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会找她谈的。还是请问你,你对杨一波和王飞的来往情况有没有了解,对他们先后自杀有没有什么看法?”
“这个,实际上王飞这个小孩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比起小波来,我更觉得他的自杀不可思议。王飞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很孝敬他妈妈,他不可能丢下他妈妈去自杀,而且一点关于老人的安排都没有做。王飞是个很坚强的小孩,他们那群孩子小时候时兴练武术,结果其他人练了几天都嫌麻烦没有坚持下来,只有那孩子每天都坚持练习,一大早绑着沙袋围着军区附近的小山转圈跑。王飞出事后,我感觉这两个孩子先后自杀可能有关系,还认真回忆了一下他们这些年的事情,也没有理出个头绪。奇怪的是,两个人办后事的时候,他们最要好的几个死党居然都没有来参加追悼会,我按小波手机上的号码给他们一一打电话,可是不是打不通,就是关机。这里面肯定有些问题,可惜我只查到那几个人的手机号,也不知道他们的地址之类的,另外最近忙着准备出国的事,也没有精力去深究,毕竟这两个人都是自杀。”
叶子对这个情况很有兴趣,于是要求杨兰给出这些人的名单和手机号。杨兰双手一摊,“小波的手机不在这里,我不记得那些手机号,不过可以把记得的名字告诉你。何晨风可能会知道他们的手机,毕竟他和小波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哦?那你联系不上他们的时候为什么不问问何晨风?还有,他们认识多少年了?”
“何晨风在办完小波的后事后就再没有和我们联系过,我打过她的手机,但是她什么也没告诉我,她和我父母关系不好,家里反对他们来往,这个小何是外地来的打工妹,除了人漂亮一点,其他情况都不怎么好,没有上过大学,小地方出来的,家里负担又重。当然,小波也一样只读过个大专,但是父母还是希望他能找个条件好点的,所以他大学一毕业就在外面租房住,不想受家里管。”
叶子点点头,估计再也问不出什么,接过杨兰写下的名单,瞟了一眼,突然看见名单上有一个名字“关侠”,赶快证实道:“这个关侠是不是教育厅关宇鹏的儿子?”
杨兰点点头:“是他,好像刚从国外玩了回来,现在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们也是同学吗?”
“不是一个学校,好像是中学踢球赛的时候认识的,关侠比小波高2个年级,不过小波留过一次级。”
“关侠什么时候回国的?”
“不知道,应该在最近吧,只是听小波说回来了,带了不少纪念品。”
叶子暗暗想到,关侠、东南亚的旅行、降头术、张凡,似乎连成了一条线,应该赶快问一下张凡有关他的情况,于是起身道谢和告辞。
杨兰起身送她的时候,叶子看到她淡漠的表情,想到她弟弟才刚刚失去不到10天,心里总是不太舒服,于是问道:“我很好奇,你会不会相信轮回、报应之内的说法,你说过,你们一家钱来得都干净,我想你移民的钱来路也不会很清楚,你们会不会想到杨一波的死,是一种报应?”
杨兰的脸沉了下来,她伸手抚了一下头发,语气却仍然很平静:“叶小姐,其实如果我不说,你一辈子也不可能查出我们家任何违法的事情,我之所以坦白的告诉你,是因为我曾经见过你的老板张凡,虽然他不一定认识我。他曾经为我的公司做过两个策划,我看得出他是个看事情很透彻的人,知道大多数时候做个旁观者会更幸福一点。你以为像我和我父母这样的人能够选择自己的出身和立场吗?人只能忠于自己的立场。高楼广厦千万间,中间多少平民泪,我也都知道,但是我们没有选择的机会,也没有能力改变这个世界,游戏规则不是我们订的,我们也只能遵守。我很感谢你热心的帮我们调查小波的死因,但是拜托你不要再用你所能看到的那一角世界来评判我们,谢谢!”
叶子开着车,想起杨兰最后说的话,还在冷笑,她已经和何晨风通过电话,自称接受委托,调查杨一波的死因。何晨风当时犹豫了一下,问是不是杨一波的家人委托她调查,叶子说是杨兰委托后,何晨风又犹豫了一下,答应和她面谈,不过要在下午3点她下班以后。于是叶子给张凡打了电话,约好地方吃午饭,再交换一下上午的调查成果。
在快餐店等张凡的守候,叶子又翻阅了PDA中关于降头术的资料,她有一个预感,也许查出幕后人物已经不是很长远的事情,但是如何对付这个掌握了强大邪术的对手,倒是毫无头绪的事情,而且张凡可能还在危险之中。可是看完除了那几篇英文资料(阅读过于吃力)以外的所有资料后,还是没有太大进展,虽然有一些所谓避免降头术危害的方法,基本上都是显然不可信或无法操作的事情,比如去寻找另一个降头师或者某个泰国高僧。叶子决定到她常去的几个灵异论坛求助几个在论坛声名赫赫的高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建议,但是自己也觉得比较荒唐而没有希望。
她又给雷汉发了一个短信,追问姜琳案件的进展和电话记录的调查情况,雷汉过了半天才回信,姜琳的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她的表妹不记得姜琳接过叶子的电话,电话记录的调查手续也还没有办好,而且他要连夜到外地出差,可能一两天才能回来。叶子看完电话,郁闷的叹了口气,继续在PDA上排列案件目前的所有线索,考虑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张凡在一个小时以后才赶到小饭馆,期间叶子已经吃了服务生的无数白眼,坐下来匆匆叫了吃的,张凡开始讲述他的调查结果。在徐雁打工的公司没有查到他和其他几个人有联系的任何线索,但是请他的同事辨认有关照片时,事情有了进展,徐雁登记照上的照片过于年轻,不太像他现在的样子,但是在杨一波出事现场拍到的那个惊慌失措的男人却长得很像他,几个同事都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但是却又不敢肯定,因为照片对焦不好,过于模糊,而且当天徐雁送货的路线,不会经过凯特大厦。张凡联系徐雁的女友,手机却没人接听,于是张凡打听到了徐雁的女友张梅工作的饭店,立刻打车赶过去,终于找到了正在上班的张梅。只有5分钟的谈话时间,但是张凡得到了重要的线索,证实徐雁就是杨一波堕楼现场的那个目击者,他在当天确实开车经过凯特大厦,偷偷去看女友,但是由于堕楼事件引起的交通堵塞,徐雁就把车停在人行道后下车看热闹,却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据张梅的回忆,徐雁当晚情绪不好,喝了不少酒压惊,他酒后断断续续的说起,在他挤入人群,看到杨一波尸体的瞬间,发现杨一波裸漏的皮肤像波浪一样起伏,接着无数蛆虫突然从他的七窍冲出,四散飞向旁观的人群,徐雁当时被像烟火一样冲天而出的尸虫吓得魂不附体,赶紧从人群中逃了出来,却发现其他人好像毫无察觉。徐雁接下来也无心再去看望女友,心神不定地开车去了最近的寺庙拜神祈福,然后匆匆完成工作就回家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身上发痒,好像有细小的蛆虫在皮肤下钻来钻去,发出尸体的恶臭,只好起床借酒压惊,而且洗了几次澡,几乎擦破了皮肤。同样来自山区的张梅也受惊不浅,熬过了一夜,第二天请假专门陪他去传说中比较灵验的长春观求了护身符,第二晚徐雁情绪好像好了许多,喝酒之后早早上床睡觉,不料半夜却出了事,而她却毫无察觉。因为害怕,也因为事情过于怪诞,张梅没有对警察说起徐雁的反常经历,而且再也不敢回到和徐雁租住的小屋,打算干满这个月,拿到工钱就回老家暂避一下。
张凡随后又打听到徐雁的尸体还存放在殡仪馆,因为远道而来的家属还在和热水器的厂商谈判――家属坚持徐雁死于热水器的事故。张凡立刻赶到殡仪馆,查看了徐雁的尸体,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尸体的皮肤都已经脱落了,但是眼球上也有一道暗灰色的竖线,按照叶子的资料,属于中了巫术的诅咒。
“看来好奇心太重也会害死人的,可惜杨一波和王飞的尸体都火化了,赵祥盛和姜琳的又都在法医中心等待解剖,看不到眼睛的状况。不过我已经让雷汉去联系法医了解了。”张凡结束汇报,开始聆听叶子的作业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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