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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月之翼

[狮城随笔] [推荐]情断西藏 (作者的一段亲身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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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9-2005 18:37:51|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b>2003年10月28日拉萨西藏军区总医院</b><P><b>    </b>我从被送到医院的第一天起,医院抽调了四个护士,临时作为我的特护。几天来,四个小护士天天围住我,与我聊天,看着她们叽叽喳喳开心的样子,我心底一阵感动,如果我不再醒来,她们或许会为我难过伤心。</P><P>    豆豆是个爱笑的小护士,她总会很感慨的告诉我:“你真是命大,昏迷了这么多天又活过来了,连医生都说是奇迹。”豆豆一口气讲了那么多,我却静静地躺在那里一点不能动弹。</P><P>    “豆豆,我以后会残废吗?”我看着房间里的那些美丽的花儿,却不知自己的明天如何。</P><P>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你腰椎和颈椎都没有伤到,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只要手术成功的话应该没问题。”</P><P>    “谢谢你豆豆。”突然一口痰堵住呼吸,我忍不住咳了起来。豆豆马上拿过一根橡胶管插进我的喉咙里为我吸痰,张不开的下巴使豆豆豆急得满头大汗,而我也极力的配合着。</P><P>    从上午开始,来看我的人流就不曾断过,当满头大汗的前峰出现在病房里时,我已经能一眼将他认出来。</P><P>    前峰带来好大一束花,淡粉色的花,很好看。我知道这花是西藏独有,它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格桑花。前峰说:“摩卡,好好休养,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们年轻还有很多事要做,等你好了的时候可以再来西藏。”</P><P>    前峰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我笑他太婆妈了,然后全屋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说:摩卡,你的坚强体质和乐观性格救了你。</P><P>    琛见我情绪稳定下来,她告诉我,我的长发已在头顶打结,还有许多淤血凝在头皮上,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将长发剪短。我犹豫了一下,只好点点头,满屋子的人都在看我,我要做得更坚强。孤行托起我的头,老蔡拿来剪刀,琛和小鸥还有几个小护士围在一起为我剪发。哥哥笑着说,这一定是中国最难剪的头发,要十几个人同心协力才行。半个小时后,我的一头长发变成了齐耳短发,长发落地时,我的心底一阵悲凉——没有了长发的我,他还会认得吗?没有了长发的我,他还会喜欢吗?</P><P>    剪发的时候孤行和琛你一句我一句的打嘴仗,似乎觉察到我的心情有点低落,故意逗我。他们说到精彩处,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个时候,我被他们的友情包围着。</P><P>    下午,海涛终于来看我了,他站在床边看着我一点点吸进些清水,房间里很静,只有我喝水的声音。</P><P>    “你好些了吗?”他咬住嘴唇故意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却没办法隐藏他的失落眼神,那是一种特别的忧伤。</P><P>    “海涛,真没想到我们大家会是这样的结局。”想到我跟散兵都受了伤,我知道海涛的心里也一定难过极了。</P><P>    “给我详细讲讲我们出事后的情形好吗?”我问海涛。尽管这几天道听途说了很多过程,但是具体的一些情形还是模糊的,只有亲身经历整个过程的海涛最清楚。</P><P>    海涛坐下来,他告诉我:当那辆坐着我和散兵的汽车跌落山涧的时候,我在瞬间失去了知觉。是他冲到几十米的山下背起血流成河的我。而EVA去扶散兵。那是个灾难的日子,在那条崎岖的山路上一天之内跌下去四辆车,死亡人数多达五人,在我们翻车的几分钟后一辆当地处理事故的警车飞快而至。我和散兵被马上送到了那曲医院,当我因失血过多,生命出现危急时,医生说急需O型血,与我们同行的德国朋友EVA马上拿出随身携带的献血证,说她也是O型血,并为我献出了400CC的鲜血。也许是受到外国友人的感染,也许是同胞之心,无私为我献血的人越来越多,公安干警,当地藏民马上排起了长队,我得到及时救命的鲜血5000CC,于是我身上流淌着德国人的血,公安干警的血,藏民的血……</P><P>    “你是说那曲医院?那我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我知道这里是拉萨的西藏军区总医院。</P><P>    海涛接下去又说:第二天经过小鸥多方联系,终于找到一辆救护车把你转入西藏军区总医院,当时你的家人还没有赶到,小鸥便与朋友筹集到一千多元钱,垫付了住院押金,就这样分秒必争的抢救你,倾出他们身上的所有,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再度醒来。”</P><P>    “那EVA呢?”我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在我抢救我的生命而奔走。</P><P>    “EVA昨天已经回德国,她很遗憾不能看到你醒来,不过她说你的身体内流着她400CC血,从今以后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了。”海涛说。</P><P>    我笑着点头,从此以后我又多了一个异国的姐姐。没有想到背后还有这样让我感动的故事,事故来得如此突然,然而短短的几天里我却受到了太多的人的关爱。</P><P>    “那他呢,他伤得怎么样?听说他已经回贵阳了,他走之前有没有给你说什么?”我极力掩饰心中那份情感,也知道他有一万个理由可以这样离开我,但我还是想听海涛亲口告诉我。我心不甘,扪心自问,这几天虽然短暂,我却无法分别得如此从容。对我来说,他的容貌已经铭刻入我的灵魂。</P><P>    “他?他还好啊,已经跟他大伯回贵阳了。对了,我差点忘记他托我转告你一定要好好的养伤。”海涛说得一脸轻松。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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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9-2005 18:37:09|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小狮租房
<TABLE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90%" border=0><TR><TD height=20></TD></TR><TR><TD class=a5 vAlign=top><TABLE><TR><TD class=a5>
<P align=left>    听着他们叙述这些过去几天里发生的这些事情,我既吃惊又感动。在网络上游弋多年,从来都是把它看成是一个虚拟的空间,但是这次,这些友情和关爱却是如此的真实和热烈。四面而来的情感援助将我刚刚还在悲凉的心温暖许多,尽管我还不能有太多的表情和活动,但是我从病床前所有人的眼神中能够看到自己此时的幸福。</P><P align=left>    “爸,他们都是我的网友。”此时我才想起向爸爸介绍孤行和老蔡的身份。</P><P align=left>    “我已经知道了,想不到网友之间也有这么深厚的感情。”爸爸的感叹让我有些意外,很久以前他并不赞成网络交友。</P><P align=left>    知道我醒过来,小鸥、小墟和前峰也很快赶到了医院。小鸥带来很多CD唱片,小墟则带来他弹唱所用的曼陀铃。</P><P align=left>    “我这有几本《花溪》,现在流行一种韩剧的写法,我来给你读读吧。”琛找了把椅子坐在我身边希望我在听小说时减少些身上和心底的病痛。</P><P align=left>    她读到一半时,我的胸口开始疼得似阵阵撕裂开,无法集中精神继续听下去。</P><P align=left>    “我来给你唱歌吧。”老蔡走上来借过小墟的曼陀铃开始给我弹唱起来。</P><P align=left>    “我来唱一首歌,古老的那首歌,</P><P align=left>    我轻轻地唱,你慢慢地和,</P><P align=left>    是否你还记得,过去的梦想,</P><P align=left>    那充满希望灿烂的岁月。</P><P align=left>    你我为了理想历尽了艰苦,</P><P align=left>    我们曾经哭泣,也曾共同欢笑。</P><P align=left>    但愿你会记得,永远的记得,</P><P align=left>    我们曾经拥有闪亮的日子……”</P><P align=left>    罗大佑的《闪亮的日子》我记得,两年前第一次听到老蔡唱这首歌的时候我就告诉他,我喜欢这样的旋律,这样的歌词,会让人想起许多往事。</P><P align=left>    小墟一直没有说话,等老蔡唱完时,他走上前接过曼陀铃说:“摩卡,我也为你唱一首吧,是我自己写的歌,希望你早日康复。”</P><P align=left>    “摩卡,有看到小墟为你画的画吗?”小鸥在小墟的歌声中走过来问我。</P><P>    “什么画?我还没有看见。”我跟她说,刚刚醒来还没见过什么画。</P><P>    “我找找看。”小鸥在病房的抽屉中找到一叠厚厚的画纸,原来在我昏迷的那几天里,小墟和小鸥在病房中陪着我时画的。每张铅笔画上都写着字:生病的摩卡,病床上的摩卡,微笑的摩卡,布达拉宫的摩卡。</P><P>    “谢谢你小墟。”我心底升起一阵暖流,由衷的对小墟说。</P><P>    小墟的脸马上红了。</P><P>    “我不太会说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还是给你画画吧,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小墟腼腆地说,我知道他用他的方式,用他的笔、他的纸、他的画传递着给予我的祝福。面对这些朋友的关怀,我无限感恩。</P><P>    看来,人间还是有真情在的。这些网友和路途旅伴,来自天涯海角,我们都没有深交,但是在我发生这个灾难的时候,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关爱却是那么真挚!我本已开始硬化的心又被他们激活了。散兵,萍水相逢的网友尚可对我如此关心,你呢?难道真的舍得丢下我不管,一个人回了贵阳?知道吗,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多么渴望第一个见到的是你;知道吗,在昏迷的那几天时间里,我一次次的在梦里见到你,是想要见到你的意念支撑才让我挺了过来的呀!</P><P>    夜里,哥哥为了保持清醒又开始喝凉水提神,我不知道哥哥已经几天没睡了,他眼里浓重的血丝让我感到心疼。</P><P>    “哥,喝凉水对身体不好。”离家快四年了,哥哥给我的记忆永远停留在上学时,那时我常在学校里惹事生非,班级里哪个女同学被男生欺侮了我必会冲上去打抱不平,久而久之一些男同学便开始寻找机会报复我,是哥哥每天送我上学接我放学,用他只大我几岁的成熟为我撑起一片庇护的天空。</P><P>    “告诉哥哥,身上还疼吗?”哥哥望着我含泪的笑了。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二次看到哥哥的眼泪,从小到大他从来就不哭,但我知道哥哥为我掉下的眼泪绝不仅仅是我看到的这两次。</P><P>    “哥,咱妈呢?”当思绪完全清醒时,我最担心的人就是妈妈了,真不知道她在面临我的这场从天而降的灾难面前是否能挺得住。</P><P>    “妈很好,她有高血压来不了高原,在家等你呢。”哥哥轻轻抚摸我的脸,他没有告诉我在他们来拉萨之前妈妈已经昏过去两次。</P></TD></TR></TABLE></TD></TR></T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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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9-2005 18:40:28|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摩卡那酷似三毛的文笔让我感动不已,几年读三毛的&lt;&lt;撒哈拉沙漠的故事&gt;&gt;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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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9-2005 18:44:23|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人说时间是治疗伤痛的最好方法,殊不知,爱情与思念已在你心上印下了深刻的年轮,随着时间的流逝,它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的出现在你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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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9-2005 18:55:11|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P><B><FONT color=#ff0033><FONT size=4> 流浪的鱼 独自奔天涯</FONT></FONT></B></P>
<P>(1)
</P>
<P>  父亲说,我一直都很任性的生活,在深圳几年就不曾安稳过。金融、IT、广告、记者、主持,只凭我在每一个领域的转换乐此不疲的奔波,就可以看出我是一个多么随心性而过活的人.</P>
<P> 2003年,我又成为一名专职写手,每天杜撰一些甜蜜或凄美的爱情故事,拿到杂志去发表,感动自己的同时也希望给予别人震撼。</P>
<P>  记得一次子夜时分我在QQ上问琛:你相信爱情吗?琛正在赶稿,沉默了许久后才回复:渴望爱情,你呢?她反问我。“我不知道。”我开始迷惘。</P>
<P>  我跟琛都是那种擅于制造浪漫情节却是内心孤独的影子,心境相通的人很容易做朋友,还记得她第一次打电话给我诉说被我故事中的浪漫打动时,我表面上做洒脱的笑,心底却有个声音在说:“其实,我还相信爱情。”</P>
<P>  三年前为一场情殇离家远走,从此不再亲近爱情的风花雪月。三年,时光流逝,回首中爱情于我来说已是海市蜃楼也是洪水猛兽。</P>
<P>  我一直想写一个令自己满意的长篇,一个完美无缺的爱情,一段令人心神向往的浪漫,于是我收藏生活中的点滴,只为完成一个故事的完美。可是,深圳是个流行时尚、流行速度、流行快餐爱情的城市,很多朋友常说,太完美的爱情对于深圳来说更是天方夜谭。</P>
<P>  “琛,我要窒息了。”我常说自己是一条鱼,而深圳是个没有氧气的城市,常常会令我窒息。</P>
<P>  “这次想去哪里?”琛很了解我,她知道我每次这种感觉异常强烈之后就会出去走走,让窒息的心得到短暂的舒缓。</P>
<P>  “还不知道,想好了再告诉你。”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空空荡荡,孤独不可抵挡地笼罩在我的周围。</P>
<P>  (2)</P>
<P>  九月,整整二十天我都窝在房间里,和妈妈回老家前放在厨房里那坛泡菜一起变酸,腐朽。韩剧一夜间走红,我倒在床上几天几夜,困了就睡,醒了就端着泡面睁大眼睛看电视,韩剧里有太多的浪漫情节,而我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感动变成文字娓娓道来,虽然写手们常说最好的素材来自于生活,可我更清楚在深圳寻觅纯粹的真爱比寻找感动不知要难上多少倍。</P>
<P>  门铃声在那个午后刺耳地响起,我胡乱的披上件衣服,打着哈欠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位身穿制服的年轻人,我认得他,是管理处来收管理费,双手把钱拿给他的那一刻竟然是感谢的,在这半个月里,他是惟一来敲我房门的人。</P>
<P>  走回房间,最后一集连续剧已经结束,我拿起电视遥控器开始换台,换到第三个频道时,屏幕上正介绍旅游景点。电视画面停留在一汪澄澈蔚蓝的湖水上,好美的蓝天白云,还有童话里的雪山美景。天!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仙境吗?我快步地冲到电视机前,紧盯着屏幕不敢眨一下眼。</P>
<P>  “羊卓雍错!”我记住了它的名字,该死,怎么没有了,我疯了一样拍打着电视机对着屏幕大叫不已。</P>
<P>  夜晚,我将书柜上仅有的几本旅行手册摊在地上,一页页翻找,终于,找到了羊卓雍错,圣湖。羊卓,意为上部牧场的碧玉。在西藏海拔高的地方都称“上部”,“雍”就是大的意思。“错”就是湖。湖泊如草原上的蓝宝石……</P>
<P>  “我要去西藏!我要去羊卓雍错!!”子夜里打电话给琛时我依旧兴奋不已。</P>
<P>  “你疯了?一个人去西藏?”琛被我吓到,她无法想象怎样的我只为镜头下的一闪而过便爱上了羊卓雍错。</P>
<P>  “我要去离天最近的地方,谁也别想阻止我。”我振臂雀跃,第六感告诉我在那块神秘的土地上一定有我要寻找的东西。</P>
<P>  深夜里,我跑到自己常去的天涯社区深圳版里发贴:</P>
<P>  寻人:西藏游,寻一MM同行</P>
<P>  时间:9月中深圳-拉萨-10月底返回深圳</P>
<P>  目的地:拉萨、阿里、羊卓雍错、珠峰等,具体路线两人商议</P>
<P>  花费:花最少的钱(路上能爬汽车就爬汽车,能爬火车就爬火车,少坐飞机),用尽可能少的时间,走更长的路。本人,女,二十出头,三十不到。不挑食,不挑住,性格外向,人比较随和,没什么脾气。喜欢讲话,鬼故事,笑话都会讲,所以与我同行你不会太寂寞。希望对方是位在深圳的MM,年龄无限制,性格开朗,好相处,喜欢旅行。我们可以先确定行走路线,有空再一起去配备些装备。</P>
<P>  如果有兴趣的话,可Q我,时间不能确定的MM勿扰!</P>
<P>  发贴时间为2003年8月底,写这个征游贴的初衷只是希望路上多个同行者不会太寂寞,可半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行程将近,我深圳的网友已准备为我饯行了,于是我毅然决定孤身前往。</P>
<P>  临近十月,深圳版的网友为我举行进藏前的送别活动,现场的气氛很热烈。喝了些酒,人莫名的伤感起来,在深圳的三年来一直与他们相交甚笃,临别时与网友再三握手,我终忍不住寂寞,走上前一一拥抱他们,那一刻,心中又有万分的不舍。</P>
<P>  次日,当我背着行囊坐在开往机场的巴士时,手机里躺着一条网友发来的短信:还记得昨晚大家送你吗?临别,无论男女,你都一一抱别,我们没想到,你原来是一个如此寂寞,如此厚重,如此伤情的人。</P>
<P>  读到这条信息感到意外,原以为我外表的快乐一直伪装得很好,却想不到所有的寂寞和伤情都被别人看在眼里。是的,因为寂寞我才选择这种方式远行,而我心里更明白,这样义无反顾的出走,并不是单纯为了摆脱孤独。</P><!-- 正文页画中画 begin --><!--Adforward Begin:测试勿删-->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9-12 11:36:41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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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9-2005 19:54:02|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们速度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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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9-2005 19:25:56|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要争取,我们不忘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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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9-2005 20:46:07|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FONT size=3>(7)
  我们与秃鹫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渐渐地可以看清秃鹫的翅膀、嘴、脚趾。阿旗的相机一直没有闲住,变幻不同的角度真实地记录秃鹫的样子。
  “你别往再往前,就站在这里吧,太危险。”阿放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他忽然想到这样危险的行动还拉上我,有些不应该。
  “我不怕,别想赶我走。”我变换着手中相机的焦距,在将目标锁定在阿旗身上,阿旗拍秃鹫,我拍阿旗。他的这种敬业精神实在令我敬佩。面对危险不放弃任何一个精彩的镜头,这是一个摄影师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素质,凭这一点,我就自叹弗如了。所以我决定这次一定要向他们学习,谁也别想瓦解我好不容易坚强一回的意志。
  正说话间阿旗的身影不见了,向山顶望去,他已经走到数十只秃鹫的中间。
  好精彩,一个摄影师手拿相机站在一群秃鹫中间,轻手轻脚地步步向前挪动。他没有用闪光灯,也许是光线已够用,或许是怕灯光惊动了秃鹫。我蹲在距秃鹫二十米的地方想拍下阿旗的背影,忽然这时,十几只秃鹫纷纷飞起,向我下蹲的位置直冲过来。
  半人高的秃鹫贴着我的头顶掠过,我能清楚的听到它们拍动翅膀的声音,这次死定了,没想到来看天葬却把自己喂了秃鹫,死就死吧,难得有机会这样接近秃鹫,临死前多拍几张照片也算是赚着了,心里这样想着同时本能地抓起相机连拍数张。拍完之后,秃鹫已经掠过头顶渐渐远去。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原来秃鹫只对死人感兴趣,不禁暗笑。
  “HI,你没事吧。”阿旗和阿放站在山顶喊我。
  “我没事,你们怎么样?”说这话时,人还惊魂未定。
  “我们当然好啦,刚才的秃鹫是我用石头打飞的,够历害吧。”阿放洋洋得意的夸口。
  “你这只猪。”我忿恨的在心底骂道。
  “快看,有人上山了。”阿放眼尖,发现了新情况。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一个身穿藏族服饰的青年男子,背着一个人向天葬台的方向走去,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藏族男女,看样子是死者的家属。
  “快走!”我们收起相机,飞快地向天葬台的方向跑去。
</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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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9-2005 20:46:28|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FONT size=3>(8)
  “嗯,小姐,对不起,请问需要帮忙吗?”当身后那个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我还在水池边哇哇大吐,从直贡寺的天葬台回来后,我的呕吐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我没事,谢谢。”我没有回头,只是将一只手伸到背后用力的摇摆,请他走开。
  “或者,我想您应该需要一些纸巾。”身后的那个男子并不死心,他似乎认定了我会向他寻求帮助。
  “那请问你有纸巾吗?”我直起腰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转过身去看到他的脸。
  “嗯?我怎么好像见过你。”一张好熟悉的面孔映入我的眼帘,奇怪,我怎么感觉自己曾经见过他。
  “呵呵,我来自上海。”他腼腆的笑了一下,脸上有些许女孩子害羞时才有的红晕。
  上海对我来说很陌生,当他告诉我来自何方时,我断定自己一定是认错人了。
  “你没事吧,小姐。”他将一包纸巾递给我时,我恍然回神。
  “我没事,谢谢。”我用纸巾轻轻的擦拭着嘴边,却不肯告诉他,我是被天葬台的葬礼吓坏了。
  晚上我打电话到家里,很快听到爸爸的声音。
  “你在哪里?”爸爸焦急的说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接到我的电话了。
  “我在……深圳。”我知道如果爸爸和妈妈听到我一个人来了西藏,一定会担心。这一次我选择了撒谎。</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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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9-2005 20:45:42|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FONT size=3>(6)
  我两点四十分起床,已在寒风中站了二十几分钟后,一辆蓝色的北京吉普便停在我面前,阿放摇下车窗叫我的名字:摩卡快上来。
  上车之后,才发现车内已坐满了人。另外的两男一女面孔很陌生。阿放一一介绍,北京来的男孩阿旗,宁波的一对情侣美娟和文冰。
  “看天葬如果你会怕的话,我可以考虑借个肩膀给你靠一靠。”难得见到有女孩子同行,我与美娟坐在一起,开始与她套近乎。
  “谢谢你。”美娟是个披肩长发看上去很秀气的MM,言语不多但很爱笑。
  “你们要是害怕的话,我这里还有肩膀可以靠。”阿放坐在车后把头伸过来,不怀好意地坏笑。
  “不用,你到时候自己别吓破胆就行了。”我与阿放打趣,心想自己还不至于会吓得要靠别人来搀扶。
  天未放亮,整个拉萨市还在沉睡。
  吉普车很快驶出了市区,一个小时后,上了山路。我坐在车前排,看着越来越险峻的山路,开始怕起来,这是一条太危险的山路,别说路线崎岖得要命,整条路更是狭窄得几乎无法错车,我开始担心如果此时对面驶过来一辆车的话我们会不会被挤到山下,一路上不停的在心中祈祷,老天,保佑平安。
  “看天葬只有直贡寺一处吗?”我转过头来问坐在身后的阿放。
  “色拉寺也有,但是不给生人看。这里只有直贡寺的天葬台是最著名的也是对游人开放的。”阿放说昨天是周日,按藏人的风俗是不能实行天藏的,一般周一的时候天葬最多,我们运气好的话,可以看到好几个人的葬礼。
  我常听人说藏民们崇尚天葬的原因是认为人如果埋在地下,尸体让蛆虫吃了,灵魂就难以升入天堂,而天鹰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秃鹫是神圣的,天鹰吃人肉的时候也把人的灵魂带入了天堂。
  路途越来越惊险,我的神经紧张起来。看着眼前的山路,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拉美娟,希望引起她的共鸣“这条路真的好危险。”
  “还可以吧,我们从川藏过来的时候路况跟这都差不多。”美娟笑笑不以为然,看样子是个饱经风霜的战士了。
  车行了两个小时后,后排坐的几个男孩子闭着眼睛打起呼噜,美娟也低下头昏昏欲睡,唯独我瞪大眼睛,看着前方路面不时的与开车的扎西师傅聊天。
  我害怕,真的很害怕,这样的路况如果以我的开车技术只怕行进不到二百米车便会跌落山崖了。扎西师傅刚一打哈欠,我便费尽心机的找些有趣的话题与他聊天。如此这般,三个小时后车总算平安到达直贡寺。
  天还没亮,直贡寺外停满了来看天葬的越野车,在我们面对的一辆改装车引起了我的注意。怎么觉得眼熟?宋明!!我看清了坐在驾驶室里的宋明。哈,真是巧了,想不到在这里会遇见他,我拼命的对他挥挥手,此时他也看见了我,高兴的笑起来,学着我的模样同我们打招呼。
  寺院要八点钟才对外开放,阿放走下车去不一会儿垂头丧气地回来,他听寺里的喇嘛说,今天还不知道有没有死人。
  “啊?那我们不是白来了?”我惊叫出来,失望到了极点。
  “我们这是今天刚到,那山上还有个日本人为了看天葬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了。”阿放不以为然的说。
  “日本人?不如把他解决得了,就地天葬,也算我们没白来。”阿旗说话了,一两句就透着恨日的民族情结。
  “好主意。你们去解决吧,我们等着看天葬。”我马上高声附和着。
  “还是你去吧,美女出马,一个顶俩,不用一兵一卒就把他解决。”阿放出坏主意想把我推出去。
  “快开门了,下去走走。”我没再理会阿放,走下车来,天已大亮。
  “一起去看看,这个时间进去可能不用买票。”阿放说完带头向寺院入口处走去。
  寺院的入口处是用栅栏围成的木门,足有一人多高。我用手推了推,栅栏还是晃动的。
  “跳进去吗?趁喇嘛还没出来,这个时候溜进去不用买票的。”阿放看看四处没人,做好准备要跳栅栏。
  我也活动着四肢,找个安全的位置跃跃欲试。
  “摩卡,你要小心啊,给人家抓到可不是好玩的。”美娟好心提醒我,在她看来我这样一个女孩子翻栏逃票有些不可思议。
  “没事儿,万一有人抓到我就说我是学生,没钱买票。”经常一个人到各地去行走,遇见的学生多了,也学会了各种各样的逃票方法翻墙,跳栅栏的方式早已司空见惯。
  阿放身手灵活,轻轻一跃便翻过栅栏。我跟在他身后三下两下地爬到栅栏顶,跃起,稳稳落地。
  “美娟,文冰快呀,等一下喇嘛出来抓住我们就惨了。”我转头去喊美娟,让她们抓紧时间跳过来。
  “小姐,别喊了,来人了。”阿放用手捅了捅我,我再回过头一看,简直要吓得晕倒,一个小喇嘛站在那里神情戒备地望着我,他的旁边还驻立着一条虎视眈眈的大狼狗。
  “嗨!您好。”我颤抖着声音同他打着招呼,想尽量笑得甜美一点来获取小喇嘛的好感。
  “你们干什么的?想逃票?”小喇嘛不买我的帐,表情严肃的看着我。
  “我们是学生,很穷的,通融一下吧。”我的眼睛一刻不敢离开那只狼狗,生怕它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冲上来。
  阿放一定也被那只狼狗吓坏了,语无伦次的对狼狗威胁:“喂,我告诉你,你不要过来,我可是吃狗肉的哦。”
  栅栏外的阿旗、美娟和文冰也跟着求起情来:“是啊,是啊,我们真的是学生,给点优惠政策吧。”说这话时,美娟还真的拿出学生证来给小喇嘛看。
  小喇嘛看着我们可怜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他想了一下打开栅栏的门,低声说了句:“进去吧,进去吧,就当我没看见。”
  我们五人灰溜溜的沿着小路走向后山。
  “你们惨了,被当场抓现形儿。”看着小喇嘛把门关上并牵着狼狗走开时,阿旗拿我们取笑,阿放也跟着笑。
  “你还笑,白痴啦,还威胁那条狗,你是吃狗肉的,你知不知道这里的狗都是吃人肉长大的?”我没好气的去骂阿放,都是他不好,没看清状况,连累我们被人抓住,出尽洋相。
  “别抱怨了,快找找天葬台在哪。”一直少言的文冰说话了,我们的车还在门外等,没有太长的时间耽搁。
  天葬台距离寺庙还有一段距离,面对前面的几条路,我们不知选那条才对。
  “听说死人天葬的时候都是由亲属背上山的,我想应该是那条平坦一点的路吧。”阿旗的分析还有点道理,我们开始跟在他背后向山上走去,山路两边零散的摆着着一些刻着经文的玛尼堆,和悬挂在半空中的经幡。
  足足走了二十分钟,我感觉到脚下异样的沉重,是否这样一条崎岖的山路上每天都有人背着死人的足迹走过。一个人的生命就这样走向终结,除了一副臭皮囊,什么也没有剩下。而藏民却比我们都看得开,连这最后的皮囊都献给秃鹫、献给自然。
  终于看到了天葬台,那个像供台一样的建筑物也许就是天葬师念诵经文的地方了,整个天葬台的两边都挂满了五彩的经幡,在空中随风起舞。在这样一个清晨,这样一个地点,身上不由得生起了鸡皮疙瘩。
  早上九点,这附近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条早起的懒狗爬在地上呜呜的低叫,寂寞为这个特别的地方增添了几分凝重。
  “快看,那是什么。”我们站在天葬台附近,阿旗指着不远处山顶上一团团黑乎乎东西。
  “秃鹫,食人秃鹫。”阿放手拿望远镜看清了它们。
  “藏人管这种鸟类叫天鹰。”我纠正阿放。
  “天啊,这些秃鹫一定每天习惯了在这个时候守候这里等着吃人肉的。”美娟惊叫道。
  “唉,为了你们我就贡献一次吧,现在我只要把衣服脱掉,再躺在这里,不出几秒钟你看秃鹫就会扑上来了。”阿放扮着鬼脸,一副舍身就义的样子。
  “少来,秃鹫也挑食,你以为什么人肉都吃呀。”我知道他又在开玩笑,忍不住再次打击他。
  阿旗一直没有说话,他低头沉思了片刻便抱起他的长焦相机,向远处那群秃鹫走去。
  “你要去拍秃鹫?”我跟在他身后忍不住问道。
  “喂,哥们儿你不要命了?”阿放也一路小跑跟上来,跟在阿旗的身后哇哇大叫。
  “把这个拿好,等一下秃鹫要是袭击我们可以做个防护。”阿旗将三角架,展开,拉直后递给阿放。
  “你怕了?”我笑着看着阿放。
  “笑话,我会怕吗?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我怕过谁呀。”阿放不甘示弱,跟着阿旗向山上走去。身后的美娟与文冰早已目瞪口呆。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我阴阳怪气地唱歌,很快追上阿放和阿旗。
  “他们疯了。”美娟和文冰互相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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