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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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车子在上海大厦门口停了下来，我终于开始担心了。这么样的酒店住一夜得多少钱啊，来之前我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呢？我想到我口袋里只有区区700元，连一夜的费用都不够啊。我磨磨蹭蹭不敢走进去。可是既然来了，总不能退缩吧。我硬着头皮走进宾馆大堂内。登记的时候，外宾跟国内的人在不同的地方。我用身份证填了表格，一会儿就好了。而WILLIAM却在另一边填写了很久，我想看他的护照，他却说上面的照片太难看了，还是不看最好。我也没有勉强。

WILLIAM支付了三千元两个房间的押金，我们拿到了房卡。他的是1210，我的是1208。两个房间是隔壁。我乘了几个小时的车子，而他也乘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我们大家都有些疲倦，所以他对我说：“我们先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决定下一步做什么，好不好？”在他面前我仿佛成了一个小孩，我只能听从他的安排，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带他去哪里，做什么。

我正躺在酒店的床上呢，听见了敲门声，我跑过去开了门。只见一大束深红色的玫瑰呈现在我的眼前，每一朵玫瑰都鲜艳欲滴，还有水珠在上面。而捧着玫瑰的就是WILLIAM，他把自己藏在玫瑰后面。我呆住了，我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大束玫瑰，更想象不出他放在哪里，因为他只有一个大行李箱啊。见我愣在那里，他拉着我走进房间，轻声问我：“喜欢花吗？”我接过花，把脸深深埋进花里。不知道是花上的水珠，还是我感动的泪，我的眼睛我的脸都潮湿了。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不喜欢鲜花的女人。在大学里的时候，我总是对我的同学说：玫瑰花代表的爱情是没有结果的爱情，因为玫瑰不能永远盛开，经过最美丽的花期之后终将枯萎，枯萎后玫瑰花不会结果，这样的爱情怎么会有结果呢？我觉得桃花更能够代表爱情，桃花很美丽，虽然桃花也会凋谢，但是最终会有甜甜的水蜜桃作为回报，象征爱情过后甜蜜的婚姻结果。我觉得喜欢玫瑰的女人是俗气的，我不愿自己是个俗气的女人。所以我从来不介意我的男朋友从来送过我玫瑰花。确切的说，我是个从来没有收到过鲜花的女人。

我没有想到一大束玫瑰会让我如此激动，如此感动，如此幸福，我没有想到我会流泪，想控制都控制不住。WILLIAM看见我流泪，非常紧张地问我：“LILY，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我希望你说出来啊。你这样我很着急的。”见他着急的样子，我含着泪笑了，我轻轻地说：“我这是开心的泪啊。”他微笑着充满怜爱地看着我。

他走到我面前，轻轻地问我：“我可不可以拥抱你啊？”我低下头，他双臂环过我的腰际，我依偎到他宽阔的怀中。我们拥抱了一下，他轻轻吻了我的额头，放开了我。

他拿出手机，我发现他跟我用的是同一机型，我的是摩托罗拉V998，他的是繁体字的同一机型，连颜色都一样是海蓝色的。我也拿出我的手机，当他看见两个人的手机一样的时候，他非常开心。他说：“LILY，你看我们就是心有灵犀，你看我们连手机都一样的，对不对？”

他拨通了新加坡的号码，我不知道他打谁的电话，只见他非常开心的用粤语说话，大概意思是他已经到了上海，已经见到我了，很满意等等。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开始偷偷打量他。我发现WILLIAM笑起来特别好，他的鼻子，嘴，下巴长得挺像周润发，特别是他的笑容，跟发仔象极了。虽然他没有周润发那么帅气，但是那份甜甜的笑容还是让我深深着迷了，我看呆了。至今看见周润发的笑容我依然会想起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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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很快夜幕降临了，我们决定出去吃晚饭。诺大的上海滩，到处都有饭店，可是我却不知道带他到哪里去吃饭。走到停在酒店门口的出租车里，司机问我到哪里，我却回答不出。WILLIAM对司机说：“带我们去吃饭的地方吧，你觉得哪里饭店好，你就带我们去那里。”于是司机带我们去了上海的黄河路，司机说：“路的两侧都是饭店，你们自己选择吧。”

我们到了黄河路上，果然有一家家饭店，但吃饭的人不是很多，店家看到我们走来都热情的招呼，拉我们进去。经不住第一家店的热情招呼，我们进去了。选择了一家靠窗的桌子，我们相对而坐。我们已经不象才见了几个小时的陌生人，仿佛已经认识了很久，我也没有了刚开始见面的不自然。等菜的时候，WILLIAM一直那样看着我笑，幸福的神情一直洋溢在他的脸上。他轻轻地说：“我真开心我来到中国，看到了你，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很幸福。”

吃饭的时候，WILLIAM很细心地帮我夹菜，夹鱼给我的时候，他先去除鱼骨头，还不忘关照我：“当心一点，可能还有小骨头在里面呢。”他吃得不是很多，因为他总是给我夹菜，然后开心地看着我吃下去。那顿晚饭我吃很多东西很饱。买单的时候，店老板说：“这位先生不是中国的吧？”WILLIAM瞪大了他的眼睛：“我怎么不是中国的啦？我不是跟你们一样，长着黑头发黄皮肤？”店老板笑了。下楼的时候，WILLIAM说：“这个老板怎么那么厉害啊，他怎么看得出我不是中国的呢？我哪里跟你们不一样？”我对他说：“你讲话的口音都跟我们不一样啊。还有，也许是你的气质吧。你的气质跟我看到的新加坡的电视里的男人挺相似的，也许这就是新加坡气质。”听着我的话，WILLIAM说：“那我要开始研究中国气质了。”

走在黄河路上，我又一次为难了，我们去哪里呢？我是个上海盲，是个路盲，我甚至连我们的方位都搞不清。也许看出了我的为难，WILLIAM说：“我们就这样走走，看看上海夜景吧。只要有你陪着我，无论做什么我都是很幸福的。”两个人手拉手漫步在我叫不出名字的上海的路上，他总是会看着我，然后傻傻地笑出来，每次我总以为我衣服是不是穿错了或者脸上有什么东西。

后来我们发现路边有一家名字叫“罗马假日”的歌舞厅，WILLIAM说：“要不进去坐坐吧？”我们就走了进去。里面有人在唱歌，舞蹈，表演各种节目，气氛很好。当一女歌手唱邓丽君的歌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拉起我的手。他轻轻吻我的手，吻我的每一个手指。这样的情形我只有在港台片或外国片里看到过，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有这么一个男人那么温柔那么细致地吻我的手指。仿佛那不是手，而是他心爱的宝贝。我陶醉在歌声里，沉浸在他温柔的亲吻我手指的幸福之中。

人在幸福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已经11点多了。往常的这个时间，我和WILLIAM总是手捧电话机说话，而现在两个人真实地在一起。节目表演还在继续，我却有些困倦了，因为在这一天中我乘车来到一个我并不熟悉的环境，见一个我并不了解的陌生人，我的情绪在这一天中经历了很大的波动，经历了最最紧张的等待，最最激动的见面，最最痛苦的彷徨，最最幸福的感觉。很多个“最”字发生在今天，我怎么可能不累啊。WILLIAM说：“回去休息吧，你真的累了。”怎么回去的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因为那时的我处于半梦半醒之间，记忆在那一段变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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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回到酒店，我迷迷糊糊地冲洗了下就睡了。我是个一碰到枕头就可以睡着的人，也许因为我累了，那一夜我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一缕刺眼的亮光照到我的眼睛，我终于醒来了。原来我房间的窗帘被拉开了一个缝，阳光从那个缝钻了进来。其实光线并不真的刺眼，只是我睡得太沉了，突然钻进来的亮光让睡梦中的我感觉刺眼而已。看见我睁开眼睛，站在窗边的WILLIAM问我：“睡得好吗？”我点了点头。

只见他穿着鳄鱼牌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看上去神清气爽。我惊讶得看着他，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怎么进来的，我应该锁好了门的呀。我看了看自己身上被子盖得好好的，应该没有什么事发生过吧，我暗暗想。也许他看出了我的惊讶和紧张，他说：“我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哦。”我的脸一下子红了。

“我明明锁好了门，你怎么走得进来的？”我忍不住问他。

“昨晚睡觉时我拿走了你的房卡，我怕你有事我可以随时过来帮你。”WILLIAM说。

“那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问他。
“进来过两次，一次是早上四五点，我过来看看你睡得很香，没有什么问题，又回去了。然后是7点钟进来的，直到现在。”

我看了看表，天呐，都九点了。我想起床，他却说：“再躺一会儿吧，反正已经过了酒店的早餐时间了。”

WILLIAM微笑着看着我说：“你知道吗？刚才我就在你对面的床上看你睡着的样子，真的很漂亮呢。我看了很久，看呆了。看你睡觉也是一种幸福啊。”

我再一次脸红了，我怎么会睡得那么沉？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怎么都不知道啊。如果我遇到的是坏人呢？想到这些我的背凉飕飕的。

我当然不好意思再睡在床上了。我起来洗刷完毕，换上了一件淡紫色的旗袍式的真丝裙子。这条连衣裙我买了很久，可是在公司因为要穿工作服，我没有机会穿。来上海的时候，我选择了这件衣服。当我走出卫生间的时候，WILLIAM一下子呆住了。昨天一天我穿得象个小男生似的，现在旗袍式的裙子让我看起来有点淑女的样子了。

你今天特别漂亮，真的……”他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他想说的话了。

我们到了酒店底楼的大厅里，大厅一侧是自助式西餐厅，我们去那里吃饭。我以前没有进过这样的地方，我不知道该怎么拿刀叉，该怎么去拿东西吃。WILLIAM就让我坐着，他一个人出去选食物。他帮我烤了面包，选了牛奶，还有香肠，色拉以及我叫不出名字的东西。他每吃一样都会告诉我食品的名字，还耐心教我使用刀叉。

在他面前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很傻很笨，，可是他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看不起的神情。他鼓励我说：“每个人都有第一次，只要慢慢学习，总会学会的。”那是一顿幸福的早餐，他给我很多东西吃，我又吃得很饱很饱，而他自己却吃得不多。

吃完早饭已经11点了，我们乘上了停在酒店门口的德士。我没有带任何的随身物品，因为裙子上没有口袋，我也没有随身的小包。而他带了一个很打的广角镜头的照相机。在车上他对司机说：“上海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带我们去吧。”司机说：“去大观园好吗？很不错的。”我没有听说过大观园，也不知道大观园在哪里，WILLIAM说：“好，那我们就去大观园吧。”

德士乘着我们飞快地行走在上海的路上，上海的美景一幕幕呈现在眼前，但是很快高楼越来越少，看上去汽车向郊区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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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当汽车驶入郊区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司机：“大观园在哪里啊？”

司机说：“在青浦，差不多两个小时就到了。”

“天呐，要两个小时呢。”我叫起来。

WILLIAM却说：“没有关系啦，我说过跟你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开心的。我真希望车子一直开下去呢。”

我本来担心他会不适应这么远的路程，见他这样说，我也没什么意见了。为了打发时间，在车子里，他给我唱歌，我发现他的歌声也很动听。他还教我说广东话，我被他逗乐了。在两个人的玩笑逗乐之中，时间竟也特别快，1点多点的时候，我们到了大观园门口。

司机对我们说：“我在门口等你们，你们去吧。”WILLIAM先付了300元的费用，下了车。司机极力推荐我们去一个停在湖岸边的船上餐厅吃饭，可是我们才吃了早饭不久，不要再吃了。在那个我叫不出名字的湖边，我们走到一根根木头铺设的码头边上，WILLIAM拿出了他的相机，捕捉我的镜头，在码头上，他帮我连拍几张。

这时司机已经帮我们排队买到了门票，我们走进了大观园。我曾经读过《红楼梦》，走进大观园中，再次感受了红楼梦的气息。贾宝玉的怡红院豪华气派，林黛玉的萧湘馆凄凉冷清，还有那个铜火炉似乎还残留着黛玉焚稿的痕迹。每一处都有一个美丽的故事，WILLIAM知道石头计，只是他不知道具体的故事，也无法体会我看到大观园中景色的感想。

于是他就用他手中的相机捕捉我的每一个镜头，每到一处，他都会拍几张照片。他也手把手教我如何调焦，和正确的拿相机的姿势，平时我们用的是傻瓜相机，才没有那么多讲究呢。他对好焦距后我帮他也拍了几张照片。

大观园里行人不是很多，分散在各个地方，找不到人帮我们拍照，WILLIAM就把相机放在一块石头上调好了焦距，对准了镜头，设置了自动拍摄的程序后跑到我的身边。两个人相依相偎地坐在一起，照了合影。

来到里面的湖边，有抬轿子古装衣服出租拍照的，WILLIAM觉得很有趣，他付了四十元钱，我穿上了一件清代的宫廷衣服，头上戴一个清代的凤冠。而WILLIAM穿上了一件黄颜色的龙袍，戴了一顶清代的皇帝帽子，两个人坐到了轿子里。四个人抬起来了轿子，另外四个人吹起了喇叭，夫妻双双把家还。轿子晃来晃去，我和WILLIAM互相看着对方的滑稽样子，哈哈大笑，响亮的喇叭声和我们的笑声吸引了很多人停下来看。有个人拿着WILLIAM的相机，随着轿子的转动记录了我们开心的一幕幕。

在里面玩了两个多小时，我们出来了，这时司机早已等候在门口。他乘着我们回上海市区。回去又需要两个小时，因为我穿着高跟鞋，走得比较累，我靠在车椅上闭着眼睛，我只是想养养神，没有想到随着车子的颠簸，我竟然睡着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我的脑袋已经在WILLIAM的肩上，他的手环在我的身后。我有些不好意思，但发现他的眼睛也闭着，我没有动，我怕我一动会把他动醒。这时车子已经在上海市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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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司机说：“我把你们送到东方明珠吧，这是上海的标志啊。”司机的声音惊醒了闭着眼睛的WILLIAM。WILLIAM说：“好啊，好啊！”

其实我只是在电视里见过东方明珠，从来没有上去过。车子停在东方明珠的附近，WILLIAM又支付了那个司机300元。

东方明珠前，买好的门票的WILLIAM拿着冰激凌走了过来。两个人休息的椅子上吃着冰激凌，吃完后手拉手去了东方明珠。不同与大观园的幽静，东方明珠的游人很多。WILLIAM调好了焦距后，请过路游人帮忙，于是东方明珠脚下又留下我们的合影。进入东方明珠后，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参观，他的幽默总是让我直乐。

如果想进入第二个球，需要再次购票，我不想再让他花更多的钱，让他不要再上去了，可是他说：“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看看呢？”我只好听他的了。在排队等待上第二个球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我跟他竟然不约而同地哼起同一首歌：梅兰梅兰我爱你！我们都很惊讶会有如此的巧合，他大笑着说：“LILY，你看我们心有灵犀对不对？连唱歌都想到同一首，这样的情形是很少见的，对吗？”我呵呵笑着，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到了第二个球，我和WILLIAM参观上海全景，因为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远处的风景看上去雾蒙蒙了。他让我告诉他常熟的方向，我指着西北方向说：“在那个方向100多公里。”他轻轻地说：“我真想去看看那个地方。”我一个人沿着圆球看四周的风景，突然WILLIAM象发现新大陆似的叫道：“我们陆家，我们陆家。”我跑过去看看，原来他发现地上有几个大字：“陆家嘴金融中心”。他姓陆，自然对“陆家”二字很敏感。我在一旁笑了弯了腰！

下了东方明珠，我们决定打车回酒店。第一辆车子的司机说：“今天只有单牌号的车才能过隧道，我的是双数，不可以。”第二辆车子的司机听见我们到外摆渡桥，嫌距离太近，不愿送。我们只好一边走一边寻找单牌号的出租车。等了好久，总算等到了一辆车。司机说那些停在路边的出租车不是正规公司的，这样的近距离的生意他们不感兴趣。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上海司机的这种态度。而WILLIAM对司机的回答更加不理解，看着他疑惑的神情，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这种“中国特色”。

回酒店后，我们回各自的房间冲凉换衣服，平时我喜欢宽松的运动鞋，几乎没穿过高跟鞋。这一天的奔波，我的脚趾头被高跟凉鞋磨破了，丝袜渗出了血迹。冲完凉出来后，我用餐巾纸擦脚上的血。WILLIAM走了进来，看见我脚上的磨破的皮和血，很心痛很紧张。他让我坐床边，拿出他口袋里的手帕轻轻地帮我擦拭，嘴里不停地说：“你怎么不告诉我呢？你是不是很痛啊？我怎么这么粗心没发现呢？……”在我看来这只是很小的问题，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紧张。我从包里翻出创口贴，他很仔细地帮我贴在了破碎的地方。

他坚持要我躺床上休息一会儿，我只好顺从了，他坐在我的床边，就那样深情地看着我，我不敢迎接他的目光，只好看着别的地方。他抓住我的手说：“LILY，你知道吗？在我眼里你是很出色的女孩，我真的不忍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下次来中国就不是我一个人来了，我会带着我的家人一起来，来拜访你的父母，来接你过去。”

我低声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愿意过去呢？”

“如果你不适应新加坡，我也可以申请来中国的，我可以向公司申请到苏州园区的分公司工作，这样你就可以不离开中国了。”我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没有理由怀疑他的真诚，我只是没有勇气想象我该如何面对我的家人，如何去走以后的路。我真没有想到网络给我带来的是这样的感觉，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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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下了德士，我乘了上海到CS的大客车回到了公司里。回到自己冷清的小屋，我久久不能平静。我打电话给我要好的朋友——唯一知道我和WILLIAM交往的人，我告诉她我几天的经历。我告诉她现在我的心境跟见面前的心境已经不同，见面前我还不敢相信WILLIAM的多情，带着些许游戏的态度跟WILLIAM聊天，而这几天的甜蜜的感觉让我不得不相信他的真诚和热情。

我已多情，更撞着多情底你，
把一心，十分向你。
尽他们，劣心肠，偏有你。
共你。
风了人，只为个你。
宿世冤家，百忙里，方知你。
没前程，阿谁似你。
坏却才名，到如今，都因你。
是你。
我也没星儿恨你。

跟朋友通话后，我在笔记本上写下了石孝友的《惜奴娇》。回到现实中的我觉得自己背离了道德背离了责任，开心过后，甜蜜过后，我心中产生了深深的失落，这首词不知怎么的就跳进了我的脑海之中。我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该做怎样的选择。我担心这种事情如果传到别人的耳朵里是多么丢人的事，我会失去我的工作我的家庭我的亲人，我被别人指指点点，那样的日子是多么恐怖啊。我一个人闷在宿舍里，看着带回来的照片，看着依旧鲜红的玫瑰，回味着见面的点点滴滴，想象着以后可能会发生的可怕的事情，后来竟然睡着了。差不多五点多的时候，手机铃声惊醒了我。WILLIAM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HONEY，我已经到了新加坡的樟宜国际机场了。”

我以为见了面后两个人不会再有任何感觉，可是我跟WILLIAM却因为两个人的会面有了更多的话题，那份思念那份牵挂没有因为距离的遥远而变淡，相反因为见过面后而变得更实在，当他在电话里说：“HONEY，I MISS YOU！”的时候，我甚至可以想象出他说话的神情。我们仍坚持每天ICQ，坚持通电话，还有电子邮件。每天打开电脑，看见ICQ里跳出来的问候，就会有一种被人牵挂被人关心的幸福感觉。

当又一个周末到来的时候，我回家了。我惊异地发现我的老公瘦了，憔悴多了。是不是我对他的冷落他已有所觉察？我有些心虚。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躺在我身边的老公是那么陌生，他想抚摸我的时候，我居然躲开了。我的举动让老公很受伤，他幽幽地问我：“上星期真的出差了吗？”我沉默不语，他说：“我很担心你，那两夜我都没有睡好。你也没有电话打回来。”我还是不出声，看着他哀伤的眼神，我心中产生了深深的愧疚。

我的沉默，我的避让激怒了老公，他很激动地跳到床头柜上，拿下了挂在床头的我们的婚纱合影。然后他拿出了一把剪刀对着照片问我：“要不要剪？要不要剪？”我依旧沉默，他大声地吼道：“你说话啊？”我只好说：“剪了，我们就真的完了。你自己决定吧！”老公拿着剪刀，呆在那里，可是他始终没有忍心剪。两个人僵持了很久。

老公放下剪刀，愤怒地吼道：“这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看着老公暴躁的样子，我忍不住对着老公大叫：“结婚一年来你关心过我吗？你知道我一个人住公司里很寂寞吗？你为什么对我不冷不热？为什么在学校里你那么细心，我跟着你到了这里你不再关心我？……”我对他说着我积存在心中的不满，说了很多很多。

老公默默听着，过了很久他说：“不管你做了什么，我不想知道。以后我会尽量改变自己的粗心，让我们好好过日子吧。”吵架的时候，我没有流泪，这时我的泪涌了出来。老公疯狂地抱住我，疯狂地行使了他的职权，我默默忍受着履行着做妻子的义务，感觉像被强暴一样难受。我闭着眼睛流泪，我的心里想到了几千公里以外的WILLIAM。“对不起了，WILLIAM！你是我无法承受的爱恋，我没有勇气对老公说出真相，我没有勇气去伤害他……”黑暗中我心中这么想着，我的泪流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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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一路上我们无语，我和他依偎在一起。离别前的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纵然有千言万语，又怎能说得出难舍难分的情意？仅仅一会儿工夫，车子就停在了虹桥机场。打表器上显示金额：20元。奇怪了，他来的那天机场到酒店，德士似乎跑了很远，要付了50元呢。我暗暗想着，WILLIAM也说了出来：“怎么今天这么便宜？”也许那天我们乘的是黑车吧。WILLIAM当然不懂什么叫黑车，我也不会跟他说这种难以解释社会现象。我只好告诉他：“因为上海好多路都是单行道，所以路不一样啦。”唉，上海的德士是不是宰外地人了？真让人搞不懂。

走进虹桥机场，手捧玫瑰的我格外扎眼，可是我已经顾不得别人的眼光了。我跟在WILLIAM后面，他去行李寄存处寄存了行李。离登机还有两个小时，他带我去了虹桥二楼的西餐厅。他点了两份冰激凌，点了一份CHEESE POTATO。坐在餐厅里等待食物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离别的伤感，我的眼睛再次湿润了，我忍不住眼泪只好趴在桌上，我不想让他看见。WILLIAM紧张地不断叫我：“HONEY，你怎么了？HONEY，抬起头，好不好？HONEY，HONEY……”我抬起头，已经是满脸泪痕，WILLIAM很心痛地拿出手帕，为我细心的擦去泪水。“我不许你哭，你哭了我会很难受的。”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是哽咽的。看得出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含着泪对着他笑，沙哑着声音对他说：“我不哭了，我不哭了。”可是我留不住眼泪。

食物拿上来后，我们慢慢地吃。吃乳酪土豆的时候，里面的乳酪象面条一样可以拉很长，他吃乳酪的这头，让我吃另一头，两个人的脸慢慢靠近，慢慢接近，最后变成一个个轻轻的吻。一根根乳酪就变成了我们一个个吻。餐厅里只有几个人，平时打死我也不敢这样表现自己，可是那时我已经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了。他自己吃一口土豆，也喂我吃土豆。他冰激凌吃得比我快。他吃完的时候，我还只吃了一点点，然后我就喂他吃我的冰激凌，尽管我的冰激凌融化了，几种颜色混合后看上去不好看，可是他吃得很甜。

吃完后，他挽着我下楼领我们寄存的行李，我们相聚的时间进入倒计时。他拿出200元给我，对我说：“回去的路上你要小心照顾好自己。”我的眼睛红红的，我的鼻子酸酸的，我说不出话来。我只能跟在他身后，机械地看着他领回自己的东西。我没有想到离别是这么伤感，也许这一别就是永别了，这个想法刺激着我，让我控制不住心中的伤感。进入候机室前，WILLIAM一脸伤感地站在了门口，我看到两行泪从他的眼镜片下流了出来，我又一次泪如泉涌，不顾周围的人群，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他吻我的眼泪，吻我的唇，然后他哽咽着说：“亲爱的，我要走了，可是我很快会回来的，你等着我。”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男人的眼泪，尤其是他这样三十多岁的男人，我觉得什么都可以伪装出来，可是他对我的照顾，他的眼泪，他的依依不舍，这些都是无法伪装的。网络是虚幻的，可是当他真实的人站在我面前时，当他在我耳边轻语：HONEY，I LOVE YOU的时候，当他流泪的时候，当他离开之前给我200元回家的路费的时候，我的心被一点点他融化了，我怎么会不感动？我怎么会不相信他的真情？

他终于走进了机场里面。我隔着玻璃看着他进去，久久不愿离开。只见他拿出了他的手机。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看着屏幕上“号码未提供”字样，我知道是WILLIAM的电话。我接了，他的声音哑哑的：“HONEY，你回去吧，不要站在那里了。看到你这样我很难受的。”我看见在远处的他朝我挥手，我也朝他挥挥手，眼泪再次滚落下来。我飞快地逃出了虹桥机场，看到他的离开我无法不伤感。坐到德士上，我感觉自己象经历了一场梦，现在我正在一点点回到现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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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LILY，你知道吗？我现在很想做一件事……”正在沉思的时候，WILLIAM的声音又把我唤回现实之中。

我疑惑地看着他，却见他从另一张床上移到我的床上。我的心开始扑扑地跳动起来。他的脸慢慢凑近我的脸，我很紧张，不敢面对他炙热的目光。他抱住了我，我不知道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吓傻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了思绪。直到他的嘴唇碰到我的唇，我浑身一哆嗦。十九岁初吻的时候，我也是那样紧张那样笨拙，六年之后，我居然还会再次体会这种紧张的心情。这是我跟WILLIAM的之间的“初吻”。虽然也跟老公有过很多次的吻，可是WILLIAM的却是那么不同，他轻轻地吻我的额头，我的脸，我的唇……那么轻柔的吻，那么芳香的气息，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我被他的吻陶醉了。在那个时候我忘记了什么是道德，什么是责任，我什么都不想了。

热吻过后，我满脸通红，有点难为情了。我对WILLIAM说：“你饿了吗？我已经饿了。出去吃东西吧。”我怕再待下去会有别的事情发生。WILLIAM说：“好的，我带你去吃日本餐，喜欢日本餐吗？”我很惊讶：“怎么知道酒店后面有一家日本餐馆呢？”他微笑着说：“我出去侦查过啊。”我服了他了。我傻傻地跟着他进去，他点的每一样菜都是我喜欢吃的。每次吃饭，他总会让我吃许多东西。

晚饭过后，我们来到酒店里的歌舞厅，在那里面可以听歌，也可以自己点歌。那是一个大厅，有十多人在里面听歌。WILLIAM一连点了好几首：陈百祥的《偏偏喜欢你》《今宵多珍重》，韩宝仪的《爱你一万年》，还有几首英文歌曲。他唱歌很好听，每次上去唱歌的时候，他的目光总会追随着我，对着我笑。唱“为何我却偏偏喜欢你”的时候，他的手随着音乐指向我，满脸的甜蜜。至今每当我听见《偏偏喜欢你》这首歌我都会感动，眼前都会出现他唱这首歌时的情景。

在他的鼓励下，我紧张地站到唱歌的地方。其实我唱歌还是不错的，16岁的时候就参加镇里面的卡拉OK比赛了，17岁获得了镇里十佳歌手，而高三的时候，我是全校卡拉OK的一等奖。可是，在他面前，我就是很紧张，自己都感觉到声音发抖。那晚我唱了《真的好想你》《甜蜜蜜》。英文歌曲《YESTERDAY ONCE MORE》。唱歌的时候我不敢看下面，他就大声的鼓掌，为我喝彩！而听歌的时候，他就坐我身边，笑着看着我，拉着我的手，我穿着短裙，他会帮我整理衣服，轻轻在我耳边说：“宝贝，当心走光啊。”放舞曲的时候，他很绅士地站起身来，弯腰请我跳舞。抒情的慢四舞曲，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前，他的手环在我的腰里，两个人随着音乐的节奏慢慢走动着，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说：“我真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止。这首舞曲永远也不要结束。”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我们走出了歌舞厅，两个人走过外摆渡桥，走到外滩。沿着黄浦江畔的围栏，我们走了很久。我们看到一对对恋人相依相偎，有一个小女孩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她手里拿着玫瑰，见我们停下来后，小女孩走上前来说：“叔叔，买一朵玫瑰给阿姨吧。”WILLIAM给了小女孩10元钱，拿了一朵玫瑰给我。我对着江水一个个花瓣摘下来扔到江面上，我默默地说：“不成，成，不成，成……”我用玫瑰来算我和WILLIAM的未来，数到最后一朵花的时候，我说的是：“不成。”我看着江水出神，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并不意外，因为以后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不会快乐的。离开老公，我会觉得愧疚，如果让WILLIAM失望了，我又会觉得伤感。

WILLIAM从后面轻轻拥住我，他轻声问我：“HONEY，你在想什么？”一天的相处，我们就像认识多年的情侣，他开始喊我宝贝，HONEY了，从来没有人这样喊过我，每次听到都会觉得好感动好甜蜜又好难受。我没有告诉他我的思绪，我不想影响他此刻快乐的心情。他轻轻拉我转身，又开始温柔地亲吻我。轻轻摇晃的黄浦江水默默看着我们，天上的星星也默默看着我们。

初夏的夜风依然有些寒冷，穿着短袖衣服短裙子的我感觉到了寒意。WILLIAM紧紧地拥抱我温暖我，可是我还是觉得冷。“早知道这么冷应该给你带件衣服出来。”他轻轻地说。其实那时已经是半夜1点半了，深夜的风总会冷的。

因为明天他就要飞回去了，两个人都开始有点分别前的依依不舍，都有些不想回酒店。可是我抵挡不住夜里的寒风打喷嚏了。见我这样，WILLIAM说：“还是回酒店吧，你要感冒的。”我们又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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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到了酒店后，冲洗完毕，我听到了敲门声，WILLIAM过来了，他轻轻地问我：“HONEY，今晚我可以不回自己的房间吗？”

我惊讶了：“为什么啊？”

WILLIAM说：“还有几个小时我就要走了，我想跟你多一点时间在一起。”

其实我也希望我们能多点时间在一起。我没有反对。我睡到了床上，他躺在了另一张床上，两个人相对看着，他兴致勃勃地勾划着未来：“你还年轻，以后可以去继续读书，……”为什么这么晚跟他相遇？为什么他对我这么好？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我该如何报答他的深情？想到这些，我流泪了。

看到我流泪，他再次紧张了。他跑到我的床上，抱住我说：“宝贝，我不许你哭。我爱你！”我紧紧地贴在他的怀里，只是无声的流泪，他吻我的眼睛，吻我的泪，吻我的唇…… 我感觉到了他的[关键词屏蔽]。当他解我衣服的时候，我没有反对。我不知道我如何报答他的爱，两天的相处，他的绅士风度，他的体贴，他的细心让我深深爱上了他，“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我对他的爱了。那一刻我忘记了我的身份，忘记了什么是道德。爱情让我沦陷了……

那一夜，我睡在他的怀中。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他早已醒了，他紧紧搂住我，痴痴地凝视着我，我不知道他睡了多久。我对他笑笑，他也笑了，但是他的神情却没有前一天乐观了，他有些伤感地说：“HONEY，我真的不想回去啊，时间怎么那么快呢？”我的心情也暗淡了下来。

我想象中的见光死的见面的情形没有发生，我绝对没有想过我们的见面竟然会有如此好的感觉。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网络美化了我们的感觉，这次见面却让美好的感觉变得实实在在。我真的很喜欢两个人在一起的甜蜜的感觉，我对离别也充满了依依不舍。可是我们毕竟还有各自的生活，还要继续工作啊。

七点多的时候，我们一起吃酒店的自助早餐。我吃了荷包蛋和稀饭，他也跟我一样吃着中国特色的早餐。他说很喜欢和我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希望以后一直有这样的机会。早饭后，他跟我一起来到酒店底楼一个小店里，店员看见他来，马上给他拿来一个柯达的纸袋。昨天我们从东方明珠回来后，他曾去过小店，我没有想到他是让店员帮他去冲洗照片。

拿到照片后，我们一起回到房间，我们一起看每一张照片，回味出去玩的情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冲洗了两套照片。“一套给你，一套我带回新加坡。我要给我的家人我的朋友看你的照片。想你的时候，我会看这些照片。以后你会想我吗？”他轻轻地问我。我的鼻子有些酸，但我忍住了酸酸的感觉。我幽幽地说：“我也会想你的。”

然后他开始打电话联系机场确认航班，他将乘一点多钟的飞机离开，而现在已经是九点了。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看见他一件件整理衣服，我默默站在他旁边。他拿起他带来的影集交到我手里：“HONEY，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从小到大的照片我只有这一套了，我把影集交给你，你帮我保存吧。等我来中国接你的时候，我们一起带回去。”我接过影集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把影集留给我。

在关他的笔记本电脑的时候，他打开了他的电脑，他给我看他的电脑里为我建立的文件夹：LILY：里面他保存了我曾经发给他的所有的照片，所有的邮件。他说：“我会一直保存这些在我的电脑里，我会把你放在我的心里。”

他收拾好东西后，提到我的房间里。我本来没有多少东西，可是加上他给我的东西，我的包被塞满了。我拿起桌子上的玫瑰，玫瑰依然盛开着，我问他：“你什么时候买的玫瑰？为什么我没有看见？”他说：“在大堂登记入住的时候，还记得我为什么比你慢吗？因为我多写了一张纸给服务生，让服务生帮我订玫瑰的啊。”我真的没有想到这束玫瑰是这样买来的。

我拿着玫瑰，他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背着我的包。我们退房了。酒店门口的德士带着我们驶向了虹桥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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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其实从上海回来后我曾打电话给我的父母，告诉他们我的经历，我希望能找到支持的人。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爸爸就批评我了：“你是不是昏头了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想上当受骗？这世界坏人还不够多吗？真实的人在你面前不知道珍惜，还相信什么网络？你不怕国际人贩子把你给卖了？！……”我听着爸爸的话默默无语。我能说什么呢？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见过WILLIAM，我又怎么能够说服让别人去相信呢？我没有寻求到任何支持，反而被骂了一顿，那种感觉真的不知道该告诉谁。

我依旧每天跟他ICQ跟他通电话，互相关心分享着双方的生活情况，倾诉着双方的思念和爱。可是我心里却很难过。因为我的爸爸妈妈不可能支持我，而我也无法离开老公。那时我们一无所有，没有房子，没有钱，一切都刚刚开始。如果我离开他，他什么都没有了。除了对我冷淡了些，他又没有犯什么错误，我怎么能够做出那种伤害他的事情呢？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幸福也一定不会真的幸福。

我决定放弃WILLIAM了。我想再浓烈的爱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变淡的，何况我们相隔这么远，属于两个国家两种环境的人，我们之间的距离是很难去跨越的。我不知道怎么告诉WILLIAM我的想法，我害怕在他快乐的时候给他这样残忍的消息。六月底的时候，新加坡公司派他去荷兰总部去培训，他在电话中充满了依依不舍。“我真的不想去啊，因为到了那边，我们之间有了时差，我的工作安排比较紧，我就不能象现在这样每天打电话给你了。”

我怎么可能影响他的工作呢？我对他说：“没有关系啦，你又不是一直在那里，才两个星期而已，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你不要担心。”可是他依然有些放心不下。出去的时候，他在机场打过我电话，到了荷兰后他又报了平安。我们真的不能象以前那样ICQ或打电话了，没有了他在ICQ上，我几乎不登陆ICQ，因为遇到了WILLIAM后，我不再跟别人聊天，我已经没有网友了，而且跟别人聊天我已经失去了兴趣。

一个晚上，无聊的我翻看着WILLIAM的影集，他小时候的一张照片突然从里面滑了出来，我拿起照片想插进去却发现那张照片后面写着很小的字：“1962，8，2”，可是按照他告诉我的他的年龄，他的生日应该是1965年8月2日，照片上的穿着小裙子的他已经可以独立站立了，怎么是1962年呐？我糊涂了，再翻开一张他稍大一些的照片的背面，记载着不同的年份，我突然觉得照片反面记载的一定是拍照时间，这么说他比他告诉我的年龄要大一些！

仔细回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想看他的护照他不肯给我看，我没有看到关于他年龄的证明。可他看起来并不象大我很多，精力也很充沛，我怎么也想象不出他隐瞒了他的年龄，可是照片背面的时间是什么呢？谁写的呢？我的疑问多了起来，我马上拨通了他的手机，我要看他怎么解释。电话那头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说：“I AM SORRY，HONEY！我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我不敢告诉你我真实的年纪，我怕你会因为我的年龄偏大而离开我，我不想失去你。可是你还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来欧洲的时候，我的心中就有点不踏实，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其实我出生在1961年8月2日……”

我沉默了。我相信他的解释。他很担心14岁的年龄差别会成为两个人之间的不可逾越的鸿沟，可是我觉得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了，年龄绝对不是两个人之间的障碍。现在的社会老夫少妻的婚姻很多很稳定，老公大一些反而懂得心疼和宠爱老婆，而真诚比年龄更重要啊。我觉得他对我不够真诚，我终于可以借这个机会说出我的决定了。

我的心好痛，我没有象往常那样跟他说很久的话，听完了他的解释，我什么也没有说马上挂了电话。以后WILLIAM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打我的电话了，是因为欧洲跟中国的时差，是因为他忙？还是因为他也决定结束这段感情了？我很想他，也很想知道他的情况，两个星期过去了，他应该回到新加坡了，应该给我电话的，可是他再也没有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