,一个行业兴起的时候,一定不能盲目凑热闹,因为等到你知道那个行业能赚钱时,基本上就没什么油水
了。相反,做不起眼的辅助行业往往还有机会。”
  葛占水不得不承认,在苏宝莲身边,他找到了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仿佛是一个旅人在轮廓灰暗的黄昏中行走,旁边是一条袅绕着氤氲水气
的湖泊,湖泊的边缘浮动一条透明的水线,几只白鹤和鹭鸶贴着水线上下翻飞。对岸是一个宁静而美丽村落,它的泥墙和隔窗已经淹没在岸边
的江芦时,隔着飘满薄雾的湖面,依稀可见弯曲的栅栏和尖尖的屋顶……这种感觉无以伦比,与梦有关,与回乡的情愫有关,与动人的故事有
关,与神话和宿命有关。</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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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21:16:43|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葛占水说苏宝莲:“你可真邪乎,一个破收录机有那么金贵吗,卖了孩子都赔不起?小孩子嘛,哪有不好动的,活蹦乱跳才热闹,傻呆呆
的不成了智残儿童吗?”
  听葛占水这么说,宝莲不敢吭声了,只是孩子再动什么东西的时候,她就用手偷偷地掐一把;小宝挺调皮,哎呀、哎呀,夸张地叫唤着,
告诉葛爷爷,妈妈偷偷地掐他屁股。
  葛占水剜了她一眼,她便把小宝从腿上放到坐椅上。
  车驶进隧道时,葛占水突然大叫起来:“快放手,快放手——”
  苏宝莲赶忙把小宝从车座底下拎上来。
  葛占水把车停到路边,吓得声音走了调:“小宝,这可不能动,你把手放进刹车板里,可是出大事的。”
  “听到没,听到没?要出大事的。”她问葛占水:
  “出什么大事?”
  “我没法刹车了,隧道里本来就暗,碰到意外,我踩刹车就会把他的手踩坏;要不踩刹车,车子就失控了。”
  “瞧瞧,失控了,要是撞到人了,咱们还得偿命呢!”她望着葛占水说:
  “这孩子太调皮了,我说他你还不让,你看,不说要出大事的。”
  “说是可以,但你的方法不对,属于瞎说。?
  “都是说话,怎么到我这就是瞎说——你怎么说都有理。”
  “对了,你找到感觉了,这叫人微言轻,就是你地位低啊,说话的份量就轻了,基本上属于白说,没人听。”葛占水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小宝莫名其妙瞅他。苏宝莲也大笑起来,小宝又扭过头瞅她:
  “你俩笑什么?”
  “你妈知道自己说了也是白说,就不说话了,光笑。”
  葛占水带着母子俩进了鱼排馆。
  葛占水要了三份澳洲鱼排,又点了一盘水果沙拉。他怕苏宝莲嫌贵,没敢多点。
  果然,苏宝莲一看菜单,嚷嚷起来:“天呐,一份就要80块,这是吃饭呢还是吃钱?”
  “这不贵的,”葛占水掰着指头跟她算:“这一餐虽然花了200来块钱,比我们昨天在家里吃多了一倍,可你想想,昨天我买的螃蟹和甲
鱼你都不会做,好端端的原料浪费了,再加上浪费的时间——有这段时间,都可以去江边玩一圈了。这里虽然贵,但可以品尝地道的异国风味
,而且吃后抹抹嘴就走,什么都不耽误,多合算?”
  “你不是说好吃嘛,比馆子里还好吗?这会怎么又说我浪费原料了?”苏宝莲诧异地问。
  “这你也信,我不过是看你忙乎得满头大汗,才这样安慰你。”
  苏宝莲又嘿嘿笑起来:“原来你是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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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21:17:05|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鱼排馆临江而建,拉开窗帘,就可以眺望平波如镜的江面浮动的云彩。江滩上散植着棕榈树,它宽大茂密的叶片缝隙间,闪动着一些穿着
泳装的游人。临窗有一个小院,里面栽满了慈竹、水苋菜和香蒲。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昆虫在植物间蹿动,它们琥珀色的翅膀和咖啡色的头颅穿
透了空气,划出了一道道彩色的弧线。苏宝莲一边劝儿子慢点吃,一边又将自己盘子里的鳗鱼偷偷地放过去。她穿着一件绦纶衬衣,浅红色底
调深红色碎花,宽大的领口将脖颈裹得密不透风,但这丝毫不影响胸脯的轮廓——那对微微抖动的、小巧而精致的乳房似乎要挣脱绦纶布的束
缚,与它的主人一道呼吸被阳光和植物过滤的、清新的空气。小宝吃饭时异常安静,他的眼睛盯紧盘子,嘴快速的蠕动着,看见妈妈夹过来的
鳗鱼,他会用叉子阻止,他的嘴里装满了食物,说话口齿不清,但意思很明白,他不需要那么多,他想让妈妈也跟他一道享受这些美食。
  这一切都令葛占水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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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21:12:37|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b><FONT color=#ff0000>】</FONT></b> (169):<FONT title="2005-09-24 00:17:43">第二十四章
  (吕萍觉得沈双福异于她所接触过的任何男人,他像一只野性十足却敢于负责任的狼。他从她身上下来的第一句话是,从今天起,你是我
的了,任何人也休想碰你一根指头,除非他想失去整个手!)
  沈双福开着宝马带着吕萍在市中心转了一整天。黄昏的时候,他才把车停进荆江大酒楼。
  “怎么样,”沈双福拍拍宝马沉闷的后备箱:
  “跟我没错吧?只要你死心塌地跟着我,我保证让你过上女皇一样的生活 。沈双福别的没有,就是有钱。今后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我说给你摘天上的月亮那是吹牛,但是别的女人没有的,你也会有。”
  吕萍说:“我还不死心塌地跟你呀,你拍拍良心想想,我对你怎么样?别人没给你的,我还不是给你了?”
  “那是,那是,”沈双福用钥匙打开后备箱,里面塞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他说,“你的情哥哥我一辈子也不忘,今后我要是对不起你吕
萍,你给我捏巴捏巴,当块泥巴踩到地底下。”
  “我不干,那样我还嫌鞋脏呢!”吕萍说着话,弯腰拿东西。
  “干嘛呢!干嘛呢!”沈双福握着手机冲吕萍嚷嚷,“真是乍富难改旧家风,你现在是沈老板、不!是沈厂长的太太了,还亲自动手拿东
西,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他冲着酒楼大门喊:
  “过来过来过来……”不知是风大,还是距离远,门口的保安没有动静。沈双福边朝前走,边破口大骂。
  吕颖跟在后面喊:“双福,你别骂人,你再骂人,我就回家了。”
  沈双福开了四层的总统套房。吕萍一走进去,就发出了一声惊叫:“妈啊,这简直是宫殿呢!”
  “怎么样没见过吧?”沈双福牛哄哄地说,“这算啥子啊,过些日子我带你出去,到香格里拉或长城饭店,你瞧那里的总统套房,就知道
这里有多寒碜。”
  吕萍顾不上沈双福,她一会摸摸地下的纯羊毛地毯,一会又反剪双手,欣赏中心水池边的汉白玉雕像,一会儿又跑进卫生间观赏墙面的彩
釉。
  吕萍像只麋鹿在色彩斑阑的房间里跳跃着,沈双福眯缝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在茴香阁,吕颖和小杜为了争电脑闹得面红耳赤。
  吕颖说你要聊天也可以,但必须注明你是鸭子,免得人家想入非非,跟我一样上当受骗。小杜说我从来没有骗子过你,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是你自己愿意的。吕颖说有你这样的吗,我是顾客耶,是你的上帝,有顶撞上帝的吗?小杜说那也得看什么样情况,如果哪个顾客不给钱,
就不是上帝了,是撒旦。对撒旦拱手低眉,不成了善良而又愚蠢的农夫吗?
  吕颖说你他妈的平时不念佛,饿了却讨斋饭——你要是伺候好我了,让我舒服了,我能亏待你吗?
  小杜说你还没舒服了,你没舒服你叫什么呀,你龀牙咧嘴的叫床声,恨不能把公狼都招过来。做人要凭良心,不能为了省俩钱,过桥抽板
卸磨杀驴,新婚进了房,媒人扔过墙。
  吕颖没想到小杜会跟她斗嘴,而且寸步不让,她的大脑陡然间变成 了一个空空的器具,里面塞满了怒火。她冲了过去,一把将小杜的西
装撸了下来,狠狠扔到地上,用脚踩,一些零钱和黑褐色的药丸滚落满地……
  “这是我买的,我宁肯让它变抹布,也不给你这个喂不饱的白眼狼。”不知怎地,她忽然想起了这句于水淼骂她的话,现在,她终于把这
窝在心里的臭水泼了出去。</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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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21:12:59|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有皮带,对了,还有皮鞋和袜子,凡是我买的,都给扒下来,马上滚蛋,今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小杜脸色铁青,按照她的话,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脱下来。可当他光着脚片,提着裤子离开时,她却疯了似的扑上来,搂住他的后腰,鸣
鸣地哭起来……
  “我让你走你就走哇?你真是个白眼狼啊……鸣鸣……”
  “你都把事做到这份上了,我再不走还是人吗?”
  “吕颖,”小杜转过身,扶住她:
  “尽管我的职业挺贱,但是凭体力吃饭,挣的是血汗钱,我不能忍受你整天像对待一条公狗一样地对待我。从我们接触以来,我没有纠缠
过你。我不会纠缠你,也不会纠缠任何人,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特别小心,生怕哪些地方做得不好,惹你生气。可我越这样,你就越变本
加厉折磨我——你以为干我们这行容易吗,整天与那些可以叫妈的人在一起,那种滋味你想过吗?”
  吕颖哭着说:“我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呢?我比你好不到哪里去,你跟那些可以叫妈的女人在一起,难道我不是跟可以叫爹的人在一起
吗?可即便是这样,他还不是属于你的,他的身体属于很多女人,轮到你的只有一小截脚趾。你整天等待的就是这臭哄哄的脚趾。我比你更遭
糕的是,你睡一觉就可以走,你甚至可以不做了,去找其他的生活;而我呢?我就像一条被拴在树根上的狗,一辈子都得守在这里。”
  小杜抱住她说:“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们俩都不容易,两个都很苦的人不应该相互岐视,应该相互取暖才是啊!”
  吕颖把小杜抱得更紧了,她能感受到他的肌肉,呼吸还有温度,这些东西让她依恋,或者说正是这些让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她担心自
己的手一松,一切都消失了,连她自己都不存在了。她抽泣着“我知道我不好,老跟你发火,可是我心里蹩着一团火,不跟你发,我去朝谁发
呢?谁又会理我呢?从过年以后,那个老东西再也没来过,也没给过我钱,所以我就老挑你的毛病,因为我没有钱。”
  小杜亲着她潮湿的面颊。动情地说:“我再也不找你要钱了。今天我挺高兴,第一次有女人为我流泪。”他把吕颖抱起来说:
  “今天晚上我要好好跟你做<!-->爱,而不是做生意。”
  “今天我不想做<!-->爱,今天我要好好跟你谈恋爱,我们去公园吧?”
  葛占水拧开了吕颖的房门。
  他逐个房间检查,没有吕颖的影子,他摸摸电脑,还有温度,估计她刚离开没多久。兴许她吃晚饭去了。他这样想着,在联邦椅上坐下来
,等她。
  米黄色的地板上的几粒黑褐色药丸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拾起一粒,对着落地灯反复看着。屋子里有一股男人的味道,这味道只有男人才能感觉到,就如女人能从丈夫身上感觉出异性的味道一
样。这段时间,总有神秘的电话打到他的办公室,让他留点心,吕颖可能背着他养了小白脸。他特意跑到电信局查了号码,结果都是街头电话
亭。他相信这个电话并非空穴来风,吕颖已经很久没找他了。过去一天没见面,她都火烧火燎的,要是三天没见面,她会将他剥得干干净净,
仔细检查有没有其他女人的痕迹。可现在居然一点信息都没有,能够解释这种现象只有两种:一是她彻底绝望了;二是有人取代了他在她生活
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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