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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12-2004 22:15:24|来自:新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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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荒凉的土地上,这种喊叫声会被人误听成“道义的呼喊”、
“知识分子的良心”,其实全是假的。在我印象中,二十几年来每当
改革力量与极左思潮搏斗的时候,从来没有见到过现在这些大批判
干将的身影。偶尔看到,那也一定站在极左思潮那边一次次点名整
人。只是等到事态平静,他们便漂染成了别的形象。
这种“大批判文化”的本性,是依仗着权力却伪装出向权力
挑战。这情景,仍然如“文革”中的造反派,手握生杀大权,却把
毫无抵御能力的受害者说成是“权威”和“当权派”。现在报刊上
那些天天骂人的大批判干将们显然也是在伪造勇气,最简单的技术
性证据是,他们发表文章的报刊,没有一家是民办的,全被称为
“政府的喉舌”。他们明明是在动用公权力围剿个体文人,根本不
需要半点勇气。
我对这种“大批判文化”的虚假性看得很透,除了“文革”中
目睹过爸爸和叔叔遭受大批判的经历外,还因为知道现今在传媒上
最活跃的几个大批判干将的真相。
印象最深的是上海一个年岁不小的文人,曾经说过一句“‘文
革’可以被遗忘,但不可以被掩盖”的名言,被很多人反复引用,
几乎成了传媒间批判“文革”的经典话语。但我很清楚,在“文
革”初期用一封揭发信把我的忘年之交徐扶明教授送入牢狱的,正
是他本人。同时,他也揭发了我的朋友张攻非先生。这些,都有
受害者平反时的档案作证。
那次我辞职前住在医院,他并不是我所在单位的,却到病房
里来看我,进门就向我伸出手来。他的手又白、又大、又厚,但
我像被雷击中似的突然想到,这手可是沾过别人血泪的,便没有
伸手去握,任它尴尬地缩回。当然,这只手也不会放过我的这次
失礼。
另一位批判者笔触尖利,甚至在台湾、香港的读书界,常被
看作是具有叛逆精神的大陆文人。遗憾的是,我不小心碰到了那个
夜晚。那是一次演出的休息时间,我坐的沙发高背后面,连着另一
张沙发,那里有两个人在低声谈话,被我听见了。一个我熟悉的声
音在向一位官员汇报文化界有关人士的“思想情况”,倒是那位官
员听得不耐烦,一再在劝阻“现在提倡言论自由,文人发点牢骚
很自然,不能当一回事。”但汇报者还在急切而低声地说着,打不
断。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站起身来绕了一个圈子从比较远的
斜角上看看是不是他。确实是他,我没听错,他也发现了我,向我
摆了摆手掌,还把身子稍稍从官员身边挪开一点。
内地有一个大批判干将一直保持着义愤填膺的激昂劲头,近
几年就编过好几本厚厚的大批判文集。但有一次,北京一位著名作
家告诉我:“这就是当年我在新疆受难时的批判者,我还到处打
听他的下落呢,原来他躲回自己家乡去了!”
正是这些人,使我产生了一个根本性疑问:为什么在中国境
内,他们不管何时何地,只要向别人发起进攻就取得了批判的资
格?他们可是隐瞒自己的全部履历,而被批判者只能乖乖地向他们
交代、检讨、忏悔?
这是在中国历史上时时可见的“私设公堂”。公堂是假,判官
是假,案牍是假,审讯是假,师爷是假,皂隶是假,说词是假,整
个儿一片虚假。
最终的原因只有一个:大家找不到全社会文化精神层面上的
真正的“公堂”。
有些大批判干将比较年轻,暂时还没有这么多肮脏履历,却
也在极力伪造着整人的资格。例如他们中最糟糕的几个,一般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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