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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rashi

[狮城水库] [转帖]降头——烟烟の季节系列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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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2005 15:29:25|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资料不是很多啊,看来派出所对这个案子不太上心。”张凡把感兴趣的东西抄下来,示意叶子继续。“从派出所的记录来看,他家里人并不怀疑是死于自杀,而且也不打算追究死者自杀的动机,派出所当然不会再自找麻烦。”,叶子回答道。
   叶子继续介绍,后面几张陆续是杨一波的户籍资料,登记照片等,最后一张是雷汉的简短总结:“没有查到死者的自杀动机,也没有留下遗书,可以推测死者自杀是临时起意。什么原因促使死者突然决定自杀?应该从死者的社会关系入手调查。”
   “废话!”张凡摇摇头,换下一个案子吧。
   第二个死者名叫王飞,职业是四海科技的软件工程师。父亲早逝,自杀前和母亲住在一套分期付款的3室2厅住宅,还没有结婚。有一个姐姐已经嫁人,但是事发当晚正好回娘家看望母亲,在早晨发现尸体并报警,死者母亲由于受刺激过大,心脏病发作住院。死者生前社会关系简单,也没有发现自杀动机和遗书。
   叶子对照几张派出所的记录简单介绍了案情,然后把王飞的户籍记录放在投影机上,记录有两处被雷汉加了批注,一处在死者学历处注明“中学毕业于第11中,1990-1996”,
  第二处标明“大学户籍转出地,扬子街派出所”。
   张凡不解,问叶子:“为什么标上这个?”
   叶子抽出第一个死者杨一波的简历:“从简历上看,杨一波在1989-1996年也在第11中学就读,此外,省军区所在地正好在扬子街附近,就是说这两个人可能互相认识。”
   张凡点点头:“雷汉的直觉一向很灵,这个可以查一下,如果这两个人互相认识,又在几天内同时自杀,可能有相同的原因。”
   有关王飞自杀的调查显然更加草率,连死者简历之类的资料都没有附上,仅有对家属的询问笔录和现场勘测结论,法医结论等。张凡抄下死者姐姐王潞的电话号码后叶子很快换到第三起案件资料。
   第3个死者名叫徐雁,资料更为简单,由于死者居住地不在雷汉的辖区,所有资料只有雷汉抄下的两张纸,照片也没有几张。死者为外来打工者,在一家电脑耗材公司当了2年司机,去世前和女友租了一个1室1厅同居,自杀当晚曾大量饮酒,尸体被女友发现报警。当地派出所在案件定性时只在“意外”或“自杀”上有过争议,最后还是定为自杀。雷汉附上了从公安内部网查到的死者在原籍的户籍资料和打工公司的地址电话,还有其女友的手机号码。
   放完资料,叶子关上投影机,打开大灯,回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张凡,张凡好像也打定主意不先开口,默默啜饮着酒杯里的威士忌,会议室只有冰块轻轻撞击的叮咚声。叶子心绪混乱,她很想把看到那张照片引起的幻觉告诉张凡,却不知怎么开口,那种阴冷、黑暗的情绪,她终于回忆起还曾经经历过一次,而她却想永远地忘记。那是两年前,和男友远隔重洋的隔膜和争吵使她情绪低落,于是一度迷恋上了网络聊天,在虚幻的面具下和各式各样的人物交往,于是有一天,应一个网友邀请,参加了一个聚会。那是在本市一个著名迪斯科舞厅的二楼包房,十几个年轻男女在喝下几扎啤酒后开始磕药,在网友的劝说下,带着尝试的心情叶子也吞下了半粒小药丸,然后随着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同伴们开始剧烈的摇摆,而叶子却突然觉得身体不适而逃离了包房。独自坐在二楼栏杆边的一张沙发上,一楼中央的舞台上一个摇滚歌手正在竭力的鼓动观众的情绪,在下方大厅和二楼周围,无数双手在摆动,沸腾的欢呼和尖叫包围在四周,叶子却感到远离人群的寒冷和孤单,她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无比清醒的感受到深刻的绝望和伤心……
   从回忆中惊醒,看到张凡正探究地看着她的脸,带着一丝看起来带着嘲讽的讨厌笑容,被子里的酒已经喝完,他正大口嚼着冰块,发出清脆的声音。
   叶子诉说的欲望一下消失,勉强收拾心情问道:“你对案子的看法什么样?”
  
  “哦,资料太少,谈不上看法”,张凡不知为什么轻轻点了点头,“简单说,我同意雷汉的感觉,这些人的死法确实有可疑的地方。就拿死法看起来最正常的杨一波来说,如果只是跳楼,倒没什么奇怪,但是他咬断了双手的腕脉。对切腕自杀而言,通常会有所谓的试刀伤,试图自杀的人因为没办法一下子狠心下手,一般会在手腕上留下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直到最后成功切开腕动脉,而一口咬断双手腕动脉,的确违反常理,就更不用说其他几个人的死法了。这些奇怪的行为,虽然细节上表现不同,背后确实有相似的可疑之处。不过,仔细追究这些自杀方式背后技术上的细节,应该是警方的责任,我们也没有什么资源去调查,”,张凡吞下冰块,继续说:“假设这些人自杀的背后有共同的原因,我的看法,应该和他们死前的某种遭遇有关,这些人死志坚决,我不认为他们为了某种原因想死,会等待几年之后再突然自杀。所以他们在临死之前几周的活动情况可能就包含了自杀的原因。这些就是我们接下来应该调查的方向。”
  
   叶子暗暗点头,抽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画满问号的纸:“和雷汉的观点类似,不过不够详尽。”
   张凡摇头拒绝看雷汉的分析:“不想受那家伙的束缚,赶快分下工,明天分头进行吧。早该去吃饭了。”
   叶子建议道:“首先还是应该拜访一下死者家人,了解一下死者的社会关系,再着手深入。我看最好从第二个死者王飞的姐姐入手,第一个死者杨一波的家庭情况特殊,可能不太好接近,第三个徐雁的女友也可以去聊一聊。”
   “那这样吧,我明天去查查这几个人,你别忘了第四个死者赵祥盛,你最好明天去帮姜琳处理后事,顺便了解一下赵祥盛的事情,看看和前3起案子有没有可能联系上。呜,一切就绪,去吃披萨吧,我要点个超级至尊加牛肉汤,顺利的话,这案子明天晚上可能就有个初步结果了,这两天最好不要再有人自杀。”
   “牛肉汤?”叶子恶心了一下:“我唯一能吃下的,可能就是沙拉了,好在我堆沙拉的技术还不错,应该可以吃饱。”
   临走前,叶子把几个人户籍卡上的照片扫描下来,再用彩色打印机打印出来,交给张凡,特别把在杨一波跳楼现场举止反常的两个人的照片也抓出来,略微处理清晰一点,让张凡去了解这两个人和死者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还有一件事,你相不相信姜琳说的那个神秘电话?这些人死的这么奇怪,会不会真的有什么鬼怪作祟啊,想起来有点害怕。”,在必胜客餐厅里,叶子一边用叉子小心的从堆的高高的沙拉顶上叉西瓜吃,一边问张凡。
   “哈,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个事还是要查证的,你可以用一下雷汉的资源,让他去电信局查查这几个死者的手机通话记录,姜琳的通话记录也顺便查查,就可以知道给她打电话的是人是鬼了。还有,姜琳不是要找什么大师看风水吗,你给王总、李总他们打电话问问,这些做大生意的人都相信这些,多少认识几个大师。那个搞房地产的冯小东就好像认识一个什么方丈,据说法力高强,可以请他给赵祥盛超度一下,不过老和尚好像收费很高。唉,如果真是有什么鬼呀妖的参乎这件事,倒省了我们忙活,交给那些和尚老道去处理就行了。”,张凡一边不停地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不负责任地憧憬道。
  
   这时,刚刚散步回到酒店的美丽港商许美智小姐在大堂收到转交的一束红色的玫瑰,玫瑰在干燥的气候下已经有些枯萎,略感意外的许小姐在翻看卡片后不禁哑然失笑,卡片上用漂亮的英文花体写着:
   To Dear May Xu
  
   My heart will go on
   Yours Fan Z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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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2005 15:29:40|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小狮租房
  吃完晚饭,张凡开车送叶子回家,车子没有熄火,“快点上去把灯打开我就走。”张凡好像从来没有把人送到门口的习惯,叶子独自在电梯里回忆道,是不是我从来没有邀请他上来过呢?虽然朝夕相处,彼此熟悉到了极点,但是毕竟不是男女朋友,交往还是得有个底线,这底线也许就是楼上楼下,遥遥相望的那一点距离吧。这个底线不知道是由谁来掌握的,不过好像张凡从来没有试探接近这个底线,他也从来没有邀请过叶子去他自己家,以至叶子还一直不知道他的地址。
   电梯到了,叶子打开防盗门,顺手打开灯,甩掉脚上的凉鞋,走到窗前往下看,张凡的汽车已经离开了。一阵困乏袭来,叶子打开空调,坐在沙发上,打起精神,给姜琳拨了个电话,姜琳的声音显出过渡疲惫后的亢奋,她说一切都好,正在列一张清单,整理未来几天需要做的事情。她的表妹正在一边帮她出主意。叶子说明天过来看你,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事。姜琳让她等一下,然后好像走到另一个房间,生意有点紧张的说你们还是帮忙找个人到我家里看看,这个房子现在有点怪怪的,总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我,不知道是不是老赵放心不下,还在这屋子里转。叶子让她不要想太多,早点休息,本来还想问问她说的那个神秘电话的细节,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明天当面问她。
   正准备挂掉电话,那边姜琳犹犹豫豫好像还有话说,于是叶子追问到:“有什么事就说,对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你也要小心一点,”姜琳终于压低声音说道:“我感觉还会有可怕的事情会发生,你不要离得太近,离得越近越危险。”,声音由于紧张微微颤抖,显得格外陌生。
   叶子的呼吸急促起来,她追问道:“阿琳,你在说什么?离什么东西近了会有危险?你别紧张,定定神,慢慢说!”
   “哈哈哈哈…,”电话里突然爆发出肆无忌惮的狂笑,辨不出男女的陌生嗓音笑得喘息到:“你不知道吗?沾上这件事的人一个也跑不掉,你抬头看看吧….哈哈…一个也逃不掉…”
   手机从叶子手中滑落,因为她看见淡淡的黑烟从对面墙上的空调出风口慢慢涌出,不知名的东西在黑烟中变换着形状,阴森的笑声还在从手机中传来。“姜琳出事了”,叶子暗暗想道,她抬手轻轻捏住了挂在脖子上的一颗小小的佛珠,努力地稳定心神。
   记得有次被网上一篇鬼故事吓坏的时候,她问张凡如果他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厉鬼会怎么办,张凡嘲笑地举了举手里的酒壶,“继续喝我的酒,古人说‘生死皆斩断,一剑倚天寒’,就算地球下一秒钟就炸掉,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神鬼又于我何干?”,那时叶子回味一下,觉得他的回答颇有些味道,不禁赞了一声:“想不到猪头也能想出些道理,”张凡回应道:“你以为闯过那么多大江大浪,我只是靠运气吗?”“切,你说的那种境界除了老方丈和白痴外,一般人做不到吧。我就不相信真有一个厉鬼突然站在你面前,你还喝得下去,除非你是…”,“咳,懒得和你斗嘴,不知道谁被小孩编的故事吓得发抖,”,张凡从抽屉里翻出一颗摸得铮亮的木头珠子,“这颗珠子还真是一个老和尚送给我的,既然你相信那些东西,你拿去带着吧,没准还真有些用处。”
   面前的黒雾越来越浓,雾里隐现的东西却慢慢清晰起来,渐渐凝结成人形的实体,叶子一眼认出这是第一个死者杨一波。全身血液已经流干的杨一波苍白的浑身粘着干涸的血迹,举起的右手腕上显露出苍白肿胀的伤口,脸上带着惨淡的微笑,缓缓地说:“你~想~知~道~真~像~过~来~吧~我~告~诉~你~”
   本来想念句佛经什么的壮胆,却一句也想不起来,只记得那句“生死皆斩断,一剑倚天寒”,佛说,世事皆是幻象;张凡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叶子伸出颤抖的手,对眼前一切视而不见,抓起还在冷笑的手机,挂断,然后重新拨姜琳的手机,却一直占线。“幻境中的一切自成逻辑”,叶子想到,于是扔掉手机。杨一波苍白的脸带着恶心的血腥逼近到叶子的面前,露出粘着血迹的牙齿:“跟我来,我会告诉你一切”,叶子一时心动,跟着他去,真的能知道一切吗?这时闻到紧贴过来杨一波口中发出的淡淡尸臭,叶子突然省悟,拽下胸前的佛珠,向他扔去:“去你该去的地方吧,你已经死了。”佛珠发出淡淡的金光,黒雾中杨一波的形象扭曲起来,这时,叶子的手机突然响了。
  
   叶子伸手去拿手机,突然身体一滑,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在沙发上作了一个恶梦,手机还在不知什么地方继续响着,窗外天色已经大亮,原来在沙发上已经睡了一夜。或许是昨天张凡那些威士忌的影响,竟然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叶子起身去拉窗帘,脚下一绊,恍然发现自己正站在屋顶的天台上,隔着18层楼的地面显得遥远却清晰。在清晨潮湿凉爽的空气中,额头渗出冷汗,如果再多走一步,就会翻出天台的矮墙。天哪!立刻伸手去摸那颗作为护身符的佛珠,却摸了一个空,“难道不是在做梦?”,叶子张口猛的咬自己的手背
   “哎呀”,手上一阵剧痛,真的从梦中醒来,人好好的躺在床上,手机还在床头柜上欢叫。叶子又花了几秒钟确认自己已经醒来,不是再次进入一个新的梦境,然后抓起手机,先看看手表时间,6:30,然后接听电话,是雷汉的声音:“姜琳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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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2005 15:29:52|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叶子一下惊呆了:“什么!她出了什么事?”,虽然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但是毕竟是最熟悉的人,而不愿意出现最坏的结果。
   “你要冷静一点,姜琳她死了,时间大概是今天凌晨2-4点,4点钟报的案,现在还在现场调查,初步判断是自杀,结果还要等尸检报告,不过估计结论可能和前几个死者差不多。你们要加紧一点,已经死了太多人了,我会交代这边派出所安排专人调查,不能再死人啦”,雷汉语气沉重疲惫。
   叶子浑身抑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她又一次确认自己不是在梦中,感到悲伤和愤怒,却不知道为什么愤怒,努力定了定神,问雷汉:“她是怎么死的?”,一边翻看手机的通话记录,却惊讶地发现,手机显示,昨晚回家后,就没有打出和接到任何电话。
   雷汉在那边犹豫了一下:“你要有心理准备,姜琳也死的很惨。现场今天会封闭起来,不过我马上把现场照片发给张凡。你们研究一下,有什么要求就告诉我,还有,让张凡这段时间晚上睡觉不要关机,我打了几次电话都不通。”
   “很惨?会惨到什么程度?”,叶子不敢往下想,因为有更多超出她想象的疑问在侵蚀她的意志:“雷汉,你能不能告诉我姜琳昨晚在做什么?有没有列一张待办事项的清单?”
  “你怎么知道?不错,她和报案的女孩,嗯,她的表妹,昨天一直在研究有关她丈夫后事处理的安排,确实列了一张清单……”
  “那她的手机通话记录里有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我想想看,应该是没有,手机记录显示,昨天晚上打过很多电话,也接了不少电话,办案人员会查证这些通话的内容,不过我印象中没有我认识的号码。”
   “你能不能派人调查一下所有死者在死前一个月的通话清单,张凡和我都觉得这件事很重要,最好今天就能有结果。”,叶子感觉到了问题的存在,但是还不能明确说出问题的核心。
   “今天有一点难度,现在到移动公司查通话清单也需要法律手续,我试试看,尽量今天给你们结果,最晚今天晚上。”,雷汉咬牙给出了保证。
   “那你顺便帮我查一下昨晚的通话记录,我自己的,记住只要查昨晚的就可以了。”,叶子叮嘱道。
   “OK,只查昨晚,保证不会侵犯你的隐私。为什么要查你自己的记录?是不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雷汉穷追不舍。
   “还不知道是不是发生过,我梦见和姜琳通电话,她告诉我她正在写一份待办事项的清单,当时她表妹好像也在场,但是现在在我的手机上找不到通话记录…雷汉,你相不相信‘鬼’的存在?”
   “什么?”,雷汉一下没有理解叶子最后一句话。
   “我是说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案子里可能有超自然的因素存在,比如说‘鬼’?”
   雷汉在电话里考虑了片刻,好像在斟酌词句:“我相信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会有合理的解释,不管我们最终能不能找到。还有,你小看警察了,相对这些传说中的东西,我们其实更害怕现实里的墙。你说的电话的事情,那个女孩还在派出所协助调查,我马上去问一下,回头告诉你结果。”
  
   叶子接着打张凡的手机,手机开着,一直响却没有人接,就在叶子的心都抽紧的时候,张凡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小舞啊,这么早,什么事?”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半天不接电话。”,叶子马上发起脾气来。
   “哦…刚刚开机,又眯了一会,”张凡不好意思的干笑起来:“怎么这么大火气,还不到7点钟呀。”
   “姜琳死了……”
   “啊?”,张凡也吃了一惊:“等等,我去洗把脸。”
   “雷汉把资料发给了你,赶快到公司会合!”,叶子气乎乎的挂掉了电话。
  
   叶子赶到公司时,时间还不到8点,她没有胃口吃早餐,倒了杯热水,就打开电脑开始搜索“降头术”的介绍。在来公司的路上一直回忆昨天晚上的经历,那些是梦境,那些是现实。感觉可以肯定的是曾经给姜琳打过电话,但是以后的事情就过于怪诞而无法相信。而应该确切发生过的事情,如洗澡,换睡衣,和牛奶(有没洗的杯子可以证实),上床睡觉等却都没有一点印象。昨晚到家应该不到10点,这么长的时间都是空白,确实无法解释,但是有一点,和姜琳通电话这件事情可以证明姜琳曾经提到过的那个神秘的电话应该确有其事,而电话里说的“降头术”,就有必要了解一下了。
   奇怪的事,网上关于降头术的资料并不太多,大部分资料都及其简短,而且都是来源于港台灵异网站的互相转载,几篇比较长的说明查下去居然来源于某部香港电影或恐怖小说。虽然如此,这种神秘、凶残、邪异的传说还是吸引了叶子的注意力,不知不觉赶到空调吹出的风越来越冷,裸露的双臂不由慢慢冒出了鸡皮疙瘩…
   “咦,怎么一大早看这个?”,张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时间吓得叶子心脏“咚”地一声差点停止了跳动,但是由于一夜受的惊吓太多,居然没有惊叫和跳起来,连打他的念头也懒得实行。张凡把装着小笼包的塑料袋伸到叶子面前“猜到你这个急脾气一定还没有吃饭,先垫一下再说。”
   叶子打开邮件,选了张凡的帐号,说:“先收邮件,你的密码。”,她总是不愿意使用自动填充密码的功能,坚持每次手动输入密码。
   “还是先吃饭吧,”张凡继续晃动着手里的塑料袋,但是看到叶子不为所动,报出密码“safis174johf938d4528swjfzlsk238j354afrgmxgt!”,叶子再一次佩服他的记忆力,总是随口报出这么变态的密码而她却从来也记不住。
   雷汉的邮件很大,虽然胃口不佳,但是被油汪汪的小笼包香味吸引,叶子还是伸手拿了一个,一边等邮件,一边塞入口中,这时叮咚一声,邮件收了下来,张凡抓过鼠标,点开邮件,照片慢慢打开,两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姜琳的确死的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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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2-2005 00:21:49|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姜琳死在浴缸里,浴缸里的水已经被染成红色,姜琳只有头和双臂露出水面。她的头部仰靠在浴缸的头枕上,圆睁的双眼因为惊恐而鼓出,嘴巴夸张地大张着,使得原来姣好的脸变形,好像在疯狂地喊叫,但是口里却塞满了凝固的血块,发黑的血块一直流淌到下巴上,好像长了一部可笑的大胡子。赤裸的双臂搭在浴缸两边,如果不是脸上狰狞的表情,整个姿势慵懒,倒像是正在舒服的享受玫瑰浴。叶子发现她的右手抓着一块血淋淋的东西,一条干涸的血痕从浴缸壁上流入浴缸,“那是她的舌头,”,把脸凑到屏幕前在看雷汉邮件的张凡冷冷地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拔舌而死吧。”看来,见到昨天还在一起喝茶的人突然惨死,他心里也不太好受。
   两个人面面相觑,良久无言。叶子把手里剩的半个小笼包扔进垃圾篓,决定把昨晚的事告诉张凡:“我不知道姜琳究竟是怎么死去的,但是我可能体验到了她当时遭遇的那种精神状态,虽然还不清楚是不是做梦。”然后把昨夜似幻似真的经历(或是梦境)一边回忆一边叙述,慢慢梳理了一遍。
   张凡静静地听叶子讲完,然后伸手指了指她的胸前,叶子恍然,抓住脖子上的红绳子把那颗佛珠从衣服里拽出来,然后一下傻眼,原来表面光润晶莹的琥珀色佛珠变得黯淡无光,好像蒙上了一层灰色的暗影,触手之处粗糙不平,好像一颗鹅卵石。
   张凡轻轻点了点头,难怪你一大早跑来查这些古怪的东西,虽然不知道你昨晚到底遇到了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一定发生过什么。
   “所以我认为姜琳告诉我的有关‘降头术’的怪电话可能也是发生过的事实,不过这个事实可能只是对她而言。这些怪异到了极点的自杀行为和‘降头术’这种传说中邪恶的巫术可能存在某种联系,但是不知道这种联系是不是现实性的。我让雷汉找人去查所有这些人的电话记录,希望今天能有结果。如果真有这样一个电话存在,所有这些才有一个现实的基础,不然,真不敢想象再查下去会出现什么。”
   张凡点点头:“超出经验的东西总是可怕的,但未必没有现实的原因。我看,我还是按照原计划去拜访这几个死者的家属,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看来你今天不可能去姜琳家了,那边有雷汉盯着,可能也不需要我们帮忙。天气这么热,你是不是呆在办公室休息一天,接着查那些资料。不过网上的资料太过杂乱,你试试在我们的资料库里,地区文化那个部分检索一下,可能有些东西。”
   叶子连上数据库,进入张凡所说的地域文化那个分类,检索关键字“降头术”,半分钟之后,竟然一下跳出几十条记录,关键字表里有“降头术、落降、狂头术、药降、飞降、黒巫术、噬魂术等20多条。大略浏览了一下列出的摘要,发现有十几条是有关降头术的介绍,还有四十几条是从港、台、新加坡等地摘录的相关华语新闻,意外的是,还有十几条英语新闻。
   “你的资料库到底是谁做的,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叶子又一次产生深深的疑问。
   “与本案无关。”张凡耸耸肩,拒绝回答。叶子利用一个小程序把所有资料转换成PDA的数据格式,然后把PDA的存储卡插入读卡器:“今天我想和你一起去调查,在大太阳下面可能会觉得舒服一点,我连阳伞都不想带。
   一男一 女两个年轻人走进公司,两个人都是公司的兼职员工,男的叫陆文斌,是都市报社的记者,每周到公司打工两个半天,帮忙做些资料整理类的工作,也利用公司的资源为自已的采访弄一 些素材和背景资料,同时也把 一些情报贩卖给张凡,挣些小钱;女的叫李丹,是一 所大学大三的学生,利用空余时间到公司来兼职做文员,赚零花钱。叶子看到陆文斌,眼晴一 亮,立刻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小陆,现在忙不忙?”,略微寒暄一 声,不等对方回答,立刻切入正题:“你能不能利用报社的资源查一下最近发生的自杀事件,可以做个报道起个‘关心生命,关怀都市自杀群体的心理建康’之类的名字,一定可以卖座”
   “老大不是想发死人财吧?”,陆文斌疑惑地看着张凡:“虽然这个选题可能有些卖点,但我怎么觉得象个圈套来着?”
   “是我求你帮忙”,张凡脸上一 点开玩笑的影子都没有:“而且很急,我已经和客户鉴了约,你最好联系你们报社公安记者站的人,再尽量多发动 些人,统计一 下近一个月来自杀的人的数量,自杀动机,自杀方式,抛开那些动机明显,留有遗书的,我要那些没有动机,死的很惨的资料,越详细越好,马上去办,每天向我报告一 次,完事我再告诉你原因,麻利点,少不了好处!”
   陆文斌点点头,了解张凡一向的风格,答应马上就办。叶子再交待李丹留守公司,然后两个人出门去拜访第二死者玉飞的姐姐王潞。
   张凡开车,叶子打开PDA开始阅读刚拷贝的记录:“这篇记录说降头术是唐僧取经回来留散民间的部分经书,传到不同地方分别发展成了茅山术、蛊术和降头术,嗯,不对,我记得茅山术汉朝就有了,蛊术好象在晋朝也有了记录,不可能是唐朝才传下来的啊,噢,括号里有标注,这个说法有误,看来我没记错,经常看鬼故事还是有好处的。呀!降头术有这么多类别,什么药降、灵降、飞降、血降、鬼降、兽降、狂头降、隐降、情降,还有爱情降,怎么情降和爱情降不是一回事吗?”
   张凡不理叶子的唠叨,专心开车,突然叶子放下PDA,站起来努力伸长脖子,想从车内后视镜看自已的眼睛。张凡吓了一跳,感紧稳住方向:“开车呢,小心点,你在干嘛?”“停车停车,帮我看一下眼晴,这里说中了降头的眼晴里有条黑线!”
   张凡无奈,只好找地方靠边停车,帮叶子翻开眼皮看眼白:“什么黑线、白线、灰线、棕线都没有,倒是有不少红线,看来你昨晚真没睡好。”,张凡苦笑道,准备挂挡起步。“等等、等等,我帮你也看一看”,叶子拽住张凡,张凡只能苦笑,一 动不敢动地睁大眼睛,配合她的检查。
   叶子看到张凡装可怜,不由暗笑,尽量轻柔地翻开他的上眼皮,带着幽香的轻柔发丝扫在张凡下巴上,痒痒地十分受用,张凡露出享受的表情,叶子却一下如堕冰窟――张凡的上眼白上,带着一条明显的黑色竖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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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2-2005 00:22:12|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叶子默默收回手时,张凡微微笑了一 下,继续开车。叶子靠在椅背上,有种虚弱的感觉。在片刻之前,感觉降头这种邪术只是传说中的神话的可能性更多一些,而在看到张凡眼晴上黑线的那一刻,直觉到黑暗之中的邪恶之手已经伸到了他们的头顶。那条不祥的黑线,下面还有细小的黑点,仿佛一个小小的惊叹号,沉重地压在了叶子的心头,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选中他们,在八百万人口的城市,两个寂寂无名的小人物,不过同样被那只黑手选中的,那些惨死的人们,恐怕在临死前也有着同样的疑问吧,只是不知道,张凡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寻找答案。
   转头去看张凡,全神贯注地开着快车,脸上还是带着懒洋洋的微笑。
   “喂,你的眼晴上有条黑线”
   “哦。”,漫不经心的回答:“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
   叶子为之气结,本来想问“你一点都不担心吗?”,估计回答肯定又是:担心有用吗。不过看到他放松的表情,叶子也不由松驰下来,这时张凡说,到了。
   会谈在王潞单位的会议室,王潞是这家效益还算不错的事业单位的会计。张凡是以王飞老同学的身份约的王潞,三十多岁的王潞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一些,显然是个精明的女人。张凡在坐下后,先介绍叶子是他的女朋友,然后直接说明了来意,作为王飞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听到王飞自杀的消息深为震惊,特别来慰问并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王潞平淡地道了谢,说后事都已经处理完了,没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之类,就准备结束谈话。
   张凡追问了一句:“我了解王飞是个很坚强的人,不可能为了一点小事自杀,是不是碰上了什么待别的事情?”
   王潞悲伤得麻木的脸上露出警惕的表情,用突然间变得锐利的眼神盯了张凡一眼:“小飞已经去世了,就让他安静地去吧,我们也不想追究什么原因。”
   “哦,王飞那么凄惨的死法,你们就一点不觉得奇怪吗,这样自杀的人可能没法投胎的哦。”张凡平淡地说完,起身做出要走的样子。
   “等等!你真是王飞的同学吗?还是另有目的?”
   张凡掏出名片递给她:“你可以把我们当成王飞的朋友,实际上我们受人委托,正在调查包括王飞在内的5起自杀事件,目的是防止出现更多的人自杀,至少不要采用这么‘激烈’的方式自杀。”
   王潞怀疑地看着张凡的名片:“你们是政府的人吗?”
   “不是,实际上是我们的一个朋友托我们调查她爱人自杀的原因,但是这个朋友昨天也自杀了,我这里有他们的照片,你看了就知道王飞并不是死的最惨的人,而且即使是自杀,也不会有人会心甘情愿选择这样的方式”,叶子接口回答道,并打开挎包准备取照片。
   “我不要看!”王潞激动地制止了叶子,仍然回头看着张凡。
   张凡微笑了一下:“我们是私人公司,所有调查的结果都可以自行处理,不需要向谁汇报。我们急需查清这些人自杀的原因,才能做进一步决定。”
   王潞点了点头,仍然将信将疑:“你们想问我什么?”
   “先说说王飞的背景、性格和交往状况”
   王潞考虑了一下,然后开始回答。王飞3岁时父亲死于工伤,被母亲和姐姐带大,懂事很早,性格内向,在学校成绩很好,大学交过一个女朋友,毕业前分手,现在在软件公司上班,收入还不错,分期付款买了房,还没有女朋友,经常加班,朋友很少,只和几个老同学和同事有来往。
   王潞一口气说完,喝了口水。
   叶子问,出事前有没有反常现象。
   没发现,我们没往在一 起,出事前2天我回家看妈妈,他还在加班,都没机会见面,那天他回家一起吃饭,感觉情绪还好,没想到当晚就出事了……
   叶子从包里拿出几个死者的登记照和杨一波跳楼现场抓拍到的两个可疑男女的头像请王潞辨认,是否有王飞认识的人。
   王潞一张张仔细看了很久,抬起头来:“这个杨一波是小飞中学同学,其他人不认识。”
   “哦。”张凡点点头,用眼晴示意叶子还有没有其它问题,叶子问:“他们关系怎么样?”
   “有联系,一般目学关系吧”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不想追究王飞自杀的原因,毕竟这样自杀还是很可疑吧?”,叶子接着追问。
   “虽然很奇怪,但小飞他确实是自杀,”王潞说了一半,轮流看着叶子两个人,好象在考虑接下来怎么回答。
   张凡明白她的意思,起身道:“你们接着谈,我下楼去抽颗烟。”
   叶子也恍悟,奇怪的是张凡每次都拿抽烟当借口,其实他明明不吸烟。
   王潞下了决心,看叶子:“对不起,我想和张先生单独谈谈”
   “哦,”,叶子一笑,拿起包走了出去。
   张凡10分钟后才下楼,叶子坐在大楼门口的雪松花坛上等他。
   “边走边说吧”,由于先前走错了路,车停的有点远。“简单来说,不单王飞和杨一波是同学,王潞和杨一波的姐姐杨兰也是同学。杨一波当官的的老爹估计有点经济问题,害怕如果追查儿子的死因可能牵扯到其他问题,引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低调处理。而说服王家不再追查王飞的死因,多半也有同样的但心,办案人员肯定会注意到两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先后惨死这一现象。杨家对王飞家有恩,早年帮了他们不少忙,王潞的工作也是杨兰帮忙介绍的,所以她们也不想连累杨家。不过,王潞刚才打了电话给杨兰,她答应和我们谈谈,毕竟对亲弟弟的死因还是有所怀疑的。”
   “现在时间好紧,不如我们分分工,我去找杨兰谈,你去查徐雁的情况,中午我们在碰头商量一下结果。”,叶子建议道,一边掏出纸巾擦汗:“真热,至少39度,嗯?你怎么一点都不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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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2-2005 00:22:46|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由于杨兰上班的地方比较远,叶子开车前往,张凡半路下去打车。叶子在心里整理了一下和王潞会谈得到的资料,杨一波和王飞的关系是关键性的突破,预示其他受害人之间也可能有着潜在的联系。她还有两个疑问需要解答,一是这些人奇怪的死亡方法是否有什么涵义,与宗教相关的自杀一般采用自焚或服毒,而自焚则表达了某种抗议或怨愤,一般会公开进行以扩大影响,而这些自杀事件却大多数发生在夜里,显然达不到什么轰动效应。假设背后存在一个凶手(还不知道是人是鬼)操纵了这些自杀事件,目的仅仅是为了杀掉这些人,完全可以操纵他们采用更加正常的方式而避免怀疑,而如果是为了复仇,从赵祥盛的例子看来,自杀者在死亡前很可能神志不清,感受不到肉体的痛苦,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千刀万剐,和一枪打死,对于死者而言并没有太大差别,除非是为了向另外的什么人传达某种恐吓信息。另一个疑问是,这个假设中的凶手为什么会找上张凡和叶子自己,张凡眼里的黑线,叶子昨夜的经历,预示这个黑手已经伸到了他们头上,而他们只是在昨天才偶然得知这些自杀事件,而且根本来不及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除了姜琳以外,也没有来得及接触和这个事件相关的任何人,那么凶手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他们,又通过什么方法对他们下手,而为什么又没有真正杀死他们,从其他人的情况来看,对凶手而言,这应该不是很难的事情(特别如果他能使用降头术这种超自然的可怕邪术)。叶子认为,找到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解开整个事件背后秘密的捷径。
   一路想着,到了杨兰工作的档案馆。据张凡查到的情况,杨兰曾经在一家背景宏厚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工作,据说是能力很强的女人,在一年前出来,调到市档案馆工作,正在办理移民手续。工商局长的女儿,房地产开发公司工作,移民,一切清楚的暗示了杨一波父亲的背景绝不干净,不过这些可能和本案无关,叶子压下厌恶的情绪,走进杨兰的办公室。
   出乎意料的是,杨兰给叶子的第一印象不错,不像一般官宦子弟那种颐指气使的神气,面容清秀,带着无框眼镜,透出淡淡的书卷气。杨兰态度亲切地邀请叶子坐下,并帮她到了一杯冰水,然后带着淡淡微笑,听她说明了来意。
   “其实我对我弟弟的死因也有怀疑,但是人都死了,也不认为警察能查出什么可信的结果。”
   “但是我听说你们好像对警方的调查并不太配合,家里人不明不白的死了,一般都会对警方施加压力,要求调查的吧?”
   “有那么多目击者证明小波是自杀,还能调查出什么?追查他自杀的原因?查清原因他就能活过来吗?当然我父母对小波的死很消极,我也不太赞同,唯一的儿子死了,肯定会很悲伤,但是活着的人还是得活下去。我爸爸的官当的不太清白,做事有很多顾虑,我也能理解,其实我的手也并不干净。不过你们如果真能查清小波的死因,我会尽量配合。”
   面对杨兰的坦白,叶子一时没有心里准备:“虽然我们是私人公司,但是如果调查到的资料对你们家不利的话,不能保证帮你们隐瞒。”
   杨兰不屑的微笑了一下:“如果你们能查出什么,我不介意你们去向有关部门举报。我父亲的顾虑,只是害怕传出‘谣言’影响了他的‘好’名声。但是我不认为你们能查出多少对我家不利的消息,因为小波是家里唯一比较干净的人,虽然他接受了老爸给他介绍的工作,但是他赠到的工资都是凭着他的销售业绩。他只是利用了比较广的人脉资源去推销公司的产品而已。在他和朋友合开的公司也是一样,他只是负责开拓市场,市场分析、进货、报关和物流都是别人在干。他从来没有利用过任何不属于他的权利,虽然他的人脉资源很大程度上和他爸爸的权利相关,但是这些只是对他无法选择出生而带来的痛苦的报偿而已。他希望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才干开创自己的事业,而且相信现在一年十几二十万的那点收入全部是自己的劳动所得,作为一个常规教育生成的理想主义者,他虽然单纯,却很干净,活的问心无愧,没有任何去死的理由。”
   “你真的不知道他有任何可能的自杀动机吗,即使是猜测?”
   “没有,即使自杀,他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小波是个心肠很软的人,即使自杀应该也只会选择吃安眠药或者煤气这类办法,不会那么血腥和残酷。”
   “那么杨一波有没有和什么可疑或者奇怪的人交往?”
   “小波认识的人三教九流都有,但是我知道的人不多。他有个女朋友,叫何晨风,可能会了解一些。”,杨兰从桌上拿起一个笔记本,写下何晨风的手记号码,然后撕成小条递给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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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2-2005 00:23:08|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我会找她谈的。还是请问你,你对杨一波和王飞的来往情况有没有了解,对他们先后自杀有没有什么看法?”
   “这个,实际上王飞这个小孩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比起小波来,我更觉得他的自杀不可思议。王飞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很孝敬他妈妈,他不可能丢下他妈妈去自杀,而且一点关于老人的安排都没有做。王飞是个很坚强的小孩,他们那群孩子小时候时兴练武术,结果其他人练了几天都嫌麻烦没有坚持下来,只有那孩子每天都坚持练习,一大早绑着沙袋围着军区附近的小山转圈跑。王飞出事后,我感觉这两个孩子先后自杀可能有关系,还认真回忆了一下他们这些年的事情,也没有理出个头绪。奇怪的是,两个人办后事的时候,他们最要好的几个死党居然都没有来参加追悼会,我按小波手机上的号码给他们一一打电话,可是不是打不通,就是关机。这里面肯定有些问题,可惜我只查到那几个人的手机号,也不知道他们的地址之类的,另外最近忙着准备出国的事,也没有精力去深究,毕竟这两个人都是自杀。”
   叶子对这个情况很有兴趣,于是要求杨兰给出这些人的名单和手机号。杨兰双手一摊,“小波的手机不在这里,我不记得那些手机号,不过可以把记得的名字告诉你。何晨风可能会知道他们的手机,毕竟他和小波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哦?那你联系不上他们的时候为什么不问问何晨风?还有,他们认识多少年了?”
   “何晨风在办完小波的后事后就再没有和我们联系过,我打过她的手机,但是她什么也没告诉我,她和我父母关系不好,家里反对他们来往,这个小何是外地来的打工妹,除了人漂亮一点,其他情况都不怎么好,没有上过大学,小地方出来的,家里负担又重。当然,小波也一样只读过个大专,但是父母还是希望他能找个条件好点的,所以他大学一毕业就在外面租房住,不想受家里管。”
   叶子点点头,估计再也问不出什么,接过杨兰写下的名单,瞟了一眼,突然看见名单上有一个名字“关侠”,赶快证实道:“这个关侠是不是教育厅关宇鹏的儿子?”
   杨兰点点头:“是他,好像刚从国外玩了回来,现在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们也是同学吗?”
   “不是一个学校,好像是中学踢球赛的时候认识的,关侠比小波高2个年级,不过小波留过一次级。”
   “关侠什么时候回国的?”
   “不知道,应该在最近吧,只是听小波说回来了,带了不少纪念品。”
   叶子暗暗想到,关侠、东南亚的旅行、降头术、张凡,似乎连成了一条线,应该赶快问一下张凡有关他的情况,于是起身道谢和告辞。
   杨兰起身送她的时候,叶子看到她淡漠的表情,想到她弟弟才刚刚失去不到10天,心里总是不太舒服,于是问道:“我很好奇,你会不会相信轮回、报应之内的说法,你说过,你们一家钱来得都干净,我想你移民的钱来路也不会很清楚,你们会不会想到杨一波的死,是一种报应?”
   杨兰的脸沉了下来,她伸手抚了一下头发,语气却仍然很平静:“叶小姐,其实如果我不说,你一辈子也不可能查出我们家任何违法的事情,我之所以坦白的告诉你,是因为我曾经见过你的老板张凡,虽然他不一定认识我。他曾经为我的公司做过两个策划,我看得出他是个看事情很透彻的人,知道大多数时候做个旁观者会更幸福一点。你以为像我和我父母这样的人能够选择自己的出身和立场吗?人只能忠于自己的立场。高楼广厦千万间,中间多少平民泪,我也都知道,但是我们没有选择的机会,也没有能力改变这个世界,游戏规则不是我们订的,我们也只能遵守。我很感谢你热心的帮我们调查小波的死因,但是拜托你不要再用你所能看到的那一角世界来评判我们,谢谢!”
  叶子开着车,想起杨兰最后说的话,还在冷笑,她已经和何晨风通过电话,自称接受委托,调查杨一波的死因。何晨风当时犹豫了一下,问是不是杨一波的家人委托她调查,叶子说是杨兰委托后,何晨风又犹豫了一下,答应和她面谈,不过要在下午3点她下班以后。于是叶子给张凡打了电话,约好地方吃午饭,再交换一下上午的调查成果。
   在快餐店等张凡的守候,叶子又翻阅了PDA中关于降头术的资料,她有一个预感,也许查出幕后人物已经不是很长远的事情,但是如何对付这个掌握了强大邪术的对手,倒是毫无头绪的事情,而且张凡可能还在危险之中。可是看完除了那几篇英文资料(阅读过于吃力)以外的所有资料后,还是没有太大进展,虽然有一些所谓避免降头术危害的方法,基本上都是显然不可信或无法操作的事情,比如去寻找另一个降头师或者某个泰国高僧。叶子决定到她常去的几个灵异论坛求助几个在论坛声名赫赫的高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建议,但是自己也觉得比较荒唐而没有希望。
   她又给雷汉发了一个短信,追问姜琳案件的进展和电话记录的调查情况,雷汉过了半天才回信,姜琳的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她的表妹不记得姜琳接过叶子的电话,电话记录的调查手续也还没有办好,而且他要连夜到外地出差,可能一两天才能回来。叶子看完电话,郁闷的叹了口气,继续在PDA上排列案件目前的所有线索,考虑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张凡在一个小时以后才赶到小饭馆,期间叶子已经吃了服务生的无数白眼,坐下来匆匆叫了吃的,张凡开始讲述他的调查结果。在徐雁打工的公司没有查到他和其他几个人有联系的任何线索,但是请他的同事辨认有关照片时,事情有了进展,徐雁登记照上的照片过于年轻,不太像他现在的样子,但是在杨一波出事现场拍到的那个惊慌失措的男人却长得很像他,几个同事都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但是却又不敢肯定,因为照片对焦不好,过于模糊,而且当天徐雁送货的路线,不会经过凯特大厦。张凡联系徐雁的女友,手机却没人接听,于是张凡打听到了徐雁的女友张梅工作的饭店,立刻打车赶过去,终于找到了正在上班的张梅。只有5分钟的谈话时间,但是张凡得到了重要的线索,证实徐雁就是杨一波堕楼现场的那个目击者,他在当天确实开车经过凯特大厦,偷偷去看女友,但是由于堕楼事件引起的交通堵塞,徐雁就把车停在人行道后下车看热闹,却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据张梅的回忆,徐雁当晚情绪不好,喝了不少酒压惊,他酒后断断续续的说起,在他挤入人群,看到杨一波尸体的瞬间,发现杨一波裸漏的皮肤像波浪一样起伏,接着无数蛆虫突然从他的七窍冲出,四散飞向旁观的人群,徐雁当时被像烟火一样冲天而出的尸虫吓得魂不附体,赶紧从人群中逃了出来,却发现其他人好像毫无察觉。徐雁接下来也无心再去看望女友,心神不定地开车去了最近的寺庙拜神祈福,然后匆匆完成工作就回家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身上发痒,好像有细小的蛆虫在皮肤下钻来钻去,发出尸体的恶臭,只好起床借酒压惊,而且洗了几次澡,几乎擦破了皮肤。同样来自山区的张梅也受惊不浅,熬过了一夜,第二天请假专门陪他去传说中比较灵验的长春观求了护身符,第二晚徐雁情绪好像好了许多,喝酒之后早早上床睡觉,不料半夜却出了事,而她却毫无察觉。因为害怕,也因为事情过于怪诞,张梅没有对警察说起徐雁的反常经历,而且再也不敢回到和徐雁租住的小屋,打算干满这个月,拿到工钱就回老家暂避一下。
   张凡随后又打听到徐雁的尸体还存放在殡仪馆,因为远道而来的家属还在和热水器的厂商谈判――家属坚持徐雁死于热水器的事故。张凡立刻赶到殡仪馆,查看了徐雁的尸体,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尸体的皮肤都已经脱落了,但是眼球上也有一道暗灰色的竖线,按照叶子的资料,属于中了巫术的诅咒。
   “看来好奇心太重也会害死人的,可惜杨一波和王飞的尸体都火化了,赵祥盛和姜琳的又都在法医中心等待解剖,看不到眼睛的状况。不过我已经让雷汉去联系法医了解了。”张凡结束汇报,开始聆听叶子的作业成绩。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2-22 0:23:54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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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2-2005 00:24:37|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叶子简单介绍了从杨兰那里了解的有关王飞和杨一波的交往情况,下午和何晨风的约会等,然后拿出杨兰开出的名单:“这5个人是杨一波、王飞的死党,在他们死后,行为反常,如果找到这几个,也许能问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张凡一边往口里扒饭,一边看着桌上的纸条,含糊不清的说:“找人我最拿手,最快今天下午就可以找到其中一两个,希望不要也死了才好。”
   叶子观察到他看到关侠名字的时候,眉毛微微耸动了一下,于是问道:“你认识这个关侠吧,还认不认识其他人?”
   张凡用筷子指了指名单最后的楚梦云,知道这个女的是关侠的女朋友,但是没见过,其他人不认识。
   “噢,那你能不能猜猜关侠在这个事情中扮演什么角色?”
   “你是不是认为关侠从东南亚回来,学会了什么降头之类的法术,就拿好朋友做试验,或者是炫耀。然后就出事了,无法收拾,参加的人一个一个死去,就像你在网上看到的请碟仙的鬼故事一样简单?”
   叶子一边呼噜呼噜喝着面汤,一边点头到:“还真是这样想来着。”,一点没有被揭穿想法的尴尬。
   张凡不置可否的说:“找到关侠就知道了。”
   叶子认真起来:“我发愁的是,就算找到他们,这个降头术又怎么破解呢?人一个一个死去,就像瘟疫一样,那个徐雁只是看了一眼尸体,就传染上了,也许还有其他人已经出事,实话说我很害怕看到小陆查到的结果,看着很多人在身边死去,却束手无策,还不如一点也不知道这件事。”
   张凡无声的笑了起来:“每把锁都有钥匙可以打开,不要想那么多,也不要想的那么简单,你查到姜琳两口子和杨一波一伙的关系了吗?他们可没有看到杨一波的尸体吧。何况看到杨一波尸体的那么多人还好好活着。还是一步一步先查清楚状况再说。”
   姜琳终于忍不住提出那个没有意义的问题:“你认为你还有多少时间!你真的一点也不但心你也中招了吗?那个降头可是随时会要命的!”
   张凡把最后一口蛋炒饭扒进口里:“所以要靠你叶大小姐的聪明才智救命,我不会那么轻易自杀的,除非那个‘降头’亲自来杀我,既然它没有‘亲自’杀掉这些人,估计也不会为我破例吧……,虽然我不怎么相信所谓的正义,但是它害死了这么多一个城市的老乡,我还是要赶在被杀死前讨回一个公道的。”,虽然语气轻柔,但是脸上没有笑意的张凡突然让叶子感到了一阵阴冷的杀机,微微散发的霸气,使张凡平淡的相貌里少有地现出了一丝男性的独特魅力。
   “其实,除了关侠以外,你也是一个可疑的人物。作为一个都市白领,你在看到这些死者的照片时没有一点震惊,好像对血腥死亡早已熟视无睹,而且对自己被落降也毫不担心,好像胸有成竹,一定会有人给你解开。我怎么感觉和你在一起的我才是最危险的啊?”,叶子半真半假的开玩笑,却直视张凡的眼睛,观察着他的表情。
   刚刚生猛了片刻的张凡苦笑起来,立刻恢复了平常懒洋洋的温厚感觉:“我倒真是看惯了血腥和死亡,不过对象不是人,早些年到贵州旅行的时候,被偷了盘缠,到一个边远小镇的火锅店打工,专门负责杀狗,死在我刀下的小狗至少有几百只,真是血流成河。当时连喝水都闻到一股腥味,所以这点场面只是小Case啦……”
   “你连那么可爱的小狗都杀?呕”,叶子做了个呕吐的表情,“难怪这么冷血!”
   张凡无奈的笑了笑:“所以遭点报应也无所谓了。不过你也很强啊,作为一个刚刚从IT业的Sales转行做商务调查的女生,你不觉得你的表现也过于冷静了吗?”
   “哈,本姑娘武功盖世,当然不害怕什么死人啊鬼怪之类的东西,不过要说到冷静,除了跆拳道以外,我还一直在体育馆学心灵瑜珈、冥想,自我控制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再害怕也不会让别人看出来的。”,陷入自吹自擂的自大狂状态的叶子,没有看到张凡脸上隐现的狡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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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2-2005 00:24:51|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叶子提出她认为最紧迫的问题,如果这些死亡都是由于降头术作祟,那么怎么才能克制这种邪术,否则,不要说继续调查会不会遇到凶险,即使找到了真正策划这些的凶手,也无法对付他。
   张凡的回答是:“碰上了就知道怎么对付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如果说昨天那个家伙真的对你下过手,我想她绝对不会是突然发善心突然放过你,而是你自己采用的某种方式克制了他的发挥。”
   叶子伸手把那颗已经变的灰暗无光的佛珠从领口拉出来:“是不是这个东西保护了我,听说有灵性的玉石会在主人遇到邪恶侵袭时保护而碎掉。”
   张凡伸手抚摸那颗珠子变得粗涩的表面,“人必自助而后天助之,没有你本身的努力,这颗珠子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吧。”
   叶子沉吟了一下:“老师在教我们瑜珈冥想的时候,需要采用一个形状简单的东西来作为入定的引导,我一直是用的这颗珠子,虽然我没有认真练习过瑜珈冥想,但是一看到这颗珠子,就感觉到心情安定,好像能摆脱不好的情绪困扰。”
   张凡也笑道:“所以还是靠你自己稳定心神。可惜当时我是在四川遇到的那个老和尚,感觉确实是个高人,但是高人也逃不掉世俗的烦扰,我算是帮了他不大不小的忙,他一定要送我一件东西作为记念,实际上我也担心被他所遭到的麻烦牵连,所以只要了他身上最不起眼的东西,手链上的一颗珠子。出家人用的佛珠手链本来就是帮助禅定的工具,能够安神也不足为奇。”
   叶子好奇道:“那个和尚遇上了什么麻烦?”
   张凡淡淡的一笑:“实际上应该是个喇嘛,他自己募捐了一座小庙,不知什么原因得罪了地方官员,被扣上非法传教的罪名,安身不住,只能逃亡。所以我说可惜,没办法找到他来帮忙了。”
   “哦,”叶子点头不再问下去,转而建议道:“佛珠是佛教的法物,其他和尚应该也能修复这颗珠子吧,我们还是找个寺庙问问,修好我比较安心,顺便也可以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这个降头术,如果能找件开光的护身符给你带上,说不定能抵挡一下巫术的暗算。”
   张凡看看表,还有时间,也笑着点点头:“那就去圆通寺找那个住持方丈吧,我记得金龙地产的冯经理好像跟他很熟,没准老和尚一出手,就收了那个‘降头’也说不定。”
  然后打了两个电话,又发短消息让人去查那张名单上几个人的下落,随时回报,再打个电话给报社小陆加压,让他加快行动,最后才打一个电话给冯小东,让他帮忙联系一下老和尚,说是带个朋友去求教。
   叶子好奇的问:“和尚庙里也装电话?”
   “不止是电话,现在和尚也与时俱进的很,大殿里的长明灯早就换成了电灯,蜡烛也是电蜡烛。我记得上次在冯小东新小区开工仪式上见到那个老和尚,一身阿迪达斯的休闲装,腰里挎着手机,头上戴着棒球帽,如果不是冯小东告诉我,还以为是那个运动队的教练,哼哼”,一边冷笑了一声。还有,像这种庙里的方丈至少是处级的干部,如果不要冯小东先打个招呼,我们随随便便过去还不见得能受到接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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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2-2005 00:25:54|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DIV class=content style="WORD-WRAP: break-word">  原来在市郊(现在已经成为市区)依山而建的圆通禅寺是始建于南北朝时期的千年古刹,后历次毁于战火,又多次重修,直到八十年代只剩下残破的大殿,近十来年陆续修起钟鼓楼,弥勒殿,大雄宝殿,玉佛殿、藏经楼,斋堂、香积寮,伽蓝殿、万佛楼等殿舍,占地超过十万平方米。掏出10元买了门票后,两人走进大门。寺内树木葱郁,在墙内左边是占地数千平方米的繁茂树林,大片浓荫之下,几位老人正悠闲的品茶、下棋,还有几个中年男女围着石桌打着麻将,一种闲适自在的感觉和一墙之隔,车水马龙的市区主干道及繁华的商业区形成强烈的对比。
   叶子跟着张凡走过放生池上的小桥,路过钟鼓楼,时值盛夏的中午,市内没有游人,钟鼓楼内只有卖经书和纪念品的大婶睡眼朦胧的守着柜台。两人拾阶而上,穿过小小的广场,进入米勒殿,叶子按照习惯,跪在蒲团上默默祈福,起来看见张凡站在一边,抬头仰望慈颜常笑的胖弥勒,状态悠闲。随后穿过米勒殿,有上了一段石阶,走进大雄宝殿前的大广场,两侧是禅堂和僧舍,张凡远远指指右边挂着一条木雕大鱼的房子,那是和尚们的食堂。
   叶子赫然看见广场中间停着一辆外地牌照的宝马跑车,不禁愕然,不知道这个和禅堂清静境界极不协调的大家伙是怎么上来的。
   张凡看见她的疑惑,微微一笑,带着她穿过广场,原来大雄宝殿的台阶下有条水泥路从左侧穿进广场。这时宝马的年轻主人带着一个俊俏时髦的姑娘说笑着从大殿出来,直接上车离去。张凡嘀咕道:“不知是不是大施主,这个方丈不是一个自由主义者,大概就是一个贪财的人。”
   两个人走上台阶,大雄宝殿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和尚闭目用一种本地有名的曲艺大鼓的口音念着不知名的经文,一边轻轻敲着木鱼。
   张凡拉住准备进殿的叶子,从门前长廊左转,这时碰到一个好像还没有睡醒的年轻僧人,张凡止步问道:“小师父,方丈在不在?”,可能被张凡一脸的微笑所感染,小和尚也客气回答道:“慧林师父在,不过可能在午睡,要请您稍候一下,我去看看?”
   “不用麻烦你了,我已经和慧林大师约好的,谢谢。”,张凡向小和尚略微点头,便带头走向大雄宝殿西侧的方丈室,叶子侧脸一瞥,看见他已经换上了一副诚恳、虔诚的表情。
   方丈室外室靠窗放着一桌一凳,在通向里间的隔墙边放着一张方桌和两把硬木靠椅,墙上挂着一张发黄的墨竹图,题跋无数,看来是前人真迹。方丈慧林禅寺正坐在桌旁一张椅子上饮茶,见到他们,微微欠身致意,却并不迎接让座。令叶子吃惊的是,张凡口中的“老”和尚看上去不过四十来谁,穿着灰布僧衣,看起来身体精壮。
   张凡满脸堆笑:“我们是金龙地产的冯总介绍来的,有事请大师指点。”
   “哦,是张施主,不知有何事指教?”,慧林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张凡仍然笑得诚恳:“是这样的,我的朋友,这位小舞姑娘近日心魔作祟,寝食不安,故特来请求大师点化。”
   叶子也微笑着自我介绍:“叶凤舞,是张先生的同事。”,但是由于不知道慧林和尚为什么怠慢无礼,不由笑容僵硬,没有张凡笑得妩媚。
   慧林仍然一脸冷漠:“张施主一身戾气,恐怕不是诚心来请教吧,老衲也点化不了你。不过看在冯小施主面子,你这朋友也有些慧根,老衲就帮她一回,你现在到大雄宝殿佛前的功德箱布施五百块香油钱,在大殿静思半个小时再回来。”
   张凡终于忍不住大笑:“老和尚这也看得出来,我倒的确是不太诚心,不过我这女友可是诚心诚意。得,我这就去大殿面壁思过,大师再见”转身出门而去。
   被单独留下的叶子一时不知所措,呆呆看着慧林不知说些什么,这时慧林破颜一笑,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并为她斟上茶水:“叶小姐,请不要拘束,我也是佛学院毕业的硕士,和你们应该还有些共同语言。有什么疑问,不妨说出来。”
   叶子看见和尚一脸笑容,这才松弛下来,不由的暗笑自己的紧张,端起小茶杯喝了口热茶,茶香清冽,显然茶叶甚是名贵,暗忖那个冯小东虽然其貌不扬,面子居然还不小,不知捐了多少香火钱,一边慢慢理清头绪,将所知道的怪事一一说出,只省略了雷汉参与的部分。
   慧林一边仔细聆听,一边慢慢为叶子续水,等她讲完,只是默默饮茶,叶子问道:“不知大师有什么见解,有什么办法可以验证这些人是不是死于邪术?有没有办法可以破解?”
   慧林喝完茶,放下茶杯,才微微一笑:“叶小姐,叫我慧林就好了。这些细节之处,恐怕我也帮不上你。圆通寺是禅宗寺院,从来没有斩妖捉鬼的本领。不过关于法术之说,倒是可以略微探讨一下。人间万事,皆源于人心,高明的魔术师可以欺骗众人的感观,高明的法师,则可以欺骗人心。所有画符弄咒、诅咒真言、诬蛊丹药如同魔术师的道具,无非都是为了增强这一能力。所谓善恶,也存于人心一念,强化本性,既是正道,激发心魔,就是邪术。所以只要守住本心,就可以抵抗外邪,压制心魔,就是修行,所谓灭却心头火自凉。我看叶小姐双眼蕴涵英气却又内敛,恐怕对于静思清心之术也有些心得,须知一切善恶美丑都是虚幻,只要依照平时冥思的习惯,抛开生死、恐惧、得失的虚妄之念,应该可保无恙。”
   叶子听完,觉得若有所得却又无法明悟,疑问纷扰,却又无从问起,伸手取出那颗佛珠:“慧林师父,按照你的说法,既然一切法术都是虚幻,为什么昨晚这颗佛珠会被损坏呢?”
   慧林伸手接过佛珠,轻轻抚摸,眼中一丝亮光闪过,随即平静下来,轻轻把珠子放在桌上:“我并没有说法术不会造成‘物理’上的伤害。只在中国一个国家,道法巫术就源远流长,远不是我能完全了解的,何况其他国家。但是如果你相信这颗佛珠可以保护你,我看这颗珠子虽然沾染了污秽之气,却灵气未散,可以放在大殿,等晚课时众人念经,顺便重新为它开光,估计3天左右就可以恢复原状。不过恐怕张凡小友早已另有看法,你不妨先问问他的意见。”,又看了佛珠一眼,终于不舍地把佛珠重新递给叶子。又从口袋拿出一个小小的布囊:“这是本寺开光的护身符,你可以带在身边,应该会有效果。”
   叶子暗暗纳闷,于是再问道:“大师看见张凡有没有什么不妥,按照传说中降头术的征兆,好像他已经中了法术。”
   慧林微微一笑:“张施主虽然面相温和,却内藏凶厉之气,所谓神鬼也怕恶人,或许不会有事。可惜空有愤世之心,却无救世之志,这股戾气滋长却无从发泄,恐怕也不是好事,略有些凶险挫折也好。所谓祸福无门,唯人自招,人生自有境遇,也不是旁人可以帮助得了的。这些话你不妨转告张先生,至于是否有用,就完全取决于他自己了。”
   叶子在大殿找到张凡的时候,张凡正盘膝坐在佛祖高大的塑像前的蒲团上像鸡啄米一样打着盹,叶子偷眼看见门口的老和尚正闭着眼有一声,没一声的念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的动作,就叫醒张凡,蹲在旁边把老和尚的话简单讲了一遍。
   张凡笑道:“看不出老和尚还有些道行,”又小声嘟哝道:“什么凶厉之气,也亏他编的出来,当然,如果连个小女孩都唬不住,怎么当上这么大宅子的方丈。”
   “什么?”,叶子没有听清楚。
   “呵呵,我是说老和尚神通广大,我是看走眼了。把他给的护身符带在身上吧,肯定有效果的。”
   叶子把佛珠递给张凡:“慧林大师说你有办法修复这颗珠子,你怎么修?”
   张凡哈哈一笑,接过珠子:“老和尚没有贪心把珠子留下,倒的确是有点修行。珠子我拿去找人试试,还原后再告诉你是怎么修的。”抬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看何小姐。”</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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