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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rashi

[狮城水库] [转帖]降头——烟烟の季节系列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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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2-2005 00:29:36|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叶子迟到了一步,从东台寺调查得知,姓楚的女子在4天前住进东台寺,在付了一笔香火钱后,寺里的女尼腾了一件禅房给她。这个女子每天坐在大殿一角的蒲团上发呆,从来不和人搭话,但是这天早上突然不辞而别。叶子沮丧不已,从庙里出来,给张凡打了个电话,得知张凡已经拿到了杨兰别墅的钥匙,但是在美食城没有找到李云飞老婆提到的那个老人,据询问美食城的服务员,那个老头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了。
   叶子在附近找了家面馆吃午饭,留在医院的陆文斌传来消息,罗虎还没有脱离危险,他的大老婆,就是那个同居女友冯柯也闻讯赶到医院,正和周海芳对峙,派出所的初步意见是自伤,所以没有马上找叶子和张凡问询的意思,叶子松了口气,准备吃完饭直接回公司。
   在回公司的路上接到张凡电话,事情有了进展,让叶子就近找个地方等着,马上过来接她。
   有什么进展呢?叶子站在一家商场门口吹着大门出来的冷气,一边猜测着,不一会就看到了张凡的吉普车,等张凡打开车门,叶子不由笑出了声,来张凡不知被什么人打成了熊猫眼,嘴唇也肿了一块,看起来很是滑稽。
   叶子伸手去摸摸张凡脸上的伤痕,也暗暗吸了口凉气,口里却挖苦到:“怎么才一天没姐姐跟着,就被人打成了猪头?”
   张凡无奈地挡开叶子的手:“赶快上车吧,这里不能停车!”,一晃眼,叶子看到车内后座上还坐着一个女子。
   后座上坐的女孩子就是从东台寺跑出来的楚梦云,但是本人和张凡弄到的登记照上的样子差别很大。登记照上,楚梦云一副年轻、桀骜不逊的神情,而现在则疲惫、憔悴,满脸风尘,象受了惊吓的小动物,缩在后座一角。
   “喂,你把她怎么啦?你脸上的伤口是她打的?你不会还手了吧?”按捺不住好奇,叶子不顾张凡正在专心开车,凑到他耳边唠叨起来。
   张凡只好放慢车速,简单的把事情经过小声讲了出来,后座上的楚梦云象梦游一样,虽然睁着眼睛,却好像什么也听不见。
   原来,张凡从美食城出来,决定操近路再去趟医院,找熟人对罗虎的护理作些安排,在穿过一条小商业街的时候,看到对面围了一圈人,好像是几个街头混混在调戏一个年轻女孩,虽然有人围观,但是看来没人打算出面制止。吉普车车身较高,张凡透过人群,一下看到受害少女的脸,马上掉头把车开了过去。
   当时一共是六个二十左右的小年轻,围住楚梦云拉拉扯扯,说她走路不小心,撞掉了其中一个人手里的冰淇淋,弄脏了了他的裤子,一定要楚梦云跟他们到附近小巷里的一家洗衣店去洗裤子。楚梦云本能地挣扎,T恤衫的袖子已经被拉坏了一只,右臂也留下了几个红红的指痕。
   张凡停下车,走过去对一个留着黄色短发,看上去象头头的年轻人陪笑到:“我是这女孩子的大哥,你们有什么要求跟我讲,有话好说,要钱赔钱,不要动手……”
   话没说完,眼前金星一冒,然后一个嘴啃泥摔倒在地,原来黄毛一拳打在他的左眼上,旁边一个家伙顺势一推,另一个人绊了一腿,张凡就栽倒在地,嘴唇也擦破了一块。
  围观的人哗的散开,让出了地方。打人的几个大笑起来:“你是她大哥,我还是她大舅呢,XXX的不长眼,也来管老子的闲事…”
  张凡趴在地上,偷偷拉开腰包的拉链,把里面的弹簧钢鞭藏在手里。干这一行后,时不时挨揍已经成了习惯,所以张凡随身带了武器。弹簧钢鞭是可以伸缩的弹簧钢圈制成,有点象拉杆天线,平时收在把手里面,看起来像个手电筒,一按开关,30公分长的钢鞭就可以甩出来。张凡迅速起身抖出弹簧鞭,眨眼间抽在拉住楚梦云的一个家伙右手上,然后又点击另左边一个家伙的耳根,两个人一个捂住手腕向后退去,另一个抱住头蹲在地上大声叫疼。领头的黄毛一边大骂,一边抽出弹簧刀,但是张凡的鞭子啪的打在他的手背上,刀子落地,接着黄毛的膝盖也挨了一鞭,只能一边叫骂,一边瘸着腿向后躲去。张凡随手噼里啪啦又打中其他几个人的手腕,打掉了另外两把匕首,然后回到呆呆站着的楚梦云身边,对她低声说了几句话,就拎着鞭子,想带她上车。这时人群中冲出一个身高足有一米八几的大块头,几个混混一边呲牙咧嘴捂住伤处,一边大声给他打气,看来这个皮糙肉厚的家伙是这群小混混里暗藏的王牌。由于张凡手中武器的杀伤力不够大,这帮家伙不愿意就此丢了面子。
  张凡闪身迎上去,手里的鞭稍啪的打中大块头的鼻侧,在他双手捂住鼻子,眼泪长流的时候,又一脚踢中他的小腹,这个铁打一样的壮汉就嗷的一声捂着脸蹲在地上。张凡刷的退回楚梦云身边,把鞭子换到左手,右手掏出手机:“你们还不滚蛋,想我请你们到局子里喝茶?”
  看到几个混混犹豫不决,张凡又上前一步,一脚踢在壮汉脸上,让他仰面朝天,鼻血飞溅然后大喝一声:“你们再不滚,老子一个个废了你们!”,说着再要动手,小混混们这才骂骂咧咧,一边自说自话撑面子,一边扶起同伴一哄而散。
  张凡领着楚梦云刚要上车,几个旁观者围过来,一边猛拍他的马屁,一边让他留下来报警,最好把这几个流氓都抓起来。原来附近开店的小老板都经常被这帮混混勒索,尤其是领头的黄毛,外号叫“黄狗”,坐过几年牢,更是凶残,附近的居民都敢怒不敢言,念派出所也轻易不招惹他们。
  张凡几句话打听清楚了这帮人的底细,脸色一变:“这帮家伙祸害你们这么久,自己不出头,拿我当枪使?”,推开挡路的人,带着楚梦云上车离去。
  看着张凡自吹自擂,叶子装出崇拜的样子:“哇塞,想不到老大您今天这么英明神武,单枪匹马,英雄救美。”还没等张凡得意,“可惜被几个小混混打成了熊猫,来,带个墨镜遮一下,不要被许姐姐看见了心疼哦”又让他郁闷不已。
  叶子突然发现车子方向不对:“喂,你往哪里开,怎么好像是我家的方向?”
  “废话,小云是警察要找的人,不到你家藏起来慢慢问话,还带到公司去啊?再说,怎么也要找个地方让她休息一下,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让我来窝藏疑犯啊?咦,怎么一下就叫她小云,这个好像有点不对吧”叶子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在后排发呆的楚梦云,在张凡耳边嘀咕道。
  “……”
  “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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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2-2005 00:29:44|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小狮租房
  两个人象做贼一样带着楚梦云偷偷溜进叶子的房间,楚梦云洗了个脸之后,看起来精神了一点,她第一个问题就问张凡:“你真的是关侠说的张凡大哥?”
   张凡苦笑一下,从钱包里掏出身份证给她看过,然后指着叶子介绍:“我的搭档,叶凤舞小姐,跆拳道二段的身手,跟着她绝对不会被人欺负。”楚梦云交替打量了两个人几分钟,好像放下心来,浑身发软地坐在沙发上。张凡找到遥控器,打开空调,一边站在出风口乘凉,一边支使叶子:“先安排小云洗个澡,再坐下来慢慢谈。”
  “可是没有换洗的衣服啊。”,叶子为难的看了楚梦云一眼,果然,楚梦云随身只有一个小挎包,不可能带什么替换的衣物。
  “穿你的不就行了?”,张凡看见楚梦云比起身高1米7的叶子,整个人小了一号,补充到:“T恤衫应该没问题,裤腿卷起来也可以凑合穿,反正这两天她也不用见什么人。”
  叶子凑过来压低声音:“内衣怎么办,尺寸差太远了。”
  张凡扫了一眼叶子高耸的胸脯,没有把握的说:“内衣又看不见,大点没关系吧。”
  “笨蛋,内衣尺码不对怎么能乱穿呢。我还是带她去买几件衣服吧。车钥匙拿来。”
  张凡不敢和她争辩内衣的问题,乖乖取出车钥匙。拿到车钥匙,叶子一只手还是晃动:“钱,你不是让我掏钱吧,这可是你兄弟的女朋友哦。”
  张凡只好掏出钱包,正要拿钱,钱包被抢走:“你呆在这里,也用不着钱包,回来带好吃的给你。”然后招呼楚梦云换下被扯坏的上衣,一起出门去购物。
  
  等到两位小姐拎着大包小包回家的时候,张凡已经等得差点变成了石像。等楚梦云刚进浴室,张凡就抓住叶子抱怨起来:“买两件衣服就花了3个钟头,你到底是买衣服还是逛街啊。”
  “买衣服和逛街有什么区别吗?再说,你看小云的情绪是不是好了很多,逛街也是一种心理治疗嘛。”,叶子满不在乎地反驳道。
  “……”,张凡语塞,想起楚梦云看起来精神的确好了许多:“那你问出了什么?你买的吃得呢,我肚子饿了。”
  “哎呀,不好意思,吃的忘记买了,我都累死了,要不你自己动手做吧,厨房里有挂面,冰箱还有快冻肉,不过是上周的。”,显然也没有问过什么正事。
  “……”,张凡只好自己动手下面条,先炒了一个青椒肉丝做浇头,然后下了一锅面,居然手艺不错,面条又香又辣,放了一个多星期的冻肉也被炒的香气四溢,弄得自己也流口水,捞了一碗,刚浇上肉丝,就被早在一边埋伏的叶子抢走,还振振有词:“第一碗应该给客人吃,我给小云端过去。”张凡装起第二碗,又被旁边伸出的黑手抢走:“女士优先!”,张凡对着锅里剩下的几根烂面条傻了眼,叶子一边大口吃面,一边抱歉道:“谁要你把面条下得这么香,要是我下的面就没人抢了。呃,你够不够,不够我冰箱里还剩一包方便面。”
  
  终于吃饱喝足,3个人成品字形围坐在客厅的茶几边。楚梦云洗过澡,吃了晚饭,原来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两团红晕,湿漉漉的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只是眼睛下面淡淡的黑影,显示出几分虚弱。叶子看见张凡端着茶杯,呆呆看着楚梦云不开口,只好自己先开口询问,按照一般常识,问题由浅入深,首先闲聊了一下有关她上学的事情,看到楚梦云情绪稳定,思维渐渐活跃起来,张凡给了叶子一个赞赏的眼神。
  “你刚刚去了新加坡?是旅游吗,那边好不好玩?”
  “是我一个师姐邀请我过去玩的,她在那边一个大学读博士,让我过去看看,毕业以后要不要也过去。”
  “在校学生出国不太容易办手续吧?”
  “还好,关侠帮了不少忙,他跟我一起过去,后来他去了马来,我就自己回来了。”
  叶子好奇她的旅费是不是由关侠出的,但是忍住没有问,接着问下一个问题:“关侠怎么丢下你一个人去马来西亚,后来你们有联系没有?”
  楚梦云眼神黯淡了一下:“我们在新加坡吵了一架,他就自己去了马来,直到他回国,才和我联系。”
  “哦,他有没有给你讲他旅行的经历?”
  楚梦云沉默下来,看起来是在使劲回忆,但是却象电脑死机一样,表情凝固,半天没有动静。叶子焦躁起来,打断她的思索:“这个以后再说,你还记不记得你们那天在别墅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和关侠是什么时间分开的?”
  张凡用眼神制止叶子的追问,叶子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突然发现楚梦云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她身后的某个地方,眼神充满了恐惧。叶子心里一跳,顿时赶到一阵凉意从背后阴森森地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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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2-2005 00:29:55|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叶子脖子硬硬地转过头,去看楚梦云盯着的角落―――那里空空如也,只有一缕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夕阳。曾经有什么东西到过那里吗?还是别的什么让楚梦云恐惧?叶子正在发呆,张凡猛地拉了她一下:“想什么呢,还不快帮忙!”
   原来楚梦云突然用右手捂住嘴冲进了洗手间,张凡正要跟进去,觉得不妥,才抓过叶子。叶子跟进浴室,掺着楚梦云吐光了刚吃下去的面条,帮她拍着背,楚梦云又干呕了半天,叶子才打水给她漱口后出来,然后打发张凡去清理洗手间。
  张凡委屈的叫道:“怎么又是我。”
  “废话,你忍心让女士去干这种粗活吗!”,叶子一边扶楚梦云在沙发上躺下,一边回答。“不忍心才怪”,张凡一边嘟囔,一边进去打扫卫生。
  “不会是吃错了东西吧,要不要送医院?”从卫生间出来,张凡看看闭着眼软软地躺在沙发上的楚梦云,小声问叶子。
  “据我的经验,她可能是怀孕了。”叶子小声回答,一边指了指楚梦云微微隆起的小腹。
  “啊,先前我怎么没看出来!?”,张凡一脸疑惑,随即转成恶意的微笑:“那据你的‘经验’,这有几个月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叶子的脸也红了一下:“我是说我从别人哪里看到的啦,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吗。不扯了,说真的,这个样子,起码有3个月了。”
   张凡没有继续糗她,眉毛皱起来,陷入沉思。叶子暗想,在校学生怀孕,的确是个头疼的问题,不过张凡不是会担心这种问题的人,何况也轮不到他来担心,于是推了他一下:“想什么呢,这么沉重。”
   “我在想是不是又一个耶稣要诞生了……实话说,中午我看到她的时候,肚子真的没有这么大。再说关侠绝对不会让女朋友怀孕3个月还不采取必要的措施。”
  
   “没有3个月,就是这几天的事情……”,斜躺在沙发上的楚梦云突然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
   “是…怀孕了吗?”,好像背后说人被抓住,张凡尴尬不已,结结巴巴地问道。
   “不知道,里面有时会动。”
   “……”,张凡没话了,叶子对楚梦云抱歉地笑笑:“你好好休息。”,把张凡拉到卧室里:“你刚才看她吐出来的东西有没有虫子?”,想起不知那部电影里,一个人从口里吐出大团虫子的镜头,她不禁头皮发麻。
   张凡不知道她为什么问,懵懵懂懂的回答:“没有啊,吐得都是面条,虽然看起来象虫子。”
   “那她说(怀孕)就是这几天的事是什么意思。”
   “那我哪知道,这个得你去问她了,对了,我看有我在,她不一定好意思说,正好待会我去别墅看看,你和她好好谈谈。”
   叶子断然拒绝:“我和你一起去别墅,万一你又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还没辙了。再说这是我接的案子,关键时刻我一定得在场。”虽然道理冠冕堂皇,但是叶子心底知道,她有点害怕晚上和楚梦云一个人呆在这所房子里,就是在她看到楚梦云恐惧的眼神以后。
   张凡不知道叶子的心理活动,看到她语气坚决,只能让步:“我们都去,小云怎么办,总不能把她也带过去吧,万一……”
   “让她到许姐那里去,许姐是港商,又住在5星酒店,肯定不会有警察到她那里去。再说,她人很细心,照顾小云一下应该没有问题。”,被逼之下,叶子想出了好主意。
   “啊?”,张凡犹豫该不该把许美智拉进这件事:“她现在刚开始和那几家公司正面接触,应该很忙,晚上肯定有应酬。”
   “你不问问怎么知道,要不我帮你打电话。”
   张凡无奈,给许美智打了手机,那边声音嘈杂,显然正在和别人吃饭。张凡告诉她需要帮忙照顾一个朋友几个小时,许美智沉默了片刻,问这事是不是很重要,张凡肯定后,电话里传来许美智和一起吃饭的人解释说有急事要先走的声音,挽留的声音嘈杂了一会,许美智回复说半小时后在酒店等他们。
   看着楚梦云躺在床上休息,张凡又对许美智交代了一堆注意事项,让她寸步不离地看着楚梦云,然后才放心和叶子出门。
   “其实许姐这人还真是不错….”
   “你才知道啊。”
   “是啊,一个有钱的大小姐,才认识没几天,就帮你照顾‘女朋友’,还是怀了孕的,嘻嘻。”
   “靠,你再胡说,扔下去自己走路回去……”
  
   张凡把车停在离杨兰的别墅稍远的地方,然后甩着钥匙圈,和叶子走向别墅。叶子拿过钥匙,打开了防盗门,黑洞洞的房门象一张巨口,准备择人而噬。叶子把手电打开,硬着头皮领先走了进去。在这个一切惨剧的发源地,虽然心里不由得害怕,但是性格里的顽强,还是迫使她走在前头,尽管脚步有些僵硬。倒是张凡一身轻松,把两手插入裤袋,跟在后面,悠闲得恨不能吹上口哨。
   别墅一楼是宽大的客厅,本来应该采光良好,但是厚厚的窗帘遮断了室外明亮的月光。叶子一进门就踢到了一堆碎木头,手电昏暗的灯光下,大厅里好像装修工地一样杂乱不堪,叶子踢开障碍,正想在墙上寻找电灯开关,突然被张凡从背后一撞,失去平衡,向右边冲了两步,刹那间,借着昏暗的手电,她看到眼前一道刀光闪出,劈向张凡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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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2-2005 00:30:52|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刀势凌厉,人跃在空中,刀锋已经到了张凡头顶。叶子觉得自己惊呆了好长时间,其实可能只有零点几秒。她手里的电筒照向持刀的黑影,但是却不忍再看,同时闪身靠近对手,飞起左脚踢向他的腰部,但是心里明白,已经来不及了。
  “当”的一声,在被砍中的前的刹那,张凡双手一分,一根链子样的东西挡住了必杀的一刀。张凡双手一绞,想缠住对方的刀,但是对手已经抽回刀身,直接刺向他的心口,同时左腿一挂,挡开叶子的踹击,再左脚一伸,格开她右脚的扫踢。张凡侧身左闪,左手抡起链子向对方斜劈下去,在对手挥刀格挡的瞬间,叶子旋步闪到正面,双脚连环踢出,手电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能凭印象出招,感觉都踢中了对手,但是不知踢在什么部位。同时听到张凡一声闷哼,显然吃了亏。叶子心里一急,正要上前急攻,突然面前刀风大盛,荒忙闪避时,一阵急风,人已经从她身边越过,接着大门一响,借着门口透进的月光,叶子只看到一道黑影冲出门外。
  “没事吧,”张凡急急问了一句,就追了过去,叶子听见他没事,也紧跟着追过去。两人冲出门外,只见月色如水,夏虫唧唧,四下一片平静,空气依旧闷热,方圆几十米一览无遗,黑影却已经消失无踪,再感觉不到刚才曾经有过的生死之争。
  “才慢了一秒钟,动作好快,估计追不上了。”张凡捂住额头,四下张望,一脸困惑。
  “你受伤了?”,叶子拉开他的手查看伤情,额头上肿起了一个小疙瘩。
  “被自己打到,”张凡抬起右手,手里提着一支不锈钢伸缩两截棍。两边十公分长的棍身,每边分3节抽出可以到二十五厘米长,中间是20厘米长的不锈钢链。这种体育用品店随处可见的小玩意救了张凡一命,但是在格斗中被对方弹回,又打伤了他的额头。
  “我还以为你被刀砍到了呢,原来是自己砸的,吓出我一身汗。”,叶子不屑的撇撇嘴,你要是再强那么一点点,我们就逮住那个家伙了。
  张凡毫不谦虚:“在这种情况下能保住命已经不错了,主要是手里的家伙差点,所以两截棍在街头械斗兵器谱上才排第三,第一砍刀,第二钢管,第三两截棍。第三碰到第一,多少要吃点亏。还好没把鞭子带来,不然今天就挂了。”,一边在空气中猛嗅:“这个是什么味道?”
  叶子也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香味:“是檀香或者印度香的香味吧,那家伙身上为什么有这个味道?”
  “不知道,”张凡借着月光查看手中的两截棍:“这家伙的刀没有开刃。”
  “什么涵义?”
  “现在也不知道。”
   “我们要不要马上报警?”,作为守法市民,叶子第一感觉就是立刻报警。
   “算了吧,我们先自己四下看看。”
   “……”,叶子觉得不妥,两个人都不是专业人士,如果犯罪现场留下什么痕迹,不是业余者只凭眼睛可以看出来的,在重要分歧面前,她没有争辩的兴趣,只希望张凡自己给出合理的解释,这是搭档之间互相信任的起码条件。
   张凡显然感觉到叶子沉默的抵制,解释道:“还不清楚这个人只是偶然见财起意的小偷,还是和我们的案子有关系的杀手,如果是前一种情况,警察冒然介入,会打乱我们的步骤。何况我们还藏了一个楚梦云在手里,实在不方便和警方联系。”
   “……”,叶子暗想,理由不充分。
   “还有,别墅的钥匙是杨兰好心借给我们的,如果报警,可能会给她和她的那个圈子找麻烦,如果再引起他们反弹,整个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理由还是不充分,但是估计张凡找不出更多的理由,叶子冷冷问道:“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关侠?”
   “不可能是他,”张凡愕然:“你看过关侠的档案,他身高一米八三,这个‘刺客’,好像还没有我高,”他用眼睛看着门框,作为参照物估计杀手一闪之间留下的印象,肯定道:“这个人最多不过一米七!”,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下对手在冲出门口的时候看到的身高。
   叶子不想争辩,因为她对于刚才格斗中对方的身高也没有确切的印象,屋里光线昏暗,对方又一直以半蹲的姿势存在,唯一能够参照的的确是他从室内逃出时的门框,但是叶子并有那一瞬间的清晰,而且,关键是她从来没有见过关侠,从而无法将两种印象作比较。她懒洋洋地走进大门,找到开关打开了电灯,在水晶吊灯明亮的光线下,一楼大厅一片狼藉,她发现杀手刚才藏身在一只单人皮沙发背后,踩着沙发跳出发出致命的一刀。如果张凡没有即使把她推开,缺乏实战经验的叶子在短暂的震惊中,可能已经命丧黄泉,然而对张凡的感激无法抵消此刻对他的失望。
  从开始这份工作,叶子始终怀抱着从小说和电视上看到的私家侦探作为正义化身的浪漫期待,也希望能实际体验到亲手伸张正义那瞬间的兴奋和自豪。虽然在商场实践中对张凡态度暧昧的左右逢源有些看法,毕竟商业运作中难以真正分辨正确和错误。但是这几天张凡对关侠父亲案件的处理,和对杨兰家族腐败的宽容让她感觉失望,这种失望,被刚才的危险经历和张凡随之的处理突然没有理由的放大,和她自己的感情经历纠缠在一起,已经悄然损伤了合作者之间互相信任的基础。在和远在美国的男友之间,对于中国现状的看法曾经是一个引起剧烈争论的课题。男友按网上的说法,是典型的“愤青”,中国社会的现实和对西方文明的向往或许是他赴美留学的主要原因,而作为平民子弟,依靠自身努力成功达成留学的目标也使他深深自豪,加上平民阶层天生的愤世嫉俗,让他成为社会的激烈批评者。赴美同胞中,越来越多类似杨兰这样,携带巨金,一出国门就可以轻松买房买车的官宦子弟,则成为他举之不尽的论据,批评的目标不是为了促进这个恐龙一样庞大国家的改进,而是抵消他的唯一听众对故土的眷恋,达到夫唱妇随,尽快胜利会师,实现“穷则独善其身”的幸福小家庭梦想。相对而言,叶子冷静许多,她赞成男友对中国社会的批评,甚至部分接受他对于国内未来发展的悲观论调,却仍然无法从幼年开始就形成的理想主义气质中脱离出来,希望能为这个国家作些实际的事情。按照官方宣传中的留学有成,报效祖国可能是一个现实选择,但是正如子唯一读过的英文诗歌,佛罗斯特的“The Road Not Taken ”所言,一切可能因为这个选择而更改:
  Two roads deverged in a yellow wood,
  And sorry I could not travel both
  And be one traveller,long i stood
  And looked down one as far as I could
  To where it bent in the undergrowth;
   And both that morning equally lay
  In leaves no step had trodden black.
  Oh,I kept the first for another day!
  Yet knowing how way leads on to way,
  I doubted if I should ever come back..
  
  
  Then took the other,as just as fair,
  And having perhaps the better claim,
  Because it was grassy and wanted wear;
  Though as for that the passing there
  Had worn them really about the same.
  I shall be telling this with a sigh
  Somewhere ages and ages hence:
  Two roads deverged in a wood,and I,
  I took the one less traveled by…
  Two roads deverged in a yellow wood,
  And sorry I could not travel both
  And be one traveller,long i stood
  And looked down one as far as I could
  To where it bent in the undergrowth;
   And both that morning equally lay
  In leaves no step had trodden black.
  Oh,I kept the first for another day!
  Yet knowing how way leads on to way,
  I doubted if I should ever come back..
  
  
  Then took the other,as just as fair,
  And having perhaps the better claim,
  Because it was grassy and wanted wear;
  Though as for that the passing there
  Had worn them really about the same.
  I shall be telling this with a sigh
  Somewhere ages and ages hence:
  Two roads deverged in a wood,and I,
  I took the one less traveled by…
  And that has made all the difference
  没有选择的那条道路,永远也不可能回头。叶子心底清楚,男友不会再作为“中国人”或者“中国公民”回到这个国家,也深深感激他两年多的宽容、等待和坚忍。尽管时间的流逝,带来猜忌和怀疑,造成深夜长久的等待和失望,但她还是希望在做出最后的决定前,能够在这个国家,留下一件自己回忆中可以骄傲的事情。这也是张凡和他的公司特立独行的风格背后对她的主要吸引力。在这个意义上,阻止一个腐败的蛀虫,和破解姜琳这起连环自杀案件,对她具有同样的重要性,而叶子的这点骄傲,造成她和张凡合作之间第一条裂痕,甚至唤起她内心某些隐约的怀疑。
   “哇,他们不是要把这里改成写字间吧?!”,张凡对叶子复杂的心理活动毫无察觉,进门就对着大厅杂乱的地板发出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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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2-2005 00:31:08|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楼大厅的地面上布满灰尘和小堆的垃圾,原来的家具大部分已经搬走,只留下一只皮沙发和两把折叠椅。沙发被拖到房间正中,背后成为杀手的藏身之地。地面上胡乱撒了一些木屑和刨花,靠近楼梯口的地方堆了一堆一寸见方,两米来长的木方。在肮脏的地砖上,划了一些线条,把大约五十多平方的大厅划分成一个个小格子,看起来像是写字间分割的规划。张凡仔细观察地面的线条,然后掏出数码相机,拍了几张照片。叶子压住心中的不快,弯腰用脚尖扒拉着地上的纸屑杂物,寻找线索,却一无所获。她的眼光转向楼梯后的小门,门虚掩着,叶子起身向走过去,张凡叫住她,从木条堆上拿起一根:“带个家伙,这么大的房子,谁知道还有没人藏着。”叶子一言不发的一腿把木条踩断成两截,两个人各提一截,打开了那扇门。门后是车库,能够容纳两辆轿车的车库空空如也,只有墙角用化纤布盖着的一些清洁工具和杂物。叶子失望的叹了口气,却看到张凡正仔细的查看车库电控大门的控制器,显出一脸的疑惑。
  叶子刚想问他发现了什么,张凡伸手按下一个开关,大门轧轧地向上升起,一阵夜风吹进,银色的月光也向水一样流淌进来。大门打开还不到一米高,张凡再次按动开关,门重新合上,张凡长出了一口气,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有什么问题吗?”
   张凡象从梦中惊醒:“没有什么,我在想刚才那个人袭击我们的动机,看来不像是被我们堵在屋里,他完全可以从车库出去,可能他本来就是从这里进来的。如果说目的是要杀人,他应该躲在屋里,等我们松懈下来,两个人分开时再动手,以这个人的刀法,成功的可能性会很大。”
   叶子想起来,仿佛也觉得这个袭击来得蹊跷。来别墅之前,心里揣揣地,怀着对黑暗中未知邪物的恐惧,压根没想到遭到人的阻击,否则不会如此狼狈。反观张凡,似乎从未把这些放在心上,而是随时准备应付来自“人”的物理性攻击,不然被凶手一击得手,今天的结果还真难预料。只是张凡临危之下,反应速度之快令人惊奇,好像早就知道会有人伏击一样,想起那必杀的一刀,叶子仍然手心冒汗,但是她怀疑不时被小混混打得鼻青脸肿的张凡真有挡住这一刀的实力,又不是拍武侠连续剧,在这个时代,有隐藏实力的必要性吗?
   锁上了小门,搜索了整个一楼的厨房和厕所,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一楼唯一的房间锁着门。“不是说房间钥匙都挂在门上吗?”张凡自言自语道。叶子冷眼旁观,张凡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又回头确认别墅大门关上了,才从包里摸出钥匙包,抽出两根铁丝,开始鼓捣门锁。等待令人心烦,花了无比漫长的5分钟,锁终于开了,张凡伸手进去打开了顶灯,扫了一眼室内,然后弯腰查看门口的地面。
   张凡直起腰:“看来这是杨兰自己的房间,所以没有外借过,最近也没人进去过。”
   叶子也看见门口的地板上积了薄薄一层灰,没有任何脚印。看张凡没有进门的意思,直接从他身边挤了进去。张凡苦笑了一下,跟进去,双手插在兜里,四下打量。房间面积不小,但是陈设简单,一张King Size的大床摆在中间,门边靠墙一排立柜,两张床头柜,窗前一桌一凳,正对床头一只电视柜,再没有其他家具和摆设。叶子拉开柜门,里面只挂着几件休闲的衣裙,再检查抽屉,电视柜,终于一无所获。张凡看她忙碌,欲言又止,默默等她忙完,才动手把几件东西摆放复原,跟出来重新锁了门。
   二楼两个房间果然都没有锁门,钥匙挂在门把手上,看来这栋别墅经常借给别人使用。按照张凡的意思,两个人首先检查了二楼和三楼所有的房间,打开灯确认没有其他人潜伏,再仔细检查细节。三楼最为简单,只有二楼一半面积,两间房间和一个卫生间,其中一间被设置成健身房。走廊尽头也是防盗门,门外是天台。既没有发现人,也没发现任何线索,当然,他们也不知道应该寻找什么。
   从3楼返回,叶子把手里的木棒靠在墙边,开始翻弄小客厅的矮柜,柜子上是一套大背投电视和环绕声音响,旁边堆了不少影碟。叶子翻看着影碟,既有VCD,也有DVD,大部分是盗版,可以看出,影碟口味广泛,既有欧洲的先锋派电影、好莱坞获奖大片,也有港台三级片,恐怖片也不在少数。最上面的是一部日本原版电影,看封面好像是三级片,而且带有暴力情节。画面上是一个丑陋的老人,半裸女郎,背景是鲜红的火焰。叶子正想从封套中抽出碟片,突然感觉有被人窥视的感觉,背后阴森森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迅速回头,后面空无一人,被人盯着的感觉消失了。张凡不知去了哪里,小厅空无一人,窥侧的目光只能来自窗外,印象中仿佛还有悉悉嗦嗦的不明声音,叶子走到窗口,拉开半开的窗帘,外面是贯穿整个二楼的阳台,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阳台一角。借着清冷的月光,看到阳台上没有人,落地窗里被粗大的不锈钢防盗网拦住,无法看到阳台远端的情况。她转身轻轻走到走廊里,然后突然大叫张凡的名字,张凡闻声从走廊尽头的洗手间出来,手上湿漉漉的,叶子松了口气,洗手间和阳台不通。两个房间都有防盗门通向阳台,钥匙仍然挂在房间门把手上,张凡不解的看着叶子用钥匙打开防盗门走上阳台,长长的阳台上空荡荡的,阳台外墙很高,直到叶子的下巴,水泥地上看不到脚印,叶子在阳台上走来走去,烦躁不安,却一无所获。
   张凡小心地问道:“发现什么了吗?”
   “你刚才怎么在厕所?”
   “……”,张凡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刚才听到阳台上有声音。”叶子冷静了一下,描述了刚才的感觉。
   张凡环视阳台,如果刚才有人在阳台上,不太可能空手攀上3楼,如果跳下去,这里很静,不可能听不见声音。右边最近的房子距离大约15米,也飞不过去。这里都房子朝着东南方向,并不平行,所以二楼的阳台对着的房子没有窗户,只能看到对面天台的栏杆。那栋房子没有亮灯,看起来没有住人。看到张凡默不作声,叶子知道他的想法,但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出现了幻觉,默默走回房间,张凡在背后关上了门。二楼的两件房同样没有发现什么,也许有人打扫过卫生,字纸篓里很少杂物,房间里也没有什么私人物品,但是地面上脚印杂乱,即使是专业人士,恐怕也难以分辨――可能最近不少买房人来看过房。
   整个别墅一无所获,叶子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颓唐不已。张凡蹲在DVD机前,打开电源,退出碟舱,看看是否有遗漏在里面的碟片,结果也很失望。他草草翻看着旁边堆叠的碟片,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叶子更觉得郁闷,长长叹了口气:“白跑了一趟,想不到什么也没有。”
   “啊?!”,张凡茫然抬起头,想了一会才领会她的意思,摇了摇头:“不对,今天收获很大,和调查对象有了直接接触。你想,之前我们面对的都是虚拟的对手,那些什么降头、巫术之类的东西,根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好比美国发导弹轰炸一个小国家,比如伊拉克吧,如果伊拉克连导弹从哪里来都不知道,就谈不上怎么反击。现在知道是美国发出来的,没有导弹和它对抗,人体炸弹总有吧,起码有了反击的目标,也就可以找到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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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2-2005 00:31:20|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叶子嗤了一声:“你知道对手是谁了吗?还是不知道啊,怎么反击?”
   “哦,”张凡点点头,“但是他主动攻击我们,说明我们可能已经很接近他了。只要想通他为什么阻击我们;身上带着那种香味;还有,为什么虚晃一刀就逃走,可能就可以揭开谜底…”一边说,一边又陷入思索,然后猛地摇摇头:“妈的,好像有个重要的地方一下子想不起来,就像来了烟瘾只带了香烟,忘记带火一样,真难受,就差那么一点点。”蓦地一跳:“不会是调虎离山对楚梦云下手吧,那阿May不也危险了。”赶紧掏出手机给许美智打电话。
   叶子也是一惊,但是觉得许美智她们在酒店里不应该有什么危险,只是张凡刚才的某句话勾起她的一个想法,但是却无法一下抓住,模糊不清地飘荡在那里。
   电话一接通,张凡松了口气,叶子也听到手机里传出的音乐声。
   张凡对着手机讲话,声音温柔起来:“在听音乐啊,小云怎么样,哦,在看电视啊,什么节目,咦,女孩子也爱看这个。算了,不要打搅她,我们马上回来了,记住我们回来前不要给其他人开门,酒店的人也不行!有事直接打电话到酒店前台叫保安。哦,没什么事,就是担心你们,就这样,我挂了,拜拜。”,放下电话,长出了一口气:“我们还是早点回去,以防万一。”
   一瞬间好像一道闪电在脑中闪过,叶子好像抓住了什么,却无法抓牢,她使劲的回忆张凡刚才说的每句话,一时陷入了沉思,张凡说的不错,这个晚上很有收获,她已经感到了幕后黑影阴森的气息,的确隔的很近了。
   “走了,你在发什么呆?”
   “哦,”叶子回过神来:“张凡,你说我们能够抓住他吗?”
   “哈哈,”,张凡苦笑了一下:“从前有个人去捕猎一只豹子,接连追踪了3天,离豹子越来越近……”
   “啊?”叶子不解他的答非所问:“那抓住没有?”
   “最后他追上了豹子,却被豹子吃掉了。”虽然语气平淡,还是让叶子揪心了一下,的确,在这个游戏里,很难说现在谁是猎物,谁才是猎人。
   张凡随手捡起地上的棍子,带头向楼下走去,一边自嘲到:“毕竟我们都是普通人,没有多少用来搏命的本钱。或许我是老了,三、五年前,可能早就揭开谜底了。现在,我可是有点害怕最终的结局。”
   叶子借着灯光,看到他脑后一丝白发的反光,心里一阵黯然,她体会到张凡所感受到的男人的棱角被岁月打磨的无奈,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商人而已,早就错过了追求成为英雄的年龄,最后一丝怨气慢慢淡去,随手关掉了二楼的灯光。但是还是有一个疑问横在心里。
   “张凡,你怎么挡住那一刀的,我以前怎么看不出你那么神勇?”
   “那个啊,”听到她语气认真,张凡也认真回答道:“本来进这个房子前,我右手在兜里就一直握着两截棍。不过还是挡不住那一刀,还好我从关老爷子哪里虽然没学到刀法,但是学到一点关于观察刀势的皮毛。在你被推开后,看起来连贯的刀势有一个中断,虽然很短,也足够我观察出他的变化,挡住这一刀了。”
   叶子不懂刀法:“你是说他本来是砍向我,结果我被推开,他就变了一招,所以给了你时间?”
   “不是,实际上还是一刀,招式变化,刀的气势是不会中断的,不如说是对方心里犹豫了一下,所以虽然招数不变,但是还是有了一丝破绽,当然,如果不是从老爷子哪里学了一点,我肯定是看不出来的。也不可能挡住……”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到11点,许美智给他们开了门,电视关着,开着音响,茶几上堆了一堆文件。张凡轻轻问到:“她呢?”
   许美智向半开的卧室示意一下:“还在看电视,这孩子好像受过什么惊吓,一睡着就做恶梦,现在不敢再睡觉,只好起来看电视,房门也不敢关。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
   “呵呵,我们也想知道她受了什么惊吓,可惜她自己好像也说不出来。”
   “这样啊,那最好赶快去看看心理医生,还有,她好像怀孕了哦。”
   “啊,估计是我朋友的孩子,现在的年轻人,咳……”
   看到张凡急于辨白的样子,叶子暗笑了一下,她推开房门,看见楚梦云正在看HBO播放的“兄弟连”,不禁又笑了一下,看起来这也曾经是个天性好动的女孩子。
  
   叶子谢绝了许美智帮助再开房间的挽留,示意张凡开车送她和楚梦云回家。楚梦云一回家就进了洗手间,还是不敢关门,虚掩的门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张凡把从别墅带回来的一包影碟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起身准备告辞,叶子拦住了他:“只留我们两个女孩子在这里,你不担心晚上出什么事情?”
   “什么事有你在还搞不定?”
   叶子冷笑了一声:“你不是急着赶到香格里拉的套房里去吧。你也知道虽然我不怕什么坏人会闯进来,但是那个东西我可对付不了,再说,我的沙发虽然没有宾馆的席梦思豪华,也还是很舒服的。”,回头看看楚梦云下午曾经盯着看的墙角,不由打了个寒战。
   张凡本待嘲笑她几句,却感觉到叶子真实的恐惧,张了几下口,终于没说出话来,两个人一时陷入沉默,只听见洗手间传来楚梦云为自己壮胆的颤抖歌声。张凡终于放弃:“等我下去一趟,还好我前天准备出差的行李还在车上。”
   叶子嫣然一笑:“不用下去了,今天下午我们也给你买了整套的衣服,毕竟是花你的钱。”,看来,留宿张凡是早有预谋,只是不知道夜里会发生什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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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2-2005 00:31:37|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叶子从混乱的梦境中挣扎着醒来,在睁开眼的瞬间好像看到巨大的黑影象潮水般从室内退去,有种像死里逃生一样的感觉。刚才的梦阴森、恐怖,却无法回忆起具体的细节,只记得那种痛苦挣扎的绝望心情。睁着眼睛发了一会呆,终于慢慢清醒,卧室的电视还开着,旁边楚梦云斜靠在枕头上,保持看电视的姿势,头却歪在一边,鼻息沉稳,睡得正香。记得昨天两个人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后来叶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然后整夜在莫名的噩梦中挣扎,却无法醒来……
   打了个寒噤,叶子从楚梦云手边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却对再次入睡感到胆怯,这时她发现门缝中有灯光透进,想起张凡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不觉慢慢平静下来。起身穿上睡衣,轻轻开门走进客厅。
   叶子的手提电脑放在茶几上,斜对着沙发,张凡憋屈着身体躺在长沙发上,脸对着电脑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电脑里却传出可疑的声音。
   叶子绕到张凡的身边,看到电脑里正在放一部日本的成人电影,几个狞笑的丑陋男人围着惊恐的少女,如同日本A片的通常风格,不同的是画面上的日本男人穿着旧式的日本军装,而少女穿着旗袍。放映方式被设成了慢放,除了画面是慢动作,声音也由于慢放变得低沉,犹如鬼哭,让人头皮发麻。
   “睡醒了?”,寂静中张凡的声音让叶子下了一大跳。
   叶子用手扶着心口:“人吓人,吓死人,你醒着怎么不先打个招呼,吓得我心脏病差点发了。”
   张凡慢慢睁开了眼睛:“不好意思,是我心里阴暗,想看看你半夜三更跑到我的床头想干什么,是不是想偷偷亲一下,总要给个机会。”
   叶子忍住不骂他,扫了一眼屏幕,鄙夷道:“原来你一夜不睡就在看这个,如此努力,佩服佩服,还要仔细欣赏慢镜头。”
   “年纪小点,有东西不懂可以请教,随便下结论就不够厚道了。我查看了所有可以的影碟,没有发现那个传说中的VCD,但是我怀疑这张碟片也是他们当晚看过的影碟之一,所以着重检查。至于慢放,是在检查这段视频中有没有夹带私货。普通影碟放映速度是每秒25到30个画面,但是如果在其中某些帧夹带一些画面或文字信息,由于人眼反应不过来,就会‘视而不见’,但是这些信息会进入人的潜意识,并影响人的行为。这个现象最早在美国被用作电影院插广告,后来被立法禁止。所以我怀疑关侠带回的那张VCD,可能被动了这样的手脚。可惜这张碟片看来没有类似的东西。”张凡慢悠悠的说着,又闭上了眼睛:“再说,你听听这个音效,还能有别的想法吗?”
   再次注意到电脑中如同牛叫蛙鸣的古怪声音,叶子浑身发冷,赶快点了暂停键,忿忿说道:“这几个家伙,怎么会看这种变态的片子。”
   “抵制日货的清单里可不包含日本的A片,相反还是激励爱国青年奋发向上,报仇雪耻的动力。”张凡还是懒洋洋的声调:“不过这部片子倒不是严格上的A片,虽然没有配音和字幕,以我的程度只能听懂一点,这个片子名称是南京的回忆,大概讲一个侵华老兵的忏悔,没准在日本还是反潮流的左翼电影,可惜小日本A片拍的太多,最后还是不能免俗。…好了,差不多搞完了,不看了,劳驾帮我关了电脑,我小睡一会。”
   叶子不愿意回去睡觉,只好死拉着张凡聊天:“老板,我有点奇怪,你为什么为了这个收不到钱的案子这么买力,连觉都不睡了?”
   一心想睡的张凡闭着眼,懒懒答道:“可能这段时间比较闷,也想好好办个案子吧,而且这个案子和我也有点关系。”
   “那你精神这么好,是不是白天睡多了。”
   感觉没办法再睡的张凡睁开眼睛:“不是白天睡多了,是抓紧一切可能的时间睡觉,在紧急情况下就可以不用休息了。再说,白天看见小云用那种眼神盯着这个房间,晚上安排我睡在这不就是希望我守夜吗。”
   “哈哈,原来你也看见了,我还以为你神经够大条,原来是装的。”,叶子回头去看白天被楚梦云盯着的墙角,赫然发现,墙角那里被张凡用广告笔画了一个惟妙惟肖的大猪头。
   张凡得意地轻笑了一声:“有天棚元帅当保镖,神鬼莫近,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嘛。”,不让叶子有时间察觉被骂,赶快问道:“你和楚梦云昨晚上谈得怎么样,有点收获没有。”
   叶子的眉头皱了起来:“谈了不少关于她小时候的事情,学校的事情,包括和关侠认识的经历,但是一提到关侠在东南亚的经历和那天晚上的事,她就不讲话了。我问她是不是记不起来了,她说,怎么说呢,不是记不起来,而是没办法表达出来,就像,…,就像中学放暑假返校,看见最要好的同学,但是一下子想不起名字,肯定记得,就是怎么也没办法脱口而出。反正一问到关键性的东西,她就冥思苦想,说不出话,弄得自己烦躁不堪,我也不敢多问了。这个…”看了张凡一眼,接着道:“这个就好像被人下了禁制,一到核心内容,就无法表达。就像舌头被锁住一样,但是不止是舌头,我试着让她画画,或者我提出猜测让她选择,都没有成功……”
   “哦,只是表达不出来也许还有办法,可能是一种精神上的自我保护,找个心理医生没准有办法。”
   “还有一个重要情况,或者是刺激比较深刻,她说…”,回想起来,叶子还觉得不可思议:“楚梦云说,她和关侠认识将近两年,一直没有突破交往的底线,就是实质上的性关系。据说关侠希望以次证明他对小云是真正的爱情,可以等到结婚那一天。但是在别墅聚会的那天半夜,小云独自住在二楼一个房间,关侠突然闯进来,强行和她那个……”
   “喔,是强奸吗?!是什么时间,难道她也没看那个VCD”,张凡吃惊地问道。
   虽然早已不是无知少女,但是在深夜和这个男人谈起这种事情,叶子还是不由脸上发烫,好在男人象死猪一样舒服地躺在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望着天花板,看不到她的脸色,于是尽力平淡说道:“也谈不上强奸,毕竟交往了那么久,按说早就该走到这一步了。但是据说那天关侠及其粗暴,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总之小云筋疲力尽,一直昏睡到第二天关侠叫她起床。奇怪的是,第二天关侠一直到送她回学校,根本不提这件事情,而且直到两人失去联系为止,他根本好像忘记了这件事。”
   “那她又为什么要到庙里避难呢?”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可以今天到她学校找她那个同学问问。现在问题是,就这么几天,她的肚子就变得这么大,你觉得正常吗,那里面会是关侠的孩子吗?不然,会是什么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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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2-2005 00:31:50|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侠慢慢坐起来,神色严肃:“老实说,从一开始,我就不相信这里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搀杂其中……”,他挥手制止了叶子的争辩,接着说:“我知道这不见得是客观的态度。但是我受了十几年的教育,学的是科学,二十几年的阅历,还是现代科学。我不相信短时间内可以找到一个什么神仙或大师可以拯救我们,我只能依靠我所能掌握的武器,与其在三几天学会画符弄咒,还是依靠二十多年的训练和经验来靠得住。”,再次阻止叶子开口:“我不反对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和尝试自己的方法,或许你可以另辟蹊径。但是,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永远是人,还有,在博命的时候,一点点犹豫和迟疑都会有致命的后果。” 叶子从慢慢胸口取出佛珠,“告诉我你是怎么修复这颗珠子?难道这些都是科学?”
   张凡苦笑:“我真的不愿意揭晓太早,好奇心也会带来伤害。这颗珠子有没有神奇的力量或者是否曾经保护过你,我不知道,但是前天我送到一个做古董修复的朋友那里,仔细研究了它被破坏的原因”,看了叶子一眼,再叹口气:“经过显微镜的观察,这颗珠子上面附着了油脂和皮屑,就是说,可能是你用手指过于猛烈的摩擦和挤压,或许还有在地板和墙上摩擦,损伤了珠子表面的清漆,而且手上脱落的皮屑粘在珠子上,影响了光泽度。或者你的手指当时应该感到疼痛吧。实际修复过程很简单,清洗、抛光、上漆、烘干。”
   叶子轻轻抚摸着佛珠,半晌不说话。张凡接着说:“信仰的确是保护精神的唯一武器,所以宗教才那么发达。不过,半信半疑不如不信……,天快亮了,再回去睡会吧,我可是很累了。”
   “最后问一下,你今天打算干什么?”
   “还没考虑,如果你答应陪着小云,我可能会去查查杨兰那个别墅现在的状况,去医院看看罗虎,还有了解一下姜琳和她老公的尸检状况,找常乐看看他的进展……”
   “这些事情我都可以帮你搞定,你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既然楚梦云怀孕,应该及时送她到医院检查一下,总要确保母婴健康吧。”
   “这个,正好是我想拜托你今天去办的事情啊。”
   “呵呵,没有丈夫陪着去检查的孕妇可是最凄惨的喔,我看还是你陪着去比较妥当。再说,我看到检查结果的时候,说不定会当场晕倒的哦,那就不知道该谁照顾谁了。”
   “那个,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关侠的朋友,将来孩子生下来可是会叫你大伯的哟。反正我是不会去的了,你看着办吧。”
   张凡无可奈何的笑笑:“那借用你的名字用用,检查的时候就登记成你。”
   叶子警惕地看着他:“为什么用我的名字,你想害我?”
   “你想啊,警察现在可能正在找小云,怎么能用真名登记呢?再说她是在校学生,传出去也不好听呀。”
   “那传出去是我就好听啦?!”
   “不是呀,你想,你买了医疗保险,这么长时间没有生过病,不是浪费了吗?正好可以报销检查费,总不能让保险公司占便宜吧。再说了,你男朋友不是在美国吗,反正也不可能听到风声。”
   “……”叶子无话可说,忿忿地一跺脚:“不跟你扯了,我洗个脸去公司。”
   “天还没亮,去公司干吗?”
   “什么没亮,都六点半了,我去看看昨天协查的事情有没有回音。”
  
   为了证实或是抛开心里某些隐约的想法,叶子疯狂地奔波了大半天,中饭也只是在小摊上买了个烧饼,大清早到公司收到了上海方面的回复,又拜托外地同行去查另外一些事情;再次拜访了杨兰,虽然谈话并不愉快,但是却得到了她希望的答案;找了望湖小区的物业公司,到医院探访了罗虎的状况,交代陆文斌其他任务;找到正在执行任务的常乐,通过雷汉的协调,挤出了一点情报,最后以客户的身份去了赵祥盛的地产公司,拿到了他们在望湖小区别墅的情况。虽然还没有找到决定性的线索,但是事件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在下午五点多,事情差不多了,中间和张凡通了个电话,得知他们已经跑了三家医院,检查结果据说“很奇怪”,不方便在电话里说。叶子的好奇心又被勾起,犹豫是马上回去和张凡会合,还是接着完成今天最后一个目标,这时她突然有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沿着马路漫无目标的闲逛了二十分钟,进了两家小商店,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只好归结为自己神经过敏。为了防止万一,她又给张凡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决定不顾常乐的警告,去接触一下关侠失踪前最后见过的大学同学,顺便再找楚梦云的室友谈谈,装作无意地告诉他自己现在所在的地点,然后挂上了电话。
   时间接近六点,正是一天中最难拦到出租车的时候,叶子快步穿过小巷,赶往附近一家商场,希望能在门口打上一辆出租车。接下来的事情在她的记忆里已经有些混乱,显示她当时在猝不及防之下,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就在叶子来到繁华的商业街,已经可以看到对面大商场外排队的出租车时,一辆小面包车从身边缓缓开过,一个外地口音的男人从车门窗口探头向她问路,正在叶子指路时,一只小香水喷雾器向她眼睛里喷了一下,顿时两眼刺痛,泪水直流,接着后脑被猛击,然后被身后人推倒在面包车打开的侧门内。恍惚中,后面的人也上了车,两个强壮的男人把她压倒在车内地板上,车子立刻开走。发生在闹市区的这起绑架事件从头至尾只持续了短短十几秒钟。
  叶子的双手被扭到身后,用塑料手铐靠住,嘴被胶布封住,双脚也被捆上了。脸朝下蜷曲在一、二排座位间狭小的地板上,眼睛依然刺痛不止。只听见几个人得意的笑声,一个粗鲁的声音说:“妈的七、八个人跟了大半天,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了。”一双皮鞋踩在她的背上,另一皮鞋在她的腰部和臀部缓缓揉擦着,鞋的主人声音尖细:“这个小XX弹性不错啊,老大,办事前先让兄弟们爽一把怎么样?”
  叶子的脸在地板上摩擦,嘴唇已经被咬出血来。愤怒使她的血液几乎燃烧起来,但是无可奈何的感觉让她感到了真实的恐惧。在一动不动等待机会的同时,她无奈地想到:“难道先前的判断是错误的,这件事还有更大的背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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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2-2005 00:32:06|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面包车一路疾驶,车里闷热不堪,充满了汗臭味,从绑架者谈话看来,车上一共有4个人。叶子拼命保持镇静,不去听这些人口气淫猥的谈话,注意根据车身的摇晃判断车子车速和拐弯的状况,以判断自己的去向。有一阵子,由于空气浑浊带来的眩晕,使她几乎丧失了方向感,但是正好听到一辆公共汽车报站的声音,让她可以重新定位,汽车大概驶向城市东郊。
   随后不久,车子开上了一条凹凸不平的小路,小车颠簸起伏,不时传来树枝抽打车窗的声音。然后司机按了几下喇叭,好像开进了一个大院子。面包车终于停下,院里还停了一辆轿车,有两个人等在院子里,帮忙把叶子抬下车。她偷空扫了一眼,仿佛是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院子里,四处静悄悄的。
   被抬进空旷的厂房,接着进入厂房一角的值班房。房间里只有一张破桌子和几把椅子散发出机油味和霉味。叶子被放在椅子上坐着,反铐的双手被用绳子绑在椅背上。由于手脚被绑,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叶子发现,绑匪总共是六个人,其中有三个人很年轻,估计都不到二十岁,脸上稚气未脱,叶子根据特征,分别给他们起名叫长毛、瘦子和马脸,这三个人服从一个染了黄发的年轻人的命令。另外两个人年纪较大,估计都有三十左右,虽然也按照黄头发的指令动作,可是在暗地里眼神都有些许不屑。叶子推测四个小年轻属于一个团伙,另外两个人应该是请来帮忙的职业打手,动作沉着,表情冷漠,其中一个人眼角有道难看的伤疤。叶子心沉了下去,有这两个人在,估计很少会有逃脱的机会。
   手被绑好后,黄毛对刀疤使了个眼色,刀疤走到叶子身后,抽出一把匕首压在她的喉咙上,锋利的刀刃几乎划破了皮肤,然后冷冰冰说:“不要动!”,叶子正不知所措,另一个打手默默在她面前蹲下,用刀割断绑在脚踝上的绳子,把两只脚分别绑在两边的椅子腿上,形成一种耻辱的姿势。黄毛和他的三个手下围在周围,对叶子的身材评头论足,让她愤怒不已,却无计可施,后悔刚才没有拼死一搏,也许接下来会遇到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绑好叶子后,两个打手走开坐在桌子上,开始抽烟。瘦子拿来叶子的挎包,递给黄毛,黄毛在包里翻了一下,取出手机,查看手机的通讯录,然后恶狠狠地看着叶子:“给你的老板打个电话,要他按照我的要求,用另一个女的来换你,不然……”
   长着长长马脸的年轻人在一边狞笑起来,一边抓住了叶子的肩膀,随手撕掉封口的胶布,让她脸上一阵刺痛。叶子认出,这是在车上问路的家伙,也是后来用脚羞辱她的人,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脸上不时神经质地抽搐几下,简直就是那种传说中天生的罪犯。叶子避开他的眼神,尽量不招惹他,因为无法预料他的反应。她听到这伙人要用她来交换楚梦云,迷惑不解,随即想到这就是昨天张凡曾经教训过的那帮小流氓,这会给张凡出个难题,不知他会如何解决。
  黄毛拨通了张凡的手机:“是张凡吧,听好了,姓叶的女的在我手上,我要你马上拿你手上那个女的来换,不然的话,我这里有八个男的,晚上就可以把照片发给你……”
   周围几个人哄笑起来,他把手机切到免提,让张凡听到笑声。笑声停止后,手机传来张凡的声音,平静的说:“让我和小叶说话。”
   黄毛冷笑一下,把手机的话筒转向叶子,马脸马上把刀子顶在她的脸上。叶子对着手机叫道:“张凡,是我,照他说的办,你昨天威风了,害我…F13……”
   “够了!”,黄毛制止了叶子,然后对着手机说:“不要耍花活,限你20分钟内,开车到安顺街口的大排挡,带上那个女的,下车后把车门全部打开一分钟。然后在大排档吃东西等通知,手机开着,不要打电话和接电话。”
  张凡的声音毫无感情:“没问题,照你说的办。不过小叶如果掉了一根头发,我就杀你全家。”,接着挂掉了电话。
   除了坐在桌子上抽烟的两个人,四个年轻人又大笑起来,黄毛冷笑:“杀我全家,我还X你老母呢。”,身材干瘦的“瘦子”笑眯眯走进叶子,突然收起笑脸打了她一个耳光,故作惊讶:“看不出你还很值钱,看来我得好好疼疼你。”,马脸也笑道:“当心别弄掉了‘头发’,要杀老大全家的。”
   叶子脸上火辣辣的疼,气得眼冒金星,但是她看出这几个小家伙开始显出色厉内荏的样子。张凡平淡的语气,使他的威胁更具威慑力。只是这个计划周详的行动,看起来不像是这几个混混所能策划出来的,张凡的威胁对于幕后的人物,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叶子在刚才的话中,暗示张凡这是昨天那帮人,此外,F13是叶子根据被绑架后行程估算出这个地方在地图上可能的坐标,她记得地图从上至下,是A-K,左右则是1-19,在心里大致估算这个院子应该落在F13这个区域。但是张凡利用20分钟赶到指定地点应该已经很匆忙了,一到地方,就会处于这帮家伙同伙的监视之下,不知道是否有时间研究地图和联系帮手,叶子直觉张凡不会报案,也不敢肯定他会乖乖交出楚梦云,心理一阵忐忑,一阵茫然,但是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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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2-2005 00:32:15|来自:新加坡 | 显示全部楼层
  3个家伙凑到身边,开始对她动手动脚,叶子扭动着躲避,这时黄毛自己的手机响了,他扫了叶子一眼,叫道,先不要动她,然后出门去接手机。
   几个坏小子停了一会,又凑过来跃跃欲试,叶子闭上了眼睛,她知道无论是愤怒或是软弱都会使这些人更加兴奋,唯一能做到的是漠视他们,或许能让他们自己觉得无趣。
  黄毛推门进来,对几个小子大吼道:“X你妈的,没听见不要动她吗。”然后破口大骂,3个家伙悻悻地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桌上的两个人下来,刀疤说了声出去转转,就晃了出去,剩下四个人开始打牌,黄毛站在门口不停打手机,天慢慢黑了下来。
   刀疤从外面进来,拿了一袋食物,几个人把提灯放在桌上,开始吃喝,黄毛不时打着手机,听起来,张凡被他的同伙引着,已经在市区兜了半天,据说非常听话,没有任何异常。黄毛让他们慢慢转到东北方向,一边接着吃东西,一边含糊的说:“差不多了,吃完就动身。”
   叶子又累又饿,闭着眼,微微活动着手脚,防止手脚发麻,努力保持清醒,模糊听到马脸的声音:“…真的不能先玩玩这个女的….”,接着一声大叫:“妈的还睡着了,很舒服是吧!”一块油腻的鸡骨头砸在叶子脸上,让她一惊,然后默默挣扎着在肩头衣服上蹭掉脸上的污渍。
   这时,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一条黑影冲了进来。坐的最近的刀疤也反应最快,刷的跳到叶子身后,把匕首横在她的颈上。其他几个人也跳了起来,冲向门口,但是马上停住,因为来人手上拿着手枪,枪口指向黄毛。
   只有一个人,穿着类似电视里特警的黑色作战服,头上居然也戴着头罩,只露出眼睛和嘴。叶子发现来人明显不是张凡,身材彪悍倒有点象常乐。但是一开口就发现也不是常乐,他平静地命令道:“都把家伙放下,靠墙站。”声音低沉,是叶子从没听到过的嗓音。
   “把枪放下!”,刀疤手上一紧,在叶子脖子上压出一道印子,“不然马上杀了她。”
   来人在面罩后轻轻笑了一声,语音柔和:“我无所谓,我接的指示是,‘如果人受伤或是死了,就杀光你们所有人’,所以,你只管动手,我来负责扫尾。”,他看着黄毛:“黄涛,还有张详,你们家里人都有人照顾,这个女人出事,你们全家今晚上就可以陪葬!还有,李建国!你家里倒没人了,不过你的女朋友不会丢下你的。”叶子觉得匕首松了一些,她看见那边几个人都变了脸色。
   手枪仍然稳稳的指着黄毛的头,黑衣人把脸转向刀疤:“徐欣吧,你想我们怎么处理你的老婆和儿子?”
   刀疤――徐欣的手抖了一下,勉强说道:“放了我,出去上车我就放了她。”
   黑衣人眼中露出嘲弄的神色:“放了你,你以为你跑得掉?”,他突然动了一下,一脚踢掉站在右边的另一个打手手里的刀子,同时一个肘击打中他的头部,目标被打飞,撞翻了桌子,呻吟一声倒地不起。最强的人瞬间被解决,其他人都不敢动,因为换到左手的枪,仍然指着黄毛。
   “你要怎么样?”,徐欣沉声问到,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
   “解开绳子,给你24小时离开本市,一年不准回来,我就放过你的家里人。”,黑衣人冷冷地说。
   “你拿什么保证?”,徐欣明白能在这么短时间找到这里并查清这些人底细的人不是自己可以对抗的,但是这样的人,显然不需要对他讲信用。
   “我数到3就开枪,第一个是你!”黑衣人不再理睬徐欣,对着黄涛露齿一笑,然后扣紧了扳机。
   “徐哥快放开她,”黄毛声音带了哭腔,惯于街头斗殴的他,或许第一次真切感到死亡的恐怖。
   徐欣快速用刀砍断叶子手上手铐和绳子,然后侧身割断了她右脚的绳子,叶子活动了一下右腿,感觉没有发麻,在徐欣半蹲着去割她左脚绳子的时候,突然侧身站起来,左腿带着椅子,扫在徐欣身上,椅子立刻变成了碎片,徐欣哼了一声,撞在墙上,匕首飞了出去,却不敢反抗,因为他已经暴露在枪口下。叶子立刻连续踢中他的腹部和头部,徐欣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喷出的鼻血撒了一地。
   叶子出了口恶气,立刻转向战战兢兢的其他四人,犹豫该不该报复。一身轻松,缓缓走过来的黑衣人发现她脸上的红印子,眼神阴沉下来:“谁干的好事,那家伙说了,你掉根头发,就废了这里所有人。”
   瘦子在背后明显畏缩了一下,黑衣人头也不回,侧身向后一脚踢在他脸上,瘦子撞墙倒地,鼻血喷出,和黏糊糊的口水混在一起,挂在胸口,接着吐出几颗牙齿。接着黄毛被一拳打倒,倒地前又挨了一下膝撞。黑衣人抓住长毛的长头发,拉下来,一膝盖撞在头部,长毛也昏倒在地。黑衣人顺便一脚踩在黄毛右肘,喀嚓一声,黄毛嚎叫半声,也昏了过去,同时马脸小腹和头部挨了两脚,也倒地人事不醒。黑衣人后退半步,扫视全场,好像在思考要毁掉牺牲品的手还是腿,叶子这才反应过来,拦住了他,心里完全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恶心和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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