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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12-2004 12:40:07|来自:新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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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的味道,于是他最后改定“独立寒秋司令部”,雄壮得一派凄
凉。这“风雷激”就不一样了,一见就仿佛能听到喊声喧天。
瘦个子青年见我注意这三个字,似乎感觉到我在询问他们的
组织所属,便立即抖了抖他披着的一件棉布大衣的左袖筒,说:
“我们是工总司的。”
那件棉布大衣他只是披着,空空的袖筒一晃荡,把别在上面
的一个红袖章晃到了我们眼前。其实这袖章在街上也见得到,上印
一排正宋体红字,文日:“上海市工人革命造反总司令部”,中间
印三个手写体大字:“造反队”,下缘用黑墨水笔潦草地涂着一个
号码。
“工总司”的司令是王洪文,当时已是赫赫有名,但世事多变,
谁也想不到他后来能做到中国共产党的中央副主席,最后又判了无
期徒刑。王洪文后面还有一大串当时在上海几乎人人皆知的人物,
如王秀珍、陈阿大、耿金章、戴立清、王成龙等等,现在记不全
了。我相信眼前这个瘦个子青年见不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因为
当时这个“工总司”在上海管辖的造反队员已有几十万人,有时还
号称几百万人,权大势广,其中任何一个小司令出来都是保镖重
重,他,还远没有到可以接近他们的时候。你看这个屋子就很冷
清,与我们谈话的,除了他,只有一个毫无表情的中年人。
我以为能见到那个用“语法”把爸爸打倒的戴眼镜的圆脸矮
个子男青年,却没有。
“你们属于什么司?”他问。显然是想拉近关系以便谈话。
这一个“司”字,现在听起来容易误会成“司长”、“局长”里
那个字的含义,其实在当时特指造反司令部的归属。上海高等学校
系统也成立了很多“司”,管辖人数也动辄数万。因此在社会上,不
管哪个系统,与“司’无关的人少之又少,只局限于“被打倒对
象”及他们的家属范围之内。连我中学里那些可爱的老师,开始受
批斗,后来很快也都是“红教司”、“上教司”成员了,一个个挂着
袖章有点滑稽。有一度,菜场卖菜的,路上扫地的,也都挂着这类
袖章。不小心还能遇到一个挂着正宗“工总司”袖章的人,像我眼
来证明他与这个正宗袖章相称的身份。
刚才那个瘦个子青年一时走神,竟然随口问我“属于什么司”
其实他一出口就发现问错了。我当时的回答是平平一句=“我们是
批斗对象。”
“哈,这就不太对了,对于被打倒对象的子女,没必要经常
斗,只要他们划清界限就行!”他说着朝我一笑:“你们上海戏剧
学院革命楼的造反派头头我们专门去接触过了,政策水平不高,确
实不高!”
他不说怎么不高,只用笑着摇头的动作表明,我们学院造反
派头头的态度,比他们更苛刻。但我也立即明白,两个单位已经一
系上了。
他们去找我们学院的造反派头头,没有任何其他意图,只是
摸摸我这个人有没有一点造反背景,影响他们对我爸爸下手。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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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就更见“水平”了。
“说到——”他要言归正题,说出我爸爸的名字了,这个已经
被他们天天在标语上打叉、在批斗时狂喊的名字。我估计他会给我
爸爸加一个头衔,放在名字前面,譬如“阶级异己分子”、“走资派”
之类,这样一来就能立即显示出他的严肃性、权威性、宣判性。
YYePG, THE NEW EPAGE E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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