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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兰娜

[狮城随笔] [转帖]穷人的肉体富人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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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9:01:30|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13):<FONT title="2005-09-09 23:40:15">第九章
  (吕颖的心似乎要跳出胸腔,这就是人们常提到的鸭子吗?她隐隐地感觉到,他们之间注定要发生什么,就象一个坚硬的果核,一旦被敲
碎,注定要裸露出果仁一样……)
  凯斯特夜总会灯光隐晦。
  吕颖觉得坐在沙发上很不自在,她习惯坐着时怀时里抱个小玩艺,可进门时,连抻包都被侍应生拿了过去,她只好抱着自己。
  茶几上的台灯漂浮着,宛如河面泊船闪烁不定的桅灯。她渴望这种幽暗漂浮的氛围,就如同她第一次走进物理老师房间时的感觉:怪谲、
神秘而又隐隐地冲动。
  磨盘般缓慢转动的舞台上,正在表演铜管秀:两个丰满得近乎肥胖的妙龄女郎绕着一根铜管剥葱似地一层层褪掉身上的衣服,摆动扭曲中
不时裸露出肥白的乳房。吕颖将脸扭向窗外,隔着纱幔 ,依稀看见街灯吐出来朦胧而又晦涩的光亮。行人稀少,一个拾荒的老太太正在垃圾
桶里翻动着什么。吕颖又回过脸,她的心事沉浸在对可能出现的诡异而又暧昧的臆想里。茴香阁那种尼姑庵般枯槁的生活已经将她的神经磨得
越来越细,她相信如此下去,自己总有一天会骤然断裂。
  “小姐,这里有人吗?”
  “没有。”吕颖端详着问话的男士:突兀的眉骨下面,深藏两汪山泉般清澈而悒郁的眼睛,鼻骨挺阔的线条和颧骨优雅的弧线将整个脸部
映照得文雅而又生动。这就是人们常提到的鸭子吗?他瞧上去不到20岁。她的心似乎要跳出胸腔,不是因为他的年轻和俊美,也不是终于目睹
了传说中的男妓,而是为她与他之间可能发生的事情而心慌意乱——尽管这种欲望她期待了许久。
  开始,两人之间的谈话还陷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在一些无聊而琐碎的句子之间尴尬地徘徊。然而,她隐隐地感觉到,他们之间注定
要发生什么,就象一个坚硬的果核,一旦被敲碎,注定要裸露出果仁一样。果然,他开始试探性地碎果核了,他悄悄地问:
  “小姐,你需要我陪你吗?”
  他顷刻间结巴起来,脸因为羞赧而涨得通红。
  “我是说……”
  吕颖心里那扇沉重的庵门蓦然洞开,她全身燃烧起来……
  葛占水又一次看到了苏宝莲。那张熟悉的脸还挂着泪痕,像是刚刚哭过。
  苏宝莲惊讶地望着葛占水,居然说不出话来。
  葛占水感到了自己的唐突,尤其是在这样深的夜晚。可既然来了,总不能转身就走吧。他说:“你好象哭了,发生了什么事?”
  苏宝莲抹把脸,声音湿湿的:“是的,我的一个姐妹死了,我挺伤心的。”她闪开了身,“你进来吧。”
  屋子也就两张台球桌大小,墙面贴满了报纸,剥落之处透出黑赭色的砖头,顶棚支离破碎,裂口像手掌上的脉纹伸展开去,小方桌旁唯一
的塑料板凳上,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他正咬着铅笔好奇地打量着他。</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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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8:59:56|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小狮租房
  吕萍拎着两份肯德鸡走进来。
  “姐,今天我请你吃饭。”
  吕颖:“你能不能先把拖鞋换了再进来,今早我刚吸的地毯。”
  吕萍吐着舌头:“——哎呀,又忘了。”她边换鞋边说,“你也是,铺什么地毯呃,你看牟英屋里,一抹的大理石,又亮堂,又耐脏。”

  吕颖拧着眉结:“你知道我不爱吃这洋垃圾 。”
  吕萍:“那就要外卖,不然我干脆请你去红磨坊,相思园也行,反正今天我请定了。”
  吕颖笑嘻嘻地问:“你这是碰到帅哥了,还是路上拣到钱了?”
  “嘘——小点声,”吕萍神秘兮兮地关上门,“跟拣钱差不多。我刚才上楼看见甘老板了,我没吭声,悄悄地跟在他后面,等他敲开门,
我哧溜挤进去——”
  “你挤进去干什么?”吕颖吃惊地问。
  “小点声——吕萍推了姐姐一下:
  “卖保险呀!”
  “你怎么这时候让人家买保险,你哟——”吕颖嗔怪道。
  “咳,这就是最好的时机,是拣钱的机会呢。”吕萍诡秘地说,“你想啊,甘老板这么久没过来,牟英自然是一肚子委屈,一肚子气。甘
老板自然心怀愧疚,想方设法地讨好她。这时候我拿出来保险,不是雪中送炭吗?我走时,甘老板还出追门喊:以后有好的险种尽管给我家英
子上,咱不怕花钱!”她兴奋异常地笑道,“我这个人命好,上趟楼都能拣到钱。”
  瞧见姐姐还想说什么,吕萍打断了她的话:“得!好嘞,你说别的就没意思啦,我这是干好事,牟英得到了保险,甘老板得到了牟英的原
谅,我得到了甘老板的钱,三方都得益,都高兴,不是大大的好事吗?”
  “吕萍,”吕颖坐在联邦椅上,手里抱着个企鹅靠垫说,“占水不是帮你完成定额了吗?你个女孩子早晚要嫁人,挣那么多钱干嘛?”
  “有钱多好呀,别墅、洋房、绿卡、左丹奴、会员卡——嫁什么人哩,有钱了我到凯斯特夜总会一坐,让那些鸭子们排成一排,瞧着哪个
顺眼,用手一指,陪姐睡觉,早晨用钱朝他屁股一拍,走人——晚上再换一个,那才是贵妇人的生活哟。”
  吕萍陶醉在自己哄托的氛围里。
  “凯斯特夜总会?”吕颖心里怦然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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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9:00:26|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b><FONT color=#ff0000>】</FONT></b> (12):<FONT title="2005-09-09 23:33:02">第八章
  (葛占水懊悔万分的是,开超市时怎么就没想到把她招进来,不仅兑现了当初的承诺,还让她真实地生活在一个比打谷场还大的商场里…
…在一条深不可测的弄堂里,他伸出手指,敲响了一面糊着旧报纸的木门……)
  恒安花园的黄昏和黑夜并不分明,很多住户的窗户都闪着灯光。
  于水淼沏了一杯君山毛尖端过来:“今天樊主任又打电话过来,让你赶快将钱划过去,他们要扎帐了。”
  葛占水哼了一声,仍旧低头看报纸。
  “要不然,我差人送点钱过去,眼瞧着过年了。”于水淼试探着说。
  “你看着办吧,十有八九是要钱呢!”他将报纸悄悄折起来,放进口袋说,“扎什么帐,只要把我们提货的时间挪动一下,所有的账都是
平的——”
  “刘梅弄的那个轮训怎么样了?”
  “挺好的,噢,差点忘了,明天开学典礼让你去讲话。”
  葛占水不再吭声,啜口茶,站起来。
  “这么晚了还要出门?”见丈夫换鞋,于水淼取出大衣帮他穿好。
  他走到门口,回头叮嘱:
  “你早点睡,我也许不回来,就是回来,也睡在沙发上。从宜城回来,你好象到现在都没有缓过劲来。”
  一股暖意从于水淼的心窝扩散开来。也许是她对婚姻的期望值太低的缘故,在她眼里,丈夫是最坏的男人,所以,无论他怎样伤天害理,
她都能承受,都属于情理之中的事,因为他是最坏的。可当他有那么一点点不坏或是不那么伤天害理的时候,她却不能够承受,甚至会感激涕
零。然而能使她像铁锚一样在他的身边扎下根来的最深层次原因,是他无数次许诺的那些话:我比你大二十多岁,只要你伺候好我和孩子,
我不会亏待你的。
  “他还是有良心的,不会自食其言。”她想。
  几天前那种沉重的忧虑随之散去。
  葛占水打的来到了皇冠娱乐城。
  他对守在门后面的两个戴着小红帽的侍应生说:“沈老板来了告诉我一声。”
  侍应生将他引进去。</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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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9:01:54|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坐床上呗,”大慨看出了他的窘境,她说,“我们进来也是坐床上,屋子实在太小。”
  “你们在哪里做饭呢?”
  “在外面。”
  “怎么上厕所呢?”
  女人迟疑一下:“也在外面,公厕已经塌了——这里没人来。”
  “你男人呢?”
  “他送货去了,每天都回来很晚。”
  “是司机?”
  苏宝莲总算露出点笑意:“你也是臭记性啊!——对了,这么晚来,有事么?”
  葛占水想起来她说过丈夫是拉板车的。
  “没事,就是来转转,年龄大了,睡不着。”
  屋子里的光线灰暗,有一股很浓的煤气味,呛得葛占水直想咳嗽。
  “你刚才说一个姐妹死了,是怎么回事?”
  苏宝莲又涌出泪水来。
  葛占水一见,紧忙劝说道:“算了,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别伤心了。”
  小男孩闷头写字,铅笔只剩下很短的一小截了,手捏不住,他就用细竹筒套住,接着用。苏宝莲端来一杯茶,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茶叶沫
。葛占水端起来,吹了吹,又放了下去,低质茶叶的腥辣味钻进鼻孔,令他又产生咳嗽的欲望,他鼻腔陡然一酸,刚进门时的唐突感,被眼前
的低成本生存状态吞噬得干干净净。“幸亏我来得及时,若不然,她保不准会成为第二个付燕红。”他心里嘟嚷着,嘴上又问:
  “你去过万生园超市吗?”
  “瞧你这记性!”苏宝莲嘘唏道,“还是我告诉你的,那里比商厦还大,东西还便宜,夏天有空调,冬天有暖气——你全忘啦?”她疑惑
起来,“你问这……什么意思啊?”
  “噢,噢,噢,”葛占水拍着脑壳,继续问,“你觉得那里怎么样?”
  “像迷宫,第一次去,找不到出口,又不好意思问人家……”苏宝莲从陶醉中踅过劲,愈发疑惑,“你问这些到底什么意思啊?”
  “那就是我开的,我就是万生园的老板。”
  葛占水注意到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吕颖走出凯斯特夜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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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9:02:35|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她的声音像是被梦过滤了,显得混沌和飘忽。
  一股爱怜再次涌上来,哽住了他的喉头。他曾想让她生个孩子,那样她就不会如此孤寂了。可她没有答应,她说生孩子是老婆的事,除非
他娶走她。现在,这个心愿随着他的颓废而永远消逝了。
  葛占水掏出一张银联卡:“你去买个电脑吧,聊聊天,玩玩游戏,省得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
  吕颖使劲点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葛占水觉得她今天格外温柔;吕颖也感到葛占水今天异常亲切。
  房间随着葛占水的离去重新陷入沉寂。
  吕颖伸出嫩白的手指,捏了捏自己的脸,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 ,可她隐隐地感到阴部不断有液体涌出来,那是昨夜小杜灌进去的精<!-->液。
她撩开睡裙,膝盖上果真留下了一处铜钱大的斑痕。开呐!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找了男妓。她嗟叹着,心事却又陷入了昨夜的风流之中…

  小杜不是个男孩,比她还长两岁,他说他生来就是一幅娃娃像,不过这对生意有好处,富姐们现在都喜欢小男人。他的手在她的皮肤上滑
动着,她的身体无法抑制地在滑动中起伏。有好几次,她都想让他停下来,她觉得有必要冷静下来,仔细想一些问题,可是她喊不出声音,就
象刚才在门口,他走过去的瞬间,她就软了,她觉得自己像根面条,一沾上水,即刻失去了原有的形状。
  当他熟悉了她的乳房之后,便急不可待地向她的腹地滑去。她身体的起伏愈加剧烈,她渴望着这只手能像铧犁割开土地那样,割开她的身
体。她呻吟着、扭动着,在迷离恍惚中,她感到自己湿润的双唇被分开,一根黑乎乎的枪筒插了进来……
  当他一口口喷着热气,飞快地磨擦那支枪筒时,她却独自上路了:她好象碰到一只小羊,或许她就是那只小羊,来到了一片铺满了卵石的
河滩,河面上漂浮厚厚一层花瓣,它们倏忽间被波浪分开,倏忽间又重新聚合在一起,月光滤过依附在河面的树篱,随着花瓣的摆动而跳荡着

  随着一声枪响,小杜扑倒在她身上,第一次结束非常短暂。他抬头望着吕颖,嘴里喃喃地:“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看到她
凄迷松散的神态,他愈加慌乱,变得不知所措,他的嘴唇在她乳沟之间滑动,“是你太漂亮了,我控制不住。”
  散淡的月光重新聚拢了,吕颖捏着他鼻子:“我已经很快乐啦,真的,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猛然抱紧了她,嘴唇哆嗦着:“你真好
,你真是个美丽的好女人。”
  一丝难以察觉的,却又深刻无比的忧伤从她的嘴角掠过,仿佛还是那条河面,她被风刮到花瓣上,惭惭离开了河畔。她揿亮手机,指尖在
圆形按键上跳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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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9:02:16|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她跟随这个自称姓杜的男孩来到一栋平房前。
  周围堆满了砖块和沙土,画着白色圆圈的“拆”随处可见。在稀薄的月光下,那些圆圈异常醒目,仿佛人的脸谱。
  低矮的平房前有一座用竹篱围成的小院,里面种着桂树、樟树和腊梅。晾衣绳和葡萄架赤裸裸的骨架上飘动着几片枯黑的残叶,吕颖刚进
来时,误以为那是麻雀。几瓣腊梅睡着似地静静地躺在青石板上,使青石板显得愈加黝黑和沉重。
  “这就是我的家,”小杜熟稔地铺着被褥,“虽然简陋,但幽静,”他转身对在门口愣神的吕颖意味深长地说,“很安全。”
  吕颖伫立着,好久没有挪动一步。也许预料之中的欲望来得过早,或过于淫秽使她迟迟不能迈开脚步。此时,她倒真希望他能像葛占水那
样将她拦腰抱起,扔到床止,那样 ,她至少可以摆脱过程的尴尬。
  然而,小杜仿佛被寒冷冻住了。他的脸上始终荡漾着生动的微笑,他的声音穿透了凝固的空气,一遍遍地鼓励着:
  “来吧!”
  “来吧!”
  葛占水早晨醒来时,外面灰蒙蒙的。
  于水淼还在熟睡,轻微的鼾声令他嫉妒。他习惯性地抠亮手机,短信息像童话里的小矮人一样蹦出来,不多不少,正好7个。
  7别个短信息全是吕颖发来的,说的是同样的话:老东西,我想你了。从时间上判断,她一宿未眠。一股怜惜和负疚羼杂的感觉升腾起来
,刺溜溜钻进他刚刚苏醒的肉体里。他蹑手蹑脚地溜进卫生间,刮脸时,不小心弄翻了一瓶洗发水,他赶紧扶起来,骂自己:真的老了,笨手
笨脚的。他的眼神顺着门缝溜出去,于水淼仍然是原来的姿势,轻柔的鼾声仍旧在凝固的空气中颤动着。
  他猛地抽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妈的,不光老了,还糊涂了,这是自己的家呀!于是,他呼噜噜地朝抽水马桶里灌了一柱尿,又呼噜噜地朝
胃里灌了两大杯鲜奶。这才穿好衣服,大摇大摆离开屋子。
  吕颖也在睡,似乎比老婆还沉。从她发最后一则短信到他赶过来,不超过1个时辰。葛占水的心被羡慕塞得满满的,年轻可以这样随心所
欲,而他呢,一次酣畅的睡眠几乎成了奢侈的事情?他俯下身,谙熟地吻着她从睡衣里涌出来的半块奶<!-->子。吕颖睁开了眼睛。
  葛占水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已经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他只是感到黏在脸上的目光有些迷离散淡,这是睡意朦胧的征兆。
  “总算把你盼来了,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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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9:02:55|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在给谁发短信?”小杜困惑地问。
  “父亲。”她说,“我想他啦。”
  须臾间,小杜感到下面又澎胀起来,他咬着她的耳垂说:
  “今晚,我要让你想他一夜。”
  吕颖的鼻翼翕动起来,她一个大跨骑到他身上,膝盖却撞到了竖在床角的蚊帐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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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9:05:02|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于水淼抻包里的手机响了。电话是与苏宝莲同柜台的高镜打的。她向于水淼反映个情况,说接班时,发现少了4袋水发冬笋……)
  于水淼带着几件换洗衣服和卤菜,去学校看望葛占水的儿子葛风。她与葛占水没有孩子,最初是她不想要,顶着葛占水的刺骨讥讽和谩骂

,偷偷吃避孕药。近一年来她特别想要个孩子,可是葛占水似乎对房<!-->事不再感兴趣,屈指可数的几次,也都是虎头蛇尾,草草了事。
  葛风在市里一家贵族学校读高二,不仅人长得像母亲,品性和喜好也与黄艳翠同出一辙。于水淼成为继母后,他便改口于老师为于阿姨,
母亲这个称谓,随着黄艳翠的消逝而永远消失了。于水淼并不计较称谓问题,她挺喜欢这个孩子的。小时候他成天扯着她的下摆,偎在她怀里
,寸步不离。
  与黄艳翠一样,葛风对吃的兴趣超过了任何东西。有一次她跟葛占水吵架,屋子里一片狼藉。葛风放学回来,仍然不顾一切地踩着瓷器的
碎片钻进厨房,又踩着瓷器的碎片转回来问:厨房是空的,咱们吃啥呀?葛占水时常苦着脸摸着儿子的头,叹息着:我怎么生个傻儿子 ,跟
饿死鬼投胎似的,成天就掂记着吃?然后就骂前妻:你她妈的吃饱了,喝足了,抹抹嘴就走,给我留下个崽子还是个吃货。
  于水淼躲在寝舍楼道里给葛风打手机。她不愿意上去,不了解情况的同学以为她是葛风的姐姐,了解情况的当着葛风的面嘻戏:你小妈又
给你送啥好吃的啦?
  葛风飞速地跑下楼,嘴里喊着阿姨,眼睛却盯着包里。他打开拉锁,在里面扒拉了一阵子,失望地问:“没带吃的呀?”
  于水淼笑眯眯地从身后拿出了一袋卤菜。
  葛风嘿嘿笑两声,用手指从袋里搛卤菜。
  “多不卫生,去,拿到寝室用筷子吃。”
  “才不去呢,那儿人多,一会就抢完了。”
  葛风吮吮油红的手指,又将脸埋进袋子里,用牙齿咬肉吃。他的牙齿像榨汁机一样,肉块被囫囵下去,通红的油水却顺着嘴角流出来 。
于水淼又一次联想到黄艳翠。她叹口气,问:“学校的伙食不好吗?”
  “好是好,就是太贵了,一碗扣肉15元,同学们都不买。”
  “想吃你就买,家里又不是没钱,唉——你爸给的钱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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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9:05:23|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够。”葛风嘴里咕咕噜噜,“那是自己的钱,怎么舍得呢!”
  于水淼还没从葛风的话里琢磨过味来,抻包里的手机响了。电话是超市的高镜打的,她和苏宝莲在一个柜台。她在电话里向于水淼反映个
情况,说接班时,发现少了4袋水发冬笋。问苏宝莲,苏宝莲回答不知道。问李经理,李经理也不知道,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找到了
于水淼。虽然隔着电话,于水淼仍然感觉出对方的急切与焦虑。葛占水对家贼的处罚极其严厉,哪怕是挟带一根针,一棵青菜,也要卷铺盖回
家,所以,多年来除了自选柜台外,几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离开学校,于水淼径直来到超市,她问李万昌:“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万昌说:“我也莫名其妙,总共进了230袋冬笋,昨天清点剩42袋,我提走30袋用做小包装,应该剩下12袋。可今天现在只有8袋了。你
说这算怎么回事?老板知道,不定怎样发怒呢?”睃见于水淼缄默无语,他又申辨道:
  “我也不能翻她的包哇,别说是违法,就凭她是老板招来的人,也不敢那么做啊。”
  于水淼起身给李万昌倒杯水,安慰道:“咱可不能做那么下作的事,别说是几袋不值钱的冬笋,就是金柜的项链丢了,也不敢那样做,
那是侵犯人权的。”她将水搁到李万昌面前的茶几上,漫不经心地问:
  “占水怎么会介绍她来呢?那天占水是怎么跟你说的?”
  李万昌就边喝水,边将那天老板在车里,让他将橱窗前的苏宝莲带进超市的事情一无遗漏地讲述了一遍。于水淼竖着耳朵,心里却揣度
葛占水与这个神秘的女人关系究竟到了哪一步。
  李万昌离开前,对于水淼说:“千万别把这事跟老板讲,他会很为难的,就那么几个钱,从我这个月的薪水里扣吧。”
  于水淼说:“这也不怪你,你回去跟高镜讲一声,让她别声张就算了。”
  此时,葛占水正在吕颖的房子里欣赏从网上下载的小电影。说实话,除了A片,他对别的电影都不感兴趣,可吕颖在身边,他只好下载一
个动画片,还装着津津有味。吕颖本来就是个火盆,再给她加点汽油,那不是惹火烧身吗?
  牟英从楼下走上来,见到葛占水乖谲地叫起来:“老爷来了,吕颖——老爷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也没有梳装打扮。”
  吕颖也打趣道:“怎么,你还想做三奶?甘老爷啥时来,啥时走,你也没告我一声,给我个机会伺候一次哩。”
  葛占水也嘻皮笑脸地问:“真的,好久没见到甘老板了,这阵子是不是捣腾ammo呢?”
  牟英猝然色变:“捣腾个鬼……”见到刚开封的新电脑,又大惊小怪嚷道:
  “不会吧,还是品牌机呢,吕颖,这就是你不对了,买了新电脑也不言语一声,这也不是葛老爷,藏着掖着的干嘛?”
  葛占水替吕颖辩解道:“不怪她,是我不让她告你的,我怕你把她带坏了,也去搞网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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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9:06:00|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牟英核桃般的眼睛瞪着吕颖。
  吕颖连忙申辩:“瞪我干嘛,不是我说的,你呀,成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茴香阁哪个不晓得你在搞网恋?”
  牟英恶狠狠地说:“好,吕颖,你行,你个卖国贼,为了讨好葛老爷,你不惜咱姐妹的情谊。行——哪天若是甘老爷把我休了,我死活到
你这来抢饭碗。”她边说边站到葛占水身后,用两手抚摸着葛占水的脸,说:
  “我再怎么说也是隔靴搔痒,画饼充饥哦,哪像你,整套天守着老爷,要阳光有阳光 ,要雨露有雨露,要触觉有触觉,唉——”她长叹
一声:
  “这感觉多美呵!”
  吕颖也恶狠狠地回敬牟英:“好,好,你摸吧,别歇手,等哪天甘老爷来了,你看我的呵!”
  牟英离开后,吕颖便跑进卧室,将门嘭地砸紧。
  葛占水耐心地哄劝道:“你怎么这样,人家不是开玩笑吗?又不是来真的。”
  吕颖啜泣着:“你咋那么贱,她用手摸你脸,你连动都不动,是不是很享受哇?”
  葛占水用一种委屈的腔调说:“你怎么长个袖珍心眼呀,别说是牟英没那个意思,就是有,你看我还有那份劲吗?我的心思不是全在你身
上吗?要不是看在她是左邻右舍的姐妹,平时遇事有个照应,我尿她个鬼!我怎么会找一个在网上骚首弄姿,给爷们戴绿帽子的女人呢?”
  一听到绿帽子几个字,吕颖心里咯噔一响,旋即拉开门栓,揉着眼睛说:“我不许你对别的女人好,更不想她们碰你。”
  葛占水捏着她的下颌:“不会的,我只对你一个人好。”
  吕颖粲然一笑,说:“把脸洗干净。”
  看见葛占水进了卫生间,她走跟前:“用刀刮刮吧。”
  葛占水回家时已经是深夜了。
  他看见于水淼还在厨房里忙碌,便走过去问:“你怎么还不休息?”
  于水淼说:“我想给孩子炸点春卷。”她边用漏勺舀出炸黄的春卷,边说:
  “今天我去学校,给他带点卤肉,他稀罕得不得了。我想今天再炸点春卷,明早送过去。
  葛占水的心,也仿佛刚从油锅里滚出来的春卷,冒着热气。
  他说:“你把他惯坏了。学校什么没有?让他自己掏钱买。”
  “那到是,”于水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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