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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兰娜

[狮城随笔] [转帖]穷人的肉体富人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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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8:53:03|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葛占水说:“哪里,高兴得流鼻涕呢!不过——早知这样,不如找个穷鬼把你做了,既不用你愚公移山,又有的是时间陪你逛商场,两全
其美。”
  吕颖撇撇嘴:“那我还不干呢!他们顾了屁股就顾不了嘴,跟他们逛商场,那不是太监逛窑子——干瞪眼吗?”
  苏宝莲来到商厦前,靠着橱窗坐下来。这里人多,不愁客源,橱窗上伸出了一截房檐,还可以避雨。她将鞋油,石蜡,抹布等摆放好,将
垫布铺到自己的腿上。将一切准备停当,她的目光便停在人们的脚下。她的目光里充满了哀怜,她太需要钱了。出门前,房管所的人找来,勒
令他们择日搬出。丈夫说,搬出去我们租不起房子,只能睡外面,这寒冬腊月是要冻死人的。房管所的人说,只要不死在房子里,那就与我们
没什么关系了。
  葛占水坐在商厦过道的椅子上等吕颖。当他的目光穿透橱窗在一小块空隙间游荡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跳入眼帘:苏宝莲!他一阵兴奋,跟
吕颖说上厕所,便朝楼下跑去。
  一双皮鞋伸过来,苏宝莲抬起头,这次她认出了葛占水,她的睫毛在瞳孔里跳动着,显得异常惊喜:“是你——”虽然她叫不上他的名字
,但仍然像对待老熟人那样招呼着,“你快坐吧,我还是免费给你擦。”第一次苏宝莲对葛占水的印象并不好,她总觉得他的眼睛像刀子一样
在她的肉里倒腾。可第二次这种印象改变了,他变成了一个和蔼可亲的好老头——不仅原谅了她的臭记性,还安慰她说他长得太普通,所有人
跟他第一次见面都没有留下好印象。他全然没有城里人那种自命不凡的优越感和霸道劲,她为第一次错误的印象责怪了自己好一阵子。
  葛占水坐下来,问:“你怎么擦鞋了?不在鞋奘干了?”
  苏宝莲又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他。
  葛占水叹了一声:“唉——现在还有你这样替老板分忧的员工!”
  苏宝莲说:“她对我们可好啦,我怎么还能拖累人家?”她擦着鞋,突然问,“哎——你整天在外面转悠,不上班啊?你干什么的?”
  “猜猜看?”葛占水得意地问。
  “看你这双鞋像个有钱人,可再看你的长相又不像了。有钱人都是脑满肠肥的,你的脸瘦瘦的,人又和善,是个工厂里的老师傅吧?”
  “不是,我是这家商厦的保安。”
  “是吗,那你可要当心点,我上次在超市里就见到一个小偷用刀子将一个保安刺伤了。”
  “那是什么超市?”
  “万生园超市,就在解放路南面。”苏宝莲压低声音说,“告诉你,那里比这还大,东西也便宜。”
  “你常去那里买东西?”
  “我哪有那么多钱啊?我只是带孩子去过,那里夏天有空调,现在有暖气,可舒服呢!”
  葛占水愈加兴奋地说:“那以后我带你去,你买东西,我也给你免费。”
  苏宝莲笑起来:“我也只能给你免费这一次,这是上回欠你的,下次就不行了,不然我就亏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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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8:51:40|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小狮租房
 “这么说他们还是不肯让出地皮?”
  “连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马仔回答。
  “妈的,”沈双福骂了一句,说:“真他妈给脸不要脸。”
  “这些人都是贱骨头,只吃硬的。”马仔凑近说,“我看叫几个兄弟把他们的猪全药死,猪死了,他们连贷款都还不上,只能守着一堆臭
肉哭,到时候会求我们买这块地的。”
  “这不行!”沈双福说。
  “不能老来低级的,也不值得冒险。我收购这家铝锭厂难道是为了赚钱吗?这个破厂就是砸碎了,也熬不出二两油,我是为了重塑形象。
现在不是从前了,粗暴的武力征服和简单的财富炫耀已经不合时宜,更不能获得尊重。不能跟穷人硬磕,穷人的牙齿是有毒的。我们过去就是
因为穷,才去赌命的,因为我们的命不值钱;现在我们有钱了,自然不能再赌命了,那样我们太吃亏。要赌就赌钱。要用我们不值钱的东西跟
他们最值钱的东西赌,才合算。”
  马仔听得云里雾里,不得要旨,只得问:“老板,您的意思是——”
  沈双福说:“派人去收他们的猪厂,要把价格抬起来。”
  马仔更糊涂了:“这——”
  沈双福说:“这什么?这叫温水窒息法。”他觑视着马仔说:
  “很简单,如果一户人家有件估值1万元的古董,来了一个古董商出价2万元购买,他会觉得自己拥有2万元的财产了;再来一个古董商出
价5万元购买,他会觉得自己是个小富翁了;第三个若是出价20万元,他一定以为自己是个大款了。大款嘛,没有钱,有人会借他,银行知道
这件古董当前的价格,也会贷款给他。他拿到钱后,开始享受大款的生活。当古董的价格终于达到了他期待的价位并准备出手时,这位古董商
却拒绝或神秘失踪,其他古董商也不约而同拒绝或失踪,古董的价格又回到了最初的估值。这时候他除了负债累累之外,什么也没有得到。为
了清偿债务,他只好卖掉这件泡沫古董。”
  马仔恍然大悟:“噢,这样一来。他们真要求我们买猪厂了,我们还装成救世主的样子……”
  苏宝莲下班回家,远远瞧见丈夫在楼梯平台上烧饭,炉膛的火正旺,将他的脸映亮在半空的黑暗里。过去,每看到这样的情景,她都会陶
醉好一阵子,她最初对性的朦朦胧胧冲动,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那瘦长的手指在锅碗瓢盆上的娴熟动作,令她产生了想被抚摸的躁动和
欲望。那慢吞吞升腾起来的火苗,让她涌出想拥抱或被抱的冲动。可今天,她的情绪却被深深的忧虑笼罩了:同柜台的姐妹告诉她,鞋奘的生
意一直不好,工资都是老板借钱发的。
  张忠诚看出了老婆情绪的变化。他问:“怎么啦?”
  苏宝莲就将事情告诉了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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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8:52:05|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张忠诚想了一会说:“我知道你不想干了,怕拖累人家。可换成我就不这样,做生意嘛,总是在输赢之间打转转,这个月亏了,说不定下
个月就赚回来,若是她真在乎你那点工资,不用你开口,就会辞掉你的。既然人家不开口,说明人家不在乎你那点钱,你又何苦这样呢?”
  苏宝莲固执地说:“我知道这点钱是家里的救命钱,可你想过我的感觉吗?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你总不能让我背负这么重的包袱吧?
我就是饿死也不愿意拖累别人——人家对你越好,你越应该替人家着想。”
  张忠诚知道犟不过老婆,便退却下来,问道:“店开不下去,工又打不成,那你准备干点啥?”
  苏宝莲说:“擦鞋。”
  张忠诚问:“擦鞋?”
  苏宝莲说:“盘店时剩下不少鞋油,也卖不出去,这下可以派上用场了。擦鞋不用本钱,做个箱子就可以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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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8:48:39|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水淼寒喧着,将丈夫的想法讲给他听。
  “那可不行——”樊主任的小眼珠暗淡下来,最后只剩下两个铜钱大的黑点。这神态于水淼太熟悉,很多年以前,她和丈夫经营酒楼时,
她经常过来批发烟酒副食,饱受这种神态的折磨。后来,樊主任的表情才随着商品的繁荣丰富起来,时不时还送点小礼品给她。
  瞧见四周没人,于水淼把一个信封递过去:“占水知道你为难,一来这次我们进货量大,二来你们年底要扎账。可我们也实在没法了,现
金都压在库房的存货里了,只要年前货物一出手,我们马上就把钱划过来。”
  葛占水从沉沉的睡意中醒来,发现自己是在沙发上圈了一夜。昨天的一夜,是他与女人媾合时最倒霉,最绝望,最刻骨铭心的一夜——当
那位脱衣舞女的衣服天女散花般飘落的时候,当她倒在床上,两腿门板似地豁然洞开的时候,最丢人现眼的却事情发生了。在经过种种努力均
告失败之后,他绝望地倒在沙发上。他曾听一位老中医说过,男人的这种悲剧往往就在一夜之中发生。他以为这是一个笑话——但现在,一个
轻佻的笑话,却将他砸死了。想到年轻的妻妾,想到那些醉人的艳遇,想到游动在街头巷尾的柳莺,还有那位尚未经过他雕琢的苏宝莲,骨缝
里渗出了寒意。
  他用微波炉加热了两片面包和一片火腿,就着一杯煮得浓稠的牛奶喝了下去。疲倦和沮丧像一条冬眠醒来的蛇游走了,他感到肌肉里又重
新注满了力量。他希望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就像人偶尔生病了那样。
  他在楼下踯躅了好久,最终放弃了去超市的念头,径直朝吕颖的住处走去。他是三年前认识她的,那时吕颖中专刚刚毕业,在一家化妆品
公司做推销员。有一天她居然推销到了他在恒安花园的家里。因为于水淼进货去了,他便请她坐了下来。他说自己是万生园超市的老板,化妆
品堆了两柜台。然而,她并没有气馁,歪着头,极认真地告诉他,这是最新产品,是生物科技的结晶。她说可以先试用,效果好再付钱。大概
是被她的容貌和执著的气质迷住了,他竟要求她现场在他脸上做试验。她呢,或许太想推销一份产品了,毫不犹豫地在他脸上精耕细作起来。
她那梦境般茶褐色的瞳孔以及那对鼓胀的、仿佛将要渗出液体的乳房令他晕眩,他就势将她拥入怀里……
  之后,她寻死觅活,哭闹得不成样子。那时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两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他只好掏钱安定了她的家人和男朋友的愤怒
,并在茴香阁给她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商品房。或许是闹腾得精疲力竭,或许是他负责到底的举动起了作用,总之,在她给男友一封割肚牵肠
、低回不已的告别信后,就搬进了茴香阁,死心踏地做起了他的二奶。
  雪停息了,街道上空飞舞着屋檐和旁道树窝中残存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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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8:49:23|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在葛占水眼里,吕颖永远都是那种自私、尖刻、任性、自以为是却又傻得透顶的女人,买了房子后,他很少去过夜,倒不是因为她上述的
毛病,而是一个年轻的、有性经验而又充满旺盛精力的女人就像一个巨大的旋窝,令人望而却步。
  吕颖还在熟睡。她颀长的身体扭曲在鸭绒被里,顺着脚踝的弧线,胸脯犹如晚风吹拂中的粉红色水体,微微起伏着。一丝暖意从葛占水的
胸膛中洇散开来,慢慢地扩散到全身。刹那间,他忽然产生了暴殄天物的感觉——面对这样一道精美诱人的甜点,他却失去恣意享用的好牙齿

  他无限愧意地朝吕颖靠拢过去,想嗅嗅她那没有经过装妆的鱼一般滑润而又晶亮的长眼睛。当他刚刚俯下身时,她却真的像鱼一般跃出淡
蓝色的鸭绒被,用双臂紧紧地箍住了他的脖颈。
  “你——没睡?”他惊愕地问。
  “你个老东西,笨手笨脚的,弄得响声那么大,我睡得着吗?”她嗤嗤地笑着,半截身子在他的脖颈上打秋千。
  “穿上衣服,我带你去买件羽绒服。”
  “真的?”
  “真的,但要快,慢了我会后悔的。”
  吕颖一个挺身而从床上弹到地上,冲着他说:
  “转过身去——我换衣服。”
  葛占水转过去,又悄悄地转了回来,用手指轻轻地拉她睡衣上的绳结,她那宽松而光滑的睡衣顷刻间褪落到脚踝上,他的眼前一片金灿灿
的光茫。
  她像一只受惊的糜鹿,又像一条慌张的壁虎,从床上跳起来,紧紧地贴在他身上。
  葛占水心里一阵冰凉……
  苏宝莲坐在床沿,帮着丈夫拔火罐。
  入冬以后,小宝跟他们挤在一张床上,床窄,张忠诚半截身子空在外面,天天喊痛。苏宝莲就用火罐替他祛寒止痛。
  张忠诚很享受地侧着头,裸着一小块烧熟的皮肤说:“宝莲,你说一个人得到了他不该得到的东西,会不会倒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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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8:49:52|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苏宝莲吓一跳。
  张忠诚笑起来:“我是说你呀!”他赞美,“宝莲,你这个姿势真美。”
  苏宝莲:“伺候你当然美了,若是我伺候别人,就是丑八怪了。”
  张忠诚:“那自然啦,我的老婆干嘛要去伺候别人?”
  苏宝莲:“你的老婆不伺候别人吗?她难道整天呆在家里享清福?”
  张忠诚:“那是工作,工作没有贵贱之分。你看我整天拖着板车,也没觉得丢人。咱们养家糊口,挣的是血汗钱,只有理直气壮才对。

  苏宝莲困惑了:“驼子挣的更是血汗钱,怎么城里人还是瞧不起她?”
  张忠诚鄙夷道:“她哪里是血汗钱?血汗钱是从骨头缝里流出来的,摔到地上咣咣响。她那钱是从男人口袋里流出来的,顶多不过是卖身
钱。”
  苏宝莲不高兴了:“她也是没法子才卖身的,驼子你还不知道吗,过去别说卖身,跟男的说句话都脸红。”
  张忠诚点点头:“也是,你说她怎么做这样丢人的事?柱子知道了,该有多伤心!”柱子是驼子的男友,曾在村里做会计。“她不是开小
吃店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宝莲说:“我不也开鞋店吗,还不是被人挤兑掉了。”她叹口气,对丈夫讲起来:
  “小吃店关门后,她去了一户人家做保姆。那户人家的男人没老婆,很有钱,是个大款,家里养了好几个小保姆。他见驼子敦厚性感,就
上了她的身。那时驼子已经怀了柱子的孩子,她怕极了:这事不能让柱子知道,她不能失去所爱的男人;也不能让主人知道,柱子没工作,她
再丢了饭碗,两人都得饿死。思忖再三,她去了医院做人流。本以为做了人流,既留住了工作也留住了男人。谁想到天有不测风云,手术时大
出血,医院要她通知家人交钱,为了保命,她只好告诉了柱子。柱子知道了真相,自然要演一出血溅鸳鸯楼。可惜,驼子不是潘金莲,对手也
不是西门庆,柱子更不是武二郎,仇家毫发无损,柱子却残了一条腿。驼子出院后,主人家自然不能去了,只好偷偷摸摸做了这行。”
  “你说城里人是不是故意逼农村女人卖身的?”苏宝莲问。
  “你怎么会这样说?”
  “驼子说的。她说城里人逼我们无处可去,只好卖身。这样他们就可以回笼那些富人的钱啦。她们都分配了任务,每月必须供出多少嫖客
。驼子不愿意,只好做野鸡”——说到这,苏宝莲的睫毛抖动了一下,“做野鸡虽然收入少多了,抓住还会被重罚,但不会害人。”
  在铝锭厂豪华办公室里,沈双福正眯缝着眼睛听手下的马仔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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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8:56:53|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葛占水能有今天,与你们这些部门经理是分不开的,我原先就跟大家承诺过,我锅里有了,你们碗里就不会空。转眼就到年关,集中
购物的高潮就要到来,这就还要仰仗大家多多努力。你们先将我锅里装满,我呢,就像一个大厨,将锅里的东西一勺一勺地盛到你们碗里,当
然,这还是承诺,你们可以不信,但今天我召集你们来,不为别的,就是来给你们碗里装点,别以为我葛占水光舞个勺子说空话。我现在手里
有点钱,大家议议,用什么样的方式放到你们的碗里好?”
  听说是分东西,大家的情绪异常高涨,有的说买取暖器或电热毯,寝室里冷冰冰的,晚上睡觉脚都不敢伸直;有的说买瓦斯罐或微波炉,
超市下班晚,晚饭是个问题,去餐馆太贵,自己做又没有炉具;有的说买西服,别的超市部门经理都有工作服,有些地方甚至武装到牙齿,而
我们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去别人都不相信,老总们也没面子……
  刘梅说话了,这个50多岁独身的老女人,是葛占水肉里的一根刺。在他的心里,她不仅尖酸刻薄,而且还自以为是。她经常像对待小学生
那样,给他讲些他从来也没有弄懂,而且永远也不想弄懂的经济学常识。他认为刘梅不仅是个像赵括一样只会纸上谈兵的蠢人,还是个从没有
被男人滋润过的可怜人。可偏偏在任命她的问题上,于水淼固执已见,他不得不做出让步,让她做了自己的助理。
  刘梅说:“刚才大家提的都是物质方面的要求,我认为这不好,作为部门经理,怎么可以停留在这个低层面上,这本身就说明问题!我倒
是建议公司给大家办个读书卡或是轮流进行电子商务培训,现在已经是信息时代……”
  葛占水挥手打断了她的话。“这个倒霉的女人,再好的空气只要她一出现,立即变味!”他心里骂着。他骨子里不相信超市经营和杂货店
经营有什么不同,提高员工的文化含量与超市的效益有多少必然的联系。他认为她总是故弄玄虚,将简单的东西复杂化。而他葛占水的能耐,
就是能将复杂的东西还原成简单,他的成功一次次支撑和巩固了这一信念。
  “大家都挺忙的,我就不罗嗦了。这样吧,我给在座的各位每人上一份保险。”他拍了一下桌子,“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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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8:56:34|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真有那么老吗?”葛占水用两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她不躲闪,仿佛自言自语地说:“我咋这么倒霉,找了你这么个老东西!既要服侍你,又要惦记你,冬天怕你冷了,夏天怕你泡小蜜……

  葛占水嘻皮笑脸地一笑:“你这个小孤狸精,你我都招架不了,那来的精力泡小蜜哟。”
  “唉——”吕颖叹息道:
  “我你是稀罕够了,刚开始你不也是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吗?现在呢,我这本书你是翻够了,读倦了,连个感叹号的位置都
了如指掌,当然要换一本读读哩。”她说着说着有了情致,居然唱了起来:
  “可怜我这痴情女哟,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葛占水赶紧起身,用手堵住她的嘴说:“得得,你这小孤狸精,你别在这号丧了,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
  吕颖噗哧一笑:“——真的?”
  “说。”
  “那你可不许发脾气,也不能蹙眉头,更不能说再等等?”她边说边抱住了葛占水。
  葛占水抱住她的肩头:“说吧。”
  “嘿嘿,”吕颖仰着头,“还不是我妹妹那件事。”
  吕颖用舌尖舔着他粗糙而又松驰的脖子:“你就给员工办保险呗!起码也要给那些部门经理办一份。吕萍这个月没卖几份保险,连底薪都
拿不回来,你还不帮帮她啊?”
  “给她钱就行了,买什么保险呢?”
  “这不是钱的问题,她刚来公司不久,总要干出点业绩吧?她这是上进,你这个做姐夫的应该支持才对啊?”见葛占水仍旧没言语,她的
舌尖不再卷动,气鼓鼓地嚷道:
  “好哇,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因为我不是明媒正娶,我妹妹自然就跟着遭殃……”
  葛占水心中掠过一阵不可遏止的激情,这激情由于吕颖那乞怜的目光和温柔的舌尖而变本加利,三年前的一幕遽然抓住了他的下身。不等
她把话说完,他便顺势把她卷入怀里……她像三年前一样挣扎着、骂着:你个老畜牲,走开!可渐渐地,这种反抗就包含着鼓励的意味了……

  窗外的风呼啸而过,百叶窗的叶片磨擦玻璃的声音像流水一般地响起来……隔了好长时间,吕颖才从葛占水沉重的身体里钻出来:“你怎
么啦?”
  葛占水闭着眼睛摇摇头:“可能是太累了……”
  一种透彻骨髓的悲哀从吕颖的脊背上升起来,与过去的记忆重叠在一起。
  葛占水进会议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他习惯很多人等待他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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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8:57:14|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9):<FONT title="2005-09-09 23:18:38">第六章
  (苏宝莲拼命地朝前跑,等她耗光肌肉里最后一点力气跪下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家门口。她腹腔有团火在燃烧,像只羊一样敲碎蓄水
池上的冰层,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的水……她晕晕糊糊问丈夫,你说我会不会走驼子的路哇?)
  葛占水给部门经理集体参保,令于水淼心中不悦,倒不是心痛参保的费用,事实上超市的财务情况她一无所知。她之所以忧心忡忡,是因
为她痛苦地发现,与以往相比,丈夫的禀性里又多了一种东西,那就是虚伪和狡黠。虽然她骨子里鄙夷和憎恨丈夫,但当年的他,身上更多的
是地痞无赖的世侩和流氓无产者的野蛮。
  ……十年前,葛占水送钱来的晚上,好像屋里还没有黑透。他把钱扔到床上,旋即也把她扔到了床上。那是个夏天,她只穿了条粗纹的亚
麻裙子,她死死地抓着裙子的拉链,叫嚷着:“你就不能高尚点吗?你怎么这样?”仓惶、急促,没有一点点必要的酝酿,他的动作粗鲁异常
,在听见裙子拉链断裂的声响之后,她感到下身被一种有金属质感的东西塞满了,她像中弹一般瘫软了,所有的感觉都匐然关闭,被他粗重喘
息声吞得无影无踪……事后,他用她的内裤抹着满脸的汗水说:这就对了,我掏钱买了你的身子,你用身子换得了我的钱,我俩各得其所,谁
都不吃亏。话虽然说得不堪入耳,可咀嚼起来,并不狡黠和虚伪。
  现如今,他居然为帮二奶的妹妹,绕了如此大的一个圈子。她的忧虑愈加浓烈起来,倒不是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如何,而是这个圈子会不
会变成绳索,将她套进去绞死。
  于水淼最初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的命运和葛占水联系在一起。在她眼里,他甚至不如家乡那些揣着烧酒,在河滩或寡妇屋檐下转悠的男人,
即使在她失身之后,也未曾想过嫁给他,之所以造成这样的结果,按照她的归纳,一半缘于金钱的力量,另一半缘于金钱的持有者的力量。葛
占水的老婆黄艳翠在世时,对她非常好。黄艳翠并不知道,就在她给于水淼讲述与他的爱情故事时,他的手悄悄在她身后磨挲着。一次于水淼
辅导完孩子,被黄艳翠执拗留下来吃饭,就在饭桌上,他居然将手伸进了她的下衣里,手指使劲在里面搅动。于水淼羞得满面通红,疼得咬牙
切齿,可又不敢喊叫,生怕被黄艳翠察觉。记得当时黄艳翠还关切地问她:你脸怎么那么红?是屋里太热吗?
  他也煞有其事地附和:是的,我也发现你的脸很红。
  在一次喝得酩酊大醉之后,她看见镜子里出现一张扭曲变形的脸,当她意识到自己就是这张脸的主人之后,她解脱了,心里默诵着:我努
力了,我挣扎了,但我失败了。我以后要把自己当成失败者,过俘虏的日子,而不是为人师表的教师。然后,她砸碎了镜子,辞去了工作,把
葛占水带回了老家。
  葛占水正坐在老板椅上偷偷地翻阅一副黄色扑克牌。刘梅进来了,他赶紧把抽屉合上。
</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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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8:58:16|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老板,我认为咱们这么做不对。”
  葛占水知道,她是为前两天参保的事来的,她是个较真的人,这两天不定怎样堵闷着呢。
  “说说,什么事不对?”葛占水问。
  “老板,我知道这么说你心里不高兴,可作为你的助手,我不提自己的观点,而是一味地迎合你,就是失职。我们既然选择并且进入了大
卖场,就不能再沿袭小作坊的那一套了。”大概是激动,她自己起身从纯净水壶里接了一杯水,接着说,“这都是什么时代了,摩托罗拉年年
都推出新机型,微软月月都进行产品的更新换代,沃尔玛的连锁店已经开到我们家门口,可我们还在这里老黄牛拉犁,悠然自得地耕着地。”
她把椅子朝前挪了挪:
  “这不再是改革开放初期了,那时花8元钱买件牛仔裤,转手就能卖到20元钱。按照帕罗托改进的定律,当社会进入转轨的初期,就是从A
状态进入B状态时,只要你进入市场,或多或少都会受益……”
  那张干涩的嘴唇里滚出的文字,似乎有一种奇异的按摩功能,葛占水浸入对往事的遐想里:他返城时已经快 30岁了,八年的知青生活磨掉
了他所有的幻想,只有本能的情欲还在没有幻想的躯壳里亮着灯盏。那时黄艳翠还没有嫁给他,他迫切地需要用钱来缩短漫长的考验期。为了
钱,准确地说为了他渴望中女人,他背着所有的人,开始了在旁门左道中的淘金史。
  第一桶金是在家禽上掏得的,回想起来多少有点血和肮脏的味道。那也是挨近年关的时候,他偷偷地溜回从前的生产队,借着微弱的月光
,他的手摸进了老乡的鸡棚里。这一夜他从村东摸到村西,拂晓前麻袋都快撑破了。尽管他的脸、手背和脚踝被树枝、鸡棚挡板上的铁丝和开
镰刀后庄稼刀子似的残根割得伤痕累累,可心里却鼓动着抑制不住的激奋。
  他把黄艳翠接进城里逛庙会。花12元钱给她买了一件红色的呢子上衣,她说要配个围脖就更好了,他赶忙买了条红围脖,她说她太幸福了
,她还要将这种幸福带到家里,她希望她最喜欢的外甥女过年时能有只红灯笼。于是,就跟变魔法似的,一只鸡,变成她手里提着的红灯笼。
她像一团火一样在城市空荡荡的街头燃烧,烤得他两眼通红。他心开始盘算一天开销是多少?手里的钱还能将这团火燃烧多少天?盘算的结果
让他心灰意冷……
  “老板,你在听我讲吗?”刘梅试探地问。
  记忆的链条遽然断裂。
  葛占水撩起眼皮:“我累了,你就说我应该怎么办吧?”
  “我认为我们首先对员工,尤其是高级员工进行轮训,这笔投资收益大于成本,美国经济学家罗伯特·索洛有一个试验,在员工培训上投
入……”
  “你去吧,”葛占水挥挥手,打断了她的话,“由你负责,需要多少钱,我掏就行了。”
  刘梅的眼里流露出异样的光彩,自从来到万生园超市,葛占水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神态。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对她产生了深不可测的忧虑
和怜悯。
  “对了——”他叫回了已经走到门口的刘梅,“你让门口那个导购小姐也参加,我看她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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