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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兰娜

[狮城随笔] [转帖]穷人的肉体富人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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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9:12:33|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水淼穿着米色风衣来到茴香阁,天已经黑透了,只有楼房的脚灯和花园里的宫灯能让这笼罩在黑暗中的小区透出不同寻常的意味。三
年前丈夫给吕颖买了这里的房子后,她从未来看过。
  按照丈夫提供的房号,她摁动了吕颖家电铃按钮。好长时间,没有一点回声——因为隔音效果好,她也听不见里面的任何响动。就在她
转身准备离开时,防盗门上的窥视孔打开了,一缕淡黄色光柱从椭圆形窥视孔倾泻出来,在它被遮蔽的瞬间,于水淼看见光柱里飞舞着密咂
咂的尘埃。
  吕颖对于水淼的到来多少有些意外,甚至有些慌乱。她说:她正在上网听音乐,没听到电铃声。但于水淼注意到,电脑刚刚打开,处于
初始化状态,音柱的开关显示灯,根本就没亮。通向卧室的门深掩着,镀金的铜把手上面悬挂的饰物——一个精巧的小麦穗剧烈地晃动着,
显然,吕颖刚刚从里面出来。她为什么要隐瞒自己从卧室里出来?里面会不会有人?会不会是葛占水?一连串的疑问在于水淼心头掠过。
  两个同在一个男人怀抱里的女人独处一室,尴尬自不必待言。尤其是近年来,惭惭寻回做女人感觉的于水淼愈发觉得这个二奶像一个隐
藏在体内的瘤子——在她身体和生活非正常的时候,这个瘤子的存在被忽略了,而现在,它正蜕变成一个巨大的赘疣,压得她难以呼吸。两
人在房间缄默无语,于水淼忽然觉得来这里是个错误,房间温度很高,沙发上堆满了布娃娃,电脑椅上也被一件绛紫色的女式羊绒大衣占据
。于水淼找不到坐的地方,吕颖似乎也没有想让她坐下来的意思。于水淼事先预备的好些客套话,这时都派不上用场,于是,她直奔主题:
  “快过年了,你到那边去过吧,一个人在这里多无聊!”
  吕颖虽然全无当初的蛮横与霸道,也不再叫于水淼婶婶了,但仍旧拿糖作醋地说:“不好吧,你们三口子过年,我去凑哪门子热闹?”
  于水淼心想:现在想起我们是三口子了,当初你可没把自己当外人,你在我们家凑的热闹还少吗?嘴上却说,“去吧,我们姐俩陪老葛父
子俩好好过个年,这也是老葛的意思。”
  吕颖说:“那到时候看呗,只要我有时间,一定去。”
  于水淼心里笑出声来:你的时间不就是用来陪人家的丈夫吗?说出来的又是另外一个意思,“那就这么定了,到时间我让老葛开车来接你。

  吕颖连声拒绝:“不用,我又不是没长腿,到时我坐公交车去。”
  离开吕颖家,于水淼又寻找到了一种做女主人的感觉。我让老葛来接……这话多意味深长啊!至少它向二奶传递了两个信息,一是丈夫所
有的行为都是经过原配默许的,二是原配至今依然可以老婆的身份影响丈夫的行为。这样想着,她感到自己没来错。她的风衣在后背飘舞起来
,经过小花园时,她还跳起来,摘了一片干枯的葡萄叶子。上了的士,她的眼神又凝重起来,刚才那块疑云,重新聚集过来。她从包里抽出手
机,给丈夫打电话。电话里丈夫说他正在肯德基请员工吃饭,他说这些员工搞小包装费了不少心思,做老板应该有点意思。话机里声音嘈杂,
可以肯定不是在吕颖的卧室。
  于水淼激动起来,一激动,居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没啥,就是想你啦,也想吃肯德基了。”
  丈夫怔愣了一会,说:“想吃你就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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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9:13:57|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小狮租房
第十六章


(张忠诚说,我睡不着,我总觉得是做梦,我怕睡过去了,梦就没了……)

褚丽华早早就等在肯德基门外石像旁。


直到暮色降临,也没见到李万昌的身影。在她心里暗暗诅咒李万昌是个骗子的时候,葛老板和苏宝莲却一前一后走过来。她来不及躲避,只得硬着头皮招呼:“老板,你也来吃肯德基呀?”


葛占水反倒糊涂了:


“什么叫我也来吃啊?不是说好了我请你们吃么?”


“噢噢。”褚丽华干涩地应和着跟进去。明白了真相后,恨不能将李万昌抽筋剥皮才解气。来到超市后,李万昌有事没事粘在她旁边,那点心事谁都知道。她的心很大,一心想找个有钱人。李万昌本来就是个穷小子,按理,她是不屑与其交往的,可瞧见他可怜兮兮的眼神,她还是动了心。谁想他非但没有千恩万谢,将她像宝贝一样轻轻捧起,反而涮了她一把。


苏宝莲第一次吃肯德基。过去路过这里时,她总是低着头匆匆而过。她只是从姐妹们的闲聊中得知,这是一种洋食品,挺贵的。然而,世界上有那么多东西,对她都不过是个名词,所以她也就同对待一个词语那样,听着她们津津有味的谈论。可当她确定空洞的词语,正在转变成香喷喷的美味时,不免惶恐不安起来。她靠在褚丽华旁边,低着头欣赏褚丽华指甲上涂抹的油彩。


李万昌气吁吁地跑进来,看到老板在,没敢吭声,一屁股坐在苏宝莲旁边。


葛占水说:“哎——你们怎么都离我那么远呢?李经理,你坐我这儿来。”


李万昌搓搓着手,挪了过去。


“高镜真认真,跟我对了三次账,还是不放心,所以晚到了一会。”他说。


“事实上是你拉着人家不肯走吧?李经理,你要是不骗人,是不是觉得日子特难过。”褚丽华讥讽道。


李万昌知道她为下午的事记恨他呢,解释道:“不是的,我本来想请客的,但让老板抢先了,这没办法,我总不能跟老板争吧。”


“一个人撒了第一个谎,就得用第二个谎言去堵窟隆,这就是谎言链。”褚丽华睇视李万昌,“老板刚才都说了,他中午就通知你请我们吃肯德基,你还骗,我都替你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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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9:08:47|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19):<FONT title="2005-09-10 16:07:32">第十三章
  (可是刚画了一半,男人竟伸过手来,捏住她的手背。苏宝莲哆嗦一下,抽回手,眼泪如瘀塞太久的河水,哗哗地涌出眼窝,在玻璃柜
上滚来滚去……)
  临近年根,超市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苏宝莲瞪得眼珠酸痛,接班以后,她眼睛都不曾眨过,昨天搭进去的18元,痛得她一宿没睡好,要是每天都搭去18元,不用等老板开除,
她自各儿都得逃跑——一个月的工资搭光了也不够哇。
  一个穿着宝石蓝羊绒大衣的女人来到柜台前。
  苏宝莲觉得她真漂亮,一双鱼一样桃弧形眼睛在货柜的玻璃板前搜寻着。苏宝莲没有见过吕萍,可不知为什么,这个从未谋面的女人身上
有种东西令她痴迷,甚至忘记了应有的礼貌,她痴痴地望着她,心中泛起一阵阵涟漪。
  吕萍也没见过苏宝莲。她搜寻了一遍之后,对苏宝莲说:
  “给我拿一袋雪菜。”
  苏宝莲紧忙将一袋雪菜搁到她手上,说:“挺好吃的,昨天我家吃的就是雪菜。”她又感到缺了点什么,便补充道,“不过,那是我们家
男人腌的,不是这种。”
  “我们家男人……”吕萍噗哧笑起来,“你是新来的吧。你认识我吗?”
  苏宝莲点点头,又摇摇头。
  “唉——”吕萍叹口气,“是乡下的吧,难怪连我都不认识,”她压低了嗓门,悄声问,“你买保险了吗?”
  苏宝莲显然误会了她的话意,歉意地说:“我们这里没有卖保险的。我这是卖副食的,要么,你去问问别的柜台?”
  吕萍像盯怪物一样盯了苏宝莲,正巧又有人过来买东西,她便懒得吭声了,将雪菜扔进篮子里,走了。
  又过来一个男人。
  苏宝莲见了赶紧走过来。
  “你想买点什么?”她笑盈盈地问。
  “我可以买你吗?”男人乖戾地问。
  苏宝莲脸腾地红起来,但还是装着没听见,问,“你想买点什么?”
  “买你。”
  苏宝莲觉得今天挺倒霉,遇到这些无聊的人,便返回柜台的另一端,招乎等在那儿的客人。
  男人居然跟了过来,对她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苏宝莲垂着眼帘,使劲地摇头。她开始害怕这个男人了,她觉得他的眼神里烧着一团火,让人看上去眼球灼痛。
  “我是一个女人只有掏钱才能得到的男人。”他像是对苏宝莲又像喃喃自语,“现在我想买你。”</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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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9:09:13|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苏宝莲愈发觉得这不是个善意的玩笑,这个外表文静的男人给她的印象就不止是无聊了,简直有些变态。她低下头,用圆珠笔记下了刚才
卖出去的8袋扇贝,可是刚画了一半,男人竟伸过手来,捏住她的手背。她哆嗦一下,抽回手,想说几句硬话,可这些话却哽在喉龙里吐不出
来。眼泪如瘀塞太久的河水,哗哗地涌出眼窝,在玻璃柜上滚来滚去。
  男人一见这架式,慌了手脚,逃之夭夭。
  好心的顾客劝苏宝莲:“别哭了,两口子那有不拌嘴的。”
  苏宝莲抹净眼泪,粲然一笑,说:“我不是为他流泪,我是为我自己。”
  顾客散去后,苏宝莲继续用圆珠笔记记账,因为那人的骚扰,8字只写了一半,而且严重变形。于是,她埋下头,夹紧笔管,按照8的字
划脉胳,仔细地描摹起来。描摹完毕,她笑了,8字变成了个小葫芦,而且熟悉似的,晃荡在密密麻麻的数字里面,显得分外耀眼。
  高镜总是提前来到超市,她要先去化妆品柜台转转,如果新进了产品,便软磨硬泡让人家先在她脸上试试,然后,她会跑到苏宝莲面前
,问效果如何。女人是没有自信的,女人全部的自信,或者说是骨子里的自信都缘于别人的赞叹,并且女人的自信不同于简单的消费,任何
一个乌鸭嘴,都可以在倾刻间将女人千幸万苦积攒起来的自信挥霍得一干二净。
  尽管苏宝莲体味不出她化妆前后有多么深刻的变化,可还会用一种欣赏的语调说:不错,真漂亮。她说这话时并不觉得自己虚伪,她是
真的觉得高镜漂亮,准确地说,在她的眼里,所有城市的女人都有一种华贵的附着,那是一种超自然的,身份的魅力。
  高镜噘着嘴回来了。
  苏宝莲刚想从储备的褒义词库里掏出两句赞美话,瞧见她神态,没敢吭声。
  “什么玩艺,你左右开封了,给顾客是用,怎么就差我那一指头?”她嘟哝着。苏宝莲不知个中原委,嘴抿得更紧了。统计员把账薄返
还回来,两人就抓紧时间对起帐来。
  “莲子42袋,销31袋,剩11袋。”
  “对。”
  “香菇55袋,销28袋,剩27袋。”
  “对。”
  “海米70袋,销18袋,剩52袋。”
  “对。”
  “扇贝40袋,销19袋,剩21袋。”
  苏宝莲半晌没等到“对”字,却见高镜闷着头,重数了一遍。她的心里又咚咚地响起来,一种不详的预感像熟悉路的骆驼,再次闯了过来。
  “不对。”高镜说:
  “只剩下19袋,又差两袋 。”她不等苏宝莲解释,抢过帐薄,仔细地盘算起来。
  苏宝莲头皮绷紧了,脑袋里嗡嗡响。
  “没错,是差两袋。”高镜把账薄扔到柜台上,气呼呼地问,“你的包呢?”
  苏宝莲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没带包。”
  “那你把扇贝放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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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9:09:33|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苏宝莲还是摇头。她本想解释,可人像在梦魇中,想说却说不出来。
  李万昌与一名上货员推着满满一车副食品走过来。
  “又差两袋。”高镜指着苏宝莲对李万昌说。
  “差两袋什么?”李万昌问。
  “扇贝。”高镜回答。
  “别急,”李万昌瞥了苏宝莲一眼,“再找找吧?”
  “找什么呀,她说她没带包。”
  “高镜,”李万昌严峻地说:“你怎么这样说话?”
  “李经理,她丢了东西,你冲我发什么火?”
  李万昌乜斜了高镜一眼,没再说话。他拾起账本,蹲在货架前查找起来。
  高镜全然无视苏宝莲的情绪,说:“总这样丢,连我都受牵连,人家只会议论我们柜台丢东西,到头来我也跟着倒霉。”
  李万昌抬起胳膊,将账薄放到柜台上,然后,又半跪在地上,脸贴着地面,在柜台底下搜索着。
  “要是在自选区也好交待,顾客多,顺手牵羊没办法,谁也没长三庭五眼。这是柜台区,顾客能把手穿透玻璃伸进来?要么就是东西长了
翅膀,自各儿飞出去了。”高镜在一旁嘟嘟囔囔着。
  李万昌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手和腿上灰尘,说:
  “你就别罗嗦了,宝莲姐刚来,不定是……”
  李万昌话还没说完,话就被高镜截断了:
  “刚来就这么大胆,那以后不是要把整个柜台搬回家?”
  “高——镜。”李万昌按奈不住:“算了,你回去吧,今天我替你班。”
  “凭什么?”高镜脸色铁青:“又不是我丢的东西,凭什么不让我上班?我还要跟于经理反映,现在找份工作不容易,我不能凭白无故受
牵连。”她说话,居然真的出了柜台,向经理办公室走去。
  李万昌反过来安慰苏宝莲:“别理她,她就是这样人,说话可难听了,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
  柜台又只剩下苏宝莲一个人,顾客见她双眼又红又肿,都不敢靠近,只是远远望着。她再次翻开账薄时,一个惊奇的发现令她目瞪口呆
:小葫芦没了!
  皇冠娱乐城永远都是温暖的,所以葛占水进卧室拿起手机时,只披了一件浴衣。电话是于水淼打来的。他边朝外走边问:“到底怎么回
事,我正跟朋友喝茶呢?”
  于水淼就把苏宝莲又丢了两袋扇贝的事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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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9:10:21|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0):<FONT title="2005-09-10 16:12:56">第十四章
  (张忠诚压住了笑声说,宝莲啊宝莲,我现在才发现,你其实是个女流氓……)
  如果没有到超市,苏宝莲或许不会这般黯淡和沮丧,毕竟,她与这座城市是断裂的,所有的痛苦都可以平心静气地承受。可现在,就在
她觉得自己找到了通向城市大门的时候,却发现,所有?门只是隙开了一条缝,头探出去,身子却被夹在里面。这无疑加剧了她的痛苦。
  苏宝莲和张忠诚前后脚进了屋。
  见到张忠诚后,她必须将所有的痛苦丢到超市里,在她的心里丈夫永远都是那种可爱而又可怜的人。
  “今天有活干?”苏宝莲问。
  “别提了,”张忠诚叹口气:
  “今天下午总算盼来点活,运水泥到建筑工地,水泥都上车了,可那边却捎来话,说有质量检查的去,不让送了。
  “他们去了,咋就不让送呢?”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水泥不合格,怕露馅呗。”
  苏宝莲似懂非懂地去生煤炉子。
  张忠诚却把她拦住了。
  “我来做饭,今天一分钱也没挣上。”
  苏宝莲笑了:“钱没挣上,却挣来一身水泥,你瞅你脏乎乎的,快下去洗洗吧。”
  梯子下面有根埋在地下的水管线,因为腐蚀,长年漏水。张忠诚在漏水处挖了一个坑,周围砌上砖瓦,使水蓄满其中,便于饮用。窗外
的水泥台上储存着青菜和食物,这是一个天然的冰箱。苏宝莲推开窗户,从上面取出一把青菜和昨晚剩的一碗腊肉。腊肉明显被剜去一大块
,厚厚的冻得起泡的猪油被剜掉后,剥露出深红色的汤汁。
  苏宝莲扭头望望孩子,发现孩子也正望着她,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猪油被我蘸馒头吃了。”
  “这么冰凉的,你怎么不让你爸热热?”苏宝莲心疼地问。
  “他不给我热,说等你回来吃。”儿子晃着大脑袋,气乎乎地说。
  苏宝莲将饭菜盛上桌,丈夫仍然没有回来。洗个脸怎么要这么长时间?她心里正纳闷,丈夫哈着气,赤条条地跑进来。她惊讶道:冰天
雪地洗什么澡?张忠诚扯过被子,将自己裹起来说:我没想洗澡,可不知是谁从上面泼下一盆水,把我淋个精透。我想,反正一个月多没洗
澡了,既然湿了,索性洗个透。他嘴唇哆嗦着,拖着黄胶鞋的脚踝处悬着豆粒大的水珠子,在地面形成了两个小水窝。
  苏宝莲将他推搡到床上,说:“你就在床上吃,病了可就毁了。”
  “爸,病了好,病了可以吃罐头。”儿子扒拉着饭嚷道。
  “胡说,”苏宝莲斥责儿子:
  “家里现在没钱,病了也没有罐头吃……”
  “一分钱也没有么?”张忠诚抬头问。
  “没有。”
  “没钱好,省得这小崽子总惦记生病。”他说着话,脸又朝饭碗扣过去。
  张忠诚在村里是个有名的老实疙瘩,村里的人没少调戏他。有一次理发的赵老头逗他说,忠诚,今年你家谷子收成不错,晚上你在餐馆
请客。他应下来,晚上早早去了,一直傻等到半夜。直到打烊,餐馆的老板才发现有人站在外面,吓出一身冷汗,还以为是打劫呢!
  拾掇完碗筷,苏宝莲顺便把煤炉上的水壶提下来,给丈夫倒了一碗开水,又倒些在盆子里。她用手指试温度,喊儿子,“泡泡手,看你
的手都冻成啥样了。”
  儿子的手已经肿得发亮,吃饭连筷子都挟不住,只好用勺子。可见妈妈端来温水,他却像躲避瘟疫一样:“我不烫,烫得痒死了。”
  “痒就是要好了。”苏宝莲强行拉过儿子,将他的手浸进了水里。</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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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9:09:56|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葛占水还未听她讲完,就把手机合上了。
  葛占水踩着停车厂的方砖,围着自己的车转了好几圈,才平静下来,又掀开机盒说:“就这点事儿,你还给我打电话,你连这点事都处
理不了吗?”
  于水淼委屈地说:“怎么处理呀,李万昌他们都不敢,说是你介绍来的,你看怎么办才好?”
  葛占水不加思索地说:“这事你不要管了,让李万昌管,他是柜台经理,你就跟他说,这是我的意思,随他怎样处理。”说完他就关掉
手机,穿上衣服,下楼,钻进自己的宝马车里。
  葛占水进超市时,苏宝莲还没走,瞥见她呆若木鸡的样子,他就走过去问:“怎么还没下班?噢,是夜班?”
  苏宝莲干涩的眼圈又湿润起来,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葛占水说:“这事不是你干的,我相信你。”
  苏宝莲回身的刹那,眼里涌出了泪水。
  见葛占水推门进来,于水淼吓了一跳:“咦,你不是在陪朋友喝茶吗?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葛占水说:“我开车过来的。”他将钥匙朝桌上一扔,一瓶消字灵从桌面上滚下来,他的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于水淼说:“你还跑过来一趟干嘛,我已经交待李经理了,全权让他处理。”
  葛占水说:“我不是为这事,我来是想问你,你是不是又给樊主任送钱去了?”
  “是啊,怎么啦?不是你吩咐我差人送的吗?”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阵子他没跟我催账,挺奇怪的。”
  “那还不是钱的作用!这个老狐狸,什么都不认,就认钱。”她又问丈夫:
  “你准备啥时把账给他划过去。”
  “你说呢?”
  “我想等过完年,我们的货也销得差不多了,再进货时,我就把这次的账清掉。这样,我们就一分钱也没压在货里头,完全是借鸡生蛋。”
  葛占水笑了:“你比我还会做买卖。对,就这么干!”
  听到丈夫的表扬,于水淼显得挺激动,她说:
  “我还想跟随你商量件事,马上过年了,我想把吕颖接过来,她一个人在那里挺闷的——你说呢?”
  葛占水刚想回答,手机又响了,他一看屏幕是李万昌,就想躲出去,可瞧见老婆探询的目光,揿动了接听:“什么事?”
  李万昌说:“老板,于经理让我全权处理苏宝莲,你说我该怎么办?”
  葛占水说:“你怎么看这件事?”
  李万昌回答:“我觉得苏宝莲很本份,不是那种手零脚碎的人。这里面肯定有别的问题,所以我不想让她回家。”
  葛占水说:“好,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葛占水放下电话,转向老婆,说:“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吧。只要你俩别吵架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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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9:08:01|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不是辛苦了吗,我给你补补。”张忠诚提着一条窄窄的腊肉,站在窗口说。
  “人不累,心累。”苏宝莲怏然不悦地晃动着藤椅。
  “小点声,孩子在上面睡呢!”张忠诚指指隔层。
  “哦,”苏宝莲压低了嗓门:
  “怎么这早就睡了。”
  “累了呗。”张忠诚问道:
  “出什么事啦?你说心累?”
  “倒霉呗,前两天丢了4袋冬笋,今天交接班,我又丢了两袋鹿肉。”
  “你咋不守紧点,这么大意?”张忠诚神情惶遽地责怪道。
  苏宝莲嘟哝道:“不应该呀,我眼睛都不敢眨,可还是丢了。今天丢的李经理不知道,我偷偷地赔了18块钱。”
  “18块?咋那么贵啊?”
  张忠诚又钻出去将腊肉挂回去。他安慰老婆,“行啦,丢了人家的东西该赔多少就赔多少,不然心里不踏实。”他弯腰从床铺下面勾出一
个腌菜坛子,取开塑料膜,用鼻子闻闻说,“今天我给你炒点雪菜,估计腌好啦。”
  “你今天没去干活?”苏宝莲问。
  “去了,守了一上午,可是没配到活。”
  “没活吗?”
  “有活,可没有重活,侯管理就没配给我,只有人家不愿意干的,他才会给我。”张忠诚有些委屈。
  “要么,”苏宝莲蹲到丈夫的身边说,“过年时咱俩给他送点礼去。”
  “扯——”丈夫把雪菜装到菜盆里,“咱拉车的送啥礼?”他用手背擦净了她额角的灰,“所以啊,你要守好这份工作,咱们农村来的,
有几个人像你那么有福气,在大商店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发衣服,每月都有工资拿。你要是丢了工作,咱们别说房租,孩子读书,连
饭都难吃上。”
  张忠诚炒菜去了,她就顺着梯子爬到了隔层,待她的眼睛适应了隔层里的黑暗之后,吓了一跳:儿子正鼓着一双黑黑的眼球瞪着她。
  “你咋没睡?”
  “我头痛。”
  苏宝莲用脸贴贴儿子的头,说:“没病,说吧,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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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9:08:19|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想吃腊肉。”
  葛占水在浴池里剥光了衣服,站到了一个巨大的木盆里用手试着水温。
  一个身材高大的俄罗斯小姐,穿着比基尼,指缝中夹着半杯酒,来到了他的身边。她将酒搁到木盆边镂空的木架上,然后,也站在旁边用
手指试水温。木盆的边缘弥漫着淡白色的水蒸汽,淡黄色的水面飘浮着厚厚一层花瓣,散发着中草药的味道。而此刻,葛占水的心却被一种隐
隐的不安笼罩着。这不安仿佛来自一片铺满了卵石的河滩,一条深不可测的弄堂,一架陡峭的铁质旋梯,一片斑斑驳驳的百叶窗,一次百叶窗
下绝望的媾合……他跨过木盆的边缘,躺了下去。淡黄色的水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那些被泡涨的花瓣在旋涡里打着转,随即也陷落下去

  这时候,他瞥见俄罗斯小姐张着嘴,一付惊悸而又不知所措的怪模样。
  紧接着,他听见他搁在卧室里的手机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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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0-2005 19:07:00|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葛老板,你这就没意思了,现世报啊,没劲,没劲……”
  沈老板掰开赵老板的手,说:
  “你怎么这样,让葛老板讲讲,你当年是怎么偷看女茅房的。”
  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起腰的梅老板清了清嗓门说:
  “这让我想起我在做工时听过的一段黄段子,说是庙里的老方丈要圆寂了,众和尚围着他,问此生还有什么憾事,如果他们能办到,就替
师傅完成。老方丈咳了好一阵子,才道出心愿:老纳此生什么都见到过,就是没见过女人的那玩艺……”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梅老板原先在一家地下出版社做工,现在是荆江有名的盗版商,装了一肚子的黄段子。
  沈老板刚伸出一根手指,葛占水将那根指头弯下去,说:
  “听梅老板讲。”
  “听到师傅最后的愿望,众和尚面面相觑,最终他们还是决定满足师傅。于是,他们就花了庙里一笔香火钱,从山下的镇子里请来一个妓
女,将妓 女带入方丈的床前后,众和尚且便悄悄退出了。过了小半天,妓 女飘然离去。众和尚忙围着师傅拱手捶问,孰料老方丈答道,哦,那
玩艺,原来同尼姑的一模一样呵!白瞎了香火钱……”
  梅老板讲得吐沫四溅,侍应生进来,俯在他耳边咕噜了一阵子,又出去了。
  梅老板心痒难挠地告诉大家:“诸位,诸位,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今夜大家可以享受一顿西式大餐,一顿真正的俄
罗斯大餐……”
  “一水的俄罗斯小姐,比赵老板笼子里的假洋鬼子强上天!”沈老板用手夸张地比划着:
  “奶<!-->子有这么大,屁股……”
  “这个,这个……”甘老板又竖起一根手指戳着。
  “这个全世界的女人都一样。”赵老板嘻皮笑脸地说。
  “是不是一样一会儿就知道了,”沈老板喝干了高脚杯里的红酒,说,
  “都去,一个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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